“介意我进去看看吗?”还没等岳中秋回答,刘年就上前一步进到卧室里,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跑到岳中秋家里,可能是他刚才的举动让人心里酸酸的。他知道他妈对岳中秋有偏见,他也知道岳中秋知道他妈对他有偏见,不光是他妈,整栋楼的人,多亏李婶那个大嘴巴,都清楚岳中秋蹲过监狱的事。 刘年就是想用行动告诉他,他和他们,和那些人不一样。 “编织大全,”刘年拿起放在桌上的书,“看不出来啊你对织毛衣感兴趣。” “就是你说找本书入睡那天买的,”岳中秋跟着走进来,“不光是织毛衣,还有别的好多。” “这玩意儿能管用么,”刘年随手翻了几页又放下,“连字都没有全是图画。” 岳中秋没回答,他心里想着另一件事,刘年从进门起手里就抱了个袋子,他瞅了一眼,好像是腊肠,刘年之前说要给他做煲仔饭的腊肠。 是给他的么,岳中秋想。 “想啥呢?”刘年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你那个,”岳中秋隔空指了指客厅,刚才刘年把包放那了,“是给我的么?” “不是。”刘年看着他的眼睛,特真诚地回答。 岳中秋张张嘴,他没想到刘年否认的这么干脆。 每次看岳中秋被他的话骗到,刘年都特想捧着他傻呆呆的脸狠rua一下,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肉,捏起来肯定不会舒服。 “好了好了那是给周恪他们的,”看到岳中秋有点受伤的眼神,刘年不忍心继续骗下去,“你的那份我给你做,明天中午就吃,满意了吧。” “瞧你那点儿出息。”刘年说完笑骂一句。 满意了,亲自给他做有什么不满意的,岳中秋摸摸后脑勺,咧嘴笑了。刘年看着他笑,非常魔性的,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俩人傻子一样乐了足足三十秒。
第16章 “停别笑了,不知道的以为咱俩吸了什么东西呢,”刘年率先打住,“还没吃饭吧,走,给你做点饭去。” 第一次到别人家就主动做饭,这样反客为主刘年还是头一回,但他没觉得任何不妥。很奇怪,虽然他们才认识不到三周,刘年已经把岳中秋划到“自己人”的范畴里,到“自己人”家做个饭是多正常的事啊。 岳中秋心里有些不安,不过他的不安来自于赵素梅,刘年家都不回在他这待着,让他妈知道了会不会更加厌恶他。 “你中午不回去,你妈妈她一个人吃饭吗?” 岳中秋像尾巴一样跟在刘年身后问。 “她中午不吃,直接睡觉,休息好了晚上再起来。”岳中秋家的冰箱是到胸口的老式冰箱,刘年弯腰拿出半拉包菜,一个西葫芦,两个鸡蛋,里面一下子空了不少,“中午随便吃点,烙个饼做个手撕包菜可以吧。” 岳中秋点点头,只要有的吃,吃什么都行。 干厨师久了,不论哪个厨房都能迅速适应并把它变成自己的主场。“帮个忙,朋友,”刘年理所当然地吩咐道,“帮我把包菜撕了洗干净,”说完又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洗的时候小心伤口别沾着水。“ 不到三平米的厨房,两个人站着确实有些挤了,岳中秋往里挪了挪,想给刘年更大的施展空间。岳中秋也会做饭,但仅限于会做,把饭蒸熟,把菜炒熟,加上他对吃的不挑剔,这么多年下来,厨艺也没有丝毫长进。 “这样可以么?”岳中秋把撕好的菜给刘年看,每片菜叶大小都差不多。 “嗯,”刘年瞥了一眼,“你出去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锅烧热之后,刘年舀出一勺调好的面糊倒进去,“嘶啦”一声,窜出好大一股烟。“我去,”刘年抬手想把抽油烟机打开,结果发现,脑袋顶上空空的啥都没有。 这房东真够抠门的,刘年一边被油烟呛的咳嗽一边想。 刘年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烙好了一盘子饼,色泽金黄边缘微微发焦,看上去很有食欲,不用加滤镜都能发朋友圈的程度。 “岳中秋!”刘年伸长脖子朝外喊了一声。 对方以瞬移的速度出现在面前,让刘年震惊了一下。 “你家有蒜吗?”刘年问。 岳中秋从柜子最里面扒拉出两瓣蒜,递给刘年。 “藏的够深的,”刘年看着他笑了,手起刀落把蒜拍成蒜泥丢到锅里,“照理说还应该放点干辣椒,但是你现在吃不了。” 菜炒好了,岳中秋把盘子端出去,又拿了碗筷。 “尝尝咸淡,”刘年夹了一块饼到他碗里。 “好吃。”岳中秋说。 “你除了这俩字就没别的词了。”有一次刘年汤做咸了,自己喝的时候差点吐出来,岳中秋还是面不改色的说好,从那以后刘年就自动把岳中秋嘴里的好吃和能吃划等号。 “那就,”岳中秋想了想,“特别好吃,非常好吃,特别非常以及极其好吃。” “你还学会贫嘴了是吧!”刘年作势要打他,岳中秋躲了一下。 刘年心里是高兴的,对于岳中秋这样的变化。几周之前,他还是个惜字如金,和自己多说一个字都困难的闷油瓶儿,现在竟然都会耍贫嘴了,再多跟他接触一段时间,说不定能直接上台说相声去。 不错不错。 到了下午雨彻底停了,太阳公公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刘年把窗户打开,半个身子探出去,狠狠吸了一口。 “下雨之后空气就是好啊,”刘年发出由衷的感叹,阳光好,空气好,心情自然也好,刘年做了个出发的手势,“let’s go!” 岳中秋正在从箱子里找他的短裤,虽然出太阳了,但外面还有积水,他不想再把裤子弄湿了。 “你刚回家就出去吗?” “去医院,把东西给周恪送过去。”刘年摇了摇装腊肠的袋子。 岳中秋心里有点别扭,说不上来是哪儿,周医生人很好他知道,但是每次看刘年和他走的那么近,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那,走吧。”岳中秋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 跟直男看见美女穿短裙一样,刘年第一次看岳中秋穿到膝盖的裤子,之前天再热他都是穿长裤的,刘年还调侃过他这样也不怕捂痱子。岳中秋腿长,小腿尤其长,骨肉匀称,看起来像… 像小学美术课本上的希腊雕塑,还是黄金分割那种,这是刘年唯一能想到的。 “你,”刘年搜刮了一圈词汇,最后说出来一句,“裤子挺好看的。” 刘年说的是实话,一条杂牌运动裤穿在岳中秋身上像是哪个大牌的秀场款。 岳中秋低头扯了扯裤腿,这是杜盛国给他的,他不习惯穿短裤,这裤子线头多还粗糙,扎的他皮肤痒痒的。 “走走走,”刘年转身去开门,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哈喇子流出来,太过分了,他和岳中秋之间纯洁的友谊竟然要因为一条短裤变质了,亏他之前还义正严辞地指责他妈不该这么想他,现在看来,她妈果然是了解他的。 老色批,你就是个老色批,刘年在心里批判自己,见色起意。 如果岳中秋知道他的心思怎么办?刘年忽然想到,如果岳中秋知道他是同性恋,会不会像他妈一样觉得他恶心,认为自己接近他是有目的的,然后痛扁他一顿。 痛扁是不太可能,看在自己给他做了这么多天饭的份上也不至于,但疏远是肯定的,没有哪个直男会和对自己有另外心思的gay做朋友,岳中秋他一看就是…等等,岳中秋应该是直男吧? 刘年又偷偷扫了身边的人好几眼,他的gaydar不灵,经常弯直不分,不过岳中秋这样的,即使弯也弯不到哪去。 “你老看我干嘛?”岳中秋猜不透刘年心里那点小九九,他看刘年一直瞧他,目光对上了又迅速收回,一来二去他忍不住问。 “没什么,”刘年这会儿懒得想理由解释,“看你长得好看。” 岳中秋猛地有些脸红,刘年这样半认真办开玩笑的语气总是会让他有一瞬间当真。 走到医院门口,两人分道扬镳,刘年给周恪发了条消息,知道他现在正在坐诊,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去找他。 骨科门诊的人多得不像话,好像大家都赶在同一天摔跤扭伤似的,刘年进门的时候,周恪正在给一个男孩检查。 “去拍个片子吧,”周恪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龙飞凤舞的,“现在不确定有没有伤到骨头。” 男孩妈妈拿着单子领男孩走了。 “大忙人终于有时间见我了?”刘年从饮水机下面找到一次性纸杯,给周恪倒了杯水,他刚才听出来周恪声音有点发哑,估计一天都没怎么喝水。 周恪接过杯子咕咚咚几口就喝完了,又递给刘年,“再来点。” “腊肠你别吃了,”刘年比上次接的多,满满一杯都快溢出来了,“渴成这样少吃点咸的。” “没办法,”周恪喝了两口说,“老宋他们出去学习,人手不够,我们就得忙点。” 刘年往旁边的躺椅上一靠,“辛苦了,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起来,”周恪用脚尖勾他的腿,“好多人躺过你也不嫌脏。” “你这个人,”刘年把头抬起来一点,“天天在这待着你不嫌脏!” “你能跟我比么,”周恪笑了笑,“我每天回家全身消毒你行吗?” 周恪用手接了点免洗消毒凝胶,搓了半天才打开刘年拿过来的袋子,姥姥知道腊肠是要分给朋友们的,细心的分开装好了放在里面。 “我先把我的这份拿走了,”周恪说,“叶梓现在查房,还有老宋他们的,等回来再给他。” “行,那我走了,”刘年从躺椅上坐起来,“你忙吧,我看外面还一堆病人呢。” “小年!”刘年刚走几步周恪把他叫住了。 “嗯?”刘年回过头,“还有事?” 周恪看起来有些纠结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刘年看他这样又折回来,“有啥事你就说。” 周恪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前天,章赫远给我打电话了。” 刘年一时半会儿没转过来,“他给你打电话?” “打电话问你。”周恪看着刘年的眼睛说。
第17章 章赫远脑子犯病了? 这是刘年的第一反应。 当初走的那么决绝,后来又闹的那么难看,他还打听自己,是想干嘛? “不对啊,”刘年想了想,“你不是换过一次手机号,他怎么还找的着你。” “他干的蛮好的,同一个省想找个电话还不容易,”周恪叹口气,“不过你放心,没经过你的允许,我什么都没告诉他。”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 “可能,”周恪停顿一下,看看刘年的脸色,“怕你直接挂电话,所以采取迂回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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