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齐司封推门进来,“傅总,监控傅玄的兄弟回话,他最近一直窝在他那家茶店,连生活用品和食材都是保镖送。” “而且傅玄昨天整天都没有出门,今天早晨去了趟附近的药房买药,很快又回到茶店,按理说他应该没有绑架小俞的时间。” “如果他想利用小俞要挟您,现在早就该打电话谈条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平常常,半点其他的动静都没有。” 傅朝闻手臂撑着窗台,整个身子弓起来,从背面看就像只已经拉满弦的弓箭。 神经紧绷着,却束手无策,只要一松手,弓弦随时有可能要断裂。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在窗户前站了很久,最后,傅朝闻拨通了叶清的电话。 那边儿接得很快,传来叶清如常的声音:“朝闻哥,你现在还在东南亚吗,什么时候到哪个机场我去接你?” “俞寂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电话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杂音,对面貌似信号不太好,叶清听到话后稍微停滞了一瞬。 随即疑惑道:“朝闻哥,你在说什么呢,俞寂怎么了,他出什么事儿了吗?” 傅朝闻此时已濒临崩溃,狠狠咬着牙道:“叶清你记住,这事儿不是你干的最好。” “如果真是你,他毫发无损我也不追究。但是,他要是掉半根头发,我要你的命。” “............” 随后电话对面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叶清慢悠悠地收起手机,抬眼盯着半躺在地上的人。 她长长叹息后突然笑起来:“瞧瞧,可悲可惜可怜啊,我这跟傅朝闻认识小半辈子的,竟还比不上你这翰城壹号卖屁股的。” “如果订婚宴那天我警告你时,你能乖乖离开傅家,事情就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别跟我装清高提什么爱不爱,也别跟我提有没有感情,我只需要你彻底离开傅朝闻,只要你在他的世界消失,我会让他的生活回到正轨的。” 说着叶清站起身来,踩着高跟鞋从容不迫走到俞寂面前,“怎么样俞寂,考虑吗?” 白色羽绒服沾满了泥泞的脏污,遍布血丝的眼睛红得可怕,死死盯住叶清那精致的脸。 他一说话,嘴角就有黏稠的血沫流出来:“我的孩子在哪里......把孩子给我......” 叶清恶劣地笑笑,忽然扬手打了个响指,冲着对讲道:“凯文,让俞美人听个声儿。” 她这边儿话音刚落,刺耳的婴儿的哭声就立刻响起来。 俞寂对他崽崽的声音最熟悉最敏感,他的崽崽在哭,是那种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似乎正在经历极度的恐惧和痛苦...... 哭声像是就在隔壁,又像隔着很远,在这间昏暗的地下室里残忍地飘荡。 听见这嘶嚎的瞬间俞寂立刻崩溃了,不管不顾爬起来,拼命就往外面冲。 身边的保镖很快反应过来,两个彪形大汉飞扑上去摁住他。 俞寂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现在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他就像头在抵死挣扎的野兽,两个保镖都要摁不住他。 边挣扎边撕心裂肺地大叫:“崽崽不怕!爸爸在!爸爸在!爸爸来了!” 他的状态已经接近疯癫,在地上疯狂地打滚想要挣脱束缚:“把孩子给我!不要动我的孩子!” “俞寂!” 一阵强力电流的声音经过,俞寂立刻被电得扑倒在地,叶清扯住他的头发抬起他的头。 强迫他直视着自己:“你还是不松口吗,不然你可爱的小宝贝可是生死难料。” 俞寂满脸泪痕,身体痛得一抖一抖,剧烈喘息着—— “我......我消失,再也不出现......”
第81章 回以前的出租屋 这是间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阴冷又潮湿,散发着难闻的霉味。 手机被砸得稀碎,屏幕和电池的残骸散落得满地都是,混着血迹的脚印杂乱无序。 俞寂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怀里抱着小小软软的一团,暖和的羽绒服脱下来裹着崽崽,小家伙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但是睡不踏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撇着小嘴哭两声,俞寂拍拍他温声哄几句又睡过去。 外面的声音逐渐变远了,俞寂扶着墙壁艰难站起来,走到门旁边试着推了推。 门没有锁,叶清并没有想关着俞寂,只是警告他不要再跟傅朝闻有牵扯。 要是个把月前订婚宴的时候,俞寂还能壮着胆子跟叶清讲道理。 理直气壮地告诉对方,自己跟傅朝闻是两情相悦,你那些牵扯利益的订婚作不得数。 但是现在他明显没有那个胆量了,因为在权势和压迫面前,就算再有道理也是无法讲。 再退一步说,如果俞寂现在是孤身一人,没有怀里这个乖软的小家伙,说不定他跑出去就会立刻联系傅朝闻。 甚至可能会跟他抱怨,绑架勒索逼人分手那么狗血的事情居然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可是如今绝对不能,俞寂有最爱的孩子,他自己面临困境怎样都无所谓,但是鱼崽儿不能有半点闪失。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俞寂一出门,一阵冷风兜头照脸扑过来,刮得他脸上嗖嗖冒着寒意。 这种时候傅家不能回,俞寂只能用身上的几十块现金,先去二手市场买了部老旧手机,然后回了他以前的出租屋。 房东是个七十多岁姓李的老太太,以前顾及俞寂独自带着孩子不容易,在生活方面就蛮照顾俞寂的。 李老太被俞寂满脸血泥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让他把睡熟的鱼崽儿放到床上,拿出药箱给他清理上药。 俞寂之前的身份和工作性质,李老太每天耳听眼见,大概是知道的,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被京城的有钱人家给赶出来了。 但她知道俞寂是好孩子,以前在这住的时候经常给自己跑腿,还隔三差五买点营养品,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能做那样的工作。 清理干净血污,李老太给俞寂额头和脸颊的破口和擦伤贴了止血纱布。 握着俞寂的手嘱咐道:“小俞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就安心在以前的房子里住着,奶奶不收你房租啊。” “谢谢李奶奶。” 俞寂鼻梁发酸,在落魄的时候,能有个暂时停靠的港湾以及温暖的人真是莫大的慰藉。 何况俞寂是真的没钱了,支付那套湖景别墅三分之二的款项几乎就耗尽他所有的积蓄。 甚至连合同都已经签好,是不可能再退房把钱要回来的,他们要继续生活就只能先动用为鱼崽儿准备的成长基金。 本来想把亲子鉴定结果和购房合同一起给傅朝闻个惊喜,结果现在连联系都中断了。 趁鱼崽儿睡着,俞寂收拾了出租屋,好在以前添置的家具都没扔掉,重要证件都在帆布包里随身带着,还有几件当时没带走的衣服。 不过鱼崽儿的婴儿用品,以及小棉衣和奶瓶奶粉都要重新买。 俞寂用口罩围巾把自己裹起来,下午去附近的自动取款机提出三千块现金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忙到半夜才得以休息。 整座房间烧着暖气已经很温暖,被浓重的黑暗笼罩,只有老年机屏幕发出微弱的亮光。 这部二手老年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摁下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却迟迟不敢拨打出去。 他和傅朝闻每天都要视频通话的,不知现在接近两天没有联系,而且到处找不到自己,他在国外会不会着急...... 俞寂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前就像放电影似的,跟傅朝闻在一起的画面帧帧划过。 从来到京城踏进高等学府,到找着真正让他有成就感的工作,再到怀胎十月诞下对俞寂而言胜过世间万物的小家伙。 傅朝闻这个名字,在他短暂的的生命里占据太大的部分,几乎所有的成长都跟他有关。 无论是融着两人血脉的骨肉,给他爸爸这个神圣的身份,还是对方给他的尊重呵护和情绪价值,都温暖着俞寂。 以后的路他没想好该怎么走,还会不会跟傅朝闻有交集...... 或许要等他强大到能跟傅朝闻并肩而立,能够保护好他的崽崽,不必再被任何人威胁,到那时事情或许有些转机...... 怔愣着望着手机屏幕许久,俞寂最终还是删掉了那串电话号码。 俞寂转而摁下他记得的另一串号码,给他最好的朋友去了通电话—— 那边儿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备受头晕折磨导致难以入睡的梁漱,立刻就察觉到了。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放轻动作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傅玄。 这人醒着的时候像是只刺猬,睡熟后的模样毫无防备,呼吸绵长着,并没有察觉。 手机在傅玄那边儿的床头柜上,梁漱极轻极轻地翻身,光着脚无声无息地踩到地板上,摸黑从床尾绕到傅玄那侧。 然后拔下充电线,静悄悄离开这间卧室,拿着手机钻进了隔音的卫生间里面。 屏幕依旧亮着,他第一个电话没有接着,那边儿很快又重新拨打过来。 梁漱看着陌生的号码有点纳闷,会在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的,除去俞寂应该就没别人,这串电话号码却是陌生的。 但是这种时候,再陌生的号码他也得接,说不定就能救他离开这鬼地方。 梁漱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轻轻往上滑动着接听键。 手机屏幕没反应。 他紧张到极点,手抖着继续触摸着屏幕,不断地滑动那个绿色的小按键,锁了屏再开,还是没任何反应。 “你接不起来的。” 梁漱心脏颤动一下,猛然抬头,因为刚刚盯着手机屏幕,眼睛还没适应过来黑暗环境,只看见面前的高大的黑影。 傅玄揣着裤兜靠在浴室的门边,随手从小柜子上夹起根烟点燃,打火机的亮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 缓缓吐出口烟雾,懒懒道:“我大学学的计算机。” “这部手机的系统我稍微加了点小程序,屏幕只能识别我的指纹,你就算把屏幕划烂也没有用的梁哥。” 梁漱暗暗咒骂了一声,使劲儿把手机扔到傅玄身上,砸得他胸膛发出声咚的闷响。 傅玄顺手接住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然后随意地扔到了床上,很快就挂断息屏了。 他踩灭了烟头,亲昵地拉过梁漱的手腕,去摸他的额头:“梁哥让我摸摸,还烧不烧。” “滚你妈的!” 梁漱烦躁地推开他,直接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捂住脑袋,阵阵无力感袭来。 他现在头疼得厉害,没日没夜地跟那比他小三四岁的小兔崽子斗智斗勇,已经够累的。 更烦的是他妈的还玩不过这贱人,这家茶店就像铜墙铁壁,似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他这一米八的大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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