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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钦却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许靖洲，问：“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当然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邱鑫感觉到许钦的情绪不对，想替他这个不善言辞好兄弟说点什么。 不巧这时许靖洲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谢小芸。 “儿子找到了？” “嗯。” “你把电话给小钦我想给他说句话。” “……” 听说谢小芸要找自己，许钦抢过许靖洲手里的手机，嘟的一声就给嗯了挂断。“我不想给她说话！” “……” 这次饭局因为谢小芸的电话，许钦吃饭吃的心不在焉，等吃完饭许钦又被许靖洲带回了那处公寓楼下。 男人这次连楼都没时间上，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你爸爸很在乎你们哦……” “在乎个屁在乎！”许钦踢着路边的小石头，愤愤道。哪有许靖洲这样做家长的？把人扔到楼下说走就走，如果是谢小芸找到他十个巴掌都不够他挨。 从小学开始，只要许钦的考试成绩不趁谢小芸的意，就会挨巴掌，然后歇斯底里的一顿骂，骂完之后又抱着他一起哭，有时候还会趴在他床头偷偷抹眼泪：“你爸是不是不想要咱们娘俩了？妈只有你了呀” 许钦没打算就这么回去，看着周围灯红酒绿的街景，竟然下意识想到远在乡下的谢小芸，如果来到这里会怎么样。 许靖洲会像扔他一样，也把谢小芸扔在公寓楼下自己拍拍屁股心安理得就走吗？ 在乎哼。 许钦越想越烦索性跺跺脚，转身就去了公寓楼旁边的那家网吧，这可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许靖洲如果知道他来这里，会像谢小芸那样揍他一顿吗？ 您有多在乎呢爸爸。
第3章 父爱如清水抓不住 许钦在网吧一坐就坐到天明，也没见许靖洲找过来，清晨时分电脑到点了，网管问他续不续钱，他才摇摇头揉着惺忪的眼皮回家。 说句可笑的，他去网吧都不知道该玩什么游戏，看旁边的人玩游戏玩到忘我，时不时爆粗口的样子，烦躁的很。 翻出来个高中英语教程视频听了一宿，把旁边一个网管都看笑了，开玩笑的问小歪学习这么拼命吗，来网吧都在上网课。 许钦回家洗了把脸，肚子饿的咕咕叫，翻箱倒柜才发现厨房的冰箱比脸还干净，连个鸡蛋毛都没有，更别提煮个面条了。 饿的胃疼，许钦只能退而求其次，拿出书包里的钱，去小区门口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几个包子回来，然后吃饱喝足倒头就睡。 不知道许靖洲是真忙还是故意不想搭理他，许钦来这半个月，中途除了给送过一个手机带他吃了顿饭外，就再没回来过。 其实许钦都已经做好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许靖洲却提都没提送儿子回去的事，他不提自己也没那心情问，父子俩难得在这件事上默契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七月中旬的一天，许钦在公寓呆的都快长草了，就一个人背着个书包，打算在嘉城的周边逛逛。 谁知刚坐公交来到西塘古镇，谢小芸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这么多天下来，许钦的别扭的情绪消了不少，母子俩在一起相依为命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直这么躲着谢小芸也不是个事，许钦索性点了接听。 谢小芸蛮横了这么多年，头一回低声下气：“小钦，妈妈跟那个男的断了，你回来行吗？妈妈想你了。” “妈妈，我感觉这里挺好的，回头再说吧。”许钦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这么多年来你都是骗我的吗，却怎么也问不出口，而且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只有自己在自欺欺人。 “妈妈还不是为了你，我跟你爸爸的事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一点……” 许钦站在售票处门口，闭了闭眼睛直接打断谢小芸的话挑明了问：“许靖洲两年前是不是就让你搬过来？你因为舍不得那个男人才没有过来吧？” 谢小芸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他那边的女人能同意吗？我不想去了给自己添堵，小钦我有你就够了。”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有你许靖洲还不至于跟我离婚。 不是因为她跟许靖洲之间有多少感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在一起有也消磨完了，可人言可畏，乡下这种小地方可是一有点事就能吞骨头的。 “你也认为他这边有人？” “难道没有吗？” “我不知道……” “行了，大人的事你别操心了，开学前回来吧啊宝贝。” 通话到此结束，许钦调整好心情，继续逛起了西塘古镇。江南水乡，烟雨蒙蒙的，想到许靖洲会不会问他去了哪里，许钦还在商店里买了一把小扇子，拿来做纪念。 谁曾想等许靖洲再联系许钦的时候，已经八月底了。 傍晚时分，嘉城的天暗了下来，透着闷热的风。父子俩约在公寓楼下，许靖洲把车停好，转过身时手里还拎着个新书包，无言的扔在许钦的怀里。 许钦低头一看，愣了：“什么意思？” “九月二号去学校报个到，手续给你办好了。”许靖洲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跟烟点上，吐出口白雾，垂眸淡然的看着许钦。 许钦回望着他：“学校？” “嗯，你不是不想回家，我给你联系了学校，高中在嘉城上吧。” “……” “怎么？”许钦这傻愣愣的表情着实把许靖洲逗笑了，弯了弯嘴角问道。 “……”许钦想说公寓里行李都打包好了，随时准备打包回家，谁知道这人却蔫不唧的把入学手续办妥了，过两天就让他去上学。 抬眼时还发现近在咫尺的许靖洲好高啊，还是记忆力那个高大沉稳的父亲。 “爸爸……” “嗯，咋了。” “那你为什么会给我买一个欧特曼样式的书包，我都十五了！背去学校老师同学怎么看？会被嘲笑的好吗！” “……” “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啥样的。”许靖洲窘迫的挠挠头，这些年来一直忙于事业，儿子十五了没好好说上几句话，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这个书包，是他今天开车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家商店在搞活动，想着许钦背着的那个书包旧了得换个新的，就跟服务员说我帮我儿子买书包，他喜欢奥特曼。 人家服务员一点错都没有，看他年纪还这么轻，想也没想就给他拿了过来。但许钦的话，多少有点让许靖洲扎心，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个好父亲。 “我带你去吃饭吧？路上咱们重新买一个的。” “不想去，咱家厨房有，回家吃吧我做。”许钦今天心情不错，打算大展身手给他爸做一顿饭，好好犒劳犒劳他帮自己办妥开学手续的事，哦除了那个奥特曼书包，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喜欢谁不好喜欢欧特曼。 “你会做饭？”许靖洲疑惑。 “那不然呢。” 许靖洲半个小时前还抱有怀疑态度，等许钦把炒好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的端上桌，才发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儿子已经悄悄长大了。 公寓的厨房里填了些烟火气，案台上有规律摆着柴米油盐的瓶瓶罐罐，门口的行李却收拾妥当扎眼地放在那里，预示它的主人随时能走。 许靖洲尝了口红烧肉，称赞两句不由向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说不出情绪的问道：“你不是说想留在这里？” “我怕你赶我走啊，爸爸。” “怎么会，安心在这呆着吧，有事随时联系我。” 别过那一顿父慈子孝的饭局，许钦觉得他爸有一点变了，每隔一个星期就会抽出几个小时，来公寓找儿子吃顿晚饭，心血来潮了还会带上新鲜的蔬菜，问你喜欢吃这个吗缺不缺钱云云。 可这也是仅此而已，既不问他学习情况，也不问他有没有在学校交到朋友，赶时间似的吃完就走。 微信转账的记录倒是一天比一天多，一百一百的发跟打发小孩一样。 许靖洲又给许钦买了一个新书包，黑色没有一点花纹的运动款式，背去学校才得知这个是高级限量版，是谢小芸一辈子看都不敢看的东西。 “许钦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啊？这可是XX家发的限量款我在某网站蹲了几宿都没买到。” “啊？我不知道。” “你还真是的，大家都同学，来了俩个月就知道死读书。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你叫什么？”许钦还真不知道跟他做了俩个月的同桌叫什么名字，脸不红心不跳的问道。 “卧槽，我叫李锦轩，你还真是读书读傻了吧。” “谁读书读傻了？我们小学霸长得那么帅读书好怎么了羡慕？别理他，你好我叫汪清，要记住我哦，要不然我会伤心的。” “汪清……” “啊对对汪清。”齐耳短发的女孩子点点头，露出来一个友好的笑容。 “你们听说了吗，过几天期中考试，然后开家长会。”李锦轩悄咪咪向两人说着他打听来的小报消息。 许钦放下书，正了正身子：“家长会。” “对呀，家长会，没事许钦同学不怕，反正你学习这么好，年级前五，你爸妈来了肯定高兴。我就不一样了，我爸那暴脾气要知道了我这成绩，得打断我条腿。” “哦。”许钦默默在心里计划着什么。
第4章 家长会 十一月份，嘉城的天气逐渐转凉，许钦裹着件秋季校服，趴在课桌上愣神。 今天是各科考试成绩发下来的日子，许钦这位老师眼里口口相传的优秀学生，如愿以偿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前后座的同学议论纷纷的讨论着这次的期中考试的分数排名，老班脸色不好的把许钦点了出去：“许钦你跟我出来一趟。”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许钦闻声翘起嘴角，点点头跟班主任出去了。 “你还问我？你那卷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字儿不写。” “哦，睡着了。” 班主任是个头秃谢顶的中年大叔，五十多岁的样子再熬几年就退休了。今天把许钦单独叫过来，是想问问他那天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影响了考试，谁想听了这么吊儿郎当的回答恨不得想摔杯子，明明平时听话的很，学习也好，不免粗口婆心的劝道：“你这态度就不对啊许钦，明天你家长谁来，我得给他好好说说，你成绩这么好将来考什么大学不行。” “我不知道啊老师，我爸他平时比较忙，我妈在老家离着八丈远。” “那叫你爸来，我亲自给他说。” “……” 许靖洲接到儿子班主任电话时，在郊区的一项大工程里建工，带着个安全帽，工作服倒洗的干净，脸上却灰头土脸。 得知学校要开家长会，擦了把脸上的土，扭身就跟手底下的小工请假去了，搞的对方才是领导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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