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那些止痛药对傅沉来说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心脏的疼痛感日益加重。特别是在每次见到夏星言之后,那种哀恸揪心的感觉愈发强烈。要不是与生俱来的强大自尊心让他尽量保持面上的自持和冷静,他早已疯狂。 傅沉盯着名片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将它重新塞回名片夹,他坚信自己没有生病。 三天后,傅诗感冒痊愈了,傅沉把苏心语带上,通过她告诉傅诗,夏星言还活着的事实。 苏心语是有抚慰人心的本事的。尽管震惊、欣喜若狂的情绪充斥着傅诗的心。但在苏心语的安抚下,她表现出来的波澜是在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一连串情绪转变,在再三确认傅沉不会再伤害夏星言之后,傅诗渐渐平静下来。 “我要见星言哥哥一面好不好?我想、我想跟他好好吃一顿饭。”傅诗的眼底已经充满了期待。 苏心语看了傅沉一眼,身为得力之助的她很快就领悟了其中的意思。 她把联系方式给了傅诗,道:“小诗自己约他吧,最好是来家里,你暂时还是别去外面吃一些乱七八糟的。” 傅诗一直忍不住笑,好像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开怀的笑容了。 她连忙点头:“好,我知道,我现在就打给星言哥哥。” 夏星言今天跟着严酌礼去了拍摄现场,手机设置了静音,没有及时接听傅诗的电话。 这让傅诗隐隐陷入了焦虑,联想起傅沉曾经对夏星言做过的事,担心夏星言不想跟他们任何人再有接触了。 毫无疑问,这担忧是多余的,夏星言爱憎分明,不会牵连傅诗。 当他拿出手机发现有未接来电的时候,拨了回去,并且得知来电者是傅诗,他的心情也难以言喻,连连关心:“你身体好些了吗?近来天气不好,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傅诗听到久违的、温和的声音,眼底已经凝了一层泪膜,克制道:“我知道的,星言哥哥,我会听你的话,我还想见见你,你来家里吃个便饭好不好?” 在听到傅诗的邀请之后,夏星言显然犹豫了。 即便他也盼望见到这个善良的女孩一面,可种种过往让他陷入了考虑。 沉默了片刻,傅诗又问道:“星言哥哥没空吗?” 听到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夏星言实在不太忍心拒绝,但也没有答应:“等我、我再看看吧……” 傅诗并不习惯强人所难,笑道:“好啊好啊,哥哥先忙自己的事。” 挂了电话后,严酌礼也正好中场休息,夏星言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严酌礼和夏星言一样,都没有联想到幕后主使是傅沉:“当初你一靠近傅诗他就好像看到瘟神一样,始终认为你们命格相克。所以这次想必不是他让傅诗打电话过来的。” 夏星言点头附和:“嗯,所以是傅小姐想见我,可是……” 严酌礼看出夏星言虽然纠结,但本意是想见傅诗的,便道:“没关系,只要你想见,我们就去吃个饭,顺便把你折好的千纸鹤送过去,完事了立马回来就好了。” 当初没能及时送给傅诗的千纸鹤,夏星言已经折好一罐了,但耗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 夏星言虽然动容了,可还是没办法坚定。 严酌礼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应声道:“言言,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从头到尾我们都问心无愧,现在真相大白了,更是不需要再顾虑谁的感受,没人会拿你怎么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去它的命格相克,简直胡说八道,蠢蛋才会相信那些鬼话!” 夏星言被严酌礼的话逗笑了,终于决定去见傅诗一面,再次联系她和她约好时间。 就在周末,夏星言把千纸鹤用礼物盒打包好,随着严酌礼来到傅诗家中。 傅诗喜出望外,拉着夏星言坐下后就一直挨在他身边,问了好多关心的话。 但彼此心照不宣,不再去提及那段惨痛的经历。 傅诗很喜欢那罐千纸鹤,视如珍宝一样一只一只拿起来看。 有大有小,颜色有深有浅,夏星言没数一共有多少只,装满一罐便是了。 午饭开始之前,傅沉过来了。 但他伪装成丝毫不知情的样子,营造了偶遇的假象。 夏星言又开始紧张起来,严酌礼安抚道:“没事,吃完饭就离开了,很快。” 几人坐下来一起吃饭,傅沉刻意坐到了夏星言旁边。 因为想着马上可以离开了,夏星言便不过多纠结。 只是傅沉明明才找过他麻烦,当下竟然可以呈现出波澜不惊的态度,这让夏星言感到意外。 他还给夏星言夹菜:“多吃点,太瘦了。” 夏星言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顾及傅诗所以没有拒绝。但傅沉夹给他的肉片,他拨到一边没有吃进去。 傅沉没有死心,又给他夹了一块鸡肉:“瘦肉不爱吃的话尝尝鸡肉。” 夏星言的呼吸变得沉重,傅沉靠这么近说话,他的耳朵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又把鸡肉拨到一边,只吃米饭,自己也没有重新夹菜。 严酌礼见状,挑衅般地给夏星言夹去了鱼肉:“这鱼肉多嫩啊,大口吃。” 夏星言对他笑了笑,把它就着米饭吃了。
第55章 阴魂不散,要求参与言言的综艺节目 严酌礼还起身为夏星言舀了碗汤:“喝点汤,最近都没时间给你煲了,看看喜不喜欢。” 夏星言很自然地接受严酌礼对他的体贴,毫不犹豫地把汤喝了。 傅沉把一切看在眼里,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桌面上的瘦肉、鸡肉、鱼肉和汤,此刻在他看来都十分碍眼,他甚至失去了仅剩的那点胃口,连饭都吃不下了。 傅沉放下碗筷,目光沉沉地落在夏星言身上。 这道光过于强烈,夏星言不需要抬头就能感受得到。 他在忍耐,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食欲。特别是在见到傅沉之后,可他需要有勉强健康的身体,才不会拖累严酌礼。 不过喝了两碗汤的夏星言此时想去洗手间了,便把剩余的米饭快速吃完,起身去了洗手间。 在他离开饭桌一分钟后,傅沉也跟着站了起来,也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严酌礼当即警惕了起来,准备也跟着过去。但被傅诗阻止了,说到底,内心还是偏向了自己的亲哥哥,希望傅沉和夏星言能够打开心结。 傅诗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自私,对夏星言也不公平,可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想在有限的时间里,看到自己的哥哥和夏星言和好如初。 “酌礼哥哥,给个机会让哥和星言哥哥谈一谈吧,求你了。”傅诗的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配上她那并不好看的脸色,严酌礼轻易就心软了。 他重新坐回座位上,就大发慈悲给傅沉十分钟。 于是傅沉成功地将夏星言堵在了洗手间里。 夏星言洗完手准备出来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强劲的力道握住了手腕,另一只手护在自己的后背,被强行堵了回去。 夏星言下意识惊呼,又被男人用手掌堵住了嘴巴,强势的声音逼近:“言言,你听我说,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个机会!” 刚刚严酌礼和夏星言和乐融融的互动再一次刺激到了傅沉,此刻他心烦意乱,顾不得那么多了。 夏星言也被他吓得头昏脑涨,本能张开嘴巴咬住那手掌的皮肉,报复性般地用力,再刀枪不入的男人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一阵刺痛,深邃的目光在夏星言的眼睛上逡巡,可他没有松手。 这道目光总是充满温度,灼烧得夏星言心口有些发热。但就是咬住不肯松手,渐渐地,他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味道,才发现男人的手心被他咬出血了。 却听到一声冷静的回答:“咬吧,要是这样能够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听完这句话后,夏星言反而无力地松口了。 见他平息下来,还有点错愕又无辜地看着自己,傅沉也松开了他,凝思片刻道:“言言,其实看到你活着回来,我比任何人都要高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你表达……” 夏星言愣了一瞬,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把什么难以忍耐的情绪往下吞咽。 “嗯,我听到了。”他说。 男人强大的气势将他抵在了洗手台旁动弹不得,双脚好像挪不动了。 傅沉又说:“当初的事情,我知道用任何道歉的话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但我的确想要补偿你,想要对你好。” 夏星言轻声笑了,失神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就很好。你别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听到这句回绝的话,傅沉的语调激动了起来,双手握住夏星言的肩膀,颤声道:“我做不到!言言,你听清楚了!我做不到不找你!” 夏星言慢慢掀起眼皮,仅仅是和傅沉对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因为傅沉的靠近,紧握得青筋暴起。 他反问:“傅先生做不到,所以我就必须配合你?在你想见我的时候不能拒绝要无条件应对你?” 面对夏星言的质问,傅沉自知理亏,但是他没有办法妥协。 天生强势的气场让他的语调仍旧盛气凌人:“言言,我再强调一次,我想见到你,想和你说话,想你回到我身边!” 对于他这些话,夏星言除了觉得可笑,激荡不起任何想法。 他听说了,全俊熙消失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傅沉现在的意思很明显,又要他回去替代全俊熙的位置么? 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了,夏星言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伸手拍掉傅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只手,语气坚定不移:“傅先生,你要的那个听话的夏星言,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触及那段往事,傅沉喉咙一阵发紧,神情凄然得犹如一只困兽。 那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趁着傅沉走神之际,夏星言挤过他的身体从洗手间里跑出来,落荒而逃的模样好似遇到了什么凶神恶煞的妖魔鬼怪。 严酌礼立马起身迎了过去,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夏星言淡然地摇了摇头:“严哥,我们该回去了。” “嗯,走吧。” 两个人跟傅诗道了别,傅诗依依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了。 分别后,傅诗问傅沉:“星言哥哥是不是和酌礼哥哥在一起?” 这个问题戳中傅沉的雷区,眼神有一下子变得森寒幽深。 但很快又因为傅诗而恢复正常。 他说道:“心语查了,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但看起来不是那种关系。” 他说得有些没有底气,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 明明夏星言和严酌礼之间的互动是那么自然,那么让人妒忌。
48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