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的谜底都彻底揭晓了,而辰藜的拳头也更硬了,看看这混蛋究竟都是写的些什么玩意儿,污言秽语,不堪入目,简直丧心病狂! 然而就是这么突然,辰藜实在没料到,安素阳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且他不鸣则已,一出手就是这种毫无下限的手笔,辰藜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不由心中大骂安素阳此番行事居然如此不知检点,三言两语毁他多年清誉!真是岂有此理! 可事已至此,辰藜有些无可奈何,于是他只好昧着良心一脸屈辱地看着学生们,咬着牙对他们商量着说道,“那个……我这门课,期末考试的重点……” 话才说到一半,做人极为正派的辰老师忽然又说不下去了,忙捂着嘴就撇开了头,而他大抵是极少有这么难为情的时候,又许是安素阳的信此时确实也勾起了辰藜的一些回忆,他便是连耳朵尖也肉眼可见的红了。 正当万分尴尬之际,辰藜拒绝面对这惨淡的现实,于是他破罐子破摔,脚底一抹油就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仓促之下,辰藜最后直接挟信潜逃了。 辰藜这一走,留下一众吃瓜群众原地就懵圈了,一个个那是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就凭辰藜最后那段没有做好的表情管理,那可就完全算得上是活久见,简直颠覆了他们对于辰藜以往的所有认知。 众人属实是没想到,他们这位冷酷无情的辰老师,原来居然是这么纯情又好撩的吗? 明明从前他对于这些小儿科那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下起手来都可狠了呢! 于是众人揣摩完毕,得出一致的结论,那就是,这位废料写手看来是十分有戏。 及至最后,这些吃瓜群众到底是残存了一点儿人性,并没有将信中的内容大肆传扬出去,两名罪恶深重的同事更是无比汗颜,吃完瓜后也没忘物归原主,把一张张信纸又重新收集起来,十分贴心地帮辰藜锁进他办公桌的柜子里了。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安素阳送的花到底是乱辰藜的心,他的心情时而矛盾时而复杂,在这之前他总是怕,怕来的是他,又怕来的不是他,怕物转时移,怕只是一场空欢喜。 可是安素阳又这么狡猾,从不露面只让他成日不得安宁。 这一切都令他感到措手不及,只如惊弓之鸟般诚惶诚恐。 对于感情一事,他曾饱尝失望和心酸,终归是染下了满身的倦怠,如今更是疲于应对。 何况明明他已经彻底放弃,也想好了他们此后井水不犯河水,就这样一直互不打扰各自安好下去。 可安素阳却总是不让他如愿,在伤透了他的心之后,如今又偏偏不甘寂寞,非要继续跟他玩这些把戏。 安素阳这番不讲道理来势汹汹的行为,一度令辰藜无所适从,竟是不知该如何再次去面对这笔陈年旧账。 直到深冬时节的周末,安素阳才算大致忙完了在槐城安营扎寨的相关事宜,他二话不说就着手在槐城又搞了个门店,作为他在槐城的第一家分店。 这次他没有将地点选在闹市,而是在交通便利的近郊找了一座独栋的三层楼房,楼下便是店面,楼上可做起居,就是图个省事儿方便。 房子的后院里是前主人留下的一方花圃,即便是冬季也星星点点地开着些应季的鲜花。 小楼掩映在周围绿树之间,冬听暮雪,夏听蝉鸣,也算是一处雅居。 此后安素阳天时地利人和占尽,终于肯亲自露面,忙里抽空时常往辰藜跟前凑,而后他也暂时不写信了,因为有话他都当面背给辰藜听。 他总能在人群中精准地捕捉到辰藜的身影,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成日围绕在辰藜身边,乐此不疲又喋喋不休。 他会在辰藜耳边说着大胆的言辞,逮着机会就开口邀约,吃顿饭或者是喝杯咖啡,看场戏又或者是外出踏青,总之是变着花样地扰人清闲。 他热情又坦荡,犹如旧日少年,甚至比那时更加肆无忌惮。他就以这样强势又执着的姿态再次闯进辰藜的生活,完全不容抗拒。 然而辰藜因为人在学校,碍于影响不好,就总是只能强忍住揍人的冲动,其实主要也是怕安素阳不讲武德,万一一言不合,他又继续给自己写些那有碍观瞻的羞耻回忆录,那可如何是好? 要说送到他手里也就罢了,就怕一个疏忽大意又传扬了出去,那他的这张脸完全就可以不要了。 毕竟脸面这种东西,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失去的。 因此每每面对安素阳的热情,辰藜特别心慌慌,思来想去他只好尽量避其锋芒,心想着难道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于是但凡安素阳开口邀约,辰藜就是咬死了没空三连,今天没空,明天没空,之后都没空的托词委婉拒绝。 此后他更是被安素阳撵得四下逃窜,以至于他见了安素阳都绕道走,仿佛是恨不得退避三舍。 就这样被安素阳围追堵截一个多月,辰藜心里终于极度不平衡了,他苦思冥想,为什么有的人成天忙成狗,而有的人却成天闲得蛋疼。 苦思无果之下,辰藜不无郁闷地想,可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吧。 最近由于时不时得提防安素阳每次突如其来的偶遇,辰藜简直快被他这通穷追猛打整得神经衰弱了,鉴于自己目前的状态是又颓又丧,不得已之下,辰藜只好玩起了失踪。 想他这些年来,为安素阳苦苦守候,为他患得患失,为他一次次心碎,及至为他花光了所有的勇气,他也是真的怕了安素阳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不敢去相信,安素阳真的就这样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如此突如其来又气势汹汹。 他就像是突然被一个馅饼砸中的人,可是他却不敢伸手去接,因为里面有让他心碎的毒药,一旦接受,他已经经不起再次失去的打击,那会让他失去理智,这无疑令他感到胆战心惊。 因此他才会没有来由地萌生出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退意。 这些天趁着寒假不用再给学生们上大课,辰藜便连其他工作琐事一并搁下,一个人不知去了哪里。 这次的出行计划他谁也没有告诉,甚至连自己家里人都没告诉,主要怕就怕某些成天想谋害他的老六又把他的行踪给出卖了。 这年的寒冬腊月,安素阳照旧早早地起床,为自己冲一杯热牛奶,又在冬日的晨霜里裁剪下几朵绯色的茶花。 许是心血来潮,他又取了几段洁白的蕾丝飘带,随意地缠绕在绯色的花朵上面,最后又拿着新鲜的花束,将大厅花瓶里前日摆放的花束换掉。 他在楼下的门店里转悠了几圈,稍作整理之后,他便拍拍手准备外出了。 在他刚要出门之际,迎面撞上第一个赶早前来上班的小助理,于是安素阳站在门边,很有老大作派地拍拍小助理的肩,笑着鼓励道,“今天也是认真工作的一天呢,加油啊乐乐。” 新晋的打工人颇有干劲,忙立正站好朗声回道,“好的,老板。今天也请多多关照。” 安素阳点点头满意道,“很好,那么店里的一切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 小助理很是受宠若惊,正想诚惶诚恐地回一句定不负老板厚望,然而等她反应过来,她那不靠谱的老板已经十分不做人地抄着手就溜出门了。 小助理这才后知后觉,忙从门边探出头来疾言厉色地叫唤,“老板!今天有顾客预约到店,你又要去哪?!不准去!!” “比起这个,还是你老板我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你先看着办吧。”安素阳头也不回地应道,手里转着车钥匙就潇洒地走了。 新招来的小助理被气得原地跳脚,若是细细的看,她那双明眸依稀可辩,而那侧脸更是像极了旧时的莉茉。
第204章 等你归来 正如安素阳寻找,辰藜梦见,楚若辞缅怀,他们只是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怀念那个像风一样抓不住的女孩。 之后安素阳开着车子,顺路去糕点店买了新鲜出炉的泡芙和红豆饼,他不慌不忙地吃完早点,掐着时间就开始给楚若辞打电话。 楚若辞刚在医院查完房,接到电话的一瞬她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她抱着头就一脸苦逼地拿起电话,紧接着就暴躁地开口,“素阳啊,我求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我的电话成天要被你打爆了!!我很忙的你知道吗?!我真的不知道辰藜去哪儿了,他是神仙体质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要是得道参禅去了,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听着楚若辞的叫嚣,安素阳赶忙将手机从耳边拿开一丈远。 等楚若辞嚷嚷完了以后,安素阳才靠回手机开始演苦情戏,只听他在电话里长叹一声,可怜兮兮地开口,“小辞,对不起嘛,可是我这次真没主意了,他的学校和家里我两头蹲,但愣是没一个人知道他去哪了。他做事真的太绝了,一点余地也不留,我是真的怂了。” “唉,”楚若辞听了也止不住地叹气,末了她掏掏耳朵建议,“你真要是闲得慌,你可以去附近各大山顶看看碰碰运气,注意要地势开阔的那种,保不齐他搁哪座山顶上正准备飞升呢。” “……”安素阳明显一噎,不禁瑟瑟发抖地说,“你这话说得我很慌。” “啧,开个玩笑啦,你想哪儿去了,”楚若辞在电话里没心没肺地笑,“他应该不会想不开跳崖的哈,他不是喜欢外出看星星吗?” 看星星?好像看星星也大可不必非得去山顶,好像地球上哪儿哪儿都能看吧?那这搜索范围高低是有点离谱了。 安素阳就这么一思索,感觉自己都要哭了。 “算了吧,这还不如蹲他家门口呢。眼瞅着快过年了,他总得回家吧。”安素阳十分惆怅地说着。 “也是个主意,那你就慢慢蹲吧,你看我这儿这么忙,你行行好,年前就别给我打电话了啊,我谢谢你全家。” 语毕,楚若辞毫不拖泥带水地挂了电话。 安素阳有些苦闷地翻着通讯录,而他本来还想另外再给方少齐打个电话请个安,但是鉴于前天已经打过了,现在他多少有点不太敢这么干呢,就怕这位脾气火爆的学长会顺着手机信号飞过来揍他一顿。 于是安素阳暂时没辙了,不过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他就天天去他家了怎么滴。 由此,后果可想而知,安素阳便隔三差五往辰藜家中跑,他日常请安请得如此殷勤,以至于家中的辰老先生和杨女士也怕了他了,看到他来就相继说要出门。 奈何出门安素阳都鞍前马后跟着,尽心尽力,服务周到,总之这孝顺的态度那是好得没话说。 最后杨女士实在拿安素阳没有办法了,便时常让他去小店里帮忙,做做临时服务员打发时间算了。 然而杨女士万万没想到的是,此举效果显著,她店里这个季度的营业额,活生生被安素阳那张十分具有欺骗性的脸给拉翻了一倍不止,且一度引发拥挤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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