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江哲予又是一愣,他不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辰藜打量一圈,只见这厮就一身的浅色T恤配烟灰色直筒牛仔裤,再加一双白色运动鞋,这穿着打扮真是要多嫩有多嫩,背个书包简直都可以重回十年前的高中学校假扮高一新生,其无耻程度令江哲予叹为观止! 反观江哲予,穿的是酒吧侍应生的西装马甲,两厢对比之下,江哲予就开始酸了,“小朋友,你当你自己现在是小学生呢还是未成年呢?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酒吧,别以为我不查你身份证你就有恃无恐啊。” 这话说得辰藜莫名有些心虚,不由假装咳嗽一声,“那什么……至死是少年么,我童心未泯不行吗?” 江哲予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擦自己的酒杯,“你也就在哥哥们面前装装嫩可以了,以后可别在你学生面前也这样,小心压不住课堂。” 辰藜闻言居然深以为然,想了想说,“那我就衬衫配西裤,然后保温杯里泡枸杞,杯子往讲桌上一放,再买副黑框眼镜一带,应该就可以镇住全场了。” 江哲予忍不住朝他竖起大拇指,“你是真奇葩,哥哥我心服口服。不过呢,这也仅仅是让你看起来不那么像学生了而已,毕竟弟弟这么帅,穿什么都是全教室最靓的崽。” 害,夸人就算了,怎么还带押韵的呢,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辰藜闻言是老脸一红,忙摇头道,“不不,已经老了,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是把最靓的名头让给我以后的学生们吧。” 江哲予绷不住笑了,“嘿,弟弟可真会聊天,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也会开玩笑,你再继续跟我开玩笑你的高冷人设都要崩了知道吗?” 辰藜也跟着笑笑不置可否,觉得江学长大抵是对他有什么误解,或许可以说他冷幽默,但他不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因为他说的话可全都是认真的。他也并不觉得自己高冷,顶多是在对待不相干的人或事上面,他比较沉默寡言是真的。 而要说到江哲予和辰藜两个人,曾经也有点乌龙,当初墓地上互相碰上,江哲予也没有认出辰藜来,后来巧合之下,在墓园里又遇见过几次,便也逐渐相熟。相熟程度大概也不过类似于萍水相逢的朋友,遇见了能互相打个招呼互相聊几句已然足够。 但是曾经在许骁澈的生日晚会上,江哲予偷拍过一张辰藜穿裙装的照片在手机里,后来被林佑和沈谦不经意间发现了。 而林佑和沈谦是见过辰藜没有带面具的样子的,所以他俩早就认出辰藜这个人,只是当年那种时候,都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在意而已。 于是在江哲予手机里看到辰藜多年前的女装照的时候,林佑当时就震惊了,想也没想就问,“哲予,你居然还拍过辰藜学弟的女装照,居心不良啊,有何企图快从实招来!” …… 于是乎,多年前的惊天谜团破案了。 咔嚓一声,江哲予的心又碎了一次。 不过他浪荡惯了,经常心碎,这么个小插曲早已过去了多年,如今也就不再放在心上。顶多么他还是对辰藜抱有一种迷之好感,这种好感大抵源自于,好歹他曾经喜欢过辰藜一秒钟。 吧台边上放着一本小台历,上面的日期被勾勾画画的,简单做了些日程标注,辰藜随意地扫了一眼过去,目光掠过那些沉寂无言的数字,忽的神色一暗,感叹道,“时间可真快,再过段时间就该去看许学长和小茉了,有十年了吧。” 即便过去这么久了,每当想起他们的时候,辰藜还是会难过。 谈起许骁澈,江哲予心中也一片黯然,他情不自禁跟着低叹一声,“是啊,十年了。” 辰藜如今仍旧能够回想起来,记忆中那个年长的学长文质彬彬,温文尔雅。辰藜每次见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对自己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他也不算寡言,但不说话的时候,眉间似乎总有一抹散不开的忧愁。 大抵是因为来往并不算多,辰藜觉得自己是有些看不透那位年长的学长的,甚至他不清楚,真实的学长到底又是个怎样的人? 许是一时之间想到这里,辰藜便忍不住缓缓开口问道,“江学长,你觉得许学长是个怎样的人呢?” 江哲予闻声擦着玻璃杯的手不由一顿,他沉默了一瞬,也不知是想到什么,随后他才开口,语气淡淡地说,“一个……很心软的人,很傻不是吗?” 说完,两人同时静默无言,像是唏嘘,又像是遗憾。 辰藜不喜欢长久地沉湎于过去的回忆,他很快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随口提道,“那学长到时候打算上午去墓园还是下午去,方便的话一起呗,你就顺路过来载我一程,我蹭下你的车。” “……”江哲予又跟不上辰藜的思维了,他就纳闷儿了,辰藜这厮到底是如何理直气壮地说出这话,他们很熟吗? 他抬眼看了辰藜一眼,只见他手支着头十分闲适地靠在吧台上,偏头望着半透明的屏风,目光浅淡像是穿透了屏风,只单单注视着屏风外看不真切的光影。 他这样完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知为何反倒令江哲予没了脾气。 想必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无论答应或拒绝,辰藜其实都不甚在意。甚至可以简单把这句话理解为一句不至于冷场的寒暄或许更容易让人接受。 江哲予沉吟片刻,再次服气般地叹了口气,“嗯,行吧。” 这时林佑拿着托盘从屏风外走了进来,大概是刚和客人聊完天。 他打眼瞧见辰藜坐在吧台边,一时竟有种想把眼镜拿下来擦一擦的冲动,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于是他走近吧台,将小巧的托盘随意地放在吧台上,笑道,“小学弟,难得见你出来,这次怎么没见你拿着笔记本过来看论文了?” “……”辰藜表情微微僵硬,他就干过一次这种事情,怎么还被定性了呢?还拿这事儿取笑他呢。 说起来,辰藜来这里的次数不多,第一次就是因为在墓园遇见了江哲予三人,这三位哥哥大抵是看出像辰藜这样安静得过分的男生,应该从没出入过酒吧这种未成年人不得入内的娱乐场所。 那天下着雨,三位哥哥出于恶作剧的心理,很坏心眼地骗辰藜说顺路送他回家,结果却把辰藜带到这里来了,三位学长就等着看辰藜大惊失色地模样呢,可谁知道这小子还挺入乡随俗,径直走进店里要了杯白开水,然后不忘真心夸赞道,“这家店设计得挺特别的,老板应该很用心,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辰藜当时这反应简直无趣极了,三位幼稚的恶作剧学长是半点成就感都没有,而其中当属作为酒吧老板的江哲予最为挫败。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辰藜就挺喜欢这里的气氛的,这家店给他的感觉不过分吵闹,也不过分安静,这里的驻唱唱歌也很好听。悠然安宁,像一处供旅人歇脚的一方独立空间。忙于生活的人们来此稍作休憩,浮躁疲惫的心可以在这里放空,得片刻自在,无人打扰。 第二次来这里也是辰藜忽然一时兴起,但他临时起意之际,同学忽然给他发来几篇学术论文,请教他一些问题,似乎是很着急的样子,于是正打算出门的辰藜想也没想就顺手把笔记本带上了,他心里还是这么想的,反正他就是到新欢听听歌赏赏景的,既然也没别的事可做那他忙里抽空帮同学看看论文也是可以的。 那天他到这儿以后,也是要了一杯白开水,然后他偏爱闹中取静,在屏风隔间里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就这样一边看着论文就在里面坐了一下午。 江哲予和林佑拿这位特立独行的学弟真没有办法,也不刻意打扰他,就让他在角落里免费坐了一下午。但就冲辰藜这行事作风,林佑对他可真是次次印象深刻,于是才有了这样的调侃。 辰藜大概是想起上次的事情,后知后觉得微微离谱,他不由尴尬一瞬连忙摆手道,“暂时不看了,最近写都要写吐了,我今天……就当我是来冥想的吧。” 而这次又见到林佑,辰藜还挺意外的,见到江哲予他都不会感到意外,因为毕竟江哲予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不过这只是他的副业,类似于一点小爱好,但江哲予其实是个正儿八经的音乐制作人,大抵是因他本人在业界小有名气,连带他的小酒吧在这种犄角旮旯都能经营出一种别具一格的调调来,以至于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至于林佑,辰藜记得他是做游戏开发的,手下也有自己的游戏工作室,总之看起来也不是个闲人的样子,所以见到他辰藜才会稍感意外。
第176章 白月光 大抵也是,自己给自己放假吧,成年人真的太忙了。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是成年人的辰藜在心里止不住地叹气。 而之所以不常遇见那位沈谦沈学长,听说是家里有点家业需要继承一下,总之老忙了,一个个地都是表面游手好闲背地里却快要忙吐的人。 此时忙里偷闲的林佑斜倚在吧台边,轻易就被辰藜的话逗笑了,“来酒吧冥想,可真有你的。” 随后他挑眉,指着江哲予面前调好的蓝调鸡尾酒,逗辰藜说,“今天要来一杯吗?失身酒哦,就问你敢不敢。” 辰藜瞬间摇头,“不敢不敢,请给我一杯白开水吧。谢谢。” 他怂得理直气壮,以至于林佑和江哲予都惊呆了。 林佑推推眼镜,看着辰藜相当一言难尽地说,“据我所知,这已经是五年来,你到这里点的第三杯白开水了。” 辰藜觉得也是巧了,他来这里统共也才三次,但是次次碰上林佑,辰藜猜测这家伙估计平时往这里跑得就挺勤快,大抵是喜欢来这里蹭吃蹭喝的。 “说来惭愧,”辰藜这会儿毫不在意地笑说,“三年前不喝酒,三年后的现在我正戒酒。” 林佑一听又乐了,“总之,横竖是做不成你的生意了是吧。” 江哲予在一边正忙着为其他客人调酒,听到这里他忍不住插话道,“真的假的?我也好奇你来这里回回滴酒不沾的,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说完,江哲予刻意朝辰藜眨了眨眼,微微上挑的眉眼一时间看上去风情万种,眼神里透着几分揶揄几分风流。 江哲予此人是个轻佻的主儿,但他又时常浪荡得恰到好处,知分寸懂进退,即便浪荡也浪得很有底线,泡人不搞胡搅蛮缠那套,在感情上还讲究个你情我愿。因此认识辰藜这些年,他最多也就在口舌上调戏两句,生活中倒也从未过多打扰。 而辰藜此时就跟瞎眼了没什么两样,对江哲予抛来的媚眼视而不见,整个人特别无动于衷,他一脸正派且十分笔直地回答,“真的是戒酒而已,要是对学长避之不及,我还来这里干嘛?何况就你这样的,我能打二十个……不止,请学长考虑一下后果。”
177 首页 上一页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