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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杂物间只有一个小窗，不至于是那么的昏暗，以前是没有的，而这个就是小时候外婆每次惩罚张清关他的小黑屋。 每到晚上，外婆就不允许杂物间开灯，这样浪费电，所以张清只能靠在门缝那里，盯着门缝透出的一丝光。 村里人都知道张清是怎么样的情况，但是不会去管，只会说闲话跟嘲笑欺负，毕竟一个大男人被男人包养，还被抛弃了，结果疯了，让人看不起而且唾弃。 张清也不是完全疯了，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是内心压抑的太深了，大脑承受不住，直接崩溃了。 “张清，你好好摘玉米！不是让你把玉米杆都砍了！”外公气的冒烟，心疼的看着倒下的玉米杆，有的玉米还没有成熟，现在过来摘成熟早的玉米，拿出去卖，可这孩子直接拿镰刀砍。 张清被外公吼了，吓了一跳，丢掉镰刀大哭大叫的跑掉了，外公也没有去追，他知道张清躲在那里，等吃午饭的时候，张清自己就会出来。 坐在湖边石头上，张清双脚浸泡在湖水中，轻轻晃动着脚丫，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突然一颗石头打在了张清身上，疼的他扭头看，是个半大的孩子，看着还在读小学。 “疯子！你在我家鱼塘干嘛！滚开！”小孩子嚣张的继续朝张清扔石头，张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那小孩一步步走过去。 小孩看着他走过来，反而害怕了，他开始往后退，他怕这个疯子突然发疯打自己。 “小孩，对别人扔石头可不礼貌，而且这里不是你家鱼塘吧，我在这里玩水，不影响你的。”张清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可是小孩还是被吓哭了，他的家长也在上面田地里干活，听见自己小孩被欺负了，就过来找张清外公理论。 “张清，你又闯什么祸！”外公气的拿扁担揍着张清，张清一边躲一边解释：“外公，那个小孩先拿石头扔我的，我又没有欺负他，他自己哭了。” 外公气的下手越狠：“你还敢顶嘴！”这里有谁能相信疯子的话，疯子本来就是被欺负的。 小孩看着都吓得忘记了哭，实在是外公下手有点狠，张清只能捂着头蜷缩着倒在土地上。 身上都被打出血了，小孩抓着自己妈妈的衣角小声说：“妈妈，疯子他没有打我，是我自己哭了，别让张爷爷打他了。” 那妇女也觉得打的是有点狠了，刚开始她也是气头上，害怕这个疯子对自己宝贝儿子做出什么。“张伯，别打了，就这么算了吧，以前张清也还是个好孩子，现在疯了可惜了。” 张清见外公不打了，突然笑了，疯疯癫癫的又跑走了，这次是跑到山下去了。 江洵得知张清跟许徵和平分手后，只是觉得张清有点可怜了，他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分手的，也不好去问许徵，既然选择分开了，就各自安好吧。 他与张清外婆家本不亲近，现在跟自家人都不来往了，更不会知道张清现在的近况。 是夜，江洵突然收到母亲发来的照片视频，里面是母亲受到江父家暴的视频。 “儿子，你爸他出轨了！那女人背着我偷偷生下了儿子，他还为了那个女人打我！我要跟你爸离婚！”里面是那女人痛苦的惨叫声。 “你们离婚，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但我觉得你该报警。”江洵知道那个老头子不可能指望自己，他现在还老当益壮，居然在外面找了一个。 女人开始心灰意冷，丈夫出轨，儿子也不管她，她本来只是气话，想让儿子回来帮她，真离婚了，她能得到什么，姓江的肯定不会给她留下多少东西。 湖边，“疯子，你今天怎么又在这里玩水啊。昨天张爷爷打的痛不痛啊？我这里有糖，就算给你道歉了。”小孩拿出兜里的硬糖递给张清。 张清依旧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张清看着远方轻声哼着调子，小孩壮着胆子靠近张清，大人们都说张清疯疯癫癫的，爱打人爱咬人，小孩子千万不要靠近他，可是昨天他看到了挨打挨骂的都是张清。 “喂，疯子，你吃吗？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阿尔卑斯糖，可好吃了，这个是草莓味的。”小孩见张清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凑近他，其实他也没有朋友，村里的孩子不愿意跟他玩，嫌他太瘦小，也经常欺负他。 张清转过头，看着这小孩，对着他张了张嘴，小孩看明白了，把糖剥开放进张清嘴里：“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小孩喂，不知羞。” 张清含着嘴里甜丝丝的糖，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听刘婶她们说，你叫张清对吗？他们说你从大城市回来的，后面被人欺负疯了，大城市的人是不是都特别凶神恶煞的？”小孩好奇的问着。 “你不怕我了吗？”张清转过头问着小孩。
第四十九章 我以后不叫你疯子哥哥了 “你没有欺负我啊，而且你吃了我的糖，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小孩想了想说道，其实他觉得挺对不起这个疯子的，害他挨了打。 张清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笑着说：“好，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你以后不能叫我疯子哦，得叫我哥哥。” 小孩调皮的说道：“好嘞。疯子哥哥。”大家都怕这个疯子，但自己不怕，而且这个哥哥一点也不疯，还挺可怜的。 “哈哈哈，那你就这么叫我吧。”张清看着水面摇晃着脚丫，边哼着曲儿：“啦啦啦~” 小孩的父母在山上叫他，叫他回去吃饭，小孩着急回去，便把兜里的糖都翻给张清了：“疯子哥哥，我下次过来还给你带吃的。” 张清把那糖一颗一颗放进裤兜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许徵说话不算数，他骗了他，说好不会抛弃他，说好一起过日子的，他就这样走了。 张清就这么被遗忘了。 张清开始不再躲在自己的一小片天地里，除了帮家里人干活，他还会自己到处出去转转，一般都是那个小孩子来找他玩，村里孩子都叫他瘦猴儿，因为又瘦又矮的，经常欺负他，不跟他玩。 “疯子哥哥，要不要喝牛奶？我们学校给我们发了牛奶，你也喝着补补。”小孩放学后找到张清，从书包里掏出放了一天的牛奶。 “特意给我留的？”张清看着那盒牛奶，打开插上吸管给小孩喝了：“你得多喝，才能长高高。” 小孩见张清不想喝牛奶，便掏出了硬糖：“呐，你吃这个吧，晚上出来玩不？还是在我们那个秘密基地，明天就周末了，我去给你抓萤火虫！可好看了！” 张清笑着点点头：“好，我们抓萤火虫。” 晚上小孩吃了晚饭，就要出去，可是被爸妈拦住了：“一回来就想出去玩，作业没做完，别想出去玩！” 农村的夜晚很寂静，除了偶尔的虫鸣，而一个人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夜晚。 等大家赶到后，发现躺在草丛里浑身是伤的张清，张清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躺着的是一个喝醉了酒的脱了裤的中年大叔，想趁着酒劲想逞獸欲，但是头上破了一个口。 张清手里还攥着那块染血的石头，害怕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 突然有人大哭扑到中年大叔身上：“哎哟，这是我家儿子，张清你这个疯子！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有人走进看，探了倒在地上的男人鼻息，发现没有死，只是被打昏了，而现场是什么样，大家也都知道。 有人打了120过来，而那家人不放过张清，抓着他追着他打，石头泥土一股脑的往张清身上扔，张清被追出了村子，逃到了山上，现在是大晚上的，大家也就不继续追了，有的人劝说着：“陈奶奶，没必要做的太绝了，你家儿子明显是想对张清不轨，张清才反抗的，张清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放过他吧。” 一切都被那小孩看在眼里，大家都觉得奇怪。疯子一般晚上不出来的，今天晚上怎么出来了，只有小孩知道，是他害了疯子哥哥，如果他没有叫他出来一起抓萤火虫，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他得出去找疯子哥哥。 天才蒙蒙亮，小孩起了一个大早，上学的时候也是起这么早。 他带了自己的零食跟饭盒，还偷偷拿了爸爸的衣服放进书包里，趁着大人去做农活了，他跟爷爷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走到张清逃走的山上，继续往深处走去，边走边小声喊道：“疯子哥哥，你在吗？” 清晨的雾气很浓，很快就把小孩头发打湿了，他也没来过这边山上，不是很熟悉。 张清倒在草堆里，缩了缩脚，拳头紧握着，额头身上都打出了血，有的伤口已经干了，山上冷的他唇色惨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什么梦，痛苦不堪，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不知道在叫着什么。 小孩终于找到张清了，他是顺着血迹找到的，幸好自己有看一些推理侦探小说。 他守在张清身边，看着疯子睡觉，轻轻拨开挡在张清头上新结的蜘蛛网，这么看着疯子哥哥，还是挺好看的，只是身上的血污脏了他。 小孩把爸爸的衣服拿出来盖在张清身上，然后拿出面包啃了起来，书包里的饭盒还温热着。 直到中午了，疯子哥哥还没有醒，小孩觉得不对劲了，伸手推了推张清，张清没有反应，小孩吓得哭了出来：“你...你不要死啊，哥哥......呜呜呜呜...” 张清身上冰冰凉凉的，鼻息微弱，许是被小孩哭声吵醒了，张清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小孩傻乎乎的笑了，对着他张开自己的手心，里面是一只已经死了的萤火虫，尾部也不再发光：“你看，我抓到萤火虫了。” 但是萤火虫不再发光，张清呆呆的看着手心里早已死去的萤火虫，伤心的哭了：“它没有发光了......” “疯子哥哥，你没事就好，萤火虫我们不抓了，你吃饭好不好，奶奶说人是铁，饭是钢，你吃了饭身体就会好一些了。”小孩打开饭盒，饭菜的香味飘到张清鼻间，他眼前开始模糊，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许徵，伸手触摸空中，喃喃道：“怎么又梦见你了呢，阿徵......” 小孩见张清不吃饭，哽咽着把饭喂到张清嘴里，然后打开他存了几天的牛奶给张清喂着：“哥哥，你吃饭好不好，我以后不叫你疯子哥哥了，你张嘴吃口饭好不好？我不想没有你这个朋友，我不想你跟我奶奶一样离开我......”小孩颤抖着手给张清喂饭吃，可是饭粒从张清嘴边掉落。 他知道张清在家都吃不饱饭，还要经常挨打干活，大家都说他是疯子，会打人，可他认识疯子哥哥以来，都是别人欺负他，他从来没有主动打过别人，他都是躲着别人，疯子哥哥跟他一样，都没有朋友。 他害怕张清跟他奶奶一样会突然离开他。
第五十章 走马灯 “你吃啊，哥哥，求求你了，吃一口饭好不好？吃完饭我带你下山去镇上的医院。”小孩求着张清，勺子喂到张清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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