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有裴不争陪着,去做什么他都很高兴。 裴不争一脚油门就将林催云带到招新现场,给他展示自己的江山。 “我加了九个社团,都是负责人之一,云云随便逛。” 裴不争身板挺直,没两秒信心垮塌。 等等,这不是小巫见大巫?云云在国外管理公司,他在国内加社团,还只出钱不干活。 云云果然好厉害。 他什么时候才能帮上忙? 林催云看见昨晚的街舞社,正想说海报排版做得很有创意,却感受到裴不争没有外露的沮丧。 不牵手不高兴么?林催云主动贴过去,和他十指相扣。 果然,丧气劲儿都散了。 “轻点。”林催云调整手掌位置,让两人掌心留出透气的缝隙来。 万幸他的手不会轻易出汗,否则他的紧张会一览无余。 “争哥!嫂子好!”昨晚站C位的小帅哥叫住裴不争,见两人手上姿势,传闻中的情侣名声一下坐实,不免有些激动。 “才一个暑假就找到嫂子了,争哥速度很快嘛!” 摊位上的人都是些打扮酷帅的男生女生,放得开,霎时间各种恭喜,成为全场焦点。 林催云闻言浅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裴不争偷偷看了眼林催云,赶忙阻止他们:“别乱喊,我带学弟来看看社团。” 小帅哥一脸明了:“明白的明白的,绝不乱喊!嫂子来咱街舞社,嘻哈霹雳鬼步包教包会!” 裴不争冷眼,他们几个虽然不敢看他,却还在笑嘻嘻起哄。 林催云颔首:“嗯,我会考虑的。” 隔壁舞狮社的也凑过来,抱着威武的狮头,伸出两根手指朝林催云比了个二:“嫂子,你来咱这,和争哥正好两个人,一前一后正好。” 其他社团也过来抢人,嫂子喊得一个比一个亲热,就连裴不争没有参加的社团也来凑热闹。 林催云看起来不好接近,可一直没有表现出拒绝的神态,特别有姿态气质地和前来的人对话,俘获一片人心。 大家都是同学,不是圈子里那些恭维权势的人。 一时间人潮汹涌,裴不争根本阻止不了,在一声声嫂子中浑身炸毛,狼狈地拉着林催云离开。 他坐在车上怄气,明明表情冰冷,林催云看着他却像个悲伤大土豆,终于憋不住笑,拧了水递给他。 “他们开玩笑的。”林催云声音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裴不争浑身燥热,喝了口水压压惊,好歹冷静下来。 “嗯,云云别在意,他们有时候会互相叫老婆。” 两人莫名其妙互相安慰。 林催云轻轻地笑着,甚至都忘了看见新媒体中心组织时,想戳破裴不争之前借着新媒体名头给他拍照片的事情。 恰好蔡学海叫他们吃饭,裴不争开着车回寝室。 两人窝在位置上吃饭的时候,裴不争灵光一闪。 既然这两天云云不用军训,时间没那么紧张,为什么他们还要在寝室吃饭? 接下来的两三天,裴不争开车带着林催云到校外的各种高档餐厅用餐,花钱如流水。 而蔡学海突然失去金钱来源,可怜得三天没吃上一顿好的,去清辉酒吧那里蹭了两顿。 顺便朝简柯他们小小的吐槽了一下林催云的多事,然后被他们捂嘴。 因为燕姐正在他身后凶神恶煞地瞪他。 小长假开始的第一天,蔡学海被自家老娘赶着上了车,来到裴家,等裴不争和林催云两人。 去姥爷家路比较远,裴阿姨禁止裴不争自己开车去,安排了两辆车送他们。 一辆装人,一辆装礼物。 裴不争胆战心惊地让满脸横肉的光头司机临时换车,担心林催云知道粉色头绳不是司机的。 他在想什么时候把司机辞了,不然总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两人和赵姨娘打招呼,独霸后座的蔡学海马上收了一脸苦哈哈的笑,亲切地喊“表哥”“云哥”,精神抖擞。 林催云淡淡地看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最后转身离开。 听到赵姨娘在骂蔡学海是不是又惹祸了,蔡学海哭丧着嗓子说:“我哪里敢啊我的亲娘!” 两家人开了将近三小时,从繁华的安市上了高速,穿过崇山峻岭后转入平坦的相见大道,又开了半个小时,进入依山傍水的安粱镇。 这里风景秀丽,海拔较高,层林尽染,火红的枫叶缠了一片山腰,沿途的水从山涧里淌出来,扑打在尚未磨去棱角的石头上,声音欢快。 裴不争指向在葱郁竹林中露出的屋顶,说那就是姥爷的房子。 几辆车没开十分钟,沿着沥青路驶入一片青翠的竹林中,道边铺了枯黄的竹叶,鸡鸭鹅受了惊,扑打着翅膀,乱叫成一片。 车喇叭轻轻嘟了几下,没一会,前方的四合院钻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老人,朝他们招手,那就是姥爷了。 三个年轻人先下了车,赵姨娘引着司机将车辆停进不远处的车库,搬运各种礼品和物件。 姥爷双眼清明,被蔡学海吓了一跳,满脸嫌弃:“这几天可不能给你多吃喽,得给姥爷多干点事儿!” 蔡学海一脸悲伤地摸自己的胖肚子。 姥爷又按住裴不争的肩膀,没说什么,却上下打量林催云。 那一双饱经世事的眼睛,似乎一眼就能看透眼前年轻人的所思所想。 “好多年没见了,长大了啊。” 林催云心中复杂,在姥爷微微的叹息中和他轻轻拥抱。 没想到只是几年没见,岁月的痕迹已经这么明显了。 裴不争紧张兮兮地盯着姥爷,等两人松开手,立马拉住林催云的手。 云云是gay,不能让别人随便碰。 “老赵啊!这个红色的大螃蟹咋个弄啊!” 正巧院里有人喊姥爷,他回头应了一声,林催云挣开裴不争的手,急忙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姥爷朝三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往里进。 林催云拽住裴不争,落后他们几步,悄声道:“别牵了,一会被别人误会。” 裴不争震惊地盯着自己的手,刚才云云甩开他的手了!? 林催云捏他的手,安慰道:“同学和朋友误会就算了,不能让姥爷他们误会,好吗?” 裴不争还沉浸悲伤中,低声反驳:“正常相处有什么好误会的。” 蔡学海满脑子惦记着大螃蟹,走了一会以为两人没跟上来,转身看他们。 没想到林催云正偷偷捏捏裴不争的手指,猛然和他对视,柔和的脸冷下来,让他背上生了一层冷汗。 蔡学海表情剧变,忙跟上姥爷,颤抖着小嗓子:“什么螃蟹啊,让我来处理!”
第26章 青年 姥爷家的四合院天井不如别人家的小,四四方方的是个大院子,十分敞亮。 三个老人坐在屋檐下的排水渠边上,对着玉白瓷盆里的深红色大螃蟹一筹莫展。 裴不争跟裴父裴母是叛逆不驯,像匹不羁的野马,在姥爷跟前倒是乖巧的外孙,见几个老人处理不好帝王蟹,忙钻厨房去拿工具。 徒留林催云一个人四处打量,各处摆放都干净利索,青花大瓷缸盛了小叶荷花,几尾大眼金鱼空游无依。 隐约记得那缸是高价拍卖下来的,放在这造价不菲的四合院里,也不过占了屋檐下的一角。 蔡学海看了一圈螃蟹,眼睛黏着超大的帝王蟹挪不开眼,指节猛敲蟹壳,双眼放光:“表哥怎么还不来,姥爷,家里的叔叔阿姨们呢,他们不干活?” 姥爷去弄青蟹,笑了:“让他们放假了,活儿都留着给你干呢。” 蔡学海默默收回了敲蟹壳的手。 林催云看向处理好的河蟹:“这蟹看着很肥。” 光头老人吐了口呛人的叶子烟,说话又直又冲:“安粱河的水养出来的蟹,旁边这些运过来的可比不上。” 浓白的烟飘起来,蔡学海被呛得挪远几步,林催云微微屏息,浅笑道:“一路过来风景很美,这里环境挺好的。” 姥爷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替林催云扇开扑到脸上的烟,林催云愣了愣,浅笑着往后退开一步,远离散开的烟雾。 “老李啊,我这乖孙可闻不得你这糙叶子烟,催云你去跟不争,看他找着没有,那大剪子就在第三个柜子里。” 林催云颔首,向姥爷指的房间去,碰上领着司机进来的赵姨娘,赵姨娘尴尬地和他打了招呼。 厨房很现代化,连现下流行的空气炸锅都没落下,将螃蟹放到外面处理,估计只是几个老人的意趣。 厨房里丝毫没有找过的痕迹,裴不争站在双开门冰箱前,旁边的矮柜上放着大剪子。 林催云问:“怎么找到了还不出来?” 裴不争拿出一盒红透的小野果,从里面拿出一颗喂给他。 圆滚滚的,有些扎舌头,但意外的甜,汁水很足。 “覆盆子,好吃吗?” 林催云露出一点笑容,裴不争突然笑起来,又给他吃了几颗,见他表情不错,才满意地将覆盆子放回冰箱里。 两人一起出去,裴不争另一只手拎着大剪子,说道:“姥爷去年在野外发现的,让我先试毒,没想到很好吃。还有另一种长在地上的,比这个小,那种叫蛇莓,听说有毒。” 林催云以前没见过这两种东西,问道:“覆盆子很少吗?” 裴不争想了想:“野外的比较少,一般在六七月结果。不过这应该是姥爷让人在室内种的,一会问问姥爷还有没有。” 姥爷他们将处理好的螃蟹都往厨房搬,三个年轻人在那里处理帝王蟹。 主要是裴不争在动手,拿着大剪子绞断蟹腿关节的软肉,动作沉稳,给林催云说怎么做帝王蟹。 说好要处理食材的蔡学海倒是憋着嘴不敢说话,杵在两人身边呆若木鸡。 因为他刚刚夸了一句表哥,林催云的眼神就飘过来,总以为他要干什么坏事儿似的。 他说林催云好话,表哥就要杀他似的,直接说:“站远点,别太靠近云云。” 蔡学海不敢造次,想到前两天的悲惨遭遇,心里mmp,脸上笑嘻嘻:“你们这么对我,不怕我把你们的事抖出去?” 剪刀往案板上一插,发出铮鸣,蔡学海看直了眼,整个人往后跳了一步。 “你也信外面的谣言?”裴不争冷声问。 蔡学海疯狂摇头:“不不不不,表哥,我就是嘴贱!” 林催云连头都没抬,气定神闲,完全不在意他。 蔡学海:……妈!我想回家! * 中午是一大家子人在院中支了大圆桌,桌上各种蟹肉,红辣爆炒,鲜香清蒸,做法多样,有滋有味。 一桌人开始拉家常,赵姨娘嗓门大,和几个老人说得畅快,倒了点黄酒,杂着姥爷亲自泡的酒,几人推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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