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沈霆冕干脆道:“那我就要叫医生过来了。” 裴言立刻闭嘴了。 东西很快送过来,无比精美又高大上的包装,以及打开后色香味俱全(裴言闻不到,但是看外表也能感觉到一定很好吃)的食物,每一样都代表着价格不菲。 很好,他又欠了沈霆冕一笔。 太阳穴突突地疼,裴言按了按脑门,勒令自己别再去想了。 反正想了也还不起。 他嗓子痛得厉害,舌根也麻,味觉几乎失灵,东西咽下去根本品不出什么味道。 但暖呼呼的东西入了胃,给身体带来了很明显的舒适感。 裴言靠在床头,偶尔跟沈霆冕聊两句,渐渐地,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沿着中间的窗帘缝透进来了。 裴言揉了揉眼睛,扭头看向手机。 屏幕还亮着,现实语音依旧在持续中。 裴言抓起手机:“哥哥?” “我在。”那头男人的声音立刻传过来,“睡醒了?舒服点了没?” 裴言张了张嘴,他的嗓子还是很疼,浑身也提不起劲,但是—— 他本能地看向墙上的钟:“你那边已经半夜三点了。” 沈霆冕:“嗯。” 裴言声音干干的:“你干嘛不睡觉?” 沈霆冕:“我不放心。” 裴言:“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沈霆冕声音温柔:“你呼吸一直很急,而且家里也没人,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待着。” 裴言握紧了手机。 自从奶奶离开后,他一直都是习惯照顾人的那个角色。 裴言记得,上一次发烧的时候,裴时寓正好要参加一个省里的比赛,但又因为一些意外,忘了拿身份证。 他瞒着裴时寓,顶着发烧的身体,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帮他把身份证送过去,又坐了四个小时车回家。 来回奔波让他那一场发烧整整持续了三天。 但是为了不让裴时寓担心,他谁都没告诉,自己一个人默默待在家里扛了过去。 裴言抬起手臂,将双手覆在眼皮上。 有水珠在眼尾溢出,落到了他的掌心中。 那点湿意,在高热的皮肤与皮肤摩擦间,很快蒸发了。 唯独那种触感,长久地残留在那上面。 他翻了个身,看着屏幕上时间一秒又一秒过去,双唇抿得紧紧的。 男人又很轻地叫了一声“裴裴”:“是不是又睡了?” 裴言眨了眨眼,不知道怎么的,眼眶又开始发酸了。 他抿了抿嘴:“哥哥。” 裴裴那边好一阵子没说话,一听到他开口,沈霆冕立刻握紧了手机:“我在。” 发了烧,男生的声音比寻常更软更哑,叫“哥哥”的时候更像是叫在沈霆冕心尖上一样。 “你哄哄我吧,”裴裴说,“你哄哄我,我就不难受了。” 沈霆冕:“我怕我不会哄你。” 裴裴:“那你就努力哄一下。” 沈霆冕站起身,走到窗边。 不管是多晚,L城的夜晚永远都是辉煌而斑斓的。 “想看L城的夜景吗?”沈霆冕问。 裴裴:“我不想视频。” 沈霆冕含笑:“怎么,怕自己生病了不好看了?” 裴裴:“……就是不想。” 语调软软的,小钩子撩过沈霆冕的耳道,直往他心脏里去。 沈霆冕几乎可以猜到男生说“不想”的时候,双唇微嘟的模样,这让他不由自主弯起唇角。 “不视频,我拍给你看。” 裴裴:“那好吧。” 随着咔嚓的拍摄声,很快,连续的几张照片发送了过来,是不同角度的L城。 L城果然是名不虚传的不夜城,这个点,依旧绚丽的如同刚入夜一般。 “喜欢吗?”沈霆冕问。 裴言:“很好看。” 男人:“喜欢的话,以后带你来看。” 裴言喉头发涩:“我不——” “我真羡慕你。”男人突然道。 裴言一怔:“羡慕我?” “嗯,”男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一个这么厉害的老公。” “老公”二字划过耳道,让裴言本就热着的双颊瞬间如火烧一般。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 “嗯?我能不能什么?” 裴言有些绝望地闭上眼:“没什么,你干嘛说这个?” 沈霆冕:“听不出来吗?我在哄你啊?” 裴言:“……” 沈霆冕:“所以你也稍微配合我一下。” 裴言:“我……要怎么配合你?” 语音中,沈霆冕先是“唔”了一声,然后语调含笑:“你要说,我也羡慕你。” 每一次,裴言都特别受不了沈霆冕用这种带着笑的语调说话,他声音本就低沉,带上了笑意,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一切。 他拱啊拱地,把自己的脑袋一并塞到了被子里,让自己完全地包裹起来,方才觉得好像离那声音远了一些。 裴言闷声问:“我为什么要羡慕你?” 不知道为什么,隔着一层被子,男人声音听着更沉更磁了。 “羡慕我有你这么一个可爱漂亮的宝贝。” *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我不装了,说吧,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老婆? 意意:QAQ我努力我尽量我飞快你再忍-忍_(:з」∠)_ 大家get到了吗,他们之间,其实感情上一直都是沈总主-动,所以意意才在文案里说是“攻追受”。 啊啊啊啊啊意意要加油多写点,我其实也超级想写他们见面那个part,做大纲的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这一段了嘿嘿嘿嘿 今天还是有小红包呀,大家一定一定不要跟意意客气!
第23章 求你 还说不会哄人? 这特么的—— 被子里很热,很闷,高烧让人呼吸急促,大脑发胀。 裴言双手捂住耳朵,却发现这样子他不光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明显比寻常更快,更响。 发烧真的是一件非常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所有一切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裴言好长一阵子不吭声,那边沈霆冕出声,问他在做什么。 裴言钻出被子,抓起手机:“看你发的照片。” 沈霆冕:“还没看完?” 裴言:“我要仔细看。” 沈霆冕:“那你仔细看到了什么?” 裴言刚要说我没看到什么,手指滑动到最后一张,视线凝在上面,不动了。 刚才快速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这最后一张照片里,窗玻璃上倒映出了沈霆冕的脸庞。 一半沉浸在暗夜中,一半呈现在光明下,深邃的黑眸里似有火苗在跳跃。 裴言再次把手机丢到了一旁。 好一会,才开口:“你好心机。” 沈霆冕一开始还装不知道:“我怎么心机了?” 裴言:“你还故意拍你自己。” 沈霆冕直言不讳:“对,我就是故意的。” 裴言:“……” 沈霆冕:“果然裴裴眼里不光只有风景,还有我。” 裴言闭了闭眼。 你那么大一个人杵在那,怎么可能看不到? “温度退了吗?”沈霆冕又问。 裴言躺平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太阳的光斑。 他顿了顿,说:“应该退了吧。”距离他吃退烧药,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沈霆冕:“你测一下。” 耳温枪在书桌上,裴言有些不想动,敷衍道:“退了。” “拍个耳温枪的照片我。” 裴言:“……你怎么比老师还严格。” 沈霆冕催他:“快点。” 裴言抓起被子,抱在怀里:“我真的退了,我现在不难受了。” “那就去测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见裴言还是没动静,他微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要是不退,我可要飞回来了。” “你别——” “嗯?” 裴言坐起身,走下床:“反正就是别,我现在就去测!” ——滴。 耳温枪响了一声,裴言看过去,37.5。 他赶紧咔嚓拍了一张照片给沈霆冕,证明自己是真的退烧了。 沈霆冕声音沉了点:“一听到我要回来就这么乖,怎么,不想见我?” 裴言抿着唇:“现在不想。” 沈霆冕:“怕生病了丑?” 裴言自然是不怕丑。 他是那种典型的,从出生好看到大的孩子,哪怕是很多成年帅哥美女不想回忆的青春期,他都没有一丁点糟糕的回忆。 他就是纯粹恐惧与沈霆冕见面。 而且这种恐惧并不是来源于他一贯的“社恐”。 ——裴言很清楚。 不管如何,在他见沈霆冕之前,一定要将这件事全部解释清楚。 裴言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你飞回来得十几个小时,到时候我都好了,难不成你再飞回去?” 沈霆冕:“行吧,听宝贝的。” “你能不能别——” “嗯?宝贝想说什么?” 又来了,那种很犯规的轻笑声,还叫他“宝贝”。 他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谈恋爱是这种样子,就算这人不是沈霆冕,他也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去“撩”的。 这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裴言双手捂住耳朵:“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挂了。” 沈霆冕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裴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他抢在沈霆冕说话之前,按断了语音通话。 也许是和沈霆冕说话太费神了,耳边一恢复清静,裴言又很快睡了过去。 裴言一觉直睡到了傍晚,外面乒铃乓啷的声音把他吵醒。 睁眼的时候,裴时寓的脑袋从门外塞了进来:“哥,你感觉好点没,夏淼哥问你晚饭想不想喝——” “粥”字没说出来,裴时寓人已经走进来了。 他指着裴言书桌上摊开摆放的乱七八糟的外卖盒子,瞪大眼睛:“你点外卖了?” 裴言:“我难得生病一次,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可是——” “可是什么?” 裴时寓撅起唇:“这家据说不外送啊。” 裴言:“?” 裴时寓歪着脑袋:“真的,就我们班贼有钱那个张小悠,她生日的时候想请我们吃这一家的外卖,结果酒店说什么也不肯送。因为这个事情,她后面被冷嘲热讽了好久诶。” “哥,你到底是怎么让他们送的?告诉我,我去和张小悠说。” 裴言飞快从床-上爬下来,三下五除二将桌上的外卖盒子收起来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拍了拍手:“你看错了,这不是你说的那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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