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烟味和酒味,涩涩的,你肯定没吃饭!”以哲坐下。 “跟谁学这么坏。” “一直这么坏。” “以前没看出来啊。” “那是人家舍不得对你坏。” 年下小奶狗,果然可爱。 “走吧?”以哲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老实起来。 “一杯都没喝完。” “别喝了,你看你下面,催你呢。” “今天不行。” “为什么?” “……”玉恒青身下被肆弄得说不出来话,“你知道的,别……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我要你说。” “他在家呢,我今天不能回去太晚。” “背叛过你的忠犬就不再是忠犬了,为什么还留着。我不够好么?” “你?别闹了,你也没有要跟我在一起。” “至少现在想要,日日夜夜都想要,还不够么?” “……”是的,够了。 “你可以去跟同龄人玩啊,缠着我这个老年人干什么?” “不许你再说什么老年人年轻人!” 玉恒青心里笑。 “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到底留着他干什么?”以哲的舌尖在他耳边滑过,他在费尽心机地挑逗他,似乎要让他就在此刻下决心似的。 “等他死心,主动离开。” “为什么要等他主动?您……还爱着他?” “不爱了。” “真的吗?”以哲停下动作,认真地盯着玉恒青,好像他才是这世界上最深情最专注的人。 “那今天晚上别回去了。”以哲表情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玉恒青从以哲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杯中酒,“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每天三顿饭都要在一起吃,晚上要说晚安,然后一起睡,早上要一起醒。每年生日,所有节日,纪念日提前一个月就给对方准备惊喜。他白天发生了什么,晚上都事无巨细地跟我复述一遍。那时候,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然后呢?他出轨了,你就不爱了?” 玉恒青叹了口气,真奇怪,在这种充满忄青|欲的地方,竟然会让人这么想吐露心事,“其实比那更早。他会喜欢上别人,只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当年,莫凯盛刚被玉恒青带到云裳市场部的时候,每一封邮件的逗号、句号都要问过玉大人才敢发出去。 “现在,我还要从别人那里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可能是怕我训他,他不再跟我说任何工作上的事。” “然后呢。”以哲问。 “大概在一起六七年的时候吧,我们开始忘记彼此生日,忘记纪念日,不耐烦准备仪式感的东西,不过任何节日。每周能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不超过两天。偶尔一起的晚饭,他会一直在手机处理工作,甚至出去接电话,等他回来我已经吃完了。他就自己简单吃两口。以前,我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后来,我不会了。我发现自己不会再因为他而生气的时候,我就知道爱在消失。” 年轻的男孩子不懂,“既然不爱了,为什么不早点分开?” “因为习惯。当你慢慢习惯一种生活,很难有勇气和力气去改变它。” “可是他既然变心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不甘心吧。他以为我会跟他闹,我会跟别人抢,我会再重视他,可是我没有。” “可你也没离开他。” “毕竟十年了,不忍心。” “那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想见你一次这么难。”以哲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嬉皮笑脸地又凑过来,一只手从他后背伸到裤腰,往上伸到衬衣里,“这身子哪里像四十多……让人欲罢不能的……” “再过两年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两年?明天的事我都不要去想。我只想今夜……” 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今天喜欢苹果,明天喜欢菠萝了。 他们甚至懒得骗你,没有承诺,满嘴实话。 不过,玉恒青现在喜欢这样的相处,简单直接,轻松。 他们想要什么会直接说。 比如,试镜机会,或者,一只宝珀表。 他都乐于满足他,因为他带给他的快乐是真的,是不是真心并不重要。 第35章 同一块表 三个月后,云裳投资的悬疑片《悬棺天启》开机发布会。 莫凯盛本来不用出席,但他还是来了。 新闻发布会后的酒会上。 莫凯盛终于看到了以哲。 冷餐台旁边,他在导演旁边,两人在说着什么。 莫凯盛走过去,“你就是以哲?” 以哲回头,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大名鼎鼎的莫总。终于见面了。” 以哲上下打量他,“玉大人的口味怎么十几年都不变呢?” 莫凯盛没有笑,他下巴紧绷着,“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就不兜圈子了。离开玉恒青!” “为什么?” 莫凯盛咬着后槽牙,低声说:“因为我是他男朋友。” “这么老派的台词?!莫总,让他痛苦的不是我。我带给他的只有快乐。” “快乐?只是暂时的!” “是啊,痛苦是永恒的。” “你才多大?你迟早会离开他的。” “但,不是现在。” “开个价吧。” “莫总平时电视剧看多了?咱俩能不能别聊得像直男那么无聊?你也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你能有多少钱?你觉得,我想要钱,直接找玉大人要,他会不给?”以哲一边低声说着,一边避开来冷餐台取餐的人,“他多大方,你知道的,毕竟他养了你十年。” 以哲把“养”字说得很重,说完抬起手喝了一口手里的香槟。 “你……”莫凯盛看见了他拿酒杯手腕上的宝珀,他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经典系列月相表,棕色皮质表带。 莫凯盛知道,他是故意抬起手让自己看见。 他在挑衅! “我倒是好奇,你已经走了,到底为什么要回来啊?现在不是我不离开他,而是你在纠缠他!不如……你开个价。多少钱你能离开玉大人?你知道,这一部剧,我能挣多少片酬吗?应该够买你了!不够的话,我还可以找玉大人要啊。” 莫凯盛几乎要挥拳,一拳打在对方漂亮的脸上。 文一礼这时走了过来,横在两人中间,假装取餐,“凯盛,别在这里失态。丢的是恒青的脸。” 莫凯盛转身离开。 玉恒青在公司加班,手机里一个十年没有联系过的人,发来信息:“听说,你跟凯盛分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出来喝一杯?” “不了。” “真不懂,你当初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我当年对你也很好!你怎么不选我!?” “中央空调!你对所有人都很好!” “我说我变了,你信吗?” “不信!” “恒青,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那一个。” 玉恒青,没再回。这种话听起来真是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沮丧。 他从公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还没吃晚饭。 玉恒青拉开公寓门,门口地上有一块砸碎了的表,棕色的表带。 他认出是他们七周年纪念日时,他送给莫凯盛的宝珀。 那是他送给他最后的礼物,之后三年他们生活没了任何仪式感。看来“七年之痒”适用在任何关系里。 破碎的表盘下面还隐约能看出来微笑的月相。 莫凯盛从屋里走出来。 玉恒青迈过门口那块已经被砸烂的宝珀,想起来莫凯盛也是那一年当上总监的。 “我给你买的东西应该不止这块表吧?你不如都砸了?或者去捐了也好,浪费东西。”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 “是啊。”玉恒青回答得那么迅速,没有丝毫的犹豫。莫凯盛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玉恒青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点了支烟,“啊,这是你租的房子。所以,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凯盛在旁边单人沙发坐下。 “那你把表在门口砸烂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生气。” “只是生气?你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这种挑衅、示威的行为是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内疚?自责?跟你吵架?” “我想让你在乎我。”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我还不如一个你才认识了一年的人。” “这句话也送给你。” “你就是在报复我!你其实并不喜欢他!” “我没想报复你。我只是享受生活,我已经浪费了十年的时间。我还有几个十年可以浪费?” “跟我在一起就是浪费时间吗?”莫凯盛站起来,把玉恒青压在沙发里,“你是真的不行么?还是在我面前装?” “我装没装你不知道吗?” “我们什么时候能停止这样互相伤害?” “只要我们还这样耗着,就会一直互相伤害……” 莫凯盛这一年受够了玉恒青的冷暴力。他憋了一年的愤怒、欲望都被那支宝珀表激发了出来。 他不再顾及玉恒青的感受,他强行索取。 “不要不理我,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你还爱我的,别装了好么,我知道你是喜欢的。” 玉恒青并不反抗,只是躺在那,任由莫凯盛在他身上施加暴力。 他活该,他们都活该。 莫凯盛不肯放弃,玉恒青不忍离开。 他多想莫凯盛不再哭着求自己,不再来纠缠。这样他就可以轻松地转身。 莫凯盛却不肯相信玉恒青不爱自己了,他觉得玉恒青只是需要时间治愈自己。 他不想丢掉这个家。 两个人就这样别别扭扭地纠缠,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把彼此伤得太狠了,愈合不了。 他俩根本不是外人看起来的那样感情甚笃。 第36章 贴身 “就算是玉大人也不能公然挖我墙脚!” …… 白羽没去三十层,而是来到二十八层,来文一礼办公室。 “文叔!” “又怎么了?” 白羽坐在办公台对面,一脸严肃,说:“玉大人有情况!” “啊?” “他周六找一八三约稿!刚才两点就把一八三叫上去改稿子,四点五十了才下来!你说他是不是有情况?” 文一礼的金属边眼镜反了一下窗外的光,他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不会的。” “文叔!我都看出来了,一八三虽然没有莫总那么高,但是他这种高大,宽肩,傻乎乎的,完全是玉大人喜欢的类型吧?!” “别瞎说,恒青跟凯盛不是挺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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