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貌似对此早有防备,拳头一挥就被抓了,两只手腕都擒得很牢。 卫凛冬操着淡淡的语气,说:“别发疯。” “我疯还是你疯?!”对方带着腕子上卫凛冬的手用力去抹自己掉下的泪,从边野的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男人在失控下惨白的脸以及毫无血色的嘴唇,他几乎是冲破喉咙地嘶喊着:“是不是把你俩捉奸在床才不算疯?!最好还在床边鼓掌叫好问问你们干得舒,啊——”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一只大手倏地抱起他的腰。 被放到肩头只是一眨眼的事。 边野迟钝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一个扛着另外一个,两人交叠的高高身影。 男人似乎也被吓到了,一时失语,不过很快就恢复大杀四方的样子,在卫凛冬肩上挣扎叫嚷,让把他放下来。 边野还是那副木讷僵硬的状态,不过此刻他看清了男人的容貌——这人二十大几岁,五官清隽秀气,十分柔美,一股撩拨人神经的阴柔气质,就是表情再凶,脾气再大,也不觉得他很厉害,就连声线边野都觉得比别人要细上几分。 他忽然有种感觉,要是他不闹不喊,随便说一句都会酥了谁的骨头。 走神止于此,他猛地被卫凛冬叫了名字,边野急忙去看对方的脸。 “去二楼卧室自己找衣服穿,地下室从这边往里走,钥匙挂在门上,以后那里就是你住的地方。” 肩上的男人一时间傻了眼,呆愣愣地看着边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身体一梯一梯地上升,最后跟卫凛冬一起消失于楼梯口,就听二楼某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边野愣了许久才开始动作,此刻他头发都快干了,身上也没了潮气,他先是把倒在地上的旅行箱拾起来,按回拉杆,在玄关找了个不碍事却还能注意到的地方放好。 不幸的是,保温杯把地板摔出了几道痕迹,边野蹲下,在上面抹了抹,没什么用,最后把它捡起来。 杯子很沉,装了很多的水,不知怎地,他第一个联想到的是会不会还有个同款异色的情侣杯,类似卫生间‘你一个来我一个’的那些情趣小产物。 把杯子放上茶几,边野走向二楼。 卧室跟卫生间大同小异,两个人共同生活的痕迹很明显了,其实在洗澡时他就已经看明白—— 这个房子里住着一对同性伴侣。 只不过,被如此生动且淋漓尽致地展现在眼前还是太令人意外了,边野愣在那里,良久他眨了眨眼睛,喉结在他吞咽的动作下滚了滚。 他打开衣柜,开始找衣服。 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两人谁是谁的,尺码差很多,边野没有犹豫地去拿卫凛冬的,和他本就纤瘦且在颠沛流离下更显单薄的体型比起来,无论什么款型,男人的衣服都大不少。 边野挑了件看起来水洗过好几次,旧一些的牛仔裤和一件有些褪色的圆领加绒T恤,穿上身,鼻间立时萦绕起沉厚的松木香,这是一种寡淡却又叫人记得住的味道,跟浴室里奶甜奶甜的花草香截然不同。 边野挠了挠鼻尖,他蹲下来,打理脚踝上多余的裤腿,门一直敞开着,一抬眼,正是卫凛冬进入的那间屋子。 在外人面前被怼,被扛,被粗暴对待,如果是以前的成少泽早不干了,这一次却乖乖地趴在卫凛冬肩上,直到被这人大力地扔上床,床垫韧性结实,反弹力下好一阵颠簸。 闷哼不自觉就出来了。 这一声有明显的娇音,示弱却又骄矜的味道。 自己都没搞清楚状况就撒泼,即便算不上他百分百的错,成少泽也知道他把卫凛冬给惹毛了。 这一下摔床就感受到了,好痛。 “他谁啊?”现在是装可怜的时候,成少泽小嘴一撇,使劲想把回去的眼泪再挤出来:“干嘛在咱家洗澡啊?!” 卫凛冬淡淡地看了一眼成少泽,绕过床,拉开衣柜穿衣服。 房子跃层结构,两室两卧两厕,当初买时看上的就是这种房型,按照成少泽的话,就是要有距离感,有益于保持夫妻间的新鲜度,好时黏着贴着哪间都能睡,要腻了吵架了就一人住一间,反正卫凛冬从早忙到晚,一上手术台就好几个小时,跟他这种销售领域小社畜的作息不匹配,没一天他就坚持不住,想死他了。 这样就怎么也吵不起来分不掉。 “我捡的。” 卫凛冬一说出口成少泽跟着倒抽一口冷气,这确实符合卫凛冬一贯以来的作为—— 会隔三差五地捡些流浪的猫猫狗狗。 因为自己有严重的过敏型哮喘,对猫毛狗毛毫无抵抗力,哪怕一根外来的动物毛发都能令他喘不上气。 于是,卫凛冬会为了一只一月余的小猫咪开车跑遍半个城市为它找领养,也会为被车轮碾过奄奄一息的狗在宠物医院交付天价押金,只为将生命留住,他做过最疯的一次是为了只摔断腿的怀孕猫妈妈愣是租了大半年的房子,给它把伤治好,收获了一窝小猫崽才找的领养…… 心地柔软让这个人变得无比可爱,在宁静得像一潭湖水似的外表下藏着满满的,不为人知的温情暖意,然而—— 捡个大活人?! 成少泽无言以对。 半晌,他舌头打着结,问卫凛冬:“……不,不是,你,你打算把他送哪儿去??” 问完自己就把眼睛瞪圆了,又不是丁点大的宠物,能送哪儿?!再说他也听见了,地下室啊。 成少泽张大嘴傻在床上。 卫凛冬看着他,在衬衣上随意系着扣子,转身就向门口走,成少泽横跨半张床一把抓住卫凛冬:“凛哥凛哥!哥你别这样……你不能让他住地下室,哪有这样的啊!” “我在跟你商量?” 足够低温的目光从眼角看过来,成少泽心下一凛,他的男人他最清楚,卫凛冬还在生气,而且情绪不小,这份怒意或许从他早上离开家就这么重了—— 他俩早上有场极不愉快的争吵,之后他摔门而出,拉着行李就去了机场,然而最终差也没出成,因为一些突发的商务状况,公司临时取消了行程。 “你没必要为了气我整这些,”成少泽苦恼地咬嘴:“你这也太夸张了!” “想多了,你没那么重要。” 扯回被抓的衣角,卫凛冬规整着衣服迈开腿……突然,什么向他袭来,一大片阴影顷刻没过了他的头顶。 抱紧的动作完全出于条件反射,哪怕成少泽这样不计后果地扑他,肩膀被墙撞得狠狠一痛,卫凛冬也没松手,臀.下的手臂绷得很紧,邦邦硬的。 成少泽有恃无恐地让对方抱着,两腿往卫凛冬腰上一绕,身上的西裤还没有换下,紧绷下横生出一缕缕褶皱。 他的男人就这么靠谱,什么时候也不舍得摔了他。 成少泽盈盈一笑,一口咬上卫凛冬耳垂,低声道:“我怎么就不重要了?嗯?你说说都把我疼成什么样了?一点点也舍得我磕疼……” 后面的话轻得听不到,全是浓重的喘气,齿尖有技巧在耳垂嫩肉上打磨,这是成少泽惯用的哄老公行径,卫凛冬不善言语,向来不爱跟他多说,吵架也是冷战居多,久而久之他摸索出一套降夫之法—— 没什么是不能在床上解决的。 只是这次也太迅速了。 成少泽从老公被咬时那一声闷哼中听出端倪——卫凛冬不受控制地张嘴喘气,满面潮红,成少泽眼前一亮,忍不住去解对方裤扣…… 一切戛然于此,成少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下来的,回过神时,人已经坐地上了。 男人眼底没什么温度,甚至看起来比大多时候都要冷,要不是成少泽一个劲儿瞅他那里,还真以为他没来兴致——这一点就更怪了,在他的认知中卫凛冬对性.事向来放得开,想要就要,不会委屈自己。 成少泽疑惑地又把目光移上去,他们是吵过,现在也还憋着对彼此的火气,但身体都诚实成这样了,怎么会…… 眼中更冷了呢。 “成少泽,”卫凛冬沉下声:“穿好衣服起来,把地下室你东西收一收,一会儿我下去清理。” 坐在地上的成少泽目光跟着卫凛冬的身影,这屋子里没内裤,卫凛冬就一条空荡荡的牛仔裤。 依旧雄赳赳的样子。 卫凛冬手底下整理着,推开门时边野正静静地站在一步之外。 卫凛冬从他身侧过去,进了旁边的浴室。 很难不去注意男人手的位置,边野像被什么蜇了下,忙低下头,只看自己的脚。 作者有话说: 边野:!!!
第4章 类似房子的其他地方,地下室一样干净又舒适,同样有种清淡又好闻的特殊气味—— 像大把的风铃草和栀子花混合在一起。 边野看向露在地面的半截窗户,冬日里全是干枯凋零的繁杂乱叶,想来夏天会是满视野的花,不然不会到了这时候还残留丝丝香气,视线移动,来到男人高起的屁股上。 他已经在怀疑,这个漂亮的大房子全是卫凛冬一个人在打理,因为这个人干家务的动作实在太娴熟,就那么压低腰,不停地在床头床尾打扫。 地下室的环境其实已经很好了—— 一张简简单单的单人床,半人高的小矮桌,有些斑驳老旧却十分实用的高顶衣柜,墙上还有个没有表盘刻度的简约时钟。 整个墙纸色调浅淡,视觉上从里到外透着一种恬适和舒服。 这些让这个小窝无与伦比得好,不是外面的桥洞,或是上一个他跑出来的地方可以比拟的,一丝一毫也比不上,好得边野甚至开始心跳加速——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稍显局促地,把目光从人家的腰和后臀挪开。 “可以了。” 边野看向别处,说。 卫凛冬铺了两层床褥,地下室潮冷,没有供暖设施,下面一层用的加温褥子,他直起腰,让边野拆了新床单的塑封,递过来。 就在他继续整理时,不知怎么搞的,后腰某个地方刺挠得很,卫凛冬所幸解了上衣扣子,手探进去抓,所过之处一片红痕,发烫的皮肉却在下一秒突然冷了—— 一只手贴上来。 卫凛冬一个皱眉,向身后看,边野不过飞快地跟他对视就低下头,手上没耽搁地狠劲一揪,什么细细小小很脆的一声,卫凛冬看到了边野摊开的掌心上一根盘绕的线。 应该是衬衣边缘一根垂下来的线头,老是有一下没一下地骚扰他。 “谢谢。”卫凛冬看了边野一眼。 手指被细线绕着,边野在背后无意识地捻动,他没答话,不太自然却又佯装无事地用手掸了掸床面。 这回完全铺好了。 豆腐块样的床角整齐光洁,足见打理它的人有多么细心干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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