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嬉皮笑脸,”程羽很严肃地说,“万一出点事,你让我怎么办?你想没想过你家里人又该怎么办?” 顾修远低下头,不再吭声。 “你是个成年人了,能不能有点基本的风险判断能力?不要仗着自己是个Alpha就能日天日地,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很危险?” 程羽教训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 他低头一看,果然,顾公主耷拉着脑袋,掉泪花了。 程羽瞬间心软。 他伸手想给顾修远擦眼泪,顾修远负气,微微偏着脑袋躲了一下,垂在下眼睫的一颗泪珠偏巧滴落在程羽的指尖。 程羽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好了好了,”他柔声哄道,“我不骂你了,你别哭,我……我这也是担心你。” 顾修远红着眼圈不搭理他。 程羽坐过去一点,主动伸手拍了拍顾修远的背,“我刚才没控制住脾气,主要是有点后怕,怪我,我语气不好,对不起。” 顾修远这才肯看他一眼:“你那么凶干什么?吓人。” 程羽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他张手把人圈进怀里,轻轻揉了两下顾修远滚烫的后颈。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第26章 抱抱抱 程羽耐心哄了一会儿,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臂渐渐收紧,他怕气氛会逐渐不受控制,便想推开顾修远。 顾修远不愿意放手,求他再多抱自己一会儿,“我好难受。” “……真的很难受啊?”程羽担忧地问,“需不需要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顾修远用力把他压倒在病床上,“不许走。” “好好好,不走,”程羽屈起一条腿,稍微隔开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你先让我调整下姿势,我这样难受。” 顾修远不情愿地松开手。 程羽撑坐起来向后撤,后背刚贴上床头栏杆,顾修远又压了过来,以有些滑稽的姿势蜷在他怀里。 程羽一双手无处安放,尴尬无措地僵在身侧,很快就被顾修远牵起,放在了他酸胀难忍的后颈腺体上。 那块皮肤烫得惊人。 箍在上面的皮质颈圈都被烤得热烘烘。 程羽掌心一放上去,就听见趴在他身上的人哼唧了一声。 他放轻力道,反复揉按摩挲。 顾修远呻吟中掺杂的痛楚稍减,断断续续的,最后变成几声迷糊的呓语淹没在喉间。 程羽稍稍低头,发现顾修远已闭上眼睛睡着了。 只见他眉宇紧拧、脸色潮红,呼吸也比平常粗重,显然身体机能正处于非常态的亢进反应。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程羽微屏气息,用指尖挑起顾修远颈间的细黑皮圈看了一眼。 Alpha脆弱的腺体正在肉眼可见地突突直跳,覆盖着腺体的皮肤被撑得又薄又红,一下下随主人的脉搏律动,冲击着程羽的视觉神经。 程羽触电般松开手,慌忙转移视线看向窗外暗沉的夜色。 可顾修远滚烫的体温、箍紧的手臂还有结结实实压在他身上的力量,时时刻刻都在撩拨着程羽的心绪,他根本无法做到坐怀不乱。 程羽靠在床头,屁股坐麻了也没挪动半分。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顾修远开始发烧,程羽赶紧按铃呼叫医生护士。 “烧多少度?这情况是要吃药还是输液?”程羽十分紧张,戳在病床旁连珠炮似的对医生说,“他晚上没吃东西,空腹的话会不会对胃不好?” “没那么严重,根据信息素测定结果来看,他应该是快到易感期了。”医生把一张检测报告递给程羽,问:“你是他什么人?他有对象吗?” “……”程羽脸热地说,“我是他哥,您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办。” “他体内的信息素浓度波动很大,极不稳定,已经接近易感期的阈值,我们推荐的最优方法是和匹配的Omega一起度过这段特殊时期。如果没有伴侣的信息素安抚,那就只能打抑制剂看一下效果。”医生推了下鼻梁架着的眼镜框,补充道:“不过他信息素等级太高,长期靠抑制环或抑制剂度过易感期的话,对身体不好。” 程羽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医生征求他的意见:“那现在我给他开一针抑制剂?” 程羽再次点头,不一会儿护士就将针剂拿到了病床旁。 做打针准备时,刺鼻的消毒水味让顾修远警觉地醒了过来。 顾修远噌的一下从病床上弹起躲到程羽身后,问:“做什么!拿针做什么!” 这套诈尸般的动作把程羽和护士都吓了一跳。 程羽好笑地侧头看他一眼,“你发烧了,给你退烧用的。” “我没事,我不打针。”顾修远直勾勾盯着护士换针头,如临大敌。 程羽瞥见他如此紧张,不禁更好笑。 “这是抑制剂,必须得打,”他一边说,一边把手绕到背后捞人,“打完你就能舒服点。” 顾修远连声拒绝。 他就是为了不打针,才找人定制了信息素抑制环,既然戴环了为什么还打针? “小帅哥,你再不打的话,楼上楼下的Omega都要遭罪了。” 护士是个Beta姐姐,她专业推药水的动作干脆利索,看得顾修远两股战战,后背生凉。 因而她笑得再温柔,也没法让顾修远往前一步。 程羽只能让护士先出去,他留在病房里单独给顾修远做心理辅导。 “打针而已,就像被蚊子叮一下,一点也不疼。你怕什么?” 顾修远嘴硬道:“我不怕,我就是不想打。” “那你易感期怎么办?项圈已经压不住你的信息素了。”程羽把医生的话如实转达给他,“要不你现在去找个Omega?” 顾修远瞪着他:“你说什么?” 程羽内心警铃大作,生怕公主再度落泪,赶紧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我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没办法了,你必须得打针。” 他把手机前置摄像头打开,对准顾修远,“你看看你现在脸红成什么样了?再不打抑制剂的话,我都担心你被煮熟了。” 顾修远咬咬牙,稍微做出了让步:“那打针的时候你能抱着我吗?” 程羽失笑:“敢情说来说去,你还是怕疼呀!” “你就说能不能抱我吧!”顾修远布满血丝的眼里盛着一汪轻浅的光。 “能,”程羽拖长尾音,一副他自己未曾察觉的宠溺语气,“我抱着你打。” 顾修远加大砝码:“打完之后也要抱,五分钟。” 程羽无奈:“抱抱抱。” 顾修远这才不情不愿,被程羽抱在怀里捂着眼睛,挨了根本不疼又不痒的一针。 针剂很快起了作用,顾修远不安分的腺体慢慢恢复了平静。 只是他一直处在低烧状态,浑身酸疼,他窝在程羽怀里哼哼唧唧了大半夜,到破晓时分才睡着。 程羽照顾了他一夜,困意难捱,干脆和顾修远一块挤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临近中午时,顾修远率先醒了过来。 他枕着程羽的一条胳膊,和程羽面对面侧卧而睡。 距离之近,只需要他稍稍抬头,便能吻上那两片肖想已久的唇。 体内才被抑制剂压下去的燥意,似乎又有隐隐复苏的迹象。 顾修远悄悄撑起上半身,蹑手蹑脚地在程羽半围的怀里换成趴着的姿势,方便他更仔细地打量程羽。 这张脸,这个人,明明初次见面时他有着无穷的敌意和憎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谁能想到仅仅过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对他的感觉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具体的转变节点,顾修远说不清楚。 或许是从挂在卧室门上的那袋早餐开始,也或许是打球那天程羽挥落身上的阳光开始,又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他对程羽的喜欢就已悄然发芽。 这种喜欢伴随着强烈的占有欲,充盈于胸腔,把他的一颗心浸泡得酸酸胀胀,所有情绪都被眼前这个人牵动拉扯。 顾修远看得入神。 白兰地信息素自他颈间一缕缕飘逸而出,无声地落在程羽的皮肤上,钻进毛孔中,恨不能将对方的每个细胞都打上独属于他的标记。 程羽因为胳膊发麻醒了过来,睁开眼时,正对上顾修远近在咫尺的那张帅脸。 他怔了两秒,随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咳!”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左右慌乱地瞧瞧这瞧瞧那,过了片刻才敢往顾修远那边瞟去一眼,“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顾修远跟着坐起来,说:“我正准备把你亲醒。” 程羽耳朵通红,瞪着他:“看来我得让护士再给你打一针才行。” 说着,他伸手快速在顾修远的额头上摸了下温度,“应该退烧了,我去找医生问问能不能出院。” 顾修远拽住他,老实说:“哥哥我饿了。” “那我先去给你买饭。”程羽边穿外套边问,“想吃什么?” 顾修远说:“你看着买就行,我不挑。” 程羽嗤笑:“你还不挑?不吃姜、不吃蒜,不吃土豆也不吃胡萝卜,就没见过你这么难喂的人。” 顾修远美滋滋地笑:“哥哥记得这么清楚,还不承认喜欢我?” “臭美。”程羽叮嘱他,“老实待着,我一会儿回来。” 顾修远自然答应,等程羽出门后,他便靠在病床上玩手机。 三人讨论小组里,周坚和宋启文两个人刷出了99+的消息记录。 顾修远懒得翻,只看了最新一条提到他的消息,是今天上午宋启文才发出来,问他怎么没来上课。 【宋启文:你再翘课,期末该挂科了@ X 】 【周 坚:教授点名,还好你哥们儿我机灵,帮你混过去了@ X 】 顾修远这会儿心情不错,对于这两个人上次为了勾搭Omega把他扔下独自喝闷酒的不耻行为,他决定暂且不追究,于是便拿起手机在群里冒了泡。 【 X :这几天没法去,帮我请假吧】 【周 坚:又去哪浪?不叫我和老宋??】 【 X :浪屁,我医院里躺着呢】 【宋启文:?】 【周 坚:啊?你哥又抽你了?】 【 X :我看你比较欠抽】 【宋启文:到底怎么回事?】 【 X :抑制环总失效,来打针】 【周 坚:要我说你就该找个Omega,给他打打针/斜眼笑】 【宋启文:在理,天涯何处无芳草@ X 】 顾修远过了两秒才明白周坚说的什么意思,他指尖飞快在屏幕上敲打,跟周坚在群里互骂调侃。 骂得正激烈时,程羽提着盒饭回来了。 “这么快?”顾修远惊讶地看了眼时间,来去也就十五分钟。 “这不是怕你饿坏了嘛,所以我跑快点。”程羽把病床上的小餐板支好,把热气腾腾的饭盒打开,“别玩手机了,快吃,吃完我去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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