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羽眨眨眼,“你要跟我回去?” 顾修远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歪着脑袋看他:“你没打算带我回去?” 程羽确实没这个打算。 他冲顾修远微抬下巴,问:“你那个……易感期过了吗?” 顾修远瞬间明白了他的顾虑。 他实话实说:“还没有。” 程羽讪讪道:“那你……要不还是等过了再说?” “哦,好的,”顾修远松开他,“哥哥如果实在担心我咬你的话,那你就先自己回去吧,我再待两天。” 程羽退到车外站好,刚想道别,又见顾修远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多打几针抑制剂而已,我都习惯了,副作用忍一忍也就过了,没什么。” “……”程羽跳上车,催促着拍拍控制台,“走走走,拿上鞋就跟我走。” 顾修远牵起嘴角发动电车,扬手冲车边的哈士奇打个响指,“美眉跟上!” 小美兴奋地大叫两声,四腿狂奔超过观光车在前面领路。 别墅区都是独立庄园式设计,独门独户,每家之间的距离算不上近,难怪程羽走半天也找不到地方。 “家里只有我哥在,我爸出差去了,你真不进去玩会儿?”顾修远把观光车开回前院,停在草坪前。 程羽摇头:“不太好,以后再说吧。” “那你陪小美玩会儿,我拿了东西就来。”顾修远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地穿过庭院,消失在程羽的视野中。 程羽大学时候辅修过园林设计,自认为见过不少高档的私宅林园,但顾家的喷泉泳池还有远处精心修剪的立体花园,还是让他瞠目。 因而当顾修远拿上鞋子准备跟他走时,程羽犹豫再三,还是后悔了一下:“要不还是算了吧。” 顾修远皱眉:“什么意思?” 程羽不得不承认卓开延先前对他发出的预警是正确的。 “你这种家世背景,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 “哥哥,先不说我家里人都很开明这件事,单说你跟我。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 程羽嗯了一下。 “那就行,”顾修远说,“咱们试试看,这一丁点喜欢以后会变多还是变少?如果真不合适,我也不会逼你跟我白头到老啊。” 程羽心大,对方话已说到这了,他再多想都会觉得自己矫情。 于是他释然一笑:“说的也对,那走吧。” 两人回到公寓,顾修远扑进久违的沙发,把头深深埋进一只鲸鱼靠枕里,吸了口气。 程羽经常抱着这只鲸鱼打游戏或是摆弄电脑,上面残留着属于程羽的气息。 程羽还是不太放心,“你确定你不打抑制剂没事吗?” 顾修远歪着脑袋看向他,凌乱的发梢遮住了他半只黑沉沉的眼,“只要你不勾我就没事。” “我勾你?”程羽好笑地挑起眉,“那我可得离你远点。” 程羽要赶兼职进度,他脱掉外套,抱着电脑去了餐桌边。 顾修远跟过去,静静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又不声不响地挪回沙发玩手机。 虽然易感期的峰值已经过去,但尚未完全结束,顾修远担心自己再度失控,把好不容易向他伸出触角的程羽再吓回去,出门之前他瞒着他哥找来抑制剂,含着眼泪皱着眉给自己的腺体扎了一针。 强效抑制剂药力超群,顶级Alpha的高敏神经逐渐麻痹休止,顾修远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等程羽忙完一段,打算接杯水休息一下时,他回头发现顾修远趴在沙发里特别安静。 两条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小腿伸出来悬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似乎是睡着了。 程羽放轻脚步走过去,果然,顾修远眉头微拧,睡得正沉。 他侧趴着,鲸鱼软枕被他夹在腿间,垫靠着腰胯,双手还紧抱着程羽脱下来的外套,半张脸陷在了柔软蓬松的羽绒服之中。 程羽悄声靠得更近一些。 他绕到沙发前面,半跪在地毯上,看到顾修远被闷得发红的脸,有心想把羽绒服撤走。但手指刚碰到外套布料,细微的轻响便惊动了沉睡中的Alpha,让他警觉地将能给予他安心气味的外套抱得更紧。 程羽不敢再动了。 他静静看了会儿顾修远的睡颜,想起顾修远曾掉落的眼泪、发红的眼睑,还有那些直率又真诚的剖白,心里酥酥麻麻的滋味如同细微电流一阵阵游走于他的神经。 顾修远问他有没有一丁点喜欢他,他觉得答案应该是比一丁点再多一点点。 率性可爱又会撒娇的大男生,再加上这样一副无可挑剔的好皮相,谁看了都会喜欢。 程羽干脆盘腿坐在地板上。 他伸出右手,两指轻轻捏起顾修远的一缕碎发,将其向后放到一边。 再捏起一缕,慢慢地让顾修远的眼睛和额头露出来。 Alpha脑门上覆了一层薄汗,面色也泛着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程羽担心顾修远又在发烧,于是小心翼翼地将掌心搭上了他的额头。 肌肤相触的一瞬,他听见顾修远发出一声细微的、舒服的喟叹。 “哥哥,还说你没有勾我吗?” 顾修远声音微哑,缓缓睁开的眼底,布了一层细密的红血丝。 程羽想缩回手,手腕却被顾修远一把攥住。 一股强势的力道拽着他向前,同时后颈落入了顾修远发烫的掌心之中。 不等他反应,顾修远已凑过来,快速在他的嘴唇上偷了个香,紧接着那股钳制着他的力量便消失了。 顾修远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程羽抬手,不轻不重弹了他一记脑瓜崩。 今天程羽调休,不用去酒吧上班。 熬到十点终于把兼职的设计初稿画完,他已困得哈欠连天。 连续几天没睡好觉,他实在撑不住了。 程羽洗完澡回到卧室,就见顾修远抱着个枕头,站在床边冲他笑得端庄。 “你干嘛?” 程羽瞬间清醒了一点,裹紧浴巾一脸戒备地盯着他:“懂什么叫慢慢来吗?” 顾修远点头,“哥哥你想多了,我就是一个人睡难受,我能躺你床边吗?” “不行。”程羽斩钉截铁,“你在家不也是一个人睡?” “在家不是没得选吗?” 程羽不近人情地说:“在这也没得选。” “打地铺也不行吗?”顾修远争取道,“我保证什么也不干。” 程羽直接拧开房门,送客。 顾修远见说不动他,只能抱着枕头,低头耷拉耳地慢慢挪出了房间。 程羽靠在门板上松了口气,他可不敢放顾修远进来。 只要答应顾修远在他这打地铺,他敢说半夜三更那个撒娇精就能跟他钻一个被窝。 程羽防狼一样确认房门已反锁,才安心地走到床边解开浴巾换衣服。 “诶?” 他绕床走了一圈,又埋头在衣柜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经常穿的那套睡衣。 “嘿!奇了怪了!” 程羽纳闷,他明明记得去洗澡之前,把衣服放在床上了呀。
第30章 圣诞节的吻 程羽半夜起来上厕所,经过顾修远卧室时顿足良久,他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才轻轻拧开房门,踮起脚尖走了进去。 卧室内的窗帘没有拉严实,借一道经由窄缝钻进室内的月光,程羽看清Alpha熟睡时依然紧锁的眉头。 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仿佛闷在地表下的岩浆,滚沸了却喷发不出,只能压抑着把腺体神经烧灼赤红。 不打抑制剂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知道Alpha的易感期通常会持续3-5天,但顾修远信息素等级太高,程羽不清楚在这方面他会不会是个例外。 顾修远睡得不踏实。 月光被微风卷动的窗帘晃了他的眼,他蹙紧眉宇翻身换了个方向,压在身下的一截衣角露了出来。 程羽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失踪的睡衣。 难怪顾修远离开他房间时,还要抱着枕头鬼鬼祟祟。 程羽无奈地牵起一抹笑。 他蹑手蹑脚把窗帘拉好,在一片黑暗中悄无声息退出去,没有惊动睡梦中的人。 程羽回到自己房间,撩起衣摆低头仔细闻了一下。 除了有股浅淡的皂粉味,没什么特别。 不知道顾修远偷偷把他的睡衣拿过去有什么用。 但小公主脸皮薄,他如果戳破这件事,没准又要掉眼泪,严重点可能一时半会还哄不好,程羽索性佯作不知,就当是给身处易感期的Alpha一点安慰算了。 然而程羽发现,他的衣柜肉眼可见地在变宽敞。 顾修远专挑他经常穿的衣服拿,起初是单薄的几件放在枕头下,后来积攒多了,便叠放一起,搭出一个舒适且富有弧度的软枕。 眼见这家伙要拿走他最后一套家居服,程羽实在忍无可忍,开了腔。 “大哥,我都快没衣服穿了,您好歹收敛点成吗?” 顾修远脊背微僵,黑白分明的眸子写满控诉:“你进我房间了?” “……”明明是受害者,但对上如此幽怨的眼神,程羽就心虚了,“是你、你做的太明显了,我想不发现都难。” “哦,”顾修远垂下脑袋,“哥哥不让我睡你旁边,我抱你几件衣服睡觉也不行吗?” 程羽嘴角一抽:“你管这叫几件?”衣柜都快被搬空了。 他捏住睡衣衣角,尝试着从顾修远的怀里扯出来,“给我留两件,留两件。” 顾修远不情愿地松了手。 程羽抚平衣角,看他一直提不起精神,担忧道:“前前后后加起来快一个星期了,易感期还没过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顾修远揉了下酸疼的后颈,“应该是抑制剂打多了。” 尤其是他回公寓前的那一针,直接扎在腺体上,比起静脉注射的效果要更直接、更强效,所以这几天他一直恹恹的不在状态。 程羽于心不忍,主动张手把Alpha圈进了怀里。 顾修远微怔,随即弯了弯眼睛,在程羽怀中调整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哥哥,我以后能每天都有一个拥抱吗?” BaN “……嗯。” “那牵手呢?” “……看我心情。” 顾修远扬起头,下巴偏搁在程羽的胸口,“你知道我接下来要问什么了。” 程羽垂下眼睫,与他四目相对。 顾修远狡黠地冲他眨眨眼:“哥哥你心跳好快。” 程羽“嗯”了一下,忽然低头,捧着顾修远的脸蛋在他的脑门上飞快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轻响。 不等顾修远仔细回味,程羽已拿着睡衣回了卧室。 顾修远舒心惬意地翻倒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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