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什么军事机密,谢梵星一一说了出来。 虞又听到最后,道:“我怀疑他是索里恩的人。” 谢梵星定定望着他:“为什么这么认为?” 虞又摇了摇头:“你应该不知道,索里恩也是特殊能力者。这个能力只有我和他知道。” 仿佛有些纠结,他一时没了声音。 “虞又,不想说可以不说。” 虞又挑眉:“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我可不认为他值得信任,你也千万别觉得那个家伙对我抱有什么兄弟感情,这件事是我小时候发现的。他当时可是差点杀了我。而且他的眼睛还被我打瞎了一只,不恨死我才怪。” 谢梵星看着他,浅淡的眼眸中,陨石碎片又在浮动。 虞又心念一动,去触摸他的眼睛,谢梵星愣怔了怔,任由他的手碰上脆弱的眼睛。 纤长的睫毛垂下来,打在指尖,有一种被蝴蝶翅膀挠到心尖的痒意。 这个距离,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的眼珠挖下来。 “我从来没问过你,你眼睛里的碎片是什么。”虞又说。 谢梵星:“你摸的眼睛里是绯玉,另一只,是子石碎片。那是我来到谢家后,母亲送给我的礼物。” “子石?就是那块粉色的石头?原来能分成那么多块儿。” 虞又摸了摸谢梵星的脸。 “我身上是不是也有,怎么没看见啊。” 谢梵星没有隐瞒:“在你的心脏里。五年前,我率领军队经过偏远星,感应到你重伤昏迷,便将你随身携带的子石安入你的心脏。当时,索里恩也在。我没让他说出去。” 原来索里恩一直隐瞒的事情,就是这个…… “我一直有个问题,当初你还没有喜欢我吧,为什么要将石头交给我?” “不是谁都有资格使用绯玉和子石,迄今为止,已知能够使用它们的,只有你我二人。当初子石在你手上发了光,我发觉你不对劲,便想……通过那块石头感应你,日后若你出格,便能控制你。况且,我也很想知道,旁人得到这块石头,会怎么做。” 当年的真相被他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困扰虞又的疑惑豁然开朗。 “你还真不客气。” 谢梵星淡淡道:“我一直如此。” 谢梵星穿戴军装之际,虞又忽然说道: “索里恩的原型是一条蜥蜴,众所周知,蜥蜴可以断尾求生。而他的特殊能力,则是让断掉的尾巴长成另一个自己。” 谢梵星动作一滞。 虞又纤细的双臂从身后环过来,绕过他的脖子,垂到胸前,玩弄他军装上的鸢尾花勋章。 “我怀疑那个小孩,是索里恩的断尾。” 谢梵星捉住他作乱的手,冰凉的指尖摩挲着肌肤,眼眸深深:“怎么说?” “我曾经见过索里恩仅有的两条断尾,其中一条和你描述的很像。” 他话音顿在这里,谢梵星道:“继续。” 虞又撒娇:“谢长官,你亲亲我,亲亲我,我什么都告诉你哦。” 换作其他人,谢梵星早就掏出枪,抵着对方太阳穴逼问了。只有面对虞又,他有些茫然的手足无措。 谢梵星薄薄的嘴唇轻碰他的脸,一触即分。 这样还不够,虞又霸道地三指捏住他的下巴,笑着反亲了他一口。 “长官真乖。” 谢梵星被他亲吻的地方一片酥麻,从前虞又的身上总是弥漫着花香,从昨晚起,这股花香就掺杂了一种淡淡的涩意。 那是他的信息素。 “断尾也是有生命的,索里恩在断尾时是什么年纪,他们就是什么年纪,并且不会再生长。所以他的两条断尾,一个七岁,一个十五岁。十五岁的断尾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一个七岁的……我很少见到。” 他的意思谢梵星明白了:“那我更得亲自去见。” “何必呢,咱家这么大,不如让他直接住过来,方便看管。”虞又慵懒地逗弄着谢梵星的下巴,直到被人忍无可忍地拍开。 “啊!疼、疼。”虞又娇气地捂住手背,美艳的脸挂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第66章 在我要忘记你的这一年 谢梵星根本没用力气, 他看得清楚,虞又的手连红也没红。 但被那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含着期待地看着,谁都会生出色令智昏的冲动。 他摸了摸虞又的手背, 军用手套冰冰凉凉的, 虞又抓着他的手指,有些不满地在皮革下寻找着那一手熟悉的薄茧。 谢梵星率先松开了手:“我去一趟,你在家待着。” 门一开一合, 他还是离开了。 虞又一个人无聊地待在家里,打开投影仪。 投影仪最先跳出的是塔米洛一台, 正在播放军政新闻。虞又没有调台, 因为正在受访的是一位老熟人。 “请问您对于最近艾索星一带发生的军事暴'动有何看法?” 艾索星的暴动……虞又心念一动, 是索里恩。但为什么计划提前了? 摄像头转向谢从安的脸, 他微微一笑。 “恕我直言, 那是一些平民发动的可笑的政变。”他掷地有声道, “一直以来,鸢尾军都在为维护皇室的尊严与塔米洛的和平而战斗。如果有谁妄想动摇这一切, 无异于蚍蜉撼动大树。” 主持人尖锐地提问:“据说怪盗索里恩曾经公然挑衅帝国的权威, 如今他潜伏于偏远星蠢蠢欲动,鸢尾军有相应对的方法么?” 谢从安抚摸着扳指, 那一成不变的笑容在虞又看来有些诡异。 “我们已经掌握了新型技术, 不久便可施行于战场。” 他并没有过多透露, 一种粘腻不安的心情却缠绕上虞又的心头。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那股接近敏锐的第六感,就像他当年笃信梦境为真实一般。 谢从安刻意挑他这个“奴隶”下手, 让他“看好”谢梵星, 是不是代表,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和谢梵星有关? 虞又打开终端,给谢梵星发去通讯。还好, 对方在一分钟后就回了他。 “怎么了?” 清冽的嗓音在虞又耳畔响起,一颗吊起的心慢慢落回实处。 “没什么。”他抠着沙发,“有点想你了。” “……” 在彼此呼吸填满的寂静中,谢梵星道:“距离我们上一次对话仅过去三十分二十秒。” 虞又很不要脸地说:“那你就把这种感觉理解为我返祖回到了口欲期,我需要与你寸步不离,还要在你身上用嘴留下标记,什么都好。” “你是要我把你当成小婴儿看待么,0346?”谢梵星难得轻笑一声。 虞又挑眉:“我不介意的,长官。小婴儿享有很多特权的,比如他们总是需要足够多的亲亲抱抱。你要是愿意的话,0346非常乐意。” 他嘴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谢梵星听着这婴儿的话题越说越暧昧,不是很能理解一句话在虞又那里怎么就能曲解成那样。 他总是在勾引他。这件事一定不是错觉。 “你现在在干什么?”虞又没有停留太久,谢梵星一沉默下来他就知道该换一个新话题了。 谢梵星:“在看他们哄孩子。” “什么?” “军部请了丁时年给那个叫安安的小孩检测身体,镜山摔碎了安安的玩具,正尽力阻止他继续哭泣。” “丁时年?”虞又意味不明地笑道,“他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待在你身边啊。” 谢梵星:“他现在是王室的特遣医生。” 虞又:“你是皇室的分支吧,那些公主王子不够他操心么?” 谢梵星的语气毫无凝滞:“是父亲让他跟在身边的,王室也没有异议。” 虞又质疑的话一时断了。 只要有点人脉,或是能混进塔米洛的贵族圈,都心知肚明,现在的塔米洛皇室,真正做主的还是那位名义上的摄政王。 甚至有不少人都怀疑谢从安有取而代之的野心。无端的猜测并不可怕,哪个年代都有众口纷纭;但最可怕的是,这些猜测是有理有据接近现实的。 处于权利中央的谢梵星,这些年也没少受到争议。但虞又想也知道,谢梵星丝毫不在意那些流言,某种意义上,他是比他的父亲还要固执的人。 “那你现在打算拿安安怎么办?” 背景里的小孩哭泣声十分响亮,伴随着镜山小心翼翼的哄声。 “……”谢梵星蓦地说:“你说过,可以让他借住在我们家。” 虞又:“?” 虞又:“你真的要把他接过来?为什么?” 谢梵星:“不放心。” “哦——那你把他放在我身边就放心了?” 谢梵星觉得很奇怪。明明提出提议的是虞又,怎么像是他做错了事。 虞又纯粹就是口嗨,他没想过谢梵星会真的动这个心思。最后一番掰扯,决定小孩住在丁时年家,让丁时年和镜山看着他。 随后谢梵星就彻底休了假。 且一休就是半个多月。 离开军部的时候,他的副官三秋霜追了上来,一脸懵逼。长官这么多年请假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根本无从谈起。为什么一下要请这么多天呢? 而且堆积的军务怎么办? 谢梵星却像已经破解了他的心事似的:“积压的军务我大多已经提前完成了。” 这些天这么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重新见到虞又的第一面,他就已经确认,自己一定会有离开休假的这么一天。这并不是对虞又的确信,而是对他自己的。 三秋霜只得伸出尔康手,震惊地看着谢梵星说完这话便潇洒离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 自那之后,虞又就每天和谢梵星厮混在一起。 当然,“厮混”这话不是他自己说的——是索里恩嘲讽他的原话。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也让虞又彻底对这个哥哥失去了耐心。 菲尔失踪了。 但奇怪的是,除了虞又,似乎并没有人在意菲尔的存在。甚至他曾经的下属对他通风报信,说艾索星皇室那边已经松口,将他们的隘口与兵权交到了索里恩的手上。 已经没人能够阻挡索里恩挥师的步伐了。 虞又不止一次追问菲尔的下落,奇怪的是,索里恩还会反问:“菲尔是谁?你到底在说什么?” 纠缠久了,虞又索性自己去查。 结果却是,毫无结果。 菲尔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仅无人知晓,从网络上也再找不到痕迹。连当初逃离塔米洛的新闻,索里恩带走的人都变成了“未知”,连照片也是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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