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梵星垂下眼皮不说话,虞又瞥见他眼角露出那颗小红痣,忽然有些泄气。 “好吧好吧。唉,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他留一具全尸的。” 虞又肉眼可见的烦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忽然捧起谢梵星的脑袋:“但是你不许帮着他,听到没有啊?” 谢梵星手指搭在他手背上,很自然地说道:“我自然偏帮你,我只是在想——时机。” 虞又没听懂:“嗯?” 话音一落,门口响起通知声。 “少将,陛下让您过去一趟。” 是一个alpha的声音。陛下自然指的是谢从安,可在这个时候把谢梵星叫去,虞又道:“喂,他不会是要给你传王位吧?” 谢梵星:“不会。” 虞又当然只是在开玩笑,但谢梵星听不出来。他默默在心里吐槽谢梵星是笨蛋,说出来的是:“记得不要扔下我,我现在可是和少将你绑定在一起的。要是少将抛下我,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吃了你和谢从安。” 他笑着呲出犬牙,谢梵星捏了捏他的脸:“嗯。” 谢梵星跟着门口的alpha走了出去,穿过门前的小花园,打开围栏时,虞又从二楼的窗户探出了头: “嘿,少将,我又后悔啦!” 谢梵星转过身看虞又。 虞又无视其他士兵异样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谢梵星,嘴角挂着愉悦的弧度:“我当然是不会吃你的,就算你不会回来我也不会吃掉你。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我一定会把你关在笼子里。” 他挥了挥手:“再见再见。” 雕花窗户被使劲拉了一下,“嗖”地关上了,仔细听还被里面那只狐狸拉上了闭合栓。 CC飞到房间里,对着有贼胆然而不敢面对现实的虞又扫描一通:“检测到异常发热,进行降温处——” 虞又挥手一个巴掌将它打飞:“滚远点,再对我喷水小心我拆了你送机械厂。” CC电子眼闪烁着,委屈地飞了回来。 “为什么要对主人说奇怪的话?”他问虞又。 “奇怪的话?怎么就是奇怪的话?”虞又哼哼,打开衣柜,“因为我现在觉得喜欢就是要表达。就像讨厌和愤怒也是,人能随心意活着的时候太少了。” 他从衣柜中抽出自己的战斗服,将纳米枪械塞在武装带上,牢牢地绑束在大腿内侧。 不知想到什么,他自顾自笑得很甜:“既然爱意已经表达了——我现在就要去教训讨厌的人了。”
第69章 十五分钟就是极限了 一道漆黑的身形灵巧地跳下了别墅的二楼, 有力的双手抓着排水管,整个人攀附在别墅东面墙壁上。 虞又已经观察出规律,这些士兵每十五分钟巡逻一次, 东西南北依次巡逻, 现在的时间点,冬面暂时没有人。 他踩着栏杆一点点往外探头,士兵在南北两面, 他需要绕过他们,或者杀死他们。但谢梵星应该不允许这里见血。 虞又遗憾地放弃第二个想法, 将纳米枪械叼在嘴中, 双臂使力, 同时奋力一蹬, 整个人灵巧地爬上了屋顶。 他趴在屋顶上, 谨慎地观望着机会。 这些天, 谢梵星告诉他附近有个叫里奥的家伙(曾经还是虞又同班同学),拥有着类似监视者的能力, 所以他们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而很不巧, 大概是因为谢从安谨慎,所以刚刚传话的人就是里奥, 他现在正护送着谢梵星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虞又便不再有任何顾虑。 北面有一从树林, 虞又的目标就是从那里逃走。他数着时间,等巡逻队离开的时候在屋檐上迅速爬到了北面, 攀缘而下后速度飞快地蹿进了树林。 期间有人发现了他的背影, 朝他开了一枪, 虞又旋身躲过子弹,与此同时纳米枪精准无误地射了一枚麻醉弹, 士兵迅速昏迷倒地。 “桥桥不会怪我吧。”虞又换弹的时候想了一想,又释然了,“怪我又怎么样,他怎么样都不会打我,嘻嘻。” 他发动芯片里的通讯器,很快就有接应的声音传来:“往西北方向走,有一辆直升机。” 虞又飞速在林中穿行,在一块草地上果然见到了漆成黑色的直升机。 “为啥给我这玩意儿?”虞又不满,“是飞行器不好么?雪朝你不会克扣我经费吧?” 对面冷笑:“屁话多,你现在还有的挑?” 其实直升机就是乘坐感不太好,摇摇晃晃的,但现在谁给他去弄那种有牌照的正规飞行器,只能找个不需要牌照就能上路的野生直升机了。 虞又揉了揉脑袋:“啊啊啊烦。” 他一屁股坐上驾驶室,熟练地在每一个拉栓上都拉了一下,在每个按钮上都拍了一下,随后舒舒坦坦地在指示台上翘起脚,眯起一双狐狸眼打了个哈欠。 只剩下雪朝在通讯器里发出怒火:“虞又,你这个蠢货!你开启了自动销毁模式!快停下!” ** 丁时年家中。 安安拎着一只大兔子玩偶走到正整理药箱的丁时年身边,眨着大大的眼睛:“抱抱。” 丁时年将几枚抑制剂和麻醉剂安在凹槽里,匆忙看了他一眼,无暇顾及,唤道:“镜山!” 镜山熟练地从门口冲了过来,安安的大眼睛在看到镜山之后亮了起来,丢开兔子,伸出双臂道:“抱抱。镜山,抱抱。” 这些天镜山已经成为了安安的专属陪玩,他将孩子抱在臂弯中,安安坐在他的手臂上,眯起眼睛开心地咯咯笑。 药箱被合上,密码锁心严密咬合起来,丁时年试了试紧实程度,起身拎起箱子:“走吧,去宫里。” 那边早有人给他传来消息,让他去一趟,丁时年莫名有些不安,现在的局势不是他一个医生能掌控看清的。 镜山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尚有余裕,伸出手去:“我来替您拿着。” “不用。”丁时年躲开他的触碰,“医疗器具是很重要的东西,万一离开我手上,那边估计也不放心。” 走出别墅,一排鸢尾花士兵正在等候着。丁时年紧了紧手中的物品,谨慎地低下头。 为首的鸢尾花队长却上前一步,亲自为他拉开舱门:“请。” 丁时年多看了他一眼,无法从那张军人严肃的脸上看到多余的神色。 …… “好了好了,不就是不小心触发了警报么,至于和我怄气。”虞又扶着枪行走在丛林之间,踩着满地的枯枝,一只手伸到后面摁了摁脖子里的芯片。 “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雪朝的冷哼。 “说得轻巧,又不是你买来的财产。” “这话说的,花的不都是组织的钱?”虞又反问。 “……” 对面忽然沉默。 虞又拨开枝叶的手顿了顿:“是你给我垫的钱啊?” 雪朝不擅长说谎,也不屑于说谎:“是又如何,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我不过是为了报复谢从安。” 随着虞又脚步的深入,一座高耸的古堡浮现在眼前,他放轻脚步,闪身躲在树后,几个巡逻人员全副武装警惕地巡视着。 他悄无声息地从几棵遮蔽身形的大树后蹿过,端起消音枪朝着拐角落单的保安背影射了一枪,正中腺体,对方软软倒了下去,一声都来不及吭。 虞又飞速换弹上膛,一边寻找合适的落脚点,一边说:“那你知道我这次的目标其实和谢从安没什么关系么?” “什么意思?”雪朝并无波澜,虞又想,也许他早就猜到了。 “字面意思,雪朝,我讨厌谢从安,却也不想为了索里恩卖命。”虞又道,“跟着他俩都没有好下场的,我劝你也早点反了,反正谢从安迟早会死。” 雪朝的语气丝毫没有松动:“是么,可我要他惨死。” “好巧不巧,我也想。” 虞又针对死角一一将巡逻小队解决掉,便钻进门口,面对合金制成的坚硬密码门,他敲了敲芯片,理所应当道:“赶紧的,报密码。” “……”那边传来几声细密的“哒哒”,雪朝破译了密码,“0416。” 门开了。 “索里恩那家伙设置的还是自己的生日。”虞又感叹道。 雪朝冷冷道:“据我所知,索里恩的生日在七月份。” 虞又环视四周,一楼一片寂静,很是空旷,没什么家具。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通身泛着漆黑莹润的光泽,价格不菲的模样。 他漫不经心道:“我说的是他的断尾,他的断尾不就是他自己么?一样的。” 雪朝阴阳怪气:“替代品终归只是替代品。” “我现在就是来杀这个忠心耿耿的替代品。”虞又毫不避讳,“索里恩十五岁的那条断尾,他本来应该死在战场上的,可是前不久,我又莫名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我甚至感觉他和我的血缘比我和索里恩的还要深,正因如此,我一定要再杀他一次。” 这话透出的信息量过大,雪朝听出虞又不愿意多解释的意味。 一时呼吸寂静下来。 “小B还在我这里,伤口已经修补好了,等你回来了再把它接走吧。”雪朝忽然开口。 “祝你成功。” 他挂断了芯片连接。 ** 谢梵星已经在皇宫里待了一周了。 通过那股微妙的感知,他知道虞又已经远离了附近,对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说没有担心和忧虑是假的,但谢梵星也知道,自己面临的只会是更加严峻的挑战。 牢门般的密码门紧紧将他关在房间里,这里的设施很齐全,也很奢侈,白垩色玉石砌成的柜台,波斯羊绒地毯,墨绿穿花丝绸餐布,天鹅绒铺成的大床,从房顶垂下两条长长的红色丝幔,连窗锁都嵌着松石绿的宝石。 还有那么多貌美的omega侍者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去服侍他。 心如止水的谢少将此时有些烦躁,像是被虞又传染了似的。 那只狐狸表面笑嘻嘻,实际上凶恶得狠,他在床上试过对方的咬合力,狂化状态下几乎可以咬碎钢铁。 当然那天被咬的不是谢梵星,而是他们可怜的床栏。虞又的牙齿到他身上就化去了凶狠,只有黏糊糊的磨蹭,然后就是舔。 在这种时候,谢梵星当然不可能任由他以下犯上,往往两个人下了床都是一身咬痕抓痕。 ……慢慢地好像想到不合适的地方去了。 谢梵星无奈地揉了揉鼻梁,外面的阳光倾斜下来照在桌面上。 他偏头,暂时放下光脑,去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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