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被问住,当时他头脑一热,就走到喻沐杨身边大呼小叫;如果没有萧席的干涉,现在他应该已经把喻沐杨的丑事全都抖搂干净了,在他的相亲对象、也是喻沐杨的同事面前。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喻沐杨该有多难堪呢? 反应过来,李涟正想道歉,喻沐杨却突然转移话题,看向一旁的胡珊,“小胡,中午你和我学弟一起吃的饭啊?” 胡珊懵着地点头。 “喻哥,您跟萧教授,是校友啊?” 那“喊楼告白”又是怎么回事? 萧席主动说:“我大他两届。” “那快去约会吧,”喻沐杨先放行,用眼神示意胡珊,“记得按时回公司,人事最近查得严。” “好嘞好嘞。”胡珊从善如流,说要请李涟喝咖啡,离开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喻沐杨和萧席一眼,满腹狐疑,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 “谢谢。” 等他们走了,喻沐杨突然开始跟萧席道谢,谢谢他替自己解围。 萧席问他:“高中的时候,你受这件事影响很多吗?” 喻沐杨说没有,但他在撒谎。 多呀,当然多。 多到他三年都没交到一个好朋友,不敢跟异性走得太近,有时候能听到Alpha之间的玩笑,“喊楼告白的那个刚刚跟你说话了,明年他就要这么跟你告白了!” “滚蛋!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看得明明就是你,他要跟你告白吧,将来再生个黑皮Omega!” “你才生黑皮Omega,将来你的孩子不仅黑皮,还到处跟Alpha告白,哈哈哈。” 所以喻沐杨不仅是第一个当着全校的面跟天之骄子告白的Omega,也是建校以来第一个跟Alpha互殴的Omega,双方僵持不下,Alpha攻击性极强的信息素伤害了喻沐杨的腺体,还让他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 但他并不打算让萧席知道这些,因为这些跟萧席根本没关系。 作为一个无辜的当事人,萧席单独把他叫出来,给他买甜筒,体面地拒绝了他的告白,欣赏他的勇气与胆量。如今,还站出来帮他解围。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萧席因为他感到自责。 意面还剩了一半,但已经凉了,凉了的奶酪丝口感又硬又涩,不好吃。 喻沐杨索性也擦擦嘴角,问萧席:“我们下午有场新产品研讨会,你要来吗?” “嗯,晚上还有我的欢迎仪式。” “还有?”喻沐杨笑着说,“我以为年会发言的排场已经足够大了,没想到还有单独的欢迎仪式啊。” D大教授果然不同凡响。 萧席也笑了,坦白讲,他从没想过能跟一个上过床的相谈甚欢。 他甚至没想过会跟人上.床.做.爱。 这么想着,他看向喻沐杨,想到那晚喻沐杨主动抱住他的脖子,问他怎么记得自己的名字。 后来他们用他兜里的房卡解锁房门,喻沐杨的腰很细,骨架很小,但也没瘦到病态。不怎么叫,会配合他的所有指示。 那晚喻沐杨靠着他的肩膀入睡,表情很难过,他摸一摸喻沐杨的腺体,喻沐杨的眉头就松动一些,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巧克力味。 他看到喻沐杨的嘴唇在动,不自觉地凑上去听,然后听到他嗫喏着,“萧席”。 所以今天看到喻沐杨,他不假思索地就朝他走去,一方面是想要看一看,喻沐杨会有什么反应。 另外一方面,也或许是主要原因,他想要脱离妈妈无边无际的教条与掌控欲。 喻沐杨是一个连他妈妈都不会起疑的对象,他的妈妈大概永远不会相信,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标记了这样的一个Omega。 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曾扯掉了这个Omega的衣服,将他的脸按进枕头里,拥有过几次长达数分钟的意识空白…… . 会议下午两点开始,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有了萧席坐镇,他们总算确定了初步的框架和模型。 晚饭实习生叫了披萨,喻沐杨和萧席都没吃太多,两人因为一个设计环节有了些摩擦,讨论了快一个小时。 喻沐杨随手将披萨放在餐巾纸上,搓搓手心,马上上网检索萧席说的案例,皱着眉头看得很认真。 确认萧席的说法才是正确的,他又很认真地跟他赔不是,解释自己的性格比较较真。 萧席其实蛮欣赏他对于工作的态度,在学校也好,进入公司也罢,大多数人都顾虑着他的背景和学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喻沐杨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在他说完话之后会追问为什么的人。 会议结束,他们去两条街外的一家酒吧给萧席开欢迎派对。 座位是按照职位等级分的,喻沐杨自然没和萧席坐在一个卡座里。 盛情难却,萧席被周围的老总和客户灌着多喝了几杯,侧目时,他能看到隔壁给胡珊挡酒的喻沐杨。 他们好像在玩什么游戏,胡珊总输,喻沐杨也摸不清楚规则,因而喝了不少酒。 萧席借口去卫生间避酒的时候,喻沐杨正被周围同事混着喝下了一杯特调鸡尾酒,之后用手捂着脸蛋,说自己不喝了不能喝了。 周围有几个Omega,说喻哥身上为什么有别的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萧席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听到喻沐杨说“哪有的事”。 他在卫生间待了十多分钟,酒劲儿稍微散了一点,洗了把脸往回走。 路过碰到了高中时期的好友,非拉着他要叙旧。 “来吧来吧,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 “就是那个啊,就高中的时候,跟你喊楼告白的那个Omega!皮肤很黑,一点也不像Omega那个……他可厉害了,还在学校里跟Alpha打过架,差点被开除呢!” 萧席皱了下眉,“他为什么打架?”
第6章 喻沐杨不擅长玩游戏,尤其是带有社交属性的那些。 但胡珊在生理期,偏偏也是个游戏白痴,所以喻沐杨只好喝掉了两人份的罚酒。 他的酒量不错,他爸妈爱喝酒,兴致来了会叫上他一起喝。逢年过节,一家三口坐家里就能喝得飘飘然。 所以聚会结束,整个部门在酒吧门口互相道别的时候,喻沐杨作为场上喝得最狠的几人之一,居然还能直挺挺地站在马路边帮胡珊打计程车,颇让众人咋舌。 胡珊上车后,喻沐杨贴心记下车牌号,对她说明天见。 “喻哥,”胡珊一脸担忧地按下车窗,“你怎么走啊?你家好像挺偏的。” “没事,我再等等,再等等。”喻沐杨拍拍车顶,司机应声驶离。 还剩下几个同事,喻沐杨和萧席都在其中,隔着几个人站着。 有人问喻沐杨家住在哪里,看他们有车的能不能顺道把他送回去,喻沐杨说了一个地方,萧席主动提出,他们两家挨得近。 喻沐杨上了萧席的车,坐在后座。 萧席坐上副驾驶,请代驾先把他们送到喻沐杨的地址。 车开出一段,喻沐杨感觉头晕,靠着颈枕假寐。 “很难受吗?”萧席转过头问他,喻沐杨睁开眼睛,面前是瓶矿泉水。 “还好,”他喝了一口水,“就是明天还得上班,我怕早上起不来。” 他们在高架桥上疾驰,车里很安静,一道道光束不断将他们劈成两瓣。 萧席往着窗外,感叹说:“你家够远的啊。” “你不住在附近?” 萧席没说话,那便是默认了。喻沐杨有些恍惚,心说萧席对待一.夜.情的对象原来也这么有礼貌。 隔了一会儿,萧席才又犹犹豫豫地张口,不过不是承认自己有意送他回家,而是说:“我刚刚碰到个高中同学……” 他问喻沐杨:“你上高中那阵儿,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说实话,听到萧席这么说,喻沐杨的心突然松了一下。 怪不得要送他,原来是出于同情。 “不是你的错。”喻沐杨说。 萧席坐在喻沐杨的正前方,喻沐杨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说:“但也还是跟我有关系。” 喻沐杨想要说些解释或者宽慰的话,但他实在太累了,就这么张着嘴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前排Alpha雪松味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渗进他的身体,让他觉得很安心,舒服得像睡在自家床上。 后来,喻沐杨还是被萧席晃着胳膊晃醒的。 “喻沐杨,你有伞吗?”萧席的声音盖过打在车窗上的雨滴,“外面下雨了。” “哦,”喻沐杨揉了揉眼睛,意识混沌,随口问,“那你要上来待一会儿等雨停吗?” 后来想起这天,倒也谈不上多后悔。 人生总有意外,你根本没办法预料到每个决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所以那些很成功的一帆风顺的人,可能并没有多么精明理智,他们只是运气很好而已。 萧席给代驾结了账,看他从包里掏出一把伞,淌过水坑,追赶匆匆而过的夜间公交车。 他们俩把车停在小区外面,冒雨走进喻沐杨的家,浑身都湿透了。 喻沐杨住在市郊区域,好在这一片儿的房子都是新盖起来的,干净又宽敞,同等价位在市区只能租个小单间,在这里却能住上周正的一室一厅,就是来回通勤要耗费点时间。 但是人生嘛,有舍才有得,也不能什么都想要。 给萧席找了双一次性拖鞋,喻沐杨冲进房里,拿了两块干毛巾出来,然后他们一起站在玄关,心照不宣地蹭掉身上的水汽。 雨水打湿了一切布料,空气里,巧克力和雪松微妙混合,交织融合,形成跳跃着的香,敲打着骚动着的神经。 毛巾经过颈后,轻松带下泡软了的抑制贴。萧席若无其事地将它放到鞋柜上,然后掷下毛巾,侧过身,开始亲吻喻沐杨的脖颈。 喻沐杨的一半意识还留在雨里,另一半意识也在萧席的亲吻下渐渐涣散了。 这是不对的吧? 他知道的。 AO的易感期和雨露期要持续接近一周,他是知道的;临时标记只能提供短时的纾解,他也是知道的。 完成临时标记的AO会在信息素的作用下相互依赖,更加渴望彼此,这点白天萧席还跟他说过。 所以怎么会让他上楼呢? 萧席的手指扶着喻沐杨的脖颈,用指尖挑开阻隔贴,空气霎时更加香甜。 香软的入口即化的巧克力向燃烧着的雪松发出邀请,来呀,向里走吧。 温热的水从头顶倾洒,打在Alpha坚实的后背上;尖牙刺入黝黑的皮肤,在滚烫的腺体里注入了Alpha的信息素。 临时标记形成时,他们正紧紧贴在一起,白和黑的皮肤差别分明,又像下一秒就要交融在一起。 后面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失控的,喻沐杨只记得痛;本.能驱使下的Alpha粗暴得像个野兽,满脑子只有“占有”这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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