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面男人就没主动抱他,也不亲他,今天依旧如此。 都怪他现在瘦得太难看了。 严拓坐在男人旁边,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也不说话。 男人这次还是坐够15分钟就起身,但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手机,鬼使神差地抬手碰了下。 手机屏幕因他的动作亮了,一张合影引入眼帘。 男人拿起手机,仔细看着手机里的严拓,想原来这个神经病正常的时候长得还算可以。 他突然把手机屏幕对向严拓,指着上面另一个人问他:“这个人是谁?” 严拓想都没想,直直看着男人说:“你啊。” “我?”男人又看了眼屏幕上的照片,还是觉得严拓眼神不好,“我们长得很像吗?” 这次严拓摇了摇头,但说出的话还是疯的:“你就是他。” 男人不跟神经病计较,放下手机走了。 在他出门的时候,严拓在身后拽住他的衣角,小声问他:“你下周会来吗?” 男人想说不会,本来他就只打算来一次,今天都算额外赠送。 但看到眼前的严拓瘦得几乎都能看到骨头,脸也白得不正常,应该很久没有晒到过太阳,他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只胡乱地点点头,开门走了。 跨过对门就是自己家,男人刚进家门手机就收到感谢他的短信,通篇感言肺腑,似乎他做了什么天大的恩德。 信息后面紧接着就是一条转账。 男人皱了下眉,把手机扔到一旁,去浴室洗澡。 他脱光衣服,路过镜子的时候顿了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当成另外一个人。 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 又到周末,严拓在家等了一天,都没等到男人来。 “要不要先吃点饭?”女人已经做好晚饭,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 严拓摇头,坚持要等男人来。 女人抹泪,转身拿手机打电话,可对方一直不接。 直到晚饭被热了三次,门外才传来敲门声。 严拓一下从沙发跳起来,欢快地去开门,就见男人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门口,单手抱着篮球。 “你怎么来这么晚?”严拓这次抱了他很久,迟迟不肯松手。 男人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推开后才说:“抱歉,打篮球忘记时间了。” 也忘记看手机,等他打完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才想起来今天还要来陪小神经病演戏。 女人悬着的心松了下来,踱步站在旁边,提议道:“要不先吃点饭?” 男人没吃,但也没准备在严家吃,说好了就待15分钟。 严拓却拉着男人的手往餐桌旁走,让他坐下。 男人转头看了眼女人,女人带着祈求的眼神,小声说:“拓拓为了等你,一直没吃饭....” 男人有些诧异,现在已经快9点了,一直为了等他没吃饭吗? 严拓坚持地抓着男人的手,和男人温热的手掌相比,他的手指有些冰凉。 他拉开椅子,神情坚定地等男人坐下。 男人和他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篮球放到一旁,坐了下来。 女人高兴地去给他们盛饭,然后往严拓碗里夹菜,让他多吃点。 严拓还记得男人说自己瘦,所以拼命往嘴里送饭,一口接着一口,差点被噎到。 男人看他被一口饭呛到,无奈地伸手按住他还要往嘴里送饭的手,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严拓腮帮子鼓鼓的,眼角因为被呛到有些泛红,反倒显得脸色好看了一些。 “可是我很瘦。”他对男人说,“不好看,你不喜欢。” 男人能感受到旁边女人很紧张,攥着筷子盯着他,所以他说,“我没有觉得不好看。” 严拓看着男人。 “一口吃不成胖子,慢点吃。”男人又说。 严拓果然放慢了速度,不再像饿死鬼那样往嘴里塞,但还是努力吃了两碗饭。 吃完饭,男人想他应该走了,严拓却弯腰抱起他放在脚边的篮球,又伸手拽着他往房间里走。 男人无奈回头看女人,女人向他摆了个拜托的手势,表情恳切。 最后还是进了房间,男人不反感和严拓待在一起,因为严拓很安静,除了开头说几句话以外,基本不会发出声音。 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等了太久,还是因为和男人一起吃了饭,严拓显得有些兴奋。 他抓着篮球,问男人:“篮球好玩吗?” “你没打过篮球?”男人问他。 “不记得了。” 男人不知道严拓得了什么病,明明有的时候看起来挺正常的,但问他什么却又都不记得。 “下次带你打。”男人随口说。 严拓高兴地点点头,把篮球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然后失去了兴趣,放在地上后俯身凑到男人旁边要亲他。 男人被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抬手抵住严拓:“你干什么?” 严拓的眼睛很大,眼珠黑漆漆的,用十分天真的语气说:“亲你啊。” 男人还不知道是亲他,他问的是:“你为什么亲我?” 严拓朝后退了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奇怪,答不上来。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说没有觉得我不好看。” 男人无语:“所以你就亲我?” “你一直不亲我,也不抱我,”严拓有些难堪地抓着衣角,低头想了会,抬头看男人,“是因为我现在变难看了吗?” 凭良心讲,严拓现在虽然很瘦,但跟难看也不太挂得上钩。 他只是看着不健康,胳膊细得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而且太白了,凑近点都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男人并不清楚他扮演的这个“男人”跟严拓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严拓为什么会把他认作另一个人。 女人来拜托他的时候没说太多,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只说让他装作男人去看望她儿子就行,不用做其他的。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严拓又问了一遍:“因为我很难看,所以你不喜欢我了吗?” 男人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亲我?”严拓问得直白。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视线落到严拓纤细的手腕,忽然说:“等你再胖十五斤。” 严拓没有执着地继续问下去,得到回答后就认真点头,说:“好。” 然后他坐在男人身旁,乖巧地贴着他,不再说话了。 今晚的时间似乎过得比往常快,男人觉得自己只坐了一会儿,但抬手看手表的时候却发现已经10点多了。 他站起身,准备走了。 严拓跟在后面,送他到门口。 在即将关门的时候,男人突然生起一点兴趣,想要逗逗小神经病,便问他:“我叫什么名字?” 严拓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眼里有些迷茫。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慌乱地站起身,想要打断他们的对话。 男人看着小神经病的表情,笑了下,知道他不记得了。 “我叫程延林,记住了。”所以他说。
第3章 严拓回了房间,没多久女人送来一杯热牛奶,让他喝了睡觉。 “他叫程延林。”严拓抬头对她说。 女人眉头愁云密布,不知道这样算好还是不好。 “他叫程延林。”严拓又说了一遍。 女人只能点点头,抬手想摸下严拓的头发,但在半空中收回去了。 严拓不喜欢有人碰他,会生气。 从第二天开始,严拓开始要求晚上睡觉前再加一顿饭。女人问他为什么,他说要快点长胖十五斤。 女人也希望他能长胖点,但又担心睡觉前吃饭会不消化,所以花心思每天换着花样准备夜宵。 有时是牛奶配块并不甜腻的小蛋糕,有的时候是果盘,有时是碗煲了一下午的银耳莲花羹。 严拓甚至让女人买回来一个电子秤,每天都要量自己的体重。 如果比前一天重了,他会高兴地抿嘴笑一下。如果没有变化,他则会耷拉下眉毛,然后在下一顿饭更努力多吃。 周末程延林和老友一起吃饭,店是张乐新开的,他们来捧场。 吃到一半,张乐问他:“你回来都一个月了,想好干什么了吗?不如来我店里当前台吧。” 程延林靠在椅背上:“你想得挺美。” 这时旁边的李洪说:“来我公司也行,我可以内推。” “不去。”程延林同样拒绝。 “你这也不干那也不干,想啃老啊?”张乐看着程延林,顿了下,突然问,“你回来联系朱雪了吗?” 饭局上安静了一秒,程延林脸色如常:“没有。” “她前段时间还问过你呢,你要不要.....”张乐斟酌着用词。 哪想程延林直接打断他:“没那个必要。” 张乐不说下去了,朝李洪使了个眼色,李洪干咳了下,举起杯子战术性喝了口水,然后才说:“正好我下个月约了朱雪一起吃饭,老林你一起去吧。” 程延林没说话。 李洪感觉是好的信号,于是继续说:“你之前不是说有创业的想法吗,正好朱雪也是同行,你们可以交流交流。” 程延林问他:“你改行了?” “啊?”李洪摸了摸头,“没有啊。” “看你撺掇得这么起劲,还以为你转行当媒婆了。” 李洪翻了个白眼,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还不是看不下去程延林整天游手好闲,想帮帮他。 而且朱雪之前也确实找过他。 “算了算了,不说这了个了,菜都快凉了。”张乐出来打圆场。 吃完饭,张乐提议找个地方打牌,李洪举手赞同,只有程延林说自己要回去了。 “你又不用上班,着急回去干什么?” 程延林站起身,把外套拿在手上,一脸高深莫测地说:“赚外快。” 因为上周去得晚了,导致严拓推迟了晚饭时间,所以这次程延林特意去得早了些。 下午两点他就敲响了门,严拓开门的速度还是很快,眼睛亮晶晶地站在他面前,然后伸手抱住他。 程延林现在已经习惯严拓的拥抱了,只过几秒,严拓就会松开手,拉着他进房间。 坐在椅子上后,严拓站在他面前说:“程延林,你今天来得好早,我好高兴。” 程延林看到严拓笑起来了,嘴角轻轻上扬,眼睛里好似有光。 “有这么高兴吗?”程延林问。 “嗯。”严拓重重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好高兴。” 这时女人在外面敲门,送进来两杯果汁和三明治。 她不太好意思地对程延林说:“拓拓中午没有吃饭,我送点吃的。” 程延林奇怪:“他中午也没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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