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帮我求了你爸?”白京问得直白。 “嗯,你是我老公,我得帮你。”陈修明这话说得坦荡荡,“我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大概率也能解决,但我不想再看到你吃不好睡不好的模样,也不想再过很久都没有你消息的日子了。” “修明,这件事我想自己一个人解决,”白京的声音很温柔,态度却很坚决,“上一次,陈先生出手帮忙,已经令我感激不尽。再让他出手的话,不太合适了。” “哪里不合适了?” “他总归是白家的家主,总依赖岳家解决麻烦,家族里的人,也会不高兴的。”陈世承一边洗牌,一边随意地说,“更何况,他知道你从我这儿求到帮忙,也要付出代价,便舍不得你受委屈了。” “我没付出什么代价,”陈修明低声解释,“先攘外,再安内,让我爸帮你把麻烦解决,好么?” “修明,”白京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像温暖的风拂过了陈修明的耳畔,“我想成为你的依靠,而非你的拖累,相信我,将事情交给我解决,好么?” 陈修明很想说“不好”,但他也是男人,他了解男人的固执和骄傲。 最后他只能说:“好,但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不要吝啬向我求助,我并不想英年丧偶。” “不会的,”白京笑了起来,“我们还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两人又腻歪着聊了一会儿,一开始陈修明还能分点心神在陈世承身上,等聊得开心了,就把爸爸抛到了脑后。 白京那边还有正经事要做,陈修明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他被吓了一条,循声看过去,才发现是陈世承折断了一张扑克牌——金色的小丑一分为二,并不像是偶然。 “抱歉,手重了。”陈世承的脸上没有丝毫歉意,他将那张折断的纸牌随意扔到了一边,“很晚了,不适合再打牌了,我们该休息了。” “哦哦,好的。”陈修明也不敢和陈世承打牌了,他站直了身体,准备离开这里,回自个的卧室。 但他被陈世承叫住了。 “明明,听陈亦煌说,你和白京在一起的时候,你在上面?” “这种事,我不想回答。” “你这小身板,肾恐怕不大好,明天起,我让我惯用的中医过来帮你把把脉,开一些养身的方子。” 陈修明有点不好意思,刚刚他还想歪了,没想到陈世承只是单纯关心他的身体。 “好,谢啦,爸。” “早些回去睡吧,不要再熬夜。” “嗯嗯,晚安,爸。” “晚安。” 陈修明回了客房,倒进了柔软的床褥里,他拿起手机,原本还想看几页小说的,但双眼皮沉得很,靠着毅力关了床头灯,陷入了香甜的梦境里。 -- 第二天,陈世承还想带陈修明出去玩儿,陈修明断然拒绝了。 距离考研的日子只剩下了不到一个礼拜,他得安心备考了。 实话实说,陈修明对考研上岸成功完全不抱有什么希望,但努力了这么久,总要试一次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陈修明也没有太大的压力,他查过了路线,发觉考场离他家这儿车程不到一个小时,于是提前一天叮嘱了陈谨帮他安排车,就毫无负担地睡着了。 一夜好眠无梦,第二天,陈修明吃完了早饭,却在自个的车上发现了陈世承。 “爸,你怎么来了?” “你要考试,爸爸送你去考场。” “哦,好。” 人都已经坐在车上了,陈修明也不能把人轰下去吧。 ——虽然他轰也轰不走的。 陈修明在进考场前收到了白京发来的短信。 看得出来是匆忙之间发的,标点符号还有一点错误。 白京祝他考试一起顺利,并说大概十天之后就能回来了。 陈修明的心情好了一点,回了一条消息:“我会努力考试,也会好好等你。” 刚发完消息,陈世承就“啧”了一声,陈修明忍了忍,还是问:“您啧什么?” “我这傻儿子谈跨国恋谈得有滋有味,我还不能啧一声了?” “白京马上就要回来了。” “是要回来了,但人没抓到,再浪费时间没意义了。” “人没抓到下次再抓呗,平安就好。” “白京这人不错,但运气很差。”陈世承突然评价了这么一句。 “爸,你为什么说白京运气差?” “马上到了,你该去考试了。” 陈修明看了一眼车外,竟然真的到了。 “等我考完,咱们再说。” “好,快去考场吧,别拉下东西。” 陈修明匆匆地下了车,去参加他久违的考试。 研究生考试一共考两天四门,陈修明第一门考完的时候,发现陈世承等在校门外,算得上是少数坚持陪考的家长了。 然后,第二门、第三门、第四门,陈世承竟然一门不拉,全程站在校门外陪考了。 等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陈修明看到了陈世承手中拿着的鲜花,他竟然不怎么惊讶了,反而升起了“我爸果然给我买了特别贵的祝贺鲜花”的念头。
第99章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考完试的考生,流行起了送花。 在考场前总有一些人卖花,价格一般要定得比市价贵一些。 陈修明还是个社畜的时候,每次路过学校门口,看到这些卖花的人的时候,总会觉得他们有点黑心,但当看到家长毫不犹豫地买花的时候,又会产生一点羡慕的情绪。 陈修明长这么大,自然是没有被家长送过花的,当年在学生间流行考完试吃大餐,但陈修明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包括高考在内。 陈修明总会拿“家里条件不算宽裕”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但“爸爸”的生日会有大餐,“妈妈”的生日也会有大餐,唯独陈修明,无论是生日还是考试日,他什么都没有。 陈修明长大成人后,也很会安慰和弥补自己,经常在各种节日,用自己的钱去请“父亲”和“母亲”一起去吃大餐。 而陈彤之所以卡着陈修明到家的那一天,安排人去撞陈修明,也是算准了他们一定会去吃大餐,也一定会在同一辆车上。 但他高估了陈修明的“父母”对陈修明的感情,误以为对方一定是接到了人,才会离开火车站,因此下了错误的命令,而让陈修明“逃过一劫”。 陈修明以为他三十岁了,不会在意这一束花了,但真的从陈世承的手中接过这一束花的时候,他竟然非常高兴,完全超过了他自己的预想。 陈世承对送给陈修明的这束花不甚满意,说了句:“下次你考试的时候,我提前从新西兰空运鲜花。” 但陈修明却很喜欢这束花,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说:“爸,这束花很好,我特别喜欢。” “一束花就让你这么高兴?” “它不仅仅是一束花,还有爸爸对我的爱,我以前考完试出来,什么都不会有,没有人会等着我,也没有人会送我礼物。” “所以,这是头一次?” “嗯,头一次。” 陈世承很喜欢这个回答,他拍了拍陈修明的肩膀,说:“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的,你过去所缺乏的、想要的,爸爸都会弥补给你。” 陈修明想了想,说:“我可以抱一下你么?” “行。”陈世承没问理由,双手张开了。 陈修明一把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爸,我这次考得还不错,晚上想吃大餐。” “可以,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可以吃爸爸亲手做的大餐么?” “……”陈世承沉默了几秒钟。 “煮方便面也行。” “我可以给你做,应该会比煮方便面强一点。” “谢谢爸爸。” -- 陈修明今天很开心,不止是因为考完了试、收到了花、即将吃上陈世承做的饭,还因为他意识到,陈世承对他的感情,竟然是真挚的。 他大概也许可能,真的拥有了一个看起来很靠谱的父亲。 虽然这个父亲偶尔会欺负他,性格也有点恶劣,有时候说的话也不太让人喜欢,但坦白说,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是陈修明一直幻想自己能拥有的那种父亲。 -- 他们回到了陈家老宅,陈世承问陈修明想吃什么。 陈修明想了想,说:“什么都行,爸,随便做点东西就好。” 陈世承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给你做几道东北菜吧。” “东北菜?”陈修明吃了一惊,“您还会做这个?”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东北旅行过一次,”陈世承一边用手机发消息,一边说,“大冬天,跟着我的人的车辆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频频出故障,最后我也懒得带那么多人,直接买了张火车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几乎是自己一个人,玩了大半个月。” “那您是怎么学会的东北菜?” “羽绒服不够保暖,那时候动物保护还没那么严格,我买了件东北的貂皮大衣,碰到了一个非常热情的店老板,老板和老板的老公喊我回家吃饭,我想了想,没拒绝。” “然后一来二去,你们混熟了?” “对,他们以为我是个傻大款,我认为他们很有意思,就在他们家住了十天,想付住宿费,他们也不让,我就买些菜和肉,一开始是他们做饭,后来我也跟着学了学,很容易就学会了。” “听起来是很有意思的一段经历。” “的确如此。” “那现在,你们还有联系了么?” “早就没有了,”陈世承放下了手机,眉眼间有些疏懒,“当年他们得知了我的身份,送了我不少土特产,然后对我说,原本想去你家也蹭吃蹭喝的,但你家太大了,我们也不敢去了,咱们的交情,记在心里就行,以后也不必见了。” 陈修明似乎可以共情那对夫妻,对很多的“普通人”而言,跨越阶级交朋友,会是一件很累的事,如果不想攀附权贵,大概率会选择“敬而远之”。 他想了想,对陈世承说:“你不要难过。” “你认为我会难过?”陈世承反问他。 陈修明很认真地说:“你那时候还是年轻人,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事,遇见了很好的人,但因为身份的原因无法继续轻松地交往下去,想来应该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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