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放他下来,含笑说:“似乎轻了一点。” “应该是你的错觉,我感觉我胖了,”陈修明很自然地和白京手挽着手,并肩前行,“一路还顺利?这次回来,你倒是带了几个人一起。” “为了防止像上周我回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些突发的情况,”白京向陈修明介绍起了自己的助理,“麦克、汤姆、强森、保罗,都是我的助理,这是我的伴侣,陈修明先生。” 陈修明硬着头皮和四个人打过了招呼,感觉自己用尽了今天的社交额度。 白京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机场接我?” “我想早一点看到你,正犹豫着要不要来,然后转念一想,你应该也想早一点看到我,于是就来了。” “明明,我很开心。”白京的眉眼间俱是笑意,“但我总不希望你那么累。” “我哪里比得上你累,忙了五天的工作,坐了那么久的飞机。” 两个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坐车回到了陈家。 或许是因为车辆的性能极佳,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间比预估得要早一些,工作人员拎走了行李,两人一起上了楼,进了卧室,却发现陈谨正半跪在床头,仔仔细细地抻平着床单的褶皱。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陈修明正想问陈谨“你在做什么”,却被白京抢了先。 白京的声线甚至是含着笑意的,他问:“陈谨,你睡过这张床么?” 陈谨最后抚了一下床单,姿势也从半跪变成了站立,低眉顺眼回答:“没有。” “你和明明做过么?” “没有。” “你刚刚在做什么?” “少爷睡过这张床,负责整理床单的工作人员有些粗心,留下了一点褶皱,我想抻平它。” “抻平了么?” “平了。” “负责整理床单的工作人员应当扣钱,至于你,陈谨,”白京看了一眼陈修明的脸色,才缓缓地说,“你是明明的人,我自然是管不了你的,但如果你再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举动,在合法的范围内让你生不如死,对我而言像喝水一样容易。” 陈谨的头递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陈修明觉得这样的陈谨有一点可怜,但想想他刚刚的举动,又觉得他有一点可恨。 抻床单或许没什么,但跪着抻床单就很有点什么了。 最重要的是,陈修明不确定,陈谨到底是不小心被他们撞到的,还是故意让他们撞到的。 他皱了皱眉,说:“下不为例,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发配到欧洲去。” 陈谨恭恭敬敬地应了,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你都威胁他几次了?什么时候能真正狠下心?”白京的声线很温柔,但双手却不容拒绝地为陈修明宽衣解带。 “也没有几次,我只是想,如果我将陈谨调离我的身边,他或许会选择自我毁灭。” “那也是他的选择,你何必为此一再容忍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修明和白京一起倒进了床里,“你信仰上帝,但不像我,我有时候也觉得,我挺圣母的。” “我信仰上帝,是希望上帝原谅我的罪孽,”白京轻轻地亲了一下陈修明的嘴唇,“并不是想让上帝束缚我的行为举止。” “你有什么罪孽?”陈修明有些意乱情迷,甚至分不清自己说出了什么。 “很多……很多……”白京啃.咬着陈修明的喉.结,“我好坏、好坏的,明明不准嫌弃我。” “我已经上了贼船了,”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放大了无数倍,陈修明陷入了情.欲的漩涡之中,“白京,你就没给过我逃离的机会。” 白京低声笑,像是心满意足,又像是渴求更多,他们折腾了很久、很久。 -- 陈修明醒来的时候,白京已经去健身房了。 他对白京的体力深表敬佩,对健身房敬谢不敏,自个去餐厅吃了早餐。 陈谨还是老样子,等他吃完了早饭,就送来了一沓需要签署的文件。 陈修明一边签文件,一边问陈谨:“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那么做?” “床单上有褶皱,我有些强迫症,很想整理。” “那为什么要跪着?” “礼仪老师有讲过,作为仆人,应当跪着为主子整理床具。” “……第一,你不是我的仆人,第二,哪来的封建年代的礼仪老师。” “……”陈谨依旧是那副温顺的模样,并不说话。 “不要试图再去挑衅白京,”陈修明签完了最后一份文件,将钢笔重新旋进了笔帽中,“白京能让你生不如死,而我只会袖手旁观,甚至会推波助澜。” “少爷,我不敢的。” “我看你很敢,”陈修明直接将手中的笔扔到了桌面上,“白京是我伴侣,你只是我的下属,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 “白少爷分明默许了我帮您纾解一二,但又出尔反尔。” “那是因为我的态度给了他底气,我不喜欢混乱的关系,况且,你以为你爬了我的床,事后白京能放过你?”
第94章 “但您不应该被白京束缚,你应当是自由的。” “我很自由,是我想守着白京一个人过,不是白京看着我、不让我偷腥。” “我总觉得,您是过得太委屈了。” “你真该治一治你这充满各种想象力的脑子,”陈修明叹了一口气,“你想象中的自由是什么样的?像陈彤那样一口气交上几十个男朋友、夜夜笙歌,那就叫自由?” “……” “在我看来,自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和白京好好在一起。” 陈谨深深地看了陈修明一眼,他鞠了一躬,说:“少爷,很抱歉,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困扰。” “我没关系,但我劝你去找白京道个歉,他可能,已经在准备对你下手了。” “您也知道,白少爷并非良善之人。” “我不想管他对其他人怎么样,只要他没有违法犯罪,那我就只看他对我怎么样。”陈修明的思路很清晰,直接抓住了重点,“或许你见过他对陈彤很差劲的模样,但我得说,陈彤对白京也很差劲,真心才能换真心,陈彤他不配。” “白少爷他……一直在调查您、监控您,您每天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饭,做了什么事,他都要事无巨细地知晓,这种行为并不正常。” “我大概知道,并且默许了。”陈修明看着陈谨的脸上划过惊愕的情绪,稳了稳心神,说,“你该向白京道歉。” “是,少爷。”陈谨低下了头,缓慢地向门外走。 陈修明喊住了他:“我不想赶你走,我知道,你和陈华不一样,他想要逃离陈家,但你把陈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陈谨小幅度地转过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虽然谣言很多,但我没有和陈彤睡过。” “哦。”陈修明茫然地回了一句,他甚至不清楚陈谨为什么要这么说。 “少爷,您很可爱。” 陈谨推门离开了。 -- 陈修明和白京午餐吃的烧烤,烤肉的师父,是之前白京派人从柳子刀里挖过来的,原汁原味的烤肉让陈修明的心情大好。等吃饱了饭,饭后绕着湖畔遛弯的时候,白京才沉声说:“陈谨过来向我道歉了,他同时向陈家提了请辞的申请,被我按住了。” “他要辞职?”陈修明难掩惊讶。 “嗯,我想你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暂且将这件事压下去了。” “我以为,你不太愿意让他留在我的身边。” “你想留他在身边,再说,败家之犬,不足为患,你很明显不喜欢他这款,若是换了新人,说不定你会更喜欢。” “白京,你甚至比我自己,更了解我一点。” “我一直在窥伺着你的生活,又怎么会不了解。” 陈修明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他说:“帮我留下陈谨吧。” “你如果直接和他说,他会立刻点头同意的。” “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你出面更合适一点。” “好,我帮你留下他,不过,明明,你就不怕经过这么一遭,他成了我的人?” “我懒得管很多的东西,你替我管了,我甚至求之不得。” 白京的脸上泛着奇异的笑容,他像一条贪婪的蛇,将陈修明揽入怀中,细细亲吻。 “你这样,恐怕会惯坏我。” “你是我的伴侣,理应拥有最多的特权。” 白京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他的牙齿贴着陈修明皮肤磨了磨,最后还是没有下狠心咬下去,只是恨恨道:“口是心非。” -- 陈谨还是留了下来,陈修明送走白京的次日,起了个早,下楼梯的时候刚好看见陈谨在浇花。 陈谨的姿态很优雅,人长得也好看,陈修明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问他:“今儿化了妆?” “是,”陈谨放下了手中的水壶,温声说,“大少爷的礼物送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要看看的。” “您想现在看,还是吃过早饭再看。” “先吃饭。” 今日早餐是牛肉面,陈修明吃得很开心。 他怀揣着好心情去看陈亦煌的礼物——其实已经做好了对方的礼物不太合他心意的准备了,但他没想到,陈亦煌的礼物,简直太合他的心意了。 他的好大哥,既没有送价值连城的宝石,也没有送十多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豪车,而是选择送了当地的特色零食,以及一些常见的工艺品。 价格不是很贵,但礼物挑得很用心,陈修明收起来也毫无心理负担。 他很喜欢这些礼物,拍了照片,发给了他大哥,大哥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明明,很喜欢这些礼物?” “我超喜欢的,”陈修明抓了几颗糖,一边含着一边说,“这些零食在代购那里都很难买的,谢谢哥。” “你喜欢就好,”陈亦煌舒了口气,“今天还要上课么?” “要的,上上课也挺好的,有个正经事打发时间。” “等你什么时候课上腻了,就来哥哥这儿,哥带你玩几天。” “好啊。” 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儿,陈修明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然后他看到陈谨恭敬地站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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