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明向前走了几步路,才低声说:“那对夫妻直到死,都不愿意和我透露一丁点真相,弥留之际,还在心心念念着实际上雇凶杀他们的亲生儿子,这很难不说是一场报应。” “我已经将新的证据提供给检方,那位接受雇佣而杀人的司机,将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白京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在安抚着陈修明的情绪。 陈修明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陈彤既然想杀我,一次没有成功,为什么不杀第二次?冯女士也说过的,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或许他也只能出手这么一次,”白京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在你父母离世后,他的身体状态急转而下,却讳疾忌医,行事愈发疯狂,又豢养了很多的情人,似乎是想通过做那种事来修补身体,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毫无用处,直接被医生宣判了绝症。” “你说得越来越玄学了。”陈修明原本是个唯物主义者,现在也被带得不那么唯物主义了。 “总而言之,陈彤只能做出一些恶心人的事,干扰陈家人去找你、去帮你的事,他后来再也无法伤害到你了。” “但他就这么死了,说真的,还有一点便宜他了,”陈修明现在不能想陈彤了,一想到他,就会有一种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他是个杀人犯,他本该受到更多的惩罚的。” “有时候死亡不是一种结束,而是一种延续。” “啊?” 陈修明听不太懂这句话,但白京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温声说:“喜欢听什么乐器?” “都行。”陈修明的艺术水平一般,不过挺爱听乐器演奏的,而且很不挑。 “我带你去打鼓吧?” “好。” 他们离开了校园,乘车去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巨大的录音棚,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乐器。 白京将外套脱下,挂在一边,又弯起了衬衫的两个袖口,他即兴敲了一段架子鼓,又喊陈修明过来,手把手教他敲。 陈修明的大部分心神都在白京紧贴在他后背上的胸.部肌.肉上,敲了一段,鼓面在颤,他的心脏也随之颤动。 他松开了手中握着的鼓棒,颤抖的指尖触碰到了啃.咬他脖子的白京的额头。 白京闷笑出声:“我以为你会用鼓棒敲我的头。” “……你明明知道,我哪里会舍得。”陈修明用指尖点了一点白京的皮肤,随即仿佛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去休息室。” “好,都听你的。” 于是又是荒.淫.无.度的一夜,陈修明并不是很想再次让白京亲自为他吹.箫,虽然他的体验很好。 在离开前,陈修明和白京一起去了游乐场,游乐场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总能将人的烦恼轻易地抛走,留下单纯的快乐。 陈修明很喜欢坐旋转木马,白京用了钞能力,为他开通了特权,让他可以在旋转木马上转一圈又一圈,直到他觉得腻歪了为止。 白京一直在旁边等候,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很矜持地站在旁边的,在一群举着手机拍自己的孩子或者伴侣的“旁观人”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很快地,陈修明发现白京也“入乡随俗”,举起了手机,对着他拍了起来。 陈修明玩儿了二十多分钟,下了旋转木马,和白京一起向前走,他问白京:“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拍了什么?” 白京把手机递了过去,说:“拍了我未来五天的精神食粮。” 陈修明点开了视频,然后发觉白京的摄影和摄像技术都很不错,白京镜头里的他很美。 在视频里,当陈修明坐在木马上向着镜头的方向露出笑容、挥手示意的时候,连陈修明自己都会觉得自己长得很不错,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似的。 他们疯玩了一天,又一起在城堡里最好的观景位看了绚烂的烟火,当最后一缕烟火自半空中滑过,陈修明也听到了白京略带叹息的声音,他说:“明明,我该走了。” “要去机场么?” “我陪你一起去,我想亲自送你走。” “我虽然很心动,但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路上已经排满了会议,那已经不再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了。” “好吧,”陈修明叹息出声,但也表达了理解,“那你照顾好自己,保证好最起码的睡眠和用餐时间,再等五天,我等你回来。” “你也是,要劳逸结合,不管是玩耍还是学习,都不要熬夜。” “好,我答应你。” 白京亲了亲陈修明的脸颊,又从底下人的手中接过了一个礼盒,递给陈修明,说:“送你的小礼物。” “是什么?”陈修明接过了它。 “等你回去之后,今晚入睡之前,可以打开它。” “好。” “我爱你,明明。” 陈修明张了张嘴,在他强迫自己说出口之前,白京屈起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当你犹豫要不要说出口的时候,证明还不是它该说出口的时机,我们都还年轻,我还可以慢慢等。” 陈修明眨了眨眼,表示认同,白京这才放下手指,对陈修明说:“走吧,我先送你上车。” -- 陈修明坐上了将带他驶回陈家老宅的车,白京亲自帮他关上了车门,温声说:“回去做个好梦。” 陈修明隔着开启的窗户望着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最后说出口的只剩一句:“你多保重。” “窗户可以升起来了。” 白京下了命令,司机也依言行事,陈修明便只能隔着窗户看着他的伴侣,透明的玻璃也渐渐变暗,直到最后变成了黑色。 陈修明举起了手机,按下了拨号按钮,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白京的声音自话筒中倾泻而出:“我们这么近,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这样可以假装我们一直在一起,不需要分开。” 陈修明如此说着,却抬起手,敲了两下司机的椅背。 司机闻讯而动,踩下了油门,车辆开始向前行驶。 “明明,别担心,我没有看你离开的背影。” “才怪。”陈修明的目光落在了后车镜上,“你一直在看着我。” “……很快就会看不见了。” “……很快你就会回来了。” “对,你说得对。”
第93章 陈修明回到了家中,在临睡觉前打开了白京送他的礼物。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圆环,上面串联着十多个车钥匙,白京还留了一张精致的卡片,卡片上写着:“明明,送你几辆车,无聊的时候,就让司机带你兜风,当然,如果你想考驾照,自己开车也可以。” 陈修明不太会认车钥匙,但想也知道,白京送的车,不会有太便宜的,他很喜欢这份礼物,感觉比奢侈品更实用一点。 这里就要提一提陈世承先生了。 陈世承特地从国外送来了一枚稀有的宝石,随着宝石的还有上百人的陪同人员,一群人战战兢兢,生怕宝石在运输和交付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 陈修明只看了一眼,就叹了口气,说:“把它存进保险库里吧,太昂贵了。” 而当他说出这句话后,房间里的其他人显然松了一口气,似乎在为骤然减少的保卫工作而开心。 陈世承后来还打来了电话,问陈修明想如何处理这枚宝石,他的建议是直接请顶级的设计师,为他做一顶王冠。 陈修明竭尽脑汁婉拒了,并且表示:“爸爸,我现在不想动它,就想看它在保险库里升职。” “好吧,下次给你找个小一点的宝石,不会再这么兴师动众了。” 陈世承显然也明白了陈修明的顾虑。 “谢谢爸爸,这枚宝石很漂亮,我很喜欢的。” “你总算说了句让我开心的话,” “爸,我什么都不缺,你不用总是给我送礼物的。” “你大哥和二哥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送他们礼物,唯独你,这么多年漂泊在外,我一件也没有送出去过,”陈世承的声线优雅而低沉,像正在演奏的小提琴,“明明,爸爸想弥补你,我没办法时刻陪伴你,送一些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但对我来说,太贵重了。” “你是我的无价之宝,送你些礼物,算不上贵重。” “爸,你这话说得有点夸张。” “算不上夸张,相比你大哥和你二哥,你小子的性格最合我心意。” “大哥和二哥也很好。” “听说你总给你二哥写信?” “也没有总写,一周回一封。” “那你多久联系你大哥一次?” “大哥每天都给我发信息。” “然后你每天都回?” “对。” “你隔好几天,才给爸爸打个电话。” “我怕您忙。” “爸爸不忙,爸爸不需要你每天都打电话,但两天一次,总是可以的吧?” “当然可以。” “也要记得给你妈妈打电话。” “妈妈也是常发消息的。” “那白京呢?你经常联系他?” “嗯,他是我结了婚的伴侣啊,当然要经常联系他。” “每天一次?” “差不多吧。” 其实频率要比一天一次多得多,但陈修明想了想,含糊过去了没提,他怕陈世承会不太开心。 陈世承又挑着最近遇到的趣事聊了一会儿,这才挂断了电话,陈修明舒了一口气,只觉得他的老爸最近愈发像个小孩性格了。 -- 自白京离开之后,陈修明的“休假”也随之结束,他开始认真上起了1对1的考研辅导课,一连上了五天,每天早上十点学到晚上六点,六点之后是属于他的个人时光,他用来看小说、看电影、玩游戏、逛园子。几天下来,虽然忙碌,但他整体的状态有了很好的回升——因为作息变得规律了,连皮肤也变好了。 白京准时在周五的深夜赶了回来,陈修明没有睡,而是坐上了白京送他的车,直接去机场接人了。 ——大多数的富豪其实不是很热衷于乘坐私人飞机、停在私人停机坪,那意味着相对于民航航班更高的风险系数,当然,某些特殊人的专机除外。 白京这次回来,就是乘坐民航航班,不过单独走了VIP通道,陈修明等待了一会儿,就在VIP通道的出口处看到了白京连同他几个助理的身影。 他尚未学会如何喜怒不形于色,也不愿意克制自己的情感和冲动,因此直接大跨步冲了过去,抱紧了白京,下一瞬,他被白京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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