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闲摸不着头脑:“……刚刚是怎么了?” “没什么。”郭未含糊道。 他一边将人引进屋子,一边去忙着倒水,然后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方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透明瓶子,里面空的,瓶身有一段冗长的编号,他将瓶子递给郭未,“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郭未下意识道。 这是方樾他们上次进入那个辐射变异的病人房间里找到的。瓶子原先放在仪器台上,仪器台上散着一根软管,这瓶子显然是准备接在那软管上的。 方樾趁着池小闲跟那人说话的间隙,偷偷将瓶子揣进了口袋里。 郭未将瓶子轻轻一转,紧接着看到了那段编号,随即愣住了。 “这、这是——” “怎么了?”方樾追问道。 “我们每个研究项目都有自己的编号,这个就是我的那个跟细胞端粒有关的营养液项目的编号。”郭未吃惊道,“你们从哪里找的?我们的医疗器械用完都会回收的。” 方樾:“一个房间。准确来说是某个关着病人的房间。” “病人?”郭未道,“他也在使用这款营养剂治疗吗?” 方樾摇摇头:“不清楚。” 两人交谈的间隙,池小闲有点无聊,让银星重又爬上了通风管道,一路溜到了方桓的房间。 几乎是故技重施,又对他来了一遍之前的操作。 这次方桓已经睡着了,睡梦中的他梦见无数细小的虫子爬进他的鼻腔,在他的呼吸道里钻着、蠕动着…… 他咕咚一声摔下了床惊醒了,这次他比上次有经验了,径直朝门边爬去求救。他用力用手够着门把手,呼吸道里却忽然像是落入了无数根针一样刺痛起来。 “啊——”他失声尖叫起来。 门总算打开,走廊外有几个正在聊天的员工看到了他的异样,连忙赶了过来。 但就在这一刻,所有的感觉再次全部消失了。 方桓失神地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眼神迷离,恍然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半晌后,他狼狈地爬起来,决定去看医生。 池小闲默默把银星召唤了回来。 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战术——敌驻我打,敌疲我扰。 在直接干掉他和把他搞疯两个选择之间,显然后者更有意思。 每个人心底都会有恶意存在,哪怕是最善良的人。但善良的人遇上恶人,心底的恶意也会被勾起来。 只可惜他们还需要继续监视他获取更多跟制方有关的信息。 “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耳边传来方樾清冷如水的嗓音。 池小闲回过神来,只见方樾把陈愚之之前给的那张生长剂配方的纸交给了郭未。 “这是什么?”郭未道。 “一种植物生长剂。”方樾避重就轻道,“你所在的营养剂生产线上能帮忙做吗?” 郭未仔细读了一遍,“有几种成分缺少,但我可以现调配,没什么问题。估计两三天就能搞定了。” 两人离开了郭未的房间,方樾忽察觉到了什么,问池小闲:“刚刚银星是不是出来了?” 池小闲点点头,用手遥遥一指方桓的房间,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 “就这么耍他还挺好玩的。”池小闲有点兴奋道,“感觉特别出气。” “你可以趁机多锻炼锻炼控制银星的能力。”方樾道。 池小闲:“?”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又卷起来了。不仅是卷,还有种在鸡娃的感觉…… 两人回到了宿舍,那头的方桓却再也不敢独自入睡了,他直接跑去找了方制凯。 “爸,我好像病了。”他严肃道,“我想找医生帮我看看。” 方制凯整理公司项目资料,被他打断后有些不满,“你小子整天活蹦乱跳地给我惹事,能有什么病?” “是真的,爸。”方桓一想到刚才的经历,心有余悸地抹了把汗,“我睡得好好的忽然就呼吸不畅,然后缺氧,醒过来的时候嘴唇都是紫色的。” 方制凯放下手里的资料,见他不像是在撒谎,面色一沉,找来了医疗部两个最好的医生给他做了一套检查,却什么毛病都没检查出来。 方桓:“不可能,我之前两次症状那么严重,怎么可能一点毛病都没有!” “你这次又在搞什么?”方制凯有些不耐烦起来,眉头皱成川字,“肯定是又犯什么错了吧!从小到大一犯错就是装病!” 秦鸢赶来了,拉住他温声安慰道:“还是个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地容易冲动很正常。万一孩子是真不舒服呢,你这样说话太伤人心了……” 也只有秦鸢能稍稍劝住他了。方制凯缓了缓脾气,对医生道:“检查不出来就给他开点安眠药吧,指不定是睡觉自己乱做梦。” “爸——”方桓反驳道,“我的病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方制凯却挥挥手,“你先回去,待会儿我还要开会,等我开完会再说。” 方桓只好悻悻地走了。 门外早已站了好几名等待开会的高层,见方桓从房间里出来,纷纷跟他打招呼。 几位高层在客厅里落座后,见方制凯脸色有些不太对,根据经验猜到大概是方桓又给方制凯惹不高兴了。 这父子俩的关系他们是清楚的,当爹的望子成龙,却一不小心揠苗助长,从根子上就没把孩子教育好。但儿子的虽有一颗孝心,却是个浪荡子,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仿佛是骨子里的天赋。 一名高层轻咳两声,开始给方桓说好话。 “几天没见小方,好像身形又壮了不少啊哈哈,现在年轻人健身可真自律啊。” “人家那可不只是健身上用心,工作上也可认真的,我看他对自己手头的项目可关心了,三天两头往实验室跑。” “哦?”方制凯脸色终于好了一些,“真的?” “可不是吗?”几个高层相视一眼,纷纷点头,露出客套的微笑来。 “行了,先开会,不扯那些。”方制凯回归正题。 秘书打开投影仪,点进桌面的一个PPT文件,“这是临时防疫部对丧尸真菌做的研究,辛苦大家仔细看一下,这对未来制方的发展非常重要。” 高层们纷纷集中目光看向投影屏。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PPT页面弹跳了一下消失了,接着出现了一个视频。 没有人碰按键,那个视频却开始自动播放。 视频里是三个人,其中一个人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刚才几名高层吹捧的方桓。另外两个也相继被认了出来,分别是研发部和保卫部的两名年轻员工。 三具白晃晃的身体几乎将几位中老年男士的眼睛闪瞎,此起彼伏的声音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方制凯脸色铁青:“是谁放上来的!赶紧关掉!!” 懵了的秘书吓得连忙操作鼠标。 然后就在这一刻,视频上突然跳出了一行七彩炫舞的字—— “Am I sexy,Dad?” 方制凯瞬间暴跳如雷,抄起茶盏就朝屏幕上砸了过去。 回到房间,方樾一项项在电脑上把任务清单里的内容勾划掉。 今天的事情基本完成了,只差最后两项,其中一项是需要远程操作的,是他拜托章漪要做的事情。 章漪得知具体事项后把他骂了一顿,却口是心非地接收了这个任务。 尽管看得她眼睛都要长针眼了,却仍然兴致勃勃地剪出了一段“精彩”视频,还极富创造性地在片尾加了一句相当刺激的话—— 她信誓旦旦向方樾保证说那句话肯定能让方老板血压飙升、头顶冒烟。 池小闲指了指那条标注为“方桓”的待办事宜,好奇道:“我们不是已经整过他了吗?这条又是什么?” 方樾打开了方制凯的房间监控,淡淡道:“看戏的。” 这会儿章漪应该已经完成工作了,方樾打开方制凯房间的回放录像,跟池小闲一起看起来。 某些会让眼睛长针眼的时刻被他拉动进度条跳过去了,直到看到最后那句炫目的字,池小闲目瞪口呆,却又忍不住不拍手叫好。 “靠哈哈哈,你爸不被气死才怪呢!他估计还以为是方桓自己的恶作剧呢!”池小闲鼓掌,“章姐牛逼!” 两人均感到心头一口恶气出了个干净。 “今天也算让他吃尽苦头了,这不比直接干掉他有意思多了?”池小闲啧啧道,“哼,这个混账玩意儿!” 方樾点点头。 “这下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了。”池小闲插着手臂,气哼哼道,“我还有银星,随时都可以给男朋友报仇。”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方樾微不可见地勾勾嘴角。 方樾桌面便笺上还剩下最后一条“回放无人机视频和厂区外围情况”的待办事宜,池小闲决定陪他看完,然后一起洗漱睡觉去。 陪方樾办公现在这几乎成为了他每天唯一的正经事。 他枕着手臂趴在书桌上,嘴里哼着瞎编的小曲,腿在下面吊儿郎当地晃着,连带着书桌和桌上的电脑都在微微摇晃。 方樾越发地觉得他像小猫一样。他以前养的那只猫在他办公时就喜欢这样趴在边上,时不时无聊地伸出爪子挠一下键盘,最后被方樾无情地推到一边。 但方樾对池小闲却纵容得多。 他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将他往下一带,池小闲便滑入他的座椅,被方樾困在了怀里。 “别闹。”方樾低低道。 突然陷入温暖的怀抱,整个人笼罩在方樾身上干燥又清新的味道之下,池小闲眨了眨眼睛,乖乖地不动了。 方樾的怀抱莫名让他有一种安逸和舒适的感觉,神经愈发得松弛下来,变得柔软无比。 看着方樾正在查阅监控,池小闲忽的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你告诉你爸爸噬肉真菌能吃掉建筑物的事情了吗?” 方樾点点头,“已经去说过了。” 他一说完方制凯就非常吃惊,再三确认后,连忙派人去检查厂区的建筑物有无裂缝的痕迹,还格外强调了一定要保证实验区和地下区的安全。 “你什么时候去的?”池小闲迷迷糊糊道,“我们不是一整天都在一起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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