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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林落还是外人眼中的一只吸血虫，只知道吸林家的血。 这一群亲戚本就是吸林家的血的虫子了，还要来一个不怎么样的虫子来一起吸，谁愿意？ 所以每次被林知霁叫回去过年都是林落的受难日。 林落会被所有人当成隐形人，当其他人在发红包的时候，唯独不会发给他。当其他人说笑着，或打麻将，或放烟花，各自找着乐子守夜到十二点，而林落无事可做。 只有唐叔会关问他几句。 旁人关心他一句，他就牢牢记在心底，去帮唐叔管理收拾这一片狼藉。 唐叔是撵不走他，就让他当了一个小尾巴，想着反正也没人进来看，林落终于找到了些事做，他帮后厨和打扫的阿姨们一起做活儿。 快要挨到十二点的时候，林落已经和后厨一起做好了夜宵。转身撞见了一个林家旁系的小辈。 那孩子约莫8岁，双眼炯炯有神，盯着林落：“哥哥你做饭很好吃吗？” 嫌少有林家人会主动和他说话，林落有些意外，蹲了下来，话语中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开心：“还好，你为什么这么问呀？” 小孩儿纯真的脸庞上还浮着疑惑：“因为只有你吃饭都和我们一桌呀，其他阿姨叔叔都是在厨房吃饭。你做饭肯定很好吃吧。” 林落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小孩儿将他当成了雇佣的下人。 后面找小孩儿的亲戚见两人贴得近，一把拉过小孩儿，还在训斥小孩儿：“都说了别到处乱走，这这么脏，很多细菌，还不快点走！” 林落蹲在那里，呆呆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晚上大概是吃少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后，林家人吃夜宵的时候也没有让林落上桌了。吃完后他们去寺庙烧香，林落还要待在林家没法回棠星，因为林知霁要求他过年必须住在林家。 林落一个人待在林家，他脑袋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小孩儿说的话，一直无法入睡。 天蒙蒙亮，林落翻身起床，几乎是卡着林知霁规定的时间就要走。 哪知刚到一楼，发现林知霁坐在圆桌旁，正在喝粥。 林知霁大概是昨夜烧了香回来又和其他人喝了酒，这会儿眼底困倦，脸色也不大好。他看见林落后，偏头那么轻轻瞥了一眼：“这么急着走？用我的吃我的，还要嫌弃我这里？” 林落只得在原地站住了：“我没……” 林知霁宿醉，晕沉难受，他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转过身，对向林落。 “我看你可怜让你留在林家，你别不知好歹。你心里藏着的那些小心思，我都看在眼里。”林知霁走到林落面前，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林落的手臂。 林落还是不敢抬头，只微微偏头，目光盯着地面。 林落声音很低：“我没有其他心思。” “还敢瞒我，”林知霁说，“我看见了你房间里的本子，上面写‘现在只有南城能同性结婚’，你喜欢男人。” 林落眼神慌张起来，头顶的林知霁只说：“恶心。” 林知霁：“林落你来到林家就没学到一点好，没用的东西。” 林知霁喝醉了，身体难受，说话更是肆意起来。也可能这些话他早就想要说了，只是之前碍于林家向来高标准的“礼”，让他难以说出口。 “哥……”林落再开口，语气已经有些像求饶了。 林知霁却并不放过他。 林知霁：“你把这些心思全都给我藏好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给林家丢脸，我就将你赶出这个门。” “听见了吗？” “温落。” 林知霁故意念了林落原来的名字。 林落张大的瞳孔里倒映着刻薄又犀利的林知霁。 第二日。 林落独自去吃饭，喝酒，然后遇见了帮他捡起车钥匙的陈一清。 那晚林落有些微醺，他可能说了些大胆的话，朦胧迷糊之间，听见陈一清回他。 “喜欢同性也没什么呀，我也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说自己恶心呢？” “你不是没用的人，你很可爱呀。” “是你哥哥不对，他怎么能这么说你呢？” “别哭了，我从小也因为喜欢男人和家里人决裂了，一个人活着，第一次遇见同类，以后我来照顾你。” …… 孟烨辰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林落说：“你又觉得我很傻了吧，其实我现在回忆起来也觉得很傻，他后来从来没有碰过我，一直在说自己很穷很孤单，我也信了。” “不，我没有觉得你傻。”孟烨辰顿了顿，“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果然最后还是因为林知霁。” 林落没料到孟烨辰的关注点落在这里，他支支吾吾：“……我是想，想你知道我对哥哥……所以我把过年的事也说了……” 孟烨辰并没有再对这件事做任何评价。 只是今晚的夜谈时，孟烨辰主动提起了话茬子。 孟烨辰：“林知霁向你问起我的话，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落：“？” 林落翻了个身，瞅他：“哥哥为什么要向我问起你？” “因为我找他要你的联系方式。” “？” “他一定以为我和秦少为都想要和你认识，就让他去费尽心机的琢磨选哪条路吧。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等秦少为再想要你出去时，你再说我联系了你。” 林落半懂地点头：“我好像懂了……一点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烨辰听见这句话笑了一下。 孟烨辰说：“在我走之前那就只听我的话吧。” 夜里，林落翻身醒来，他睁眼，同时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揽了一下。 林落抬头，发现孟烨辰并没有醒，只是他翻身过去孟烨辰那边后，孟烨辰下意识揽住他，固定他让他别再动。 这姿势自然又顺畅，不知道之前发生过多少次了。 寂静的夜里，林落听见自己心脏“怦怦怦”地跳得快冲出嗓子眼儿了。 林落不敢乱动，怕扰醒了孟烨辰，赶紧死死闭上眼。平时没心没肺，一躺就睡着的林落失眠了。
第28章 孟烨辰帮忙染头发 第二天。 林落咳嗽一声，问孟烨辰：“我有点想，就是，染个头发。你们不是说要表现得差一点吗？我去染个黄毛。” 孟烨辰忍俊不禁：“也不一定非要染发，就算要染，也不是非要黄色。” “那我适合什么颜色？”林落问。 其实林落皮肤白，长得棱角分明，却又由于他脸小而透着女相，什么颜色在他脸上都不会丑。 孟烨辰说：“都适合，但个人建议染深一点的，不用漂白，少受罪。” 林落：“那你说什么颜色。” 林落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有些像想不出答案的撒娇小孩儿了，林落自己没留意，反倒是孟烨辰一愣，而后才说：“青黑色吧。” “那就青黑色。”说着林落就要往外走。 孟烨辰拦住了他：“你现在就去？” 林落点头。 孟烨辰：“等我晚上回来，我帮你染。” 林落惊奇：“你还会染发？” 孟烨辰：“会。你帮我吹过这么多次头发，我只帮你染一次，还是我赚了。” 孟烨辰说话总是这样，他对待林落时从来不拿身份和地位去压他，反而句句透露着平等和你来我往。 林落越发觉得孟烨辰十分神秘而又厉害了，孟烨辰好像什么都了解一二，什么都会一二，几乎快和百宝箱差不多了。 林落晚上坐在椅子上，他转头瞧孟烨辰手里拿着染发剂，试图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随便染成什么样，我都没关系的，反正头发能长出来。” 孟烨辰很仔细地将染发剂涂抹在了林落的头发上，说：“既然染了，自然要染好看一点。” 这染发剂有些像是洗发露，孟烨辰用指腹揉搓着林落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很轻柔。同时他为了让每一根头发都被涂抹到，没有放过每一根头发，每一块区域都在细致地揉搓。 林落不知道染出来的效果如何，但孟烨辰的动作确实让他感觉蛮舒服的，好像被人伺候一样。 可那伺候他的人是孟烨辰。 林落坐在那里时又徒增一丝紧张，孟烨辰感觉到了林落的紧绷，问：“哪里不舒服吗？” 林落摇头，结果他忘了他现在满头泡泡，直接将泡泡甩在了孟烨辰的身上，这东西落到衣服上几乎洗不掉了。 林落感觉头上动作停了，缓慢转头就看见孟烨辰身上好几个点儿，都被浸湿了。 “对对对对不起。” 林落刚要站起来，头又撞到了孟烨辰手里拿着的染发泡沫剂，这一下洒了出来。 不仅孟烨辰身上遭殃，林落身上，甚至地砖上都遭殃了。 两人一起愣住了。 而后，林落视线从地面往上，对上孟烨辰时，他在孟烨辰的嘴角和眼瞳中看见了笑意，林落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又一起笑起来。 最后林落将染发剂洗掉后，灯光下可以看见青黑色的头发丝，反而衬得他更白了。 林落揪起一缕发梢：“看起来像是坏小孩吗？” 孟烨辰倚靠在镜子旁的墙壁上，对着镜子里面的林落摇了摇头。 林落站在镜子面前，微微低头，头往前靠近镜子，用手指打理着自己的额前碎发，眼睛一闪一闪的，哪里有什么坏孩子的模样，倒有些像是刚成年，还对四周充满了新奇的少年。 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又到了两人夜谈的环节。 林落听孟烨辰聊起他做过的事，听孟烨辰说他曾经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孤儿院，发现那里没人管，他用了家里的关系，捐赠了钱，社区这边，云市这边才上心。 林落静静听着，像是在听一个成功的大人分享往事。他眼神中有些钦慕。 林落：“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家孤儿院，好不好？” 林落怕坏了头发，整个人趴在床上，翘着脚，有些像是第二天要春游的学生一样，特别兴奋。 孟烨辰在林落第三次用翘脚扑腾床面的时候，伸手隔着林落那边的被子压住了林落的双脚。 “睡了。” 林落感受到孟烨辰压在他被子上面的力，忙不动了，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抱着枕头，把脸扭向孟烨辰，小脸皱巴巴地，眼睛也死死闭着。 等隔了一会儿，林落听见孟烨辰均匀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又睁开了眼睛。 黑夜中，林落只能大概看见孟烨辰的脸部轮廓，线条流畅好看，都可以去当模特了。不过孟烨辰这身份，当模特又屈才了。他个子这么高，以后女朋友得多高才和他配啊。他这么优秀，女朋友一定也非常优秀吧？好像想象不出来他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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