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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霁：“还没吃就回来。” 林落：“……还没有吃，但是，我想请我朋友吃……他们帮了我。” 林知霁那头皱眉，下意识就要训斥两句，又听林落声音不对劲，追问：“帮你什么了。” 林知霁这么问就是在心里肯定林落又搞砸了什么事情。他这么问也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想要知道自己将要收拾多少烂摊子。 林落自然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兄友弟恭的说法，便只打着哈哈，没有明说：“小事……” 林落余光看一眼在那头打打闹闹的兄妹俩，又看一看装修得华贵大气的门店，那门口还不时有穿着正式的客人进出。 林落想起自己哥哥的本事和自己哥哥在云市的地位。自己哥哥可以做到很多事，甚至打破很多条条框框，越过规矩，可他不行。 林落请求别人时说话总是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仿佛生怕旁人听不出里面的忐忑和犹豫一样：“哥，可以报你身份去云拾三吗，我忘记预约了。” 林知霁一听不由冷笑：“你还在门口站着？林落，丢不丢我们家的脸。我说了很多次，你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在家里好好待着，别乱跑。” 林知霁并非因为林落在餐厅外面等而发火，只是借此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林落都不明白的怒火。 林落一向软弱，却也一向不听话。哥哥林知霁早就让他回林家当圈养的金丝雀，他却不听。“软弱”和“听话”原本应该属于同一属性，但在林落身上却得不到同一性。 林知霁训斥完，林落就又不说话了。 林知霁不再多说，挂电话之前，冷声：“去吃了就回家。” 这是默认让林落报自己的名字了。 目的达到了。林落挂了电话心里更空了，他用手握了握手机。 可奇怪的是，一种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无法缓解自己忧愁和痛苦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 就像是一只被逗弄的猫，无论怎么伸爪子都够不到那根逗猫棒。徒劳又无力。 林落听见自己回身对王家兄妹说：“可以吃了。” 林制集团算得上云市资本“地头蛇”，林知霁的投资在云市遍布多个领域，他和他的朋友从未不会像弟弟林落一样，可怜巴巴地去一家法国餐厅，还要被拒之门外。 林落几乎是刚一报上名字，门口的人就说刚才经理已经主动联系他们了，还说二楼包厢刚好剩下一间。 听起来就是那么恰好而已。 只是等入座以后，王㚥问起，林落才实话实说：“我哥有投资。” 王㚥不由对林落竖起大拇指，那神情和她哥哥王柏楚一模一样：“林落哥你可真低调，不像我哥，以前大学的时候期末考及格了都要让全家知道。” 王柏楚当即回击：“也不像你，考上了研究生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王㚥：“怎么，你是考不上还是不想考？” 王柏楚拳头都捏紧了。 林落看着他们调笑，王㚥在取笑王柏楚连菜单都看不懂，王柏楚气得耳朵都红了。 耳旁，有服务生向林落确认菜单。 “先生？” 服务生喊了两次。 林落这才回神，将视线从兄妹俩身上挪移开，他掩饰般地眼神一顿，那零星的羡慕被掩藏在了半垂的瞳孔之下。 林落：“就要这些。” 林落见服务生收起菜单，趁服务生刚转身，又忍不住说：“可以上快一点吗？我有急事……还有，之前哥……之前我看店里有一份图文电子菜单，能不能拿上来给我朋友，那个更详细。” 服务生愣了一下，才回：“好的，客人。” 等服务生走进后厨，拿过平时没人用的平板，还在嘀咕：“那不是林总尝鲜做的菜单么，没有对外过吧？” …… 王柏楚拿着那份电子详细版菜单，可算是明白了这道菜究竟是什么东西。王柏楚大大咧咧惯了，指着菜单上面的图案大大夸赞：“这可不就清楚多了嘛，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就是看着分量有点少，不知道吃不吃得饱。” 林落等他点完，又喊住服务生：“能再上一份炒饭吗？如果没有，可以帮我们去旁边买一份行吗？” 服务生：“好的。” 服务生这次没忍住揪住另一个服务生：“这桌客人怎么知道我们备有炒饭啊？他还知道有电子菜单。” 云拾三创立的初始目标瞄准了高端餐饮，意图为客人营造私人又周全的服务。其中，菜单是手工制作写成，每一道菜的用料考究。 所以“电子菜单”和“炒饭”这两个一看就不考究和精致的事物是中途不知为何创出来的产物，云拾三一开始并没有这两项，因而知道这两项的也寥寥无几。 另一个服务生：“哪桌啊。” 服务员指了指。 另一个服务生看了看：“这人看着眼熟，好像来过几次，大概是熟客吧。” 门口负责迎宾的路过两人，见两人咬耳朵，催两人快点去干活儿，同时低声道：“那是林总的弟弟。刚林总打电话来说的，让优先上那一桌，赶紧吃完赶紧走。” “林总的弟弟？林总不是独生子吗？” “上流社会，谁还没个便宜弟弟啊。” …… 王柏楚最后是用炒饭将自己喂饱的。 王柏楚对此评价：“我真不明白他们怎么吃饱的，我看隔壁桌坐了半小时只上了两个前菜，吃完不得几小时么？……”王柏楚被自己表妹掐了一下，榆木脑袋终于想起这家店有林落哥哥的投资，可不能当着人的面吐槽人的店，“但味道真挺好的！有些食物我都没吃过，比如那个，那个绿色的水果……” 林落：“那是奇异果。” 王柏楚一哽，想要继续找补：“还有那个鸡皮也不错。” 林落：“那是猪皮。” 林落拆台也不像别人，别人拆起来，一听就知道不怀好意，他拆起台来更像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儿在说实话罢了，这搞得王柏楚都没辙。 王柏楚再一哽，还想要找补。 林落只低头看表，说：“我送你们回去，下次再请你们吃好吃的。下周一，我的生日，你们来么？” 王㚥刚刚悄悄查了一下云悦商场的投资人，又查了这家店，结合林这一个姓，找出了林落的哥哥林知霁。林知霁在浏览器上有自己的词条和介绍，看起来很是详细，列出来他的所有头衔，包括自己所属的公司、在云市的一些代表头衔等等。 林知霁的投资太广，最后汇集成一个“振风”集团。别的投资名字不熟，振风可就太熟了，一个早年靠地产和博彩发家的企业，后来赶着风潮，投资了互联网平台、半导体产业等，并在地产衰退期早早抽身，又在发展壮大以后主动投靠国家，利或许没以前那么多，但到底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么一个出名的企业，林落居然是现任总裁的弟弟？太低调了。 王㚥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问：“林落哥，我哥连猪皮和鸡皮都分不出来，我也是第一次和你见面，我们去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不会不适应啊。” 林家那样的人过生日，得多大排场呀！ 王㚥是个小女生，从小看了不少电视剧和小说，内心好奇像林落这样家境的人，平时的生活是怎样的，也好奇像林落这样的人，生日宴将会是多么的盛大。 可林落下一秒说：“不会的，没有生日宴，”他顿了顿，似乎是怕兄妹俩不愿意来，“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林落说得就像是平常朋友的一般聚会。 王㚥还想要说什么，这一次轮到王柏楚暗搓搓地掐了一把王㚥。 王㚥没王柏楚那么能忍痛，低声“嗷呜”一声，听见身边的王柏楚答应下来。 王柏楚顺着林落的话说：“好啊，要吃比这个还好吃的！” 林落这才笑了笑。 林落将两人送到了小区门口，和他们挥了挥手，临走前又说了一遍日期，确认下周一是17号，这才离开。 王家兄妹俩站在街边看林落的车子离开。 王㚥不由感叹：“这跑车的线条真好看。” 王柏楚：“贵那肯定有贵的道理。” 两人见车子完完全全消失在视野里后，这才慢悠悠转身回小区。 王㚥开始秋后算账：“表哥，你刚掐我干什么？” 王柏楚：“你刚在林落心窝子捅刀呢，不掐你你还要往下说。” “捅什么刀了？” “林落从来没有过生日宴。” “怎么可能。”王㚥不信，“表哥你开玩笑话吧。那些和我们家差不多水平的同学，每年生日宴都弄得特别盛大，得包一层酒楼，得请一群人，别说林落了，我刚查了，他哥哥林知霁好有钱。” 王柏楚摇头：“没有，这些都没有。我认识林落的时候，我们都在普通公立学校读初中，高中毕业就都去了普通二本，直到毕业。他除了钱多了，其他都没变。别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不是你想的那种有钱有势的人。” “但他的哥哥……” “那只是他名义上的哥哥，他哥哥并不喜欢他，或许，还很讨厌他。”
第3章 正牌攻出现了 林家。 林家在云市的独栋别墅就在西三环内，那里不像市区那样繁华热闹，四周环境优美，旁边就有一个湿地公园，远看去有湖有花园，人烟稀少，闹市中的一处罕见清冷地。 林家的别墅修葺得格外板正，正正方方，不缺一个角，外墙乳白色，大门开阔，一旁有一汪锦鲤池，后方还有一个大花园。而大花园常常用来宴请客人，花园的后门几乎直通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独栋，四周没有旁的邻居，从风水学角度来说，也是极佳的地势和选址。 林家也确实发展得顺遂，不断往上，慢慢从家族企业发展到了现在不断和官方合作。 林落没有将车开进地库，只是停在了别墅前面的空地上，看起来并不会多待。 早早看见车灯的唐叔已经在门口迎接林落了。 “小落！”唐叔看起来很开心，他走上前，伸手，想要接过林落的车钥匙，“我去把车子停下去，你先进去休息。” 林落捏了捏车钥匙：“不用……我就停这里。” 唐叔有些失望：“难得回来，你今晚就要走吗？” “……嗯。” 林落一年到头都很少在林家，更别提住这里了，林落只有过年时期会在林家住，也只是因为林家一直都有除夕守夜和去寺庙烧香的传统，他必须遵守。 林落跟着唐叔往屋子里走。 林落问：“哥……他在干什么？” 唐叔：“知霁吃完饭后，有个合作伙伴过来商量事情，现在都在书房里。不过你放心，知霁和我打过招呼了，等你回来了，他这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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