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是上午八点开始,高一高二取消了早间的第一节课,提前入操场,但高三生就没那么幸运了,照常上了一节课才被通知搬椅子下楼。 楼道内一时挤着许多手持椅子的学生,其拥堵现状简直能用水泄不通来形容。 高三(5)内。 王铮君手持一沓号码牌,一脚踩在椅子上增强自己的视觉感,他兴高采烈地挥舞手里的东西,激情四射地喊到:“高三五班运动健儿们!快来领取你们的身份证!” “我不是健儿,我是废柴,被迫参加有补贴么体委?”杨幼一突兀喃喃。 他就跟丢了魂一样蔫在位置上,独自低头扣手的样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霜打的茄子。 王铮君发牌的手一顿,想了想说:“好像真的有补贴。” 杨幼一眼里瞬间放光:“是什么?” “补贴就是——”王铮君跳下凳子走到他身边,一本正经地说,“你将会获得本体委省出来的矿泉水一瓶。” 杨幼一:“……” “我谢谢你全家,”他咬牙切齿地接过号码牌,王铮君礼貌微笑,将号码牌又发给一人,还不忘回他的话:“不客气小杨杨。” “……” 高三教学楼吵闹声响彻云霄,与此同时,校门口海城二中的车也已陆续站停。 长廊上刮着呼呼的秋风,江喁落单手插兜嘴里叼着根糖,他随便穿了件白衬衫,懒羊羊地从楼梯口走上来。 刚一进门就正好撞见了气势汹汹,拎着椅子走过来的杨幼一。 少年那满被知识污染的眼神里杀气腾腾,江喁落眨巴眼,深刻地认为平时有着“书呆子”外号的杨幼一现在可以去跑个一千米,跑完还不带喘气。 “落哥!”王铮君喊了句。 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杨幼一就拖着椅子加入外面交通堵塞的大部队。 他又扭头看了眼,疑惑问:“这是怎么了?” 王铮君一时戏精上身,遭受天大苦难一样别开脸:“哎!小杨杨他嫌弃我不能给他完美的生活,离家出走了呢!” 江喁落:“……” 号码牌发的差不多了,教室里也没什么人,王铮君找到江喁落和初肆的号码牌递了过去。 “初肆呢?怎么没看到三千米。”王铮君问。 江喁落把那两块布料片子扔到桌子上,解释说:“送报表去了。” “哦。” 王铮君转过身,一眼就看见某位姓路的a正小心翼翼地挪到夏周扬身边,鬼鬼祟祟,手里还捏着号码牌,他似乎想给夏周扬别上,但很不巧被发现了。 “偷袭我?”夏周扬说。 路海星怯怯道:“给你别个牌儿,礼尚往来你等会也帮我戴呗?” 夏周扬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说:“我压根没有参加哪来的牌儿!” “……” 气氛一时凝固,王铮君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一摸空荡荡的后背,顿时火冒三丈,指着路海星就骂:“姓路的!你敢拿我牌儿去哄你对象!” ——《你对象》。 夏周扬一脸震惊地看他:“?” 路海星若是只听到前半句他可能会撒腿就跑,但偏偏有后半句。 他站在原地把号码牌扔给王铮君,笑嘻嘻地说:“抱歉哈!哄一下又不是不还给你。” “……” 他这一回答,就等于间接承认了这句话。 夏周扬彻底蒙圈了,脸颊绯红拎起椅子就跑,路海星见状赶忙上去追他。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路海星手里拿着号码牌在半空中乱舞,嘴里还不停喊:“老夏!帮我戴上啊!这是我的牌儿!” 声音渐行渐远,教室里瞬间只剩下懵逼的王铮君和看戏的江喁落。 单身狗王铮君对这个追逐游戏极为不理解:“你说他为什么一定要老夏帮他戴呢?” 江喁落挪回目光:“你刚才说夏周扬什么?” “我草……”王铮君终于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难道我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江喁落:“……” 王铮君很快嗅到了空气里漂浮的恋爱酸臭味,一把拎起椅子目光坚定,只听他突兀说:“不行,我也要去找我家小杨杨让他帮我戴牌儿!还要在那小情侣面前戴!士可杀不可辱!”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班。 江喁落:“……” 偌大的教室里顿时只剩下他一人,江喁落咬碎了嘴里的糖丢掉棒子,甜腻的草莓味充满口腔。他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拿起桌上的号码牌,心里思考初肆会不会主动帮他戴上。 就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少年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江喁落扑闪着眼睫在温热的掌心里乱蹭。 他拍了拍眼前的手背,带着笑意:“初肆,幼稚鬼,我知道是你。” 初肆故作惊讶,演技依旧发挥稳定:“哦,你猜对了。” “那么请问聪明的宝宝想要什么奖励啊?” “……”江喁落端详着桌子上的号码牌,头也不回地把自己的牌儿向后递,语气里带着点小蛮横:“帮我戴上。” “好。” 初肆接过号码牌,细细地为江喁落别在了后背上。 “戴好了。” “不错啊小伙子,这么听话有前途。” 江喁落拿起初肆的号码牌,半侧过身子准备也给他戴上,嘴里的那句“干的不错也奖励你一下”还没说出来,只见初肆忽然“唰”地把旁边的窗帘拉上。 “?” 墨绿色的窗帘十分隔挡光亮,顿时,江喁落笼罩在了一片阴影里。 初肆忽然扣住他的后脑,一只手撑在他左身侧的桌子上,瞬间俯身落下了轻轻的吻,即刻分离,初肆一哂,用指腹扫过江喁落的唇角,模糊低沉地道: “这才是你的奖励,刚才那是我的义务。” 教室里和外面的长廊上都很安静,唯有墙角一隅晕染出别样的氛围。 “唔……”江喁落耳垂绯红,他快速别开眼把手里的号码牌拍到初肆的胸前,一字一顿地说:“礼尚往来么?” 初肆满口答应,麻利地拉开椅子坐下。 “好了,”江喁落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初肆无端笑了出来,站起身来轻轻抓了抓他的头发:“下去么?” 我要是不下去照你这样还得了,江喁落瞥了他一眼心说。 “下,椅子。” 语言言简意赅,初肆心领神会,心甘情愿地当起了搬运工拎起两个椅子,正准备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江喁落偏头看他:“怎么了?” 初肆:“宝贝,下去之前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嗯哼。” 初肆一本正经地问:“你嘴里吃的是草莓味的糖吗?” 江喁落:“……” - 离运动会开始还剩下十分钟不到,操场上人潮拥挤,附中的操场很大,就连看台都能坐下全校和二中的几千人,有堪比大学操场的规模。 高三区和高一高二隔开了段距离,也不知道位置是怎么安排的,偏偏把海城二中的高三区安排在这中间,这对于附中人来说简直是运动会的当头一棒。 看台边吵的不得了,江喁落堵着耳朵从看台后面溜到了五班区。 初肆紧跟其后找了个空地把椅子放了下去。 “杨幼一呢?”江喁落站在看台高处向下望,初肆顺嘴一接:“跑八百呢。” “哈?” 初肆指了指身后,江喁落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看台后面比较隐蔽没什么人和老师,只是区域有限,活动范围不大。 杨幼一满脸杀气,他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破烂的扫把,拿在手上追着王铮君打。 “王铮君!你给老子站住!” 可怜的体委第一次感受到了极限逃生的感觉:“别追了!我的小祖宗!” 杨幼一杀红了眼,背后的号码牌随风飘扬。 “谁他妈要你多给老子填的跳杆!你信不信我跳你!” 王铮君左顾右盼,找了个缝隙钻了过去。 二人随即消失在了江喁落的视野里,他收回目光,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相比可怜逃命的王铮君,路海星此时的状况到显得格外不错。 他紧靠着夏周扬混杂在一群omega聊天圈里,手里拿着四五瓶饮料和零食,时不时投喂下旁边的夏周扬,尽管无法融进去小o们聊天,但他还是满脸喜悦,并且得偿所愿地让夏周扬亲自给他戴上了号码牌。 * 运动会很快开始。 青天白日下骄阳隐蔽,操场上的彩旗迎风飘扬,各班的方队有序入场,整个绿草坪上乌泱乌泱地占满了人。 主席台前拉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用金色的字写着: 临河附中携海城二□□办秋季运动会2017 三角旗组成的绳带环绕在操场的每个看台上,天空中遮云避日,尽管如此阴蒙蒙的天气,却并不影响这群热血青年对运动会高昂的激情。 运动会的开幕式正式拉起。 在校长激烈的致辞中只听砰的一声! 数十米长的五彩飘带从主席台那方一跃而出直逼操场另一头的大型艺术楼,彩虹般的视觉盛宴在蓝天下印刷出斑斓的一幕。与此同时,艺术楼高处平台上数列的彩烟齐刷刷涌向天空,瞬间炸开,天空中开出几朵绚烂的烟花,紧接着烟雾里的彩色飘带顺势降落。 彩带悉数飘落到操场上,有人刻意捕捉,只见那狭小的纸片上赫然印着一行字: 青春本就轰隆,少年更为耀眼。 文字的力量在某一瞬间被刻画的震耳发聩,简单的两句话却能使少年燃起心中沸腾热血,甘愿挥洒汗水,在欢呼声中书写青春的年少轻狂。 飘带在风中摇曳,某一瞬间阴云散去,骄阳露出崭新的面庞,金色的阳光彻底地笼罩着高大的艺术楼和辉煌的主席台—— 这场精彩的开幕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感叹。 操场上喧哗不止。 不少人指着天空中的盛宴道:“看,学费在天上飞!” 临河校长十分满意,继续激情致辞。 第一轮比赛开始中间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广播站里不知谁趁这个时候点了一首高昂的《wake》神曲,当英文歌声响彻整个操场时,在彩旗飞扬灿烂下,瞬间点燃少年斗志,引吭高歌拉爆全场。 高潮响起的瞬间,没有人不想疯狂。 -your glory is breaking though the night. 【你的荣耀之光正冲破黑夜】 -You will never fade away. 【你永远不会消失】 …… -You wake within me wake within me. 【你在我心中苏醒,在我心中苏醒】 …… -you're in my heart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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