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幼一思考了一下,随即一指三楼的尽头倒数第二间寝室:“就那儿。” “好谢谢。”江喁落拉着行李箱就往后面走去,杨幼一欲言又止,连忙跟上前迎了个笑脸:“落哥等会有时间么?” 他拍了拍怀里的一沓卷子:“想和你交流一下奥数题,都是今年新款,我昨天发现在校门口的书店买的,绝对符合你口味。” 杨幼一说的神神秘秘,江喁落倒觉得有些好笑。 “我口味很重的,”江喁落笑着揶揄。 杨幼一:“……” 江喁落站在寝室门前,手中的钥匙还未插进钥匙孔里,他的动作忽然一顿。 这是…… 江喁落貌似感受到了来自空气中alpha信息素的微波动。 他看了眼杨幼一,皱眉问:“你感受到什么了么?” “没有啊,”杨幼一面带微笑,单纯地答。 江喁落眉头一拧。 空气里的波动很小,几乎微不可闻,但那种感觉与他而言却十分熟悉,只有长时间接触过同类信息素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细小微妙的变化。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拧开门把手。 初肆唯一一个行李箱很不起眼地放在宿舍的一角,他应该是有什么事出去了,并未见其人。 “怎么了落哥?”杨幼一抱着他心爱的试卷走了进去。 江喁落没理他手忙脚乱地掏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刚刚开了机他便急不可耐地想打电话,结果这败家手机一点力也不给,屏幕忽闪忽闪,就跟要报废了般。 “带手机了么?”他转身有些焦急地问杨幼一。 “没有,不过我手机在寝室,”杨幼一说,“落哥你要借手机吗?” “借我打个电话。”江喁落语速很不平稳,“快点行么?” 杨幼一点点头,但他怀里抱着许多试卷实在影响脚步,干脆全丢给了江喁落寝室里,然后拔腿就跑。 “对了你寝室在哪儿?”江喁落摆弄着手机,才想起来突然回头问。 回答他的是一片安静。 “……” 杨幼一平时体育课不积极,一到关键时刻倒是给力的不得了,一晃眼的功夫就在江喁落的视野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窗外树影在风中婆娑起舞,倒映在卷动的白纱帘上,几条平行光线投落将地板切割成了几块几何图形,房间里俨然渲染出了份静谧安详的调调。 但房间如此,人可不是。 没等手机电量达到百分之十江喁落就火急火燎地拔了插头,破手机这个时候倒是懂事了,他一边低头点开通讯录找号码一边往门外走去。 “滴——” “啪——” 电话声和开门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江喁落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屏幕上面显示着通话的界面,他急急忙忙打开门,掀起眼皮,在一片寂静中赫然撞上了初肆炙热又焦灼的视线。 “你……”江喁落倏地睁大眼。 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波动愈加清晰,他此时才发现那所谓的信息素波动仅仅是一种alpha的宣泄方式。而江喁落是唯一接受过初肆信息素安抚的o,所以对波动更为敏感。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些波动里混杂着来自alpha本体浓重的不安感和隐隐躁动。 初肆作为S级,对自身的信息素支配和掌握权都炉火纯青,而空气中所存在的波动还不足以影响到江喁落或者是任何a。 与此同时,杨幼一拿着手机飞快从楼梯口往这边赶来。 “没事吧初肆?”江喁落担心地问。 他刚刚探出手还未触碰到初肆,只是耳边闪过一阵疾风,下一秒,江喁落忽然感觉整个身子被剧烈冲撞了一下,他踉跄地往后缩了几步,身子退到了寝室里。 一道极影掠过江喁落身侧,强有力的手环上他的腰—— 啪! 寝室门倏地被关上。 须臾间,等江喁落整个人回神过来时,他双手已经被钳住压在头顶上方,身体完完全全被初肆抵在了门上。 而此时门外,杨幼一一脸懵逼地看着不远处江喁落的寝室门口,他脑海里还闪着刚刚掠过门前入室的一道影子。 杨幼一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走上前去。 a1817寝室里。 哐当一声。 江喁落紧握的手机悄然掉到了地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宝宝们 第49章 少年眼底充满血丝,额前的碎发遮掩看不清他耷拉下来的眼皮和阴郁的倦态,白皙的脖颈上喉结猛的攒动,他似乎在压制心底的某种情绪,然而无处发泄只觉备受煎熬和吃力。 江喁落浑身不自在,他避开初肆的目光耳垂绯红,半响才从嘴里挤出一句:“手机掉了。” 言外之意——放开我,我要去捡手机。 但初肆完全置之不理。 缓缓地,初肆环在他腰间的手多了几分力道,像是禁锢又像是对一件宝物的爱不释手,想要将其彻底地拥有。略带疲倦地合上眼,初肆把头埋进了他的冰冷的颈窝里,衣领间淡淡的薄荷清香沁入鼻腔,初肆紧绷的身体终于缓慢放松下来。 江喁落也不知道初肆今天是怎么了,他顿时有些手无举措,双手都被钳住而且身体还维持着这样一个敏感的姿势,着实让他骑虎难下。 “怎么了?”,处于被动的江喁落一边说话吸引当事人的注意力,尽力尝试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初肆呼吸沉重,只是闷头不语。 但他仅仅凭借一只手捏着,江喁落的竭力挣扎就都化为虚无。 忽然,“咚咚——” 杨幼一站在寝室门前,疑惑伸手敲了敲门。 他的突然到来瞬间打破里寝室里维持的微妙氛围,顿时万籁都寂。 “落哥你还在么?”杨幼一问。 江喁落还未回话,他惊觉感受到话音响起的那一刻初肆的身体完全紧绷了起来。 “在在!”,江喁落连忙道。 杨幼一等着他开门,结果半天都没动静,他踟蹰说:“我来拿试卷,落哥你还用手机么?” “不用了,试卷是吧我给你拿回去。” 江喁落为难至极,他回完话又开始哄初肆让他放手,结果今天这人就跟中邪了一样,油盐不进属实是。 江喁落双管齐下都不管用,眼瞅杨幼一就要再次敲门,初肆这时忽然松开手——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个姿势,江喁落豁然感觉麻木感从手腕蔓延至手臂,胳膊一瞬无力下垂落到了初肆的肩上。 他想抽身出来,火光电石间初肆松开腰上的手,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试卷。 江喁落只觉疾风再次划过他的脸颊。 下一秒,初肆单手拖住他的后颈,五指深深陷入黑发里。 拿着许多试卷的那只手办事效率极高,三两下轻松打开门,乳白色的门仅仅只开了一半,露出初肆的半个身子,而江喁落则被他捂在了怀里掩在门后。 杨幼一实在搞不清楚状况,愣头愣脑地向寝室里看:“落、落哥呢?” “试卷。”初肆不带任何情绪说。 杨幼一有一瞬感觉全身血液都禁止了流淌,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明明同为alpha,但他还是会莫名感到威慑——就像动物世界里面异种动物踏入某种易激射动物的领地,不管是否带有侵略意味都会被另一方认为受到威胁。 暗戳戳的修罗场渐渐包围懵逼的杨幼一。 “落哥呢?”他又问。 初肆充耳不闻,直接将试卷丢给了杨幼一,在对面茫然无知的眼神中只听“砰”的一声,初肆毫无犹豫地关上了门,紧接着咔嚓,门锁被拧到了极限。 一字未说。 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杨幼一满脸空白,收拾好怀里的试卷后,他怯怯地瞥了好几眼才离开。 而此时隔着一堵墙的门内,江喁落满头问号地望着自己阴晴多变的男朋友,他打量着初肆全身上下,终于开口:“你不会跟人打架,然后把人打的半身不遂了吧?” “……”初肆渐渐放开他,声音沙哑像生锈的发条:“没有。” 江喁落一根神经被剧烈拉锯,他也不玩客气的那套了,直接了当地问:“发生什么了?” 窗外的天渐渐阴沉下来,秋风习习透过窗户吹入室内。 “……对不起”,初肆再次抱住他,这次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艰涩,像是经过心理挣扎后得出的话。 江喁落拍了拍他的背,放轻语气:“怎么好好地道歉?” 初肆闭上眼下颌抵在江喁落肩头,半响江喁落才听他沉重地道:“我不应该不告而别,不应该逃避自己对你的感情,更不应该离开。” 那年大雪纷飞,去机场的路面结上了冰。 倘若初肆再在离开前告知江喁落一声,按照江喁落的性格他一定会当场提出送他去机场,初肆无非同意他送或者不同意,种种迹象的结果都比江喁落独自在学校知道这个消息,然后一时冲动跑去机场,结果半路出车祸要好。 “这不怪你,跟你没关系。”江喁落不知道初肆怎么突然提及过往的事,来不及细想先安慰要紧。 初肆慢慢睁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我不想离开你。” 沉寂的空间里飘荡着少年忱挚的声音。 时间追溯回一小时前,正准备去找江喁落的初肆在寝室楼前突然遇见了刚到校的初凛。 父子见面,气氛却如冰雕一样冷到了极点。 初凛从来没有跟人一见面就寒暄或者说什么煽情话的习惯,他言简意赅挑明了来意,自己是因为知道初肆的舍友是江喁落才来的。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江喁落有那么大的恶意,”初肆冷淡地睨望初凛,“别把你对我的那一套放在别人身上。” 初凛站在一棵树下,alpha满身贵气,高大的身影远远看去被半簇绿叶遮掩,显得更为神秘。 初凛闻言豁然觉得好笑,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那你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 他? 初肆立马反应过来。 初凛自从三年后再次见到江喁落好像都没有喊过他的名字,从始至终无论是当面还是背地都以“他”来代替。 “知道三年前我为什么逼着你离开吗?”初凛的目光落向远处空旷安静的宿舍楼前,他似乎在追忆过往,语气都显得过去式,“不过当时你也愿意跟我离开,‘逼’这个字用的似乎不太妙。” “你要说什么。” 初肆声音冷淡到极点,连疑问句都被他说成了陈述句。 “聊聊天罢了,”初凛毫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睥睨一切的眼神完全不像在看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觉得两个a怎么样?” 这句话莫名触碰到了初肆的神经,他身体一下紧绷起来,开启最强警惕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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