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白眼狼重新塞回口袋里,看了一眼熟睡的宁尽,开车找了家宠物医院,把猫送进去做检查。 郁名川在病房里守了宁尽一宿,外面的雨一直在下,直到天亮时才停,宁尽醒来后除了腿脚不方便,活蹦乱跳的 ,没有出现高烧发热的情况,可以出院了。 郁名川中途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活动着酸痛的肩膀。宁尽看到他还在,惊讶得说不出话:“你......不会在这里一晚上吧,你怎么不回去?” 郁名川眼底带着血丝:“没人看着,半夜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宁尽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他没想到郁名川会在这里看他一晚上:“谢谢你。”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猫呢?” 就想着猫。 “让宠物医院送我家去了。”郁名川看着他,“有心情关心这个......怎么,你没事了?” 宁尽摇头,“没事了。” “那你还记得今天几号吗。” “20号吧,怎么了?”他不明白郁名川为什么会问这些。 郁名川双手抱胸,态度冷漠,全然没有昨晚担心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三十号要交作业,既然你没事的话,就看着办吧。” 宁尽不得已,先跟郁名川回去取猫,然后拖着病体,答应他陪他画一下午的画。 这是宁尽第一次来到郁名川的家。双层的公寓,客厅大得吓人。他们一进屋,宁尽就听到了由远至近的咪咪叫,一只小黑团子炸着一身凌乱稀疏的毛,“噌”地一下,就像是闻到了宁尽的气味一样,一下子钻到了他的脚边。 “咪!” “白眼狼!”宁尽腿脚不方便,不能蹲下去摸它,给小东西急得团团转。 “白眼狼?”郁名川冷笑:“这个名字倒是配它。” 可不就是白眼狼,昨天他又是花钱给这个破东西做检查又是被店员连哄带骗地买了几千块钱的奶猫用品,甚至还把它送到了自己家。结果宁尽一来,还是跟个狗腿子似的钻人家怀里喵喵叫。 他一脸嫌弃地弯腰拎着白眼狼的后颈皮,把他扔到宁尽怀里。 “吵死了,从给它送宠物医院的时候就一直叫。” 宁尽看着精神头很好的白眼狼,脸上挂满笑,对郁名川道谢:“真是谢谢你了,还送它去医院啦?花了不少钱吧?我连同我的医药费一起转给你。” “你看我像是差那些钱的人吗?”郁名川给宁尽递了双拖鞋:“换上,进来。” 宁尽手里抱着猫,犹豫着接过郁名川递来的拖鞋:“不是说我只是过来取猫吗?” 郁名川抬起眼皮看他,“让你进来就进来,这么多废话。” 宁尽到底还是听话地换了鞋,跟着郁名川走过比他家卧室都大的玄关,一路来到客厅。郁名川的家整体装修是年轻人喜欢的黑白灰风格,唯独角落里那个颜色鲜艳的浅蓝紫色灯笼鱼造型的猫窝与整体格格不入。 紧接着还有亮灿灿的猫碗,甚至还配了一个猫用饮水机。 “......” 一晚上就给白眼狼集齐这么豪华的配置,还是那个一直一脸嫌弃,一口一个野猫的郁名川么? “不是我要买的,宠物医院的人给我推荐,我也没办法。”郁名川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准备一下,然后去画画。” 宁尽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郁名川为什么会带他来他家,看见宁尽一只抱着猫,郁名川道:“猫先在我家养着,” “你也是。”
第11章 补光灯 “啊?” 宁尽怀疑自己听错了。 郁名川一脸你想多了表情:“想什么呢?我只是担心我的作业,你现在瘸了,很影响我作业的进度知道吗?” “哦。”宁尽悻悻,“你到也真是自作主张,都没问过我的意思。” 郁名川双手抱胸:“我不需要你的意思。” 宁尽早就习惯了郁名川的不讲理,长时间的不平等交往,让宁尽逐渐形成了顺从的习惯。郁名川只要语气生硬一点,他便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在车上乱发脾气,耽误的那几天你得给我补回来。”说着郁名川伸手推开了客厅里一面空着的墙,那里是一处暗门,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二十几平米的隐蔽空间,里面摆放着画架和沙发,以及各种画画工具,别有洞天。 宁尽看呆了,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能在家里单独开一间画室,专门用来画画。 白眼狼在宁尽怀里不安分地动着,挣脱了他的怀抱,就像是探索到了新地图一般,朝画室里跑去。 宁尽怕小东西乱跳,弄坏郁名川的东西惹他生气,赶紧拖着瘸了一边的腿进去追:“白眼狼,你快回来!” 宁尽一路跟着白眼狼进了昏暗的画室,郁名川抱着胳膊紧随其后,伸手捏玩具似的把白眼狼捏起来,顺着门口扔到外面。 “你——” 不等宁尽把话说完。郁名川伸手关上了画室的门,封闭的空间漆黑一片,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干什么......” 郁名川“啪”地一声,将画室的灯打开。刺目的灯光驱散了不该有的暧昧,让宁尽那张因为紧张害怕而有些红的脸无可遁形。 郁名川冷冷:“画画。” “不但今天要画,在交作业之前,你都得留在这让我画。” 灯光全部亮起,宁尽才看到那副正对着他的画。 画中的人,正是他自己。 这也是宁尽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模样,从前他都是跟上班似的,到时间去画室,到点了就换衣服离开。他没特意去看过,郁名川也从没主动给他看画中的他是什么样的。 整体色调没有他相信中的明艳,像是加了一层低饱和度的滤镜。温和的日光照在脸上,宁尽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能长得这么好看。 膝盖弯曲,透着粉红,纤细的小腿连接着骨骼感的脚踝,同样带着微微粉色的脚跟陷进厚重的牛皮沙发里,整个人仰躺其上,就像是被一朵乌云托举而上的,即将要睡着的天使。 郁名川没有打断宁尽的观察,宁尽在看着画,而他在看着宁尽。 画还没画完,但画中的天使就站在眼前。 宁尽抬头时对上了郁名川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视线,不知为何在郁名川的注视下会瑟缩了一下,他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郁名川从容地从柜子里拿出模特穿的道具服,扔在宁尽身上:“镜子就在你身后,换上吧。”他坐在画架后点了支烟,看着宁尽换衣服。 宁尽的手脚都缠着纱布,尤其是换裤子的时候很不方便。他笨手笨脚的样子,郁名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叼着烟,烟雾熏得郁名川不得不眯起一只眼睛。 宁尽还在那里脱裤子,被蹲下的郁名川拍掉手:“浪费时间。” 裤腿卡在裹得像颗粽子似的脚踝,力气一大宁尽就喊疼。郁名川研究了半天,不得已单膝跪下,把宁尽受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的单边膝盖上,一点点把裤腿脱了下来。 郁名川高大的身躯蹲下来的时候像座小山似的,迷蒙的烟雾挡住他锐利的半边眉眼,他用手指夹着烟,把宁尽脱下的衣服放在一边的衣架上,吐出一口白烟,站起身走了。 独留下宁尽光着条腿,不知所措。郁名川:“愣着干什么,脱不下来我帮你了,穿还得让我伺候?” “谢谢......”宁尽赶紧拿起模特穿的黑色短裤,穿好了。 直到宁尽换好衣服,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他才注意倒身下的沙发就是原来画室里的那个。也不知道郁名川是什么时候把这间画室布置好的,竟然连沙发都原封不动地搬回来了。 郁名川用手机关掉了些室内的灯光,画室里顿时暗了下去,紧接着,宁尽头顶的暖色补光灯亮起,再然后是郁名川头顶上的。 两个人同时处在灯光下,就像是舞台上被灯光追逐的主角,宁尽摆好姿势,看着郁名川调颜料。 那幅画看起来完整度已经很高,甚至在宁尽看来已经很好,但郁名川就像是不满意似的,一直改改画画。 宁尽也不敢问他,人家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宁尽又要睡过去的时候,暗门处传来了白眼狼挠门的声音。 “咪咪!” 郁名川“啧”了一声,放下画笔,“你的猫要是把我壁纸挠花了,你就替他还债吧。” 宁尽心说:小祖宗老实点,挠坏了我可赔不起! 好在郁名川照例用手机拍了画的照片,大发慈悲的结束了今天的进度:“我画完了。” 宁尽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推开画室的门,把正在用他不知名,却一想就很贵的暗纹壁纸磨爪子的小碳团子抓住。 “你在寄人篱下知道不,老实点。”宁尽用指尖点着白眼狼粉粉的小鼻尖,佯装生气。 郁名川靠在门框上,看着一人一猫互动,嘴角竟在自己没察觉的情况下勾了起来。宁尽的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能让他静心的魔力。 郁名川的父母从小关系就不好,他们之间是典型的商业联姻。 其实从父亲出轨、母亲二十几年来对待家庭的不咸不淡,郁名川就早该看出,自己的出生只是一场必须完成,做给别人看的任务。 从小父亲母亲无休止地打骂,造成了他现在暴躁易怒的性格。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郁振华与周白桃吵架时,扔出一个水晶烟灰缸,不小心砸在上去拉架的保姆头上,顿时鲜血淋淋。 他在情绪最差的时候,遇到了宁尽。 那个漂亮的比他小了两岁的少年,并不像他所接触的圈子里,那些仗着自己好看,就走捷径赚快钱的男男女女。 明明宁尽比那些庸脂俗粉好看多了,却还是选择带上口罩,老老实实的打工,甚至在周六周日上便利店的夜班兼职。 压低的帽檐下,是那双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注视,就会让不之情的人产生误会的眼睛。郁名川其实在那两年里帮宁尽赶走过好几次骚扰他的客人,只是宁尽不知道罢了。 可如今,宁尽不知道被严方觉施了什么法术,竟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后。 郁名川想不通。 明明他都已经用老板的身份控制了宁尽的人,可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他的心呢? 后知后觉,郁名川才恍然发现自己对宁尽竟产生出了些非得到不可的、连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宁尽那天在车上因为严方觉跟他吼,之前还会生气会想找宁尽理论质问,现在再回忆,却也只想说算了。 郁名川烦躁地关上暗门,把一件没穿过的外套塞到宁尽怀里:“我饿了,陪我下楼吃饭。”
第12章 大口吃猫粮 晚上宁尽想回家,但郁名川不让他走。 “你回去了猫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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