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位小姐,这是男士卫生间,女士禁止入内。” 拦住他的是一个肌肉就要挤出黑衬衫的年轻男酒保。季丹青看着他,垂下的眼睫下,眼珠轻轻转动。再抬起头时,他脸上挂着他最拿手的微笑。用德语说。 “您哪里觉得我是女士呢?” 他勾下领子,露出他的喉结,也露出了脖子上的白金项圈。 男酒保的脸明显地红了一下,对季丹青道歉:“真的对不起。” “为了补偿我,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季丹青的指尖划过酒保的腹肌。 柏林是同性恋的天堂,就像这位酒保一样,随便在大街上问一对路人,他们大概率是一对同性情侣。所以这也是季丹青如此有把握的原因。 果然,男酒保的脸更红了。 “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季丹青将迷你螺丝刀塞进酒保的手里,丢下暧昧的一句:“我们去里面。” 入夜,当严不离带人按照项圈上的定位,查到这家酒吧时,酒吧老板快要关门了。 他最终在肮脏的卫生间洗手台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条他专门为季丹青打造的项圈。 随行的人都认得那条一直带在丹青少爷脖子上的项圈,大气都不敢喘。 严不离抬手,用手指勾起项圈,眼底的神色阴沉得叫人害怕。他用拇指擦掉项圈上的水珠,把项圈收进口袋里。 他的小狗,给他带绿帽子,狠狠咬了他一口之后,挣脱项圈逃了。 不乖。
第97章 再没有属于你的东西 第二天,严不离坐上最早一班的飞机,回到了S市。 “二少爷,先生教您回老宅一趟。” 此时的严方觉正在校外的书店买资料,看到Leon出现在眼前,严方觉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Leon?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哥回来了?” Leon朝他微微低头微笑:“是这样的。先生有事找您,请您现在跟我回去。” 严方觉垂下眼睫,将书慢慢放下。 “知道了。” 严方觉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在他在能国内看见Leon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多么的不美妙。 他坐上来接他的车,靠在舒适的座椅里却觉得如芒在背。他有必要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为他所用。 “要是大哥回来的话,把丹青也带去吧。他不是好久没见到大哥了吗? 严方觉的手机亮着,但没有点开。 Leon抬起眼,行后视镜看着严方觉的眼睛:“您难道不知道,丹青少爷失踪的事情吗?” 严方觉脸上的表情僵住:“失踪?什么时候,我前天还在学校里见到他了,怎么会失踪?” “昨天。”Leon没什么表情,他想了想,补了一句,“柏林。” 严方觉只听到自己耳边“嗡”的一声。 季丹青在柏林失踪? 他什么时候去的柏林,他失踪了,去干什么了? “大哥不是有他的定位吗?可以给他找回来啊。”严方觉的语速有点快。 “丹青少爷摘掉了项圈。” Leon有意透露给严方觉这些信息,是授了严不离的意。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不是吗。 严方觉的脸变得惨白,完美的面具碎裂。季丹青狗急跳墙,势必会将他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诉严不离。 而严不离应该是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能让他带着Leon回来,想必是季丹青告诉了严不离一些他本不该说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秘密。 季丹青不想活了,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早知道…… 严方觉的手冰凉又颤抖。 早知道在跟季丹青翻脸的那天,他就…… 严方觉后知后觉,是了,那时候天到底在犹豫什么?如果那时候除掉季丹青,他就能顺利地捡起宁尽这颗棋子。 可现在什么都晚了,只因为他的犹豫。 严方觉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纵使心里汹涌,但表面依旧好整以暇。他对着Leon做出担心的表情,打算装傻装到底。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大哥应该报警的。” 季丹青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泄//欲的玩具,跑了就跑了,就算把秘密都告诉严不离又如何? 他……他还姓严,还是严家的二少爷,总有翻身的机会。没有了季丹青、宁尽,他还有无数个备选。大哥也只是生气,不会真的怪他的…… 还有机会。 车子驶进了压抑的严家大院儿,过去这里还住了严家老爷子,也就是严不离与严方觉的父亲。 严方觉比严不离小了十五岁,是那个直到严老爷子因病去世,都没过门的小三的儿子。 水上露台,空旷得吓人。暮色将端坐在黄花梨主座的男人描摹出一层金边,仅一眼,那不怒自威便是常人模仿不来的。 Leon退到了严不离得身后,弯腰轻声道:“先生,二少爷来了。” “大哥。”严方觉叫了一声。 严不离抬起头,扶着扶手站起身。他身上还穿着上飞机时的衣服,没来急的换下来。深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没有一丝褶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无懈可击。 “方觉,丹青离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严方觉点头。 “你觉得他这么做,会受到什么惩罚。” 严方觉轻笑:“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不值得让大哥烦心。他想走就走,再找一个比他听话的不就好了。” “不管是谁,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严不离的视线停留在严方觉的眼尾:“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挺会帮我安排的。” 严方觉自知自己太紧张,说错了话,低头认错:“大哥,我没有那个意思。” 严不离没有说话,轻轻抬起手,立刻有庸人端着一个盖着丝缎的盘子过来。 严不离用手指捻起丝缎,扔在地上,露出里面纯黑色,将尽半米长,半掌宽的刻金字戒尺。 “爸去世得早,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两兄弟。严方觉,我作为大哥,有义务代替父亲的角色教养你。” 严不离将戒尺拿在手里,严方觉的鼻尖渗出了汗,声音从紧咬的齿缝中流出:“大哥,你凭什么要上家法。” 他抬起头时,眼底是克制不住地恨意:“就因为我玩了你的小宠物?季丹青就是个墙头草是条摇尾乞怜的狗!你因为他打我?!” “凭什……!” “啪!”地一声,严不离凝眉,将戒尺狠狠抽在严方觉的膝弯处,后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迫跪在了地上。 严方觉的眼底血红一片,用手撑着冰凉的地面,想站起来,却被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按住肩膀,强迫他继续跪着。 严方觉受不了这种被严不离俯视的感觉,他近乎发狂一般大喊着严不离的名字:“严不离!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也姓严,这个家、公司,理应有我一份,你不给我,我只能自己去挣去抢!这有什么错!” “你抢走我那么多东西我都没说什么,我把季丹青上了怎么就不行了?!” “他很重要吗?他对你很重要吗?哈哈哈哈!”严方觉近乎癫狂地大笑:“你别告诉我,你,严不离,爱上了那个你捡回来的流浪狗了吧?” 严不离紧握着戒尺的手青筋暴起,他扔了戒尺,伸手抓住严方觉的领子,上去就是两巴掌。 巴掌很用力,严方觉嘴里的软肉破了,鲜血顺着嘴角流。 “严方觉,你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我的东西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私生子染指?” 严不离的情绪从未如此激动过,“为什么不给你,是因为你不配。你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又是我亲弟弟,所以我心疼你,我原本打算把父亲原本在国内的茶叶生意在你毕业后交给你经营,现在看来也不必了。” “私生子……我就知道你是这么看待我的。你还真会施舍啊,随便扔给我一个很久都不盈利的项目,就想让我感恩戴德?严不离,你到底抢走我多少东西,你自己不知道么?你在装傻充愣什么?快点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如果有选择,谁会想当一个私生子受尽白眼?如果我坐到你的位置,我会做得比你更好。那些人就会围着我转,为了将一一句话传达上去不择手段。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如果我们的身份互换,你还能隐忍到我这种程度吗!你早就疯了!!” “我不过是把你的小情玩了,就用家法打我……你可以弄死我,但别羞辱我!对了,你是觉得我给你带绿帽子了,所以才这么生气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欢看你吃瘪的表情哈哈哈哈!!” 天色变得阴沉,闷雷阵阵。乌云迫切地压缩着天际最后一丝光亮,就像这岌岌可危的亲情似的。 “季丹青每次都不要我弄在里面,说怕回去被你知道。严不离,你的小情人可真够忙的,经常要拿一份工资伺候两个人。” 大雨毫无征兆地砸下,严不离推开佣人递过来的雨伞,一脚踹在严方觉到胸口上。 严方觉闷哼一声,跌倒在地。雨水将他脸上的血迹冲净,他嘴角挂着疯狂的笑,想要行地上爬起来。被严不离再次踹倒。 索性,严方觉也不打算起来了,他躺在满是雨水的青石地面,任凭水珠砸在地上,飞溅的水花溅到他的眼睛里。 涩涩的。 傍晚时分,残阳与残月一同挂在空中,如玉人如同破碎的玉盘躺在地上,再无平日里优雅从容。 严不离也没打伞,站在他旁边,两个人的距离从未如此的远。 也从未如此的近。 “严方觉,你扪心自问,我作为大哥,在父亲去世后的这五年里,对你以及对你的母亲如何。” “你别提她……我恨她,她不应该把我生下来。” 严不离闭上眼睛:“死性不改。” “你觉得我发火是因为季丹青?是,你说对了,但这不是全部。季丹青失踪前给了我一份文件,里面记录了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从你还在上高二的时候开始。” “不得不说,你确实比我厉害,我坐到今天这一步,用了十年,而你似乎只需要五年。” 雨水汇聚在严不离的下巴上,像一串珠子似的滴落。 “原本你只要在家老老实实完成学业,就会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可你偏不。” 严方觉看着严不离:”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安排?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 “你的东西?”严不离停顿了一下,旋即他勾起嘴角不屑地轻笑:“什么你的东西?” “这个家,除了你的姓氏,再没有属于你的东西。”
第98章 盲人与钻石 “呵。” 严方觉只发出一声轻笑。 严不离的睫毛上挂上了雨珠:“你说茶叶生意已经很久不盈利,那如果我把它交给你,你会怎样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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