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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迎面走过来一个老熟人，准确的说是“老熟狗”。 是邻村的那只大花狗。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是很不好，大家都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过去那些恩恩怨怨要是再纠缠下去可是很没有格局的，所以伊凡主动跟他搭话，“兄弟，你咋来了？” 大花狗见着他俩在一起表现的异常平静，猩红的眼中透着疲惫，“丫丫还在吗？” 要是放在从前嘎嘎一定会以为他是来挑事儿的，现在不同了，他知道大花狗是在担心丫丫的安全。 嘎嘎道：“回来了，不过……” 大花狗猛然抬头，“不过什么？！” “丫丫和富贵生了三只小狗，都…没回来。” 伊凡猜测，那些狗贩子应该是将大狗和小狗分开来运输，而他们捡到的那只小胖狗纯属是运气好才会被偷狗贼落下。 大花狗有一瞬间的愣神，面上似有悲切，嘎嘎道：“不过听说小狗因为体型小不会被卖去狗肉馆，都是被带到猫狗市场交易，因为价格低，很多人都会去那买狗来看家护院。” 伊凡叹口气，“希望他们都能遇到好主人。” “嗯。”大花狗注视了他俩几秒，开口道：“新年快乐。” 然后快速地转身走了，嘎嘎和伊凡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确实很可怜。 嘎嘎略显同情道：“在狗界，他真的…长的很丑，又不强壮，但是他对丫丫一直有执念，也很诚挚，可惜丫丫不会喜欢他的。” 伊凡，“他也没有找别的伴侣吗？” “没有，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已经七岁了，又老又丑的，估计是找不到伴侣了。” 伊凡，“……”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很感谢凡凡宝贝会接纳不完美的我！嘿嘿！宝贝贴贴！”嘎嘎蹭了蹭伊凡柔软的胸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伊凡回应着，“要不是你将我捡回来，我可能就憋死在那个箱子里了。” “那是我运气好！我的命定之鹅从天而降，老天爷真是太眷顾我啦！” 嘎嘎终于体会到幸福到冒泡是什么感觉了，上午跟伊凡去各家串了门，中午吃了老村长加了餐的饲料，下午又美美的睡了一觉，村长女儿也没闲着，拎着礼品去各家串个遍，小胖狗就那么被她抱在怀里，这在东北又有几只狗能有这种殊荣呢？ 伊凡欣慰道：“看来咱们的狗儿子可以在这陪咱们了。” 嘎嘎不住地夸赞，“他撒娇卖萌确实有一套，很多小土狗都不会这个的。” 这时伊凡的目光注意到趴在狗窝前用鼻子玩雪的小黑。 小黑就是一只地道的田园犬，通体漆黑，矫健强壮，眼上还有两把火，耷拉着耳朵从早笑到晚，没见过他有啥烦心事。 伊凡贴在嘎嘎耳畔，小声道：“你听说过吗？人类里面是有智障的。” “智障？”嘎嘎看他。 “哎呀你小点声！”伊凡谨慎的看着小黑，确定他没有听到后才继续说，“就是脑袋不好使，傻子、白痴、二愣子……” “所以呢？” “我怀疑小黑是狗里面的智障。” 嘎嘎，“……” 小黑：你礼貌吗？ 因为晚上要守夜的缘故，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下午的时候补一觉，嘎嘎和伊凡也不例外。 现在嘎嘎睡觉可是享受最高待遇的，就是被伊凡搂在怀里，然后将头也插进伊凡的翅膀根部，在寒风刺骨的冬天，这种睡姿那可是相当舒适的了。 他俩睡的正香，村长女儿去仓子拿冻梨，顺带过来看眼嘎嘎，冷不丁的鹅棚被挡着光，伊凡一下子就惊醒了，他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将嘎嘎搂在怀里。 村长女儿肤质白皙，一双丹凤眼很灵动，长相明明偏属于甜妹，但不知道为啥，一开口就是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 对视了几秒，村长女儿撇撇嘴，念叨着，“这好像不是大鹅啊。” 说完就火急火燎的回屋了，不一会老村长也出来了，闹出的动静将嘎嘎也吵醒了，村长和村长女儿都蹲在鹅棚前，轮流向里面望，像在看什么稀奇物种。 嘎嘎、伊凡，“……” “爸，这个绝对不是大鹅！” 村长不信，“不是大鹅是啥？他跟嘎嘎长的都差不多。” “差太多了好吗？他比嘎嘎大三四圈，而且这个嘴，这个脚，还有人家的全包小眼线，这曲别可是大了去了啊。” 村长女儿扔掉手里的瓜子，然后掏出电话，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后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我滴妈呀！这是天鹅啊爸！” “啊？啥子？”老村长也好奇的看着屏幕，那上面的生物确实跟这只大鹅长得一摸一样，村长女儿读了一遍天鹅简介，再一一对照，她笃定道：“这绝对就是天鹅！” 看老村长还没缓过神来，她接着道：“这玩意我就在电视上见过，听说动物园也有，看他还得买票呢！” “真假？”老村长明显也懵了，这玩意一直都是当大鹅养的，咋还一下子成天鹅了？ “当然是真的，爸啊，这真是嘎嘎带回来的吗？” “是啊。”老村长回忆着，“我那时还以为他是别家跑丢的，寻思给人家送回去，嘎嘎还不让我抓呢，在前面护着，过了几天也没人找，我也就再没注意这事儿。” 村长女儿想了想，“八成是山上跑下来的？” 可东北的荒山哪里能养出这么高贵的物种呢？他们的山上只有傻狍子、狐狸、黄鼠狼，冷不丁的还能窜出头野猪。 老村长卷着旱烟，“真是怪事儿哈。” 俩人在鹅棚前肆意讨论，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伊凡和嘎嘎大气也不敢喘，听见他俩回屋了伊凡才算松口气。 “我滴妈，吓死了。” 嘎嘎笑了声，“你怕啥？” “那两个大脑袋瓜子轮流往这里伸，多吓人啊。” “哈哈哈哈哈。”嘎嘎笑的止不住，“我主人没见过凡凡这么好看的天鹅，确实有点失态了，我替他说一句抱歉。” “那是。”伊凡仰着脖颈，“颜值这一块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嘎嘎向过靠了靠，“所以我时不时的还会自卑，哎。” 伊凡弯下脖颈与嘎嘎额头相抵，“村长女儿念得你根本没仔细听，那我就再为你重复一遍。” “天鹅身体里流淌着忠贞的血液，只要是认定了的伴侣就不会再变，哪怕一只去世，另一只宁可孤单终老也不会再找伴侣，所以宝贝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永远不会违背我的天性。”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正文完 自打知道伊凡是天鹅之后村长女儿时不时就要出来看一下，还会给他带点水果，甚至这些水果都是切成块的。 伊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这穷乡僻壤还能吃到酸甜酸甜的草莓，嘎嘎跟他说这都是老村长省吃俭用给女儿买的，这种高级水果也就在过年时才能见到了。 吃完水果村长女儿拿手机对着伊凡就是一顿猛拍，闪光灯咔咔咔的闪，把伊凡拍的都不好意思了。 一来二去的，村子里很快就都传开了，说村长家的大白鹅其实是稀有物种，可值钱了，正好得闲所以好多人都结伴来看热闹。 “之前我就注意到了，比普通大鹅大好几圈儿，脚丫子还是黑色的。” “对啊，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嘛。” 李婶对村长女儿道：“丫头啊，这个真的很值钱吗？” 村长女儿点点头，“应该是，不然能进动物园吗？” 老村长抽着旱烟，有些担忧似的，“那养这玩意违法吗？” 村长女儿笑笑，“不违法，这又不是咱抓来的，八成是人工饲养的。” 作为老实守法的公民，老村长着实松了口气。 —————— 眼看着天要黑了，大年夜家家基本都吃两顿饭，还要提前将饺子包出来，所以大家伙看个热闹就都回家了，村长女儿看着窗台下的鹅棚有些担忧，“爸啊，天鹅这么值钱，要不你把他拴上吧，别哪天他再跑了。” 老村长慈爱的笑，然后指了指窗外，“跑？不会的，你自己瞅。” 村长女儿不明白他的意思，脱鞋上了炕，因为冬天屋内屋外的温差太大，窗户上早就结下了一层冰花，她在掌心哈了口热气，然后用掌心的温度将窗户上的冰霜融化。 渐渐的，外面的情景映入眼帘。 嘎嘎蹲在地上摇头晃脑的吃着饲料，而伊凡就默默的守在他身边，没有东张西望，就像骑士一般，目光坚定且诚挚的注视着嘎嘎，那景象俨然就是一对儿热恋中的小情侣。 村长女儿想起此前自己喂给伊凡的草莓他也只吃了一小口，其他的都给嘎嘎了。 村长女儿有些恍然，资料上说百分之二十的天鹅都喜欢同性，难不成是真的？可是自己家的大鹅怎么也会喜欢同性呢？ 小动物寻找伴侣不就是为了繁衍吗？难道他们也追求精神上的契合，思想这么超前吗？ 真是奇怪啊。 “难怪这种穷乡僻壤会有天鹅，看来是你养的大鹅太有魅力了，哈哈哈。” 老村长，“……” 屋外，伊凡看着盆里的各种水果呱呱的叫，“哇，来到这快一年了，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水果！” 嘎嘎吃了口柑橘，骄傲道：“我宝贝可是天鹅，吃点水果不过分。” 伊凡注意到小黑正站在狗窝前流口水，他叼了块苹果扔进碗里，“吃吧。” 小黑汪汪汪的叫了几声，然后眉开眼笑的将苹果吃掉了。 现在村长家混的最好的除了伊凡当属小胖狗了，他凭借一身的讨好技能已经成功俘获村长女儿的心。 此前老村长还打算等过了年就找个好人家送了，现在却是有点舍不得了，一是小胖狗确实很可爱很乖，不同于村子里的其他土狗，滴溜溜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二是他女儿喜欢，这玩意送人了她回来看不见，那又得不开心了。 留着吧，不差他这一口吃的了。 以往入了夜就安静了，今天家家都张灯结彩的，整个小村落都被喜庆的红色笼罩着。 许多在外奔波的年轻人都回来团聚了，还有带着孩子回来陪老人的，从前死气沉沉的村落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生命力，到处都透着生机。 嘎嘎带着伊凡出去溜达，看着各式各样的小彩灯，嘎嘎道：“好看吧？” 伊凡看的眼花缭乱的，这灯确实很闪，也确实很乱，五颜六色的闪的他眼睛都花了。 伊凡注意到每家的大门口都会挂一个大红灯笼，有的还会唱歌，这个倒是挺新奇好看的。 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时不时的还会有人跟他打招呼，伊凡觉得还挺不可思议的。 平时他都跟在嘎嘎身后充当背景板，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主角了，这种感觉叫他好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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