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气球》作者:马甩刀 简介:【非典型追妻火葬场】【HE】 “三爷求白月光而不得,我求三爷而不得。” 我爱齐天,他是我的光,我心甘情愿为他献上生命。 可是,他救我、给我家,只是为了将我的心脏移植给他的白月光。 我的人生,我以为的新生,却原来都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你要我的心,只要告诉我,我就会双手捧着奉给你,你何苦亲自把它挖走呢?
第1章 好难受,好难受啊,好……难受,不够疼,好……想他。 面前是个体格健壮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微电流装置,这东西霍三九见多了,小儿科的玩意儿。绳子也是绑得乱七八糟,居然是皮绳,最柔软最无害的一种材料,用扣子扣在手腕上,只是草草双手背在身后,没有痛感,就连绑缚感都少得可怜。 要是有点药就好了,肌肉注射,或者口服,都行。 看得出来这个什么赵总还是李总还是个新手,霍三九甚至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是一个虐待狂,也许只是单纯想要见识见识三爷那声名在外的最忠心的狗到底是个什么贱样儿。反正他在谈判席上开口了,问三爷借他手下的霍三九玩玩,一个晚上。 霍三九那时就站在三爷身后,看着三爷随意吐了口烟,烟雾细袅袅向上升,昏暗的房间更加模糊,就连声音都像是藏在云也似的烟气里,“要三九啊,怎么不行。” 小小的诚意,三爷一向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拂合作伙伴的面子,大方地把霍三九送给了他,一个晚上。 霍三九早知道三爷会同意,但即便这样,在把话说出来之前,他心里总还是有那么点希冀,或许呢,或许三爷这次能有那么一点点怜惜他,一点点就够,万一呢? 万分之一的概率,大多数人都称之为没有可能,而霍三九却一向认为这叫做有些可能。 可惜,只是他认为。 身体里塞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那不够。 霍三九半睁着眼睛,烈火一样的欲念快要把他弄疯了,救不了,谁都救不了他。 他隐约看到了弗克斯的脸——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幻觉——在宽大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那张脸阴鸷刻薄,细长的眼,鹰隼似的,清淡淡地开口:“高浓度H9,0.5ml为单位,慢慢给他注射,测试他的耐受度。” 他早忘记了那时候他坚持了多久才晕过去,可能是两天,但也可能只有两个小时,太漫长,在漆黑的空间里,没有窗户,就连空气都稀薄得可怜,只有头顶无时无刻不在开着的日光灯。在这里从来就没有时间。 在这里,从来没有黑暗。 反复被电击醒过来然后再晕过去,无休止的药物,有的让他皮肤酸痛,有的让他浑身滚烫,有的让他没有一点点力气。霍三九无数次梦到这个场景,又脏又臭,像只死在水沟里的老鼠,浑身溃烂,脓水与肥大的虫子狂欢舞蹈。 然后,满是铁锈的门开了,一束光,悄悄溜了进来。 …… 那个什么张总还是李总把档数开到了最大,霍三九不受控制地痉挛了起来。 没人知道他其实很怕疼。 跟在三爷身后出生入死,弹孔刀痕旧的还未消新的就已经叠加上了,他是九哥,是霍总监,是三爷忠诚的利刃。他曾浑身是血地为三爷断后,一手一把砍刀,连热兵器都没有一件,这样的刀山火海,他都活了下来,好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从那时候开始,没人敢再不服他。人人说霍三九是怪物,是个没有知觉的疯子。 没有人会问一把人形武器疼不疼。 疼啊,他疼。 被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或许这么表述不准确,是三爷的家,而不是他的。他住在那里,有时候是以情人的身份,大多数时候以仆人的身份,无名无分不伦不类。 早就没有所谓的家了。十几岁时被赌鬼老妈卖给了弗克斯,后来被三爷救回家,从此以后,他是三爷的家奴,三爷在哪,哪里就是他的家。 太阳亮得刺眼,门口的保镖直挺挺站着,汗顺着脸颊淌下来也一动不动,见到他齐声问好,“九哥。” 一点也不齐。 霍三九累得要命,随便找了个人搭着肩膀,整个人都靠上去,“行了,擦擦汗稍稍偷一下懒,我帮你们看着。” 这些人跟他熟,也并不拘束,被他靠着的那人笑嘻嘻地说:“奇了怪,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九哥头一次没有一上来就问‘三爷呢’。” 他学着霍三九平时说话的语气,惟妙惟肖。 霍三九站直了,踹了他一脚,“三爷呢。” 突然安静下来了,就连那个挑事儿的保镖都自觉失言,像是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低着头不敢看他。 看,就连手下们也都能看出他对三爷那说不出口的小心思。 霍三九宽和地笑了笑,他在弟兄们面前一直是这样的,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天生嘴角上翘着的青年会是南宁街最狠的煞神,“一个个的那怂样,怎么,里头又有人啊?” 真的见到了屋里那个,霍三九才明白为什么门口的手下们会是那种反应。 漂亮,惹眼,傲气,年轻,辣。 就算是趿拉着拖鞋,也像是个走在聚光灯下的白孔雀。 霍三九坐在餐桌上,毫不客气地吃起了那白孔雀做的早餐,早餐……味道也挺好。 “你干什么的!”男孩气咻咻的,端着另一份早餐从厨房出来,声音倒是很亮堂。 霍三九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把吃空了的盘子往前一推,又要把另一份拿过来,白孔雀当然护着不给他,像个警惕的小狼崽子,呲着牙也不知道能吓得到谁,“这是给三爷的,你有胆子就吃。” 霍三九轻轻笑了,“天哥不吃鸡蛋。” 这是他的一点小心机。你管他叫爷,我却叫他哥,辈分上就差了一大截儿,小崽子,你还嫩。 那白孔雀果然愣了。 “另外,小点声,天哥不喜欢太吵。” 霍三九也想不明白干嘛要跟这么个小崽子计较,这样的人,三爷玩儿腻了就扔,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他向来不放在眼里。 他像头饿狼似的,把盘子里的食物一股脑塞进嘴巴,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嘿,这小狗崽子,做饭跟喂猫似的,这点儿东西够谁吃的。他伸长了胳膊揽着那白孔雀的脖子强迫他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弯下了腰,霍三九紧贴着他,脸几乎要挨在一起,他口齿不清的,“再去做一份……三份吧。” 白孔雀使劲挣扎着,“你干什么!我要告诉三爷,你干什么!” “想告状啊,”霍三九另一只手玩着餐刀,“去吧。” 他一下子松了手,那白孔雀没反应过来,往后跌了好几步,摔了个屁股蹲儿。 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呢,白孔雀又羞又恼,站起来狠狠抹了一把眼角。 可怜劲儿的,都被欺负哭了,还一副又倔又傲的模样,霍三九看着他这个样子,想起了一个成语,我见犹怜。 “江锦。” 白孔雀指着霍三九抬高了声音正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平平静静的,没有怒气,却冷得吓人。 霍三九吓了一跳,跟江锦同时抬头往楼梯那儿看过去,心想惹祸了。 楼梯上的人正是齐家三爷,齐天。 虽说顶着个“爷”的名头,但实际上齐天年纪不算大,齐家内乱时他也才不过二十岁刚出头,那时候九死一生夺了权,到如今满打满算掌权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可即便这样,也没人再敢称从前的三少一声少爷。 这年头辈分都乱了套,谁有权谁是大爷,不看年龄不看资历,只看本事。 这位年轻的三爷最烦吵闹,他还带着明显的起床气,睡袍松松垮垮的也没系好,边下楼边说,“吵什么呢。” 霍三九迎上去——他承认,有刻意示威的目的——帮他把带子系好了,“天哥,我回来了。” 齐天懒懒地应了他一声,径直坐到了餐桌边上,像是昨晚上不管被怎么“玩”过了都与他无关。 那位名叫江锦的白孔雀就这样远远站在一边,像个外人似的,好半天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齐天朝他招招手,要他到身边来。 江锦委屈得不行,闹别扭不听他话了,怎么都不过去。 霍三九心里嗤了他一声,趁这工夫已经泡好咖啡端了过去。 齐天抿了一口咖啡,“不是说下来做饭吗,吵什么。” 江锦这才不情不愿走过去,果然开始告状了,“对不起,我没想吵你,都是他,”他指着霍三九,“他把饭全给吃了,还打我。” 睁着眼说瞎话,谁他娘的打你了。 你自己摔在地上,怎么不说地球引力打了你一顿呢! 霍三九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着小丑卖力表演,三爷最烦这一套了,大清早的争辩是非吵得人不得安宁。 “滚出去。” 三爷果然发话了,普普通通的陈述句,没有什么音量或者怒意加持,有的只是长久掌权的积威,谁也不敢不听。 霍三九仍旧抱着胳膊,有些幸灾乐祸,登堂入室的小玩意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敢在这里搅弄是非,认不清身份看不透现状,妄想在这儿做主人。 那白孔雀江锦一动不动的,霍三九擎等着三爷发话,他就拎着这小子的衣领把他给扔出去。 “聋了吗,霍三九。” 霍三九难以置信地看向三爷,居然是,说他。 他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些干巴巴的,“三……三爷……” “他不知道规矩你也不知道吗?”三爷拖着声音,不近人情地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霍三九垂下了眼睛,五十步笑百步,细算起来他跟三爷床上那些小玩意儿区别又在哪里呢,只是更耐操,更忠心,更下贱。 “是,三爷。” 小丑最终原来是自己。 ----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第2章 霍三九回头看着那座孤零零的大房子,有些进退两难,大早晨被赶出家门,像条可怜的丧门犬,实在是不像样子,手下们就站在院门外,他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愿意这样丢人现眼。 笑话,怎么能让手下知道他被赶出了家门,九哥不要面子的吗? 他左右看了看,只能还像往常那样翻过了侧门的小篱笆墙,邻居家的管家正在花园里浇花,看他翻过来,见怪不怪地与他打招呼,“阿九少爷好啊。” “老杜,方棠醒着吗?” “醒着呢,今儿天气好,还说一会儿吃了点心出来散散步呢。” 铺满鲜花绿草的院子中间辟出了一条石路小径,他顺着弯弯绕绕的路往里走,没几步就是一间玻璃垒成的阳光房,方棠正坐在轮椅上闭眼小憩,腿上搭着一本反扣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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