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戈越不想理会,外面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叫的就越欢快,大有“你不看我,我就一直叫”的架势。 安戈被吵得没办法,烦躁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气得脸颊都是鼓的。 他闷闷地生了一会儿起床气后,才去找现在还叫得欢快的小东西。 枕头下没有,被子下没有。安戈把床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顺着声音倒挂在床沿,终于在地毯下找到了一直在叫的东西。 是他的身份手环,中间红色的晶石不停地闪着光,提示安戈有一条未读信息。 安戈上一次收到信息还是让他到副监狱长办公室,然后,他和淳于湜就被关了小黑屋。 虽然在那间小黑屋里让他明白了自己对淳于湜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被小黑屋支配的恐惧还是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 安戈打了个寒战,仅存的一点睡意全部烟消云散了。 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床上,双手捧着手环,那小心翼翼地样子就跟捧着的是个定时炸弹一样。 安戈吞了口口水,酝酿了半天,又做了半天的心理建防,才颤抖着手指点了下不停闪烁的红色晶石。 红色晶石上探出一排小字。 【通知:竞技赛于11月3日,在竞技场开赛。参赛人员A7727,提前做好准备。】 “哈?”安戈歪了下头,猫儿眼瞪得滚圆,一错不错地盯着那排投到半空中的小字。 那上面每一个字安戈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怎么有些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呢? 竞技赛?竞技场?A7727?我参加竞技赛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戈被狂喜攫取住了心神,手环一扔,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与此同时,隔着一扇门,加一道走廊的客厅的单人沙发中正坐着穿着深灰色囚服,怀中抱着一条黑金色太攀蛇的淳于湜。 两条笔直的大长腿优雅地叠在一起,冷白的脚掌踩在深色的地毯上,青紫的筋脉宛如藤蔓一般从脚背攀爬到嶙峋的脚踝骨,是锋利的性感。 他上半身慵懒地靠在沙发中,一只手在半空中的光屏上点着什么,另一只手抚摸着从肩膀一路挂在胸口的太攀蛇扁扁的脑袋。 明明他身上穿着的是囚服,却丝毫遮掩不住那一身骇人的气势。尤其是有了挂在身上的毒蛇加持,恐怖直接翻了倍。 坐在一旁双人沙发上的燕啸悄悄瞥了眼自家老大,竟然有一瞬的恍惚,就好像是看到了几十年前还在联邦时的老大。 燕啸垂下眼,惆怅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就想起珀尔跟他说老大谈了恋爱后人就柔软了下来的话, 他暗中撇了下嘴角,心中腹诽珀尔是不是最近工作量太大,将眼睛累坏掉了,这哪里是变得柔软了,分明是又回到了当年杀神的年代了。 哎,从懒散随意到杀伐果断,这是两个极端啊!就不能稍微平均一下吗? 不过这话燕啸不敢说,打死他也不敢说。佛系的老大已经很不好惹了,更别提以前的老大,他就更不敢惹了。 “珀尔还没将小老鼠都抓住吗?”淳于湜感觉到燕啸偷偷看过来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最近被燕啸锤坏的电梯。 他一想到珀尔愁眉苦脸掏钱包的样子,那点恶趣味就来了,光屏上的文件也不看了,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燕啸。 果真燕啸一听淳于湜提起珀尔,后面的话都没听,就从大马金刀的坐姿变成了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的小学生坐姿,要多乖有多乖,一看就是最近被罚怕了的样子。 淳于湜心情愉悦地勾起点嘴角,自己的副监狱长什么样子,他还能不清楚。 珀尔·温司尔特,长了一张温柔美人脸,性格看上去也同长相一样温温和和的,看上去好说话极了。 但其实骨子里强势的很,从那句让他强取豪夺的话就可见一斑。 对他这个上司尚且毫不遮掩本性,对于自己签了婚书的伴侣燕啸是调教有方啊。 燕啸是混血,混了二分之一的虫族基因。 人族与虫族的基因有很大的不同,它们没办法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这也就让携带两种基因的混血比普通人脾气更暴躁,更冲动,也更擅长战斗。 淳于湜可是记得燕啸早年热血上头时,可是能拆一层楼的。现在只锤坏一面电梯的墙壁,还都是珀尔这么多年调教的功劳。 那边燕啸哪知道淳于湜的百转千回啊,他想起这几天珀尔让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双子楼,就委屈地眼白泛红。 “老大,你能不能帮我跟哥说一说,让我回去睡啊。”燕啸抬起一双红眼睛看淳于湜,硬朗的脸上多了委屈的神色。 淳于湜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燕啸会被赶出来,毕竟珀尔最擅长拿捏人的软肋。 哎,玩战术的,心都脏着呢。淳于湜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不过他最近正是春风得意时,也愿意分给燕啸一份善意。 “珀尔最近在忙着抓小老鼠,晚上都是睡在办公室的。”淳于湜笑眯眯地看燕啸,你看,你没回去睡,珀尔也没回去睡,很公平的。 燕啸愣了一下,委屈变成了心疼,想说些什么帮珀尔求求情减减工作量,但荒芜之地的安全确实也是归珀尔负责了。 他纠结地咬了下牙,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老大你放心,我哥很快就能把小老鼠抓干净的。” 淳于湜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目光又落回到了光屏上。 那上面是一封来自苏白的加密文件,内容说实话并不太乐观,甚至于直接燃起了他的肝火。 他还真是没想到,那个连条蛇都怕的废物皇子,居然想把手伸的这么长。 淳于湜刚要说什么时,被一阵能掀翻房顶的尖叫打断了。 挂在他身上眯着眼睡觉的太攀蛇吓得睁开了眼,大半的身子竖了起来,吐出猩红的信子。 淳于湜和燕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燕啸露出个复杂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指了下卧室的方向。 “老大,好像是小夫人在叫。”
第六十一章 滚出去?蛇蛇生气! “老婆?”淳于湜怔了一瞬,看着燕啸茫然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好似如梦初醒般地变了脸色。 “!”淳于湜“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剧烈的动作直接把只有尾巴搭在肩膀上的太攀蛇都给甩到了地上。 可怜的太攀蛇猝不及防地摔了个四仰八叉,瘫着鳞片稍浅的肚皮躺在地上,茫然地瞪着圆溜溜的蛇瞳,吐出条猩红的信子。 “嘶?” 要是换做平时,淳于湜定然舍不得让心爱的宠物这样瘫在地上。快速地抱在怀里安慰的摸摸都是最基本的了,还会再给它来一顿丰盛的加餐。 但现在他的全部神经都因为那道尖叫声紧绷着,根本分不出一丝注意力来给宠物蛇。 瘫在地上的太攀蛇茫然地朝远去的主人晃了晃尾巴尖,就,不管它了? 燕啸看着太攀蛇那对蛇瞳中人性化的懵怔的神情,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被两脚兽嘲笑的太攀蛇昂起头,威胁地朝燕啸露出两颗闪着青白光芒的獠牙。 燕啸认命地叹了口气,将地上的蛇抱了起来。都是祖宗,走的那个是祖宗,这个也是祖宗,哪个他都惹不起。 不过燕啸不太喜欢蛇,因为蛇鳞的触感总能让他想起自己身体里另一半恶心的基因。 他嫌弃地把太攀蛇放到了淳于湜坐的单人沙发中,随后要抬步追淳于湜,可是脚才抬起又犹豫地落下。 要去看看吗? 燕啸有些拿不准主意,他是主要负责淳于湜安全的,当然现在还要加上小夫人的安全。 可这里是老大的老巢,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 燕啸在原地转了两圈,还是职责占了上峰。去看看吧,万一小夫人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他还能给老大搭把手不是。 这边燕啸才追过去,那边淳于湜疾步朝着主卧而去,满脑子里都是老婆为什么尖叫?是遇到危险了吗?难道是那些扰人烦的小老鼠溜进来了? 怎么会,他和燕啸都在,如果真的有人进来,没道理他们一个人都发现不了的。 就算他们发现不了,太攀蛇也应该发现的啊。 淳于湜越想脸色越沉,到门口的时候总挂着慵懒笑意的脸已经阴云密布了,就像是暴风雨前阴暗的天空,骇人的很。 淳于湜一把推开了门,急声问道:“老婆,你没事……吧……”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表情一片空白。 从客厅到主卧的这段十几步的距离中,淳于湜想过了推门时可能见到的数种可能,甚至连安戈被人五花大绑拎在手中当人质的可能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幕。 只套着个灰色短裤的爱人站在床上,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的一线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细碎的光芒在瓷白的皮肤上跳动闪烁着。 他对着他笑,弯起的眼睛中流淌着无垠星海。 淳于湜的瞳眸本能地缩紧了一些,眸色渐渐变暗变浓,颈间的喉结无意识地滑动了两下。 “安安……”他张了张嘴,声音是性感的喑哑。 眼前的一幕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他觉得这是一场梦,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美得这么梦幻呢? “淳于湜,你来了!”安戈没注意到淳于湜发懵的表情,兴奋地踩着柔软的床铺跑到了床边,然后腾空飞扑。 “!”淳于湜看着从床上飞扑过来的人,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门边来到床边的,只知道怀中多了温软,骤停的心脏才重新跳动。 温香软玉在怀确实能让人心猿意马,可如果温香软玉都是从三四米外扑过来,那就是要了命了。 淳于湜对安戈宠爱归宠爱,但是该管教的时候也不能手软。 就比如现在,他的脸就冷了下来,只是轻斥的话来得及说,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老大,夫,大嫂没事吧?” 这下淳于湜的表情已经不能称作是冷了,那张昳丽的脸在半明半暗中浮着阴郁骇人的戾气,身后也好似氤氲开一团如有实质的黑雾。 他将安戈用力向怀中压了压,哑着声音淡淡地说道:“燕啸,滚出去!” “嘶!”门口的燕啸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尤其是他还不笨,光是看着自家老大的背影就能猜到小夫人现在一定是在老大的怀中。 指不定在自己没进来前老大对小夫人做什么“好事”呢。 燕啸一想到自己可能坏了老大的“好事”,后颈皮都绷紧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应了句什么,带上门后连滚带爬地回了客厅。 他在太攀蛇冰冷的蛇瞳中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中,哭丧着脸等待着老大的怒火。 那边听到关门声的安戈才敢在淳于湜怀中探出头,“燕啸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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