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回家,简翛要怎么办?大老远来看他却要被扔下吗? “先送你回家。我们之后再……” “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月时宁灵光一闪。 简翛一怔:“啊?去……去你家?也没提前打招呼……” “带朋友回家吃顿饭而已,添双碗筷的事,不用告诉他们别的。”月时宁旋即打定主意,“吃完你如果不想回酒店就住在我家里,书房有沙发床,不然跟我挤一晚也行啊,你那个房间不要了。” 月时宁忽然雀跃起来,毕竟除了邹一澔,他从没带什么人回过家。 简翛犹豫地功夫,他已经拨叫了外公的号码:“喂,外公。嗯我在等车,还有挺久才到,你们俩先吃点别干等。嗯,我带个朋友回去……我说,”他声音提高八度,得意忘形,“我带个朋友回去,你没听错!对,就一个。男的。不用不用,随便吃点就好不用加。嗯,拜拜。” 见他这么开心,简翛也没提出异议:“你家附近有超市吗?” “不用。加套碗筷而已不要客气。”月时宁欢快地指指远处,“车来啦!” 简翛执意不肯空手,路上两人拐了一趟超市,拎了一箱燕麦奶和应季的火龙果伴手。 两人到家已经八点多,老两口只各自喝了碗粥垫肚子,主菜一筷子都没动,等着他们回家一起吃。 “这是简翛。”月时宁将他推进玄关,趴在柜子里摸了双鲨鱼拖鞋丢在他脚下。 简翛略显局促:“外公外婆。” 外婆只笑不出声,倒是外公,少见得热情:“哎快进来快进来。这孩子真是的,怎么带朋友回家也不知道提前打招呼,我们也好准备一下。快,先洗洗手开饭了,洗手间在这边。” 月时宁去厨房盛饭时闻到一股没散掉的油烟味,炒锅还没来得及洗,他伸手,锅底余热烘着掌心,看样子老两口还是加菜了。 他端饭上桌,外公正将清蒸基围虾换到简翛面前:“小简尝一尝,早上才从早市买回来的,新鲜。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是简单的家常菜,凑合着吃吃。” “谢谢外公。我不挑食。”简翛捧起碗,接过外婆夹的苦瓜炒蛋,塞进嘴里僵了僵,而后不动声色吞下去,“我平常一个人住,家常菜想吃都吃不到。” 外公点点头:“不跟父母住啊?那怎么吃都?” 简翛老老实实答:“早中餐在公司附近解决,下班晚的话也是顺路买点带回去。周末有空就自己做。” “啊?你们模特不是不能总吃外卖吗?宁宁说那些东西都高盐,吃了容易肿。” “他不是模特。”月时宁解释。 “哦,又高又瘦的,以为是你同事呢。”外公颇为意外,“那小简是做什么的呀?哪年毕业的?” “毕业两年多了,目前在公司的广告部做企划。”简翛惶恐接过外婆递来的一只剥好的虾,“外婆我自己来就行。” “在海汐吗?” “不是。”简翛默默放下筷子坐直,甚至往外公的方向转了转,愈发小心翼翼,“这两天放年假过来海边玩一玩,后天就要回公司了。” “哦?那你跟宁宁是怎么……嘶。”外公话问了一半,被外婆狠狠拧了一把胳膊,忽然意识到自己问太多,赶忙闭上嘴。 月时宁心下好笑,原本以为简翛够紧张,没想到外公更紧张,生怕冷场。 餐桌上只要一陷入沉默,老两口便不约而同选择给唯一的客人夹菜,简翛来者不拒,努力了近一个小时,愣是把一桌子东西扫光,一口都没浪费。 吃水果的时候,月时宁拦住外婆的手:“他要撑坏了。” 外婆一愣,笑眯眯点头,转而将一瓣切好的火龙果塞到外公嘴里,又指指房间。 “你们玩吧,不用管我们。洗好的毛巾都放在你床上了。我跟你外婆看会儿电视就准备睡了。你们也早休息,昂。” 互道晚安后,月时宁将撑得说不出话的简翛带进自己的屋子。 简翛明显松一口气,一屁股坐到飘窗上:“撑死我了。” “撑还吃。”月时宁塞了个大抱枕给他靠。 “你外婆亲手剥虾。”简翛摸着自己的胃,“对了,外婆是……因为生病才不能讲话了吗?” “可以讲的,她练了用食道发声。”月时宁坐到他身边,“但是声音很怪,可能怕吓到你,就一晚上都没出声。”他顿了顿,“我第一次带朋友回家,他们都很紧张,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外公话这么多。怕冷场怠慢你,又怕话太多唐突你,用力过猛了。” 简翛先是愣住,后又噗嗤一笑,伸手抓他手扣进掌心:“那他们要是知道我这样对你,会不会直接把我赶出去?” “不知道。”月时宁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毕竟他们很疼我,最担心的事就是以后他们不在了,我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所以,即使理解不了这种关系,他们也不舍得从我身边赶走你吧。” 简翛一怔,手握得更紧,额头贴他太阳穴顶了顶:“嗯。” 作者有话说: 明天加更。
第39章 让世界变可爱的魔法 简翛刷牙的时候,月时宁揭下洋甘菊面膜,将最后一点保湿成分敷在右手背上。 那人叼着牙刷伸手掀开看,发现皮肤依旧轻微泛红,他吐了满嘴泡沫,有点懊悔:“今天不该让你下水的……” “没事。昨天冰敷着睡的,基本好了。”月时宁笑笑,把面膜盖回去。 路过外公外婆房门口,他隐约听到电视机的动静,天气预报说这只小台风只边缘扫过城市,本体已经往日本岛方向转弯,降雨不会持续太久。 回到房间,他从衣柜选了一件干净的纯棉旧T恤给简翛,衣料软而松垮,散发一股古早的洗衣粉味,做睡衣再合适不过。 他关上灯没着急上床,转身拉开窗帘,将窗子推开一道食指宽的缝隙,立即有冷而湿润的风挤进来,零星雨丝也随之?潲入,渐渐打湿写字台的边缘。他挪开台灯,将台面上的东西统统扫进抽屉,又铺了张抹布才爬上床。 明明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还经历了考试和冲浪,他身体很疲惫,然而大脑却不合时宜地兴奋着,摸到床头的手机按亮,已经过了十一点,睡意少到可怜。 “怎么了?”简翛感光睁开眼,那张脸近在咫尺,平静,安然自若,仿佛不甚在意两人之间质的变化,一切都顺理成章。 月时宁脑中浮现出那个在米兰的夜晚,更凑近了些:“那个……你生日那天晚上,我去送蛋糕给你,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想吻我?” “是。”简翛懒洋洋一笑,稍稍探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咬,泄恨似的,“可惜,被某人毫不留情一把推开。”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他伸手压简翛的唇角不让他笑,“流感呢,发烧呢,脑子不清楚。” “嗯。知道。”简翛打了个哈欠,“睡不着?” 月时宁不想承认自己过度兴奋,所以他答非所问:“滑翔伞好玩吗?刺激吗?” “不恐高的话很好玩。看着刺激,实际飞起来还好。不竞速的话可以慢慢飞,遵守规则就没有危险。” “那,看不清也可以学吗?” 等来简翛一阵沉默,他心里便有数了。 那人实话实说:“不建议,因为要观察四周的状况,看不清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有双人伞的,可以让有相应执照的人带飞。”他没断句,一句“但是”接得很急。 其实原本也没抱希望,月时宁并不觉得失落,只觉得满心期待:“那你有执照吗?” “有。” 果然有。这人仿佛上天下海无所不能,他不知道简翛还有多少他没见识过的位面,心里冒出许多贪心的计划来:“那下次你带我飞吧,我还没试过。还有,我想去露营……” “好。”那人随意将手搭上他侧腰,多此一举地轻拍着安抚他,拍出一股惬适的暖流。 他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睡意总算舍得现身。 梦境里,简翛穿着一身宇航服骑着月亮带他从海上起飞,向没有尽头的宇宙深处。 他翻身时脑子里迷迷糊糊想起什么,摸到手机打下了“月亮”两个字又重新睡下。 清晨不到七点,月时宁自然醒,窗外灰云依旧聚着,雨淅淅沥沥。 防盗门咔哒一声响,该是老两口出发去早市买新鲜的食材招待客人了。 他翻身,简翛被他惊动眼睛睁开一线,恍惚看了半晌才问:“几点了。” “七点。再睡会儿吧。”月时宁闭上眼的瞬间,那人的胳膊又搂过来。 回笼到九点,外公敲房门,月时宁醒来觉得好笑,门板被敲得小心翼翼,也不知到底有没有下定决心叫早。 他爬下床应了一句醒了,敲门声立止。 穿衣服的时候,后背感受到一束若有似无的目光,他凑近床前,简翛果然已经醒了,不声不响,眼睛半睁不眨,嘴角翘着。 “早。”他撇撇嘴,“醒了怎么不出声。” 简翛没说话,忽然伸胳膊揽他,一只手顺势从背后掀开T恤下摆伸了进去,紧紧按住他后腰。 他猝不及防往前扑过去,手及时支撑在枕边才没压到人。那人一个原地仰卧起坐,吻在他嘴角,又重新躺倒在枕头上,放开他伸了个懒腰,姗姗道了一句:“早。” 刚睡醒,简翛体温极高,那只揉在他后腰的手烫得像在发烧,佐上那颗轻飘飘的早安吻,像有什么化学反应以身体为容器发生,他脸唰就红了,迅速转身,一屁股坐在写字台前,抓起冰凉带水的抹布折好放在一旁,抽纸巾擦干桌面,再将昨晚收进抽屉的东西一件一件归位。 等化学反应自动消解,他才慢吞吞起身:“起床吃早餐了。先洗漱。” 简翛比他坦然许多,掀开毯子也不避讳什么,大大方方套衣服,下面半撑开的小伞还没有完全收起。 月时宁低头打开房门,率先冲进洗手间洗漱。 早餐外公外婆没有干等他们,吃完了开着电视放养生节目,背对餐桌坐在沙发里。 外公时不时回头,见碗盘空了,起身去切了盘火龙果加到桌上:“昨晚小简没吃吧,挺会买的,很甜。” 简翛一口吞了嘴里的豆腐花,赶忙双手接过。 “小简过去来过海汐吗?”外公拉开凳子坐在他们对面。 “没有。”简翛摇摇头,“第一次来玩。” “哎呀,这正赶上宁宁考试,哪儿都没带你去吧?”外公颇有些遗憾,“马上他就又要去工作了。” “他有去银沙滩冲浪,我还带他去吃老港口那家海鲜档了。”月时宁不服气,“海汐除了海也没什么东西。暑也避了,海鸥也看别人喂了……” “怎么没有,下次小简来多待几天,我给你们列个计划,哦你们现在叫‘做攻略’’对吧,多了不说,好好玩个七八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老城区啊,海军博物馆啊,啤酒厂啊,都值得转一转的。入秋开海,海货全。如果是冬天来,那海鸥才是成群结队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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