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后悔了?”江沉问。 白沫看着江沉,而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会后悔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如果没有离开,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会变成了阮曦然和黎锦的孩子,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江沉隐隐有点欣喜,尽管这种情绪很淡,随后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这几天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还好,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白沫浅浅地笑了笑,温声细语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落在江沉的心口,像个羽毛尖尖,慢条斯理地划过,带来一串痒意。 江沉眸色微暗,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本想揉一揉白沫的头,但对上白沫不解又惊讶的眼神,顿时回过神。 而后他将手搭在白沫肚子上,又轻轻揉了一下,站在医生的角度关心道,“孩子怎么样?闹的厉害吗?” 说起孩子,白沫露出了一个很舒心的笑容,语调轻快,隐隐透着些自豪,“他可调皮了,但是也很乖,哄哄他就不闹了。” 江沉嘱咐道,“那就好,有什么不舒服及时告诉吴悠。” 白沫笑着点点头,乖巧的应道,“我知道了,谢谢江医生。” 尽管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但出于对江沉的信赖,白沫还是选择安心在这里呆下去,他相信江医生不会害他的。 只是,信任似乎大多都是被辜负的。 那天上午,江沉走后,白沫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要问江沉,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去实验室找他了。 当他站在实验室门外,却正好听到了江沉在和吴悠讨论男性生子的研究……?
第四十章 白沫悄悄离开 黎锦疯狂找人无果 听着里面的说话声,白沫渐渐明白了江沉帮他的缘由,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怔地定在原地。 片刻后,白沫回过了神,心仿佛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失望、恐惧、慌乱、无措、紧张,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占据了整颗心脏。 白沫脚下一个踉跄,虚脱般靠在墙壁,又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 白沫按着隆起的肚子,苦笑着仰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原本明亮的眼睛,又逐渐黯淡了下去。 江医生救他,只是为了研究男性生子,那些毫无缘由的好,原来是这样啊…… 之前他一直怕被黎锦送去做研究,没想到却是自己把自己弄到了这一步,白沫觉得好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也是,他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世界上好人很多,可是他得到的却善意很少。 年幼时寄人篱下,他叔父一家不待见他,被打挨骂都是常事;成年后嫁人,可黎锦显然不是良人,被羞辱欺负也是稀松平常;之后是阮曦然对他的嫉恨…… 经历太多的人情冷暖后,白沫很渴望温暖和关心,只是一直得不到,所以江沉给的一点善意,才会格外珍惜。 白沫相信江沉是个好人,还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只是摆在他眼前的事实,却格外残忍。 他突然想起来黎锦说的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当时觉得黎锦无理取闹,现在想来却有些唏嘘,他并不怨恨江沉,毕竟他已经帮了自己,只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白沫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然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思绪,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只是背影格外落寞。 而黎锦这边,还没有停止找人。 在没找到白沫的第二天,他就报了警,但是警察也不是万能的,投入不了太多的警力,一直帮忙找着,但目前还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总之,找人主要还是得靠自己。 后来,黎锦就如同大海捞针那样,将本市大大小小的旅馆都查了一遍,可都没有白沫的入住信息。 这段日子,黎锦还一直关注着去临市的交通动态,如果白沫要离开本市,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临市,毕竟那才是他长大的地方。 但还是一无所获,白沫没有买过车票,或者说,他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信息买过车票,所以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黎锦头疼不已,他怎么不知道白沫什么时候这么能躲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躲我一辈子! 那天被黎锦不耐烦的态度伤到之后,第二天阮曦然就去医院找白沫了, 他不开心,又怎么能让白沫好过呢? 虽然不知道上次跟白沫说的话,有没有造成什么误会,不过看黎锦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他跟白沫说的那些话。 要不然,黎锦不找他算账才怪呢! 因为白沫的存在,黎锦对他已经越来越没耐心了,阮曦然越想越气,恶毒的想法不停冒出来。 等来到白沫的病房,才知道白沫偷偷走了,简单了解了来龙去脉,心里一阵暗喜。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他跟白沫说完那些话不久,他本以为白沫知道后,会跟黎锦大吵一架,惹黎锦生气,然后黎锦就该讨厌他了,没想到白沫居然这么懂事,直接走了,倒是给他省事了。 知道白沫走了之后,阮曦然彻底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白沫,黎锦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下午,临近下班时间,阮曦然去公司找黎锦,毕竟只有见了面,他才有让黎锦对他心软的发挥空间。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黎锦已经有了跟他断了的念头。 阮曦然轻轻敲了敲门,黎锦低沉又有些许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进!” “黎总裁,还在忙吗?”阮曦然笑意盈盈地走过来,语调轻快又俏皮。 黎锦微微皱起眉,有些不悦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阮曦然装作没有听出黎锦对他的不待见,依旧笑脸相迎,“我们好久没见了,过来看看你,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工作上的事。”黎锦寥寥数语地敷衍道。 阮曦然一噎,还要再说什么,而黎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让他遍体生寒。 阮曦然这是才猛然发觉,黎锦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被他任意拿捏的男人,从前黎锦太顺着他了,才给了他这种错觉,可现在,那份宠爱似乎要被收回去了。 “我之前说了,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经过这些天的反思,你就不想说些什么?还是打算就这样糊弄过去?”黎锦沉声质问。 他兴师问罪的架势很唬人,当然,其中自然不乏是借机发泄郁闷情绪的成分。 阮曦然知道,黎锦是在指白沫住院的那件事,虽有些不满,但还是做出一副认错的姿态,“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任性……” 见黎锦沉默不语,阮曦然有点慌,然后把姿态放的更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你别生气行吗?要不然我去给他道歉,求他原谅行吗?” 半晌,黎锦才低声道,“你现在要是能跟他道歉倒好了……” 已经过去快十天了,他还是没有找到白沫,也不知道他到底躲哪里去了? 而这时候的白沫正躲在房间里惶惶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留下来,会被江医生做研究,离开的话,又该何去何从? 原本,黎锦已经起了和阮曦然断掉的念头,但阮曦然似乎有所察觉,连忙道,“黎锦,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我不会再吃醋了,以后我就乖乖陪在你身边,名分什么我都不在乎,你别不要我好不好……”阮曦然泫然若泣。 看着阮曦然湿红的眼睛,黎锦又心软了,最后话还是没说出口,略显敷衍道,“好了,我又没说不要你了。” 低沉的声线里透着些许的不耐,但却温和了很多,阮曦然全然不在乎黎锦的不走心,顿时破涕为笑,“你不怪我了就好。” 黎锦微微皱着眉,语气冷淡地下了逐客令,“你先走吧,我还要忙,没时间陪你闹。” 好不容易打消了黎锦分手的念头,阮曦然本想顺势增加一下感情,可听黎锦这么说,又不敢不听话,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阮曦然走后,黎锦转头看着屏幕上白沫的照片,心里又有点后悔刚刚没开口断掉跟阮曦然的关系,他想,白沫应该是很介意阮曦然的存在吧? 实验室白沫脚步匆匆地回到房间,刚把门关上,就靠在门板上剧烈喘息,他眼里仿佛蒙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但依旧能看到其中的茫然无措。 “唔……”白沫捂着肚子,闷吭了一声。 大概是走的急了,肚子变得硬硬的,孩子又闹了起来,隐隐有些疼,腰也坠的难受。 白沫用掌心轻轻揉着肚子,柔声安抚着,过了好一会儿,孩子才安生下来。 他这才顾得上去理清纷乱的思绪,莫名有种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的感觉,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留给他的还有什么路呢? 半晌,白沫才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在床边坐下,眉头微微皱着,眼神茫然,就像个迷路的小孩儿,焦急又无措。 江医生要拿他研究男性生子,那会对他做什么呢?白沫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血腥的画面,吓得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想离开这里,可这也就意味着回到黎锦身边,所以白沫有些犹豫。 其实相较之下,在黎锦和江沉之间,白沫还是更倾向于相信黎锦,虽然这么想似乎很没出息。 但至少黎锦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孩子的生命安全不受威胁,而江沉,他不知道江沉会不会也对孩子做研究…… 犹豫了两天,白沫终于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证孩子安安全全的,哪怕这个孩子生下来,可能就不再是他的了。 那天中午,江沉又来了。 江沉依旧是那副冷淡中透着温和的模样,笑容清浅,仔细询问了白沫的情况后,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 之后江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平安符,递给了白沫,有几分别扭的说,“这个给你。” 白沫没有伸手去接,表情有些不解,“为什么送我这个?” “今天一个病人送我的,我觉得寓意很好,所以想送给你。”江沉眼神闪躲了一下,淡定的解释道。 “这是别人对你的心意,我不能要,你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白沫温声拒绝了。 如果没有听到那些话,或许他就收下了,只是现在他不敢再信江医生了。 江沉定定地看着白沫,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那好吧。” 他重新将那个平安符收进口袋里,随后转身打算离开,白沫突然喊住了他,“江医生,谢谢你愿意帮我。” 他是真心感谢江沉,尽管江沉救他有自己的目的,可帮了他是事实。 “白沫,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江沉看着白沫的眼里,闪着格外亮的光。 白沫笑了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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