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慵:“没有。” 老爷子还想再说什么,又突然捂着胸口,爆出一阵咳嗽声。 “爸,别生气,不然我给您买一只新的鹦鹉?”谢疏慵二婶开口打圆场,“我相信疏慵也不是有意的,毕竟他昨晚生这么大的气,没伤人已经很好了。” 谢疏慵轻嗤一声:“二婶认为是我做的?” 二婶一脸无辜:“你吓我也没用呀,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 “看来二婶还是不够了解我。”谢疏慵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取过果盘里的水果刀,又熟练地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咻地翻起手腕—— 空中闪过一道银光,只听得“叮”的一声响,水果刀直接插在二婶手边的扶手上,只要再偏差一厘米,就能扎进她的掌心。 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了,二婶被吓得表情扭曲,发出一声尖叫:“你、你……你们都看到了吗?谢疏慵要对我下手了!”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谢疏慵踩着厚重的地毯步步逼近。 二婶吓得连忙往丈夫身后躲:“老公你说句话啊!” “你烦不烦,”谢万廷却一把甩开妻子,满脸不耐烦,“人家疏慵都说不是他做的了,你还抓着他不放?虽然他嫌疑最大,但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父亲都相信他了,你还在这里搅弄什么是非?难道你质疑父亲的偏袒他吗?” “爷爷在偏袒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谢疏慵走到二婶面前,单手取下“嗡嗡”作响的水果刀,“我只知道如果是我下手,我会精准地取走它的性命,不会弄脏鹦鹉的一根羽毛。” 一直沉默的谢采薇抬起了头:“怎么可能?” 谢疏慵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等你解剖过无数动物和人的尸体,你自然能做到。” “你胡说什么?”二婶一把把孩子拦在身后,警惕道,“你自己乱搞就算了,我们采薇可不是你这种人,你别教坏了我的孩子。” 谢疏慵微微眯起了眼。 “我又没说谎,这屋里谁不知道你的光辉事迹?”二婶躲在谢万廷身后,张口一顿输出,“飞/叶/子,让人打胎,搞虐待这些可都是你亲口承认的。就连你娶池清台为妻,也不过是女人玩儿够了,想换个男人玩玩!” 谢疏慵目光一沉,周身爆发出强大的气场,他往前一步逼近对方,目光又黑又沉:“二婶还知道什么?” 后者被他吓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跌倒,池清台往前几步,握住了谢疏慵。 仿佛被驯兽师拉紧缰绳,谢疏慵终于止住了脚步。 “那又如何?”他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即便如此我们也是正经夫夫,总比二叔在外养小三要好。” 谢万廷:??? “谢万廷!”二婶霎时尖叫起来,“你在外面养小三?!” 谢疏慵:“现在私生子应该上初中了吧。” 谢万廷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疏慵,我自认为对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好啊谢万廷!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二婶扑上去,就是一通捶打。 整个会客厅里乱成一团,谢万鹤点了支烟站在一旁,满脸不忍直视的表情。 “好了!别吵了!!”谢宗青拄着拐杖大吼一声,终于暂时稳住了局面。 谢家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没再吵架,但各有各的不服气。 谢宗青被管家扶着坐下,吸了好几口氧气才冷静下来:“万廷,疏慵说得是真的吗?” 知道瞒不下去了,谢万廷上前一步哀怨道:“爸,您知道我的情况,采薇这幅样子,我媳妇儿又生不出孩子,那您让我怎么办?”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这样,”谢宗青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养小三,是一个家族坏掉的开始。” “您也知道?”谢万廷不服气父亲的区别对待,反问道,“那您怎么还给谢疏慵安排女人?您不也是让他在外面养小三。” 谢宗青:“我那个可不是小三,是要让女方和谢疏慵结婚的。” 谢疏慵眯起了眼:“爷爷您有些想当然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协议结婚?”谢宗青理直气壮,“等你和池清台离婚,自然就可以和女方结婚了。到时候就算你还想和池清台在一起,我也不会拦着你。” “谁说我们要离婚了?”谢疏慵冷冷道,“我这辈子的唯一合法伴侣只有池清台,不会再有别人。” 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谢疏慵拉着池清台离开了会客厅。 直到他们一直走到甲板上,四周无人,池清台这才开口:“谢疏慵,你刚才不该说……” “我没有乱搞过。”谢疏慵突然打断他的话,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池清台愣了愣,没想到他竟在解释这件事。 “那些都是我之前为了躲避相亲,乱编骗他们的。”谢疏慵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吸食过任何兴.奋.剂和毒.品,也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更没有喜欢过别人。” “你是我吻的第一个人,昨晚……”谢疏慵顿了顿,海面的阳光晒得他的脸颊隐隐发红,“我也是第一次和别人做那种事。” 昨晚的事…… 池清台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熟悉的画面,谢疏慵又大又热的手,微微粗糙的掌心,被他抓得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从他腿间仰起头时无比认真的眼神。 池清台隐隐有些脸红:“我本来就没相信。” “抱歉,我不该拖这么久才解释。”谢疏慵说完,又问,“对了,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池清台沉默片刻,这才缓缓开口:“你刚才不该在大家面前说,你的合法伴侣只有我一人。谢疏慵,我们的合约还有三个多月就到期了。” 谢疏慵眸色一沉:“然后你就要和我离婚?” 池清台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看着海面说:“这是当初说好的。” 没人再说话,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脚边响起“哗啦哗啦”的海浪声。 过了好久,谢疏慵这才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池清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还想说些什么,谢疏慵却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叮嘱:“甲板太阳大,你别待太久。” 海风哗哗吹过旗帜,池清台看着遥远的海平面,突然有些后悔:他刚才,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但以他现在和谢疏慵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吧? 然而回到京市后,池清台却发现,谢疏慵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依旧会拥抱,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不会有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有时候他明明都察觉到了谢疏慵的反应,后者却一脸淡漠地松开他,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池清台终于发现,谢疏慵在生他的气。 至于原因…… 池清台把最近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终于确定,是自己那次在甲板上惹怒了他。 但他并非想干涉谢疏慵,只是想提醒他,不想他未来难办而已。可能他以为是善意的提醒,但在谢疏慵视角看来,就是没有界限私自越界? 池清台想道歉,却好几天都不见谢疏慵的人影。谢疏慵只发了个短信说工作忙,就再也没有回过华庭京州。 池清台去嘉和找人,却发现谢疏慵办公室落了锁,敲门也没有应答。 他正想打电话,隔壁办公室的门开了。 “池先生?”李一水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你过来找老谢吗?” 池清台点头,又说:“他一直不在办公室,是在做手术吗?” 李一水表情顿时古怪起来,他别过头骂了句畜生,这才笑着回答:“老谢最近都在谢氏帮忙,嘉和这边暂时停职了。” “停职了?”池清台愕然,他完全没有有听谢疏慵提过。 “可能太忙了,”李一水帮他解释,“他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专注力强得惊人,虽然工作效率高,但忙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可能一时没来得及告诉你。” 说完,李一水还讲了个谢疏慵学医时的糗事逗他,池清台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急匆匆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了医院。 谢疏慵回了谢氏,也就是说他决定要继承家业? 可谢宗青那边逼得这么紧,如果谢疏慵回去……也就是说,他接受了传宗接代的要求? 池清台脑袋“嗡”的一声响,身体感到阵阵眩晕。他最近没吃早饭,低血糖犯了。 “先生,您没事吧?”路过护士关切地问。 “谢谢,没事。”池清台剥了个糖放进嘴里,打电话联系谢边寒,预约了和谢疏慵的见面。 那边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随即发了个地址过来。 池清台咬着橘子味儿的糖,又问:“时间呢。” 谢边寒:“您直接过来就行,谢总随时可以见您。” 池清台握紧手机,打了辆出租车过去。他现在状态不太好,暂时不敢开车。 谢氏百年家业,旗下包含众多集团产品,大头是灵源科技为代表的生物医药,此外还涵盖了大健康、物流运输、金融信托等行业。 池清台抵达灵源科技时,谢边寒已经等在门口,周围带了一堆秘书。 见他下车,谢边寒递给他一个工作证,介绍道:“这是您的专属工作证,以后可以直接刷卡进来。” 池清台垂眸看了眼,没接:“我不是谢疏慵的员工。” “当然,这是家属证。”谢边寒把证件递给他,上面贴着一张他在杉盛官网的证件照,title是“池清台谢疏慵丈夫”。 池清台看了两秒,接过证件揣进口袋,神情似笑非笑:“谢疏慵的脸可真大啊,用这种title就能让我畅通无阻。” 谢边寒隐隐察觉到他话里的火气,不敢吭声,只是默默按下电梯带人上楼。 谢疏慵新官上任,但似乎把公司的人训得相当服帖,池清台一路上来,穿过大片办公楼层,竟然没有听到一个说他坏话的人。 没过多久,池清台走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前。 谢边寒敲了三下门,然后推门进去:“谢总,您丈夫到了。” 谢疏慵坐在一大面落地窗前,抬手制止属下的汇报,又对谢边寒说:“下个会议先取消。” 谢边寒:“好的。” “不用麻烦,”池清台淡淡道,“我只说一句话,耽误不了谢总多少时间。” 谢边寒看了眼谢疏慵,后者朝他摆了摆手,谢边寒知道这是照办的意思,于是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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