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池清台心头有些堵, 默默把花放在床边, “如果不是我, 他也不会……” “先生您不用自责,”谢边寒摇头, “对边炽来说这只是轻伤, 唯一丢脸的是没打过,等他醒来估计会闹好大的脾气。 谢边寒拿出谢边炽的手机, 解锁后打开应用市场说:“我先给他下几个游戏,等他醒来后分散一下注意力。” 池清台:“……” 下完游戏后,谢边寒又说有事要向谢疏慵汇报。 “去吧, ”池清台没有留他, “我等谢边炽醒来。” 再怎么说, 这件事起因都是他, 虽然他们都有各自的立场,但他终究欠了谢边炽一个道歉。 谢边寒点头:“他很喜欢您, 如果醒来看到您在应该会很高兴。” 池清台看了谢边寒一眼,问他:“你和谢边炽是亲兄弟?” “是的,”谢边寒点头,“我比他大4岁,我们小时候一直在非洲打动物赛,后来遇到老大才能回国,有了一份正经的工作。” “打动物赛?”池清台皱眉,“这是什么?” 谢边寒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地解释:“就是把人和野生动物关在一个笼子里比赛,看谁能获胜。” 池清台一愣,难以置信地沉下了脸:“这是犯罪!难道没人制止吗?” “先生您太善良了,”谢边寒笑着摇头,“在军.阀.割.据的地区法律就是一纸空文,我们就是被所谓的‘官方’控制,才一直打动物赛。” 池清台不解:“为什么?” “可能是有钱人喜欢刺激,”谢边寒说,“在动物赛还存在的时候,每年都有源源不断的富豪前来观赛。作为回报,他们会给当地军.阀提供资金、武器装备。”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自嘲一笑:“虽然我是哥哥,但我体力一直不好,还多亏了边炽保护我。因为这个特殊搭配,我们还成为了动物赛的明星选手,还有不少有钱人特意过来看我们。” 池清台心脏一沉:“难道谢疏慵也是……” “怎么会?”谢边寒摇头,“是老大救了我们。” 池清台皱眉:“可你不是说当地军.阀.割.据,他怎么能救你们……” “老大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厉害许多,”谢边寒满脸敬佩地说,“第一次遇到老大是我和边炽逃走时,当时有人看中了边炽,想把他买回家做私人动物赛演出。被卖给有钱人,对我们来说本是不错的结局,可惜那个人对小男孩儿有变态的癖好,再加上动物赛的演出越来越频繁,我身体吃不消,趁着当地政局混乱,我和边炽找机会逃了出来。” 池清台:“然后你们在路上遇到了谢疏慵?” “如果有这么幸运就好了,”谢边寒摇头,“第一次逃跑时我们没车,对外面的世界也不熟悉,很快就迷路了,还被野兽袭击。后来我们在草原上遇到了一辆越野车,我们向对方求救,对方却是动物赛的观众,又把我们送了回去。我们在路上吃了一些苦头,好在车上有一个医生,帮我们治疗了伤口。” 池清台:“那个医生就是谢疏慵?” “是他,”谢边寒点头,“被送回军.阀的地盘后,我误以为他是好人,私下去找过他一次,想让他帮我们离开。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甚至和那些富豪一起看我们的表演。” 池清台愣了愣:“那你们是怎么离开的……” 谢边寒:“老大离开后,我和边炽继续参加动物赛。直到三个月后,当地军.阀发生混战,军.阀自身难保,却依旧不愿意放弃动物赛这块儿蛋糕,就在他们准备把我们打包转移时,我再次看到了老大。” 池清台的心脏紧了紧。 谢边寒:“老大从军阀手中劫走了车,把人和动物全都放了。我们无处可去,仗着和对方来自一个国家,死皮赖脸的缠着他。” “也多亏老大脾气好,”谢边寒笑了一下,“他被我们缠得没办法,竟然真把我们带上了。当时我们又没身份又没护照,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我们身份转正。也就是那时,我和边炽都改姓了谢。” 谢边寒的语气轻快起来:“我还算有些读书天赋,申请上了大学,毕业后回来帮老大工作。谢边炽不喜欢念书,于是留在老大身边做一些体力活。” 听到这里,池清台终于松了口气。 他以为谢疏慵在国外就是当无国界医生,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 池清台认识不少富二代富三代,那些人占据特权,生活在纸醉金迷的世界。 谢疏慵却全然抛弃了既定的身份,靠着自己一步步打拼,才取得了今天的成绩。 或许关于他的传言也并非全是虚假,至少谢疏慵被赶出国是真,他在谢家不受宠也是事实。只是后来他出人头地后,谢家这才动摇心思,又起了招揽之意。 想到这里,池清台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让他几乎有些惊愕。他从未替另一个人,如此感到愤怒。 池清台沉默片刻,主动转移了话题:“谢边炽还未成年?” 谢边寒:“还有半年才满十八岁。” 池清台倒吸一口冷气,没文化又喜欢打架,他几乎能看到谢边炽游手好闲成为街溜子的未来。 池清台又问:“怎么不送他读书?” “先生说笑了,”谢边寒摇头,“他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上完,总不能让他从小学念起吧。” 池清台皱眉:“那也不能当个文盲吧。” 更重要的是如果谢边炽不念书,不做别的工作,就很有可能一直重复这样的生活。虽然谢疏慵不会苛待他,但池清台不觉得这是个好的出路。 谢边寒沉默一会儿,点头:“我知道了,等他醒来后,我会好好和他商量这件事。” 池清台:“我也只是建议,关键是看他怎么想的。” “明白,”谢边寒冲他鞠了一躬,又说,“那我先去找老大了,还有些事情……” “什么事?”谢疏慵推门进来,“我过来看边寒,你直说就行。” 他已经换了身白大褂,又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谢疏慵走到病床边,看了眼监视仪器的数据:“问题不大,还好都是皮外伤。” “应该快醒了,”谢边寒说完,语气严肃起来,“老大,您让我查的蝎子的身份,我查到了。” 谢疏慵:“说。” “有个国外账号一直在给蝎子打钱,资助他比赛,后来我查到这和当初买凶伤害池先生的是一个账号。” “一个账号?”池清台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只是生性好斗,所以才找他们麻烦。 可如果是同一个账号…… 想到这里,池清台后背生出一股凉意:“难道这次也是冲我来的?” 谢疏慵也猜到了这种情况,沉下了脸:“继续查,看那个账号的上家是谁。” “好的,”谢边寒点头,又问,“那蝎子那边呢?” 谢疏慵:“可以查,但做好查不出东西的准备。” 对方敢放出蝎子正大光明挑衅他们,肯定做好了扫尾工作。 只是谢疏慵不明白,为什么是池清台? 池清台也很疑惑,他为人一向稳妥,不结仇家,很难想象有谁会大费周折要对他下手。 而且账户来自海外…… 难道是杉盛总部的事情? 但他很快就排除了这个猜想,目前杉盛总部没人受到威胁,而且就算有,他本人没有站队,也没有经手灰色项目,应该不会牵扯到他。 私事方面,他只和池仁强交恶,但之前已经排除了池仁强。 还是要从工作方面入手,池清台把自己经手的所有项目都排查了一遍,依旧毫无头绪。 虽然这边遇到了困难,但值得庆幸的是,李卓的状态最近好了不少,实验室那边的研究也取得了重大突破,很快就能进入临床研究。 得知这个消息时,池清台特意去了一趟实验室,鼓舞士气:“等新药上市,实验室的所有研究员无论等级,都能拿到相应股份。” 虽然新药研制还有漫长的流程,但池清台这话无异于给研究员们打了鸡血,大家没日没夜地研究,几乎都要睡在了实验室。 池清浅有些心疼,觉得池清台牺牲太大。 池清台极少和妹妹谈经营、员工管理,此刻却语重心长道:“这是必要的支出,目前实验室只剩下不到十个究员,是你们日以继日的研究才有了成果,给大家股份是应该的。当然,作为项目领头人,你会拿大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清浅摇头,替他不值,“我只是觉得,我们实验室本来就一直在花钱,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回本,你又要给所有人股份,甚至连助手都有分红,那你不是又拿不到收益。” “不急于这一时,”池清台摇头,“我们研制新药本就是为了给母亲治病,盈利都是次要的。而且等新药上市后,如果你想把实验室做大,这些人是你必不可少的助力。” “可他们已经拿了很多了,”池清浅不明白,“实验室工资放在整个行业,都是顶尖的那种,优秀的人加上年终奖,都快年入百万了。” 池清台问她:“年前离职的两个研究员,你劝回来了吗?” 池清浅一愣,摇头:“没有。” “情感都是次要的,关键还是钱要给到位,”池清台平静道,“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公司的一份子,大家一起努力,才能让团队发展更好。” 池清浅一直埋头研究,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但哥哥说的就是对的,她点点头:“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哦对了,还有件事,”池清浅突然道,“前段时间有人联系我,问我卖不卖实验室专利,我让他来问你,对方问了吗?” “没有,”池清台摇头,“但在新药问世之前,我不会让外界插手这个项目。” 新势力进入,可能会更改研究方向,或者是砍项目只保留团队,无论哪方面都背离了他们的初衷。 话虽如此,但池清台还是找妹妹要了收购方的信息,赫然发现就是之前杉盛投资人年会时,询问过他的生物科技公司。怪不得没再问他,因为之前就被他拒绝。 那也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接下来,池清台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药物通过临床前研究后,很快就会临床研究,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都需要政府部门审批,还要提供一系列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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