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大门被人推开,一列穿西装戴墨镜的保镖涌了进来。十个人呼啦一声排开,非常具有压迫感。 池仁强吓得瞬间就缩了回去,躲在林姨宽阔的肩膀背后瑟瑟发抖:“你、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下一刻,保镖后退让出一条通道,池清台走了出来,面沉如水:“池仁强,我警告过你别来医院。” 池仁强又来劲儿了,冷哼一声:“你又知道什么,我是来找她挣大钱!” 池清台不再回答,他走到卓停身旁坐下,温声询问:“妈,你身体有没有事?” “没事。”卓停摇头,“还要麻烦你过来。” “可不算没事,”林姨在旁边告状,“刚才池老爷强行抓着太太的手,强迫她签字呢。” 池清台脩然抬眸,眼神锐利起来:“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池仁强张嘴正想反驳,后者却不给他机会,满脸冷淡地挥手:“以后没我同意,不许放他进来。” “是!” 一众保镖应声往前。两个男人一人抓着池仁强一只胳膊,跟抓小鸡似的把人拖了出去。 随后,池清台又让保镖和林姨出去,整个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母子。 池清台帮卓停整理被子,随即握住了对方瘦弱的手,神情柔软下来:“妈,你手都红了。” 卓停她还记得池清台不喜欢被人碰,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 后者却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妈,我在治病了。” 卓停沉默了许久,抬起头时隐隐湿了眼眶:“是妈对不起你,你想通了就好。” “和你没关系。”池清台摇头,说完后,他握着母亲的手沉默了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握过母亲的手了,多年的病痛带走了她的健康,让她的身体变得干枯,瘦削,像一只野兽的爪子。 而在他记忆中,她母亲原本是非常漂亮的一个人。 “妈,”池清台抬头,突然道“离婚吧。” 卓停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池清台:“父亲的人品您早已知道,而且您为家族做的已经够多了。” 卓停别过脸,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随后她抬头看了眼病房里的梅花,重重点了下头。 * “砰——” “砰——” “砰——” 清晨7点,空无一人的拳馆里传来阵阵声响。 池清台戴着拳击手套,正专注地和沙包战斗。他褪下了身上的半永久衬衫,换成了一套黑色运动服,劲瘦的四肢覆着一层薄肌,汗水沿着皮肤坠落。 7:30分,他脱掉手套进入浴室,再次出来时,又恢复成了衣冠楚楚的投资精英。 早上8点,池清台抵达办公室,迎来了今天的第一杯咖啡。 等等,咖啡…… 想起之前和谢疏慵的协议,池清台默默摆手,让周秘书把咖啡给他换成牛奶。 于是等路念西来到公司,千方百计地找到机会向池清台汇报工作,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对方在喝牛奶,男人喉结在空中滑动,松开杯子时嘴上挂着一圈白沫。 池清台喝完牛奶,抽出纸巾擦掉嘴上的奶渍,淡声道:“什么事?” 路念西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准备好的话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在池清台追问下,他脱口而出三个字:“好可爱。” 池清台:? “啊不是,”路念西连忙摇头,慌张道,“我是说您桌上的那个海豚玩偶好可爱!” 提及这个玩偶,池清台神色和缓了几分。 路念西趁机追问:“好可爱,哪里买的?可以分享一下链接吗?” 池清台:“不清楚,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谁送的玩偶?一向冷清的池清台,竟然会把它摆在那么明显的一个位置。 池清台似乎很喜欢,拿起玩偶放到一边。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往后缩,露出了半截白皙的手腕,上面一道明显的红痕。 路念西心头大惊,当他仔细观察时,这才发现池清台手背脖子都有痕迹。他皮肤极白,稍微一点磕碰就很明显,现在身上大片大片红痕,仿佛受到了什么惊人虐待。 “清台哥,”路念西往前一步,满脸严肃地问,“谢疏慵是不是虐待你?!” 池清台一脸莫名其妙:“怎么这么问?” “你、你这些……”路念西目光落在了他手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池清台撩起衣袖看了一眼,说:“这是我自己打拳击弄的。” “真的?”路念西依旧不放心,毕竟那个谢疏慵臭名昭著,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再次抬眸,池清台语气冷了下来:“谢谢你的关心,但他不是这种人。” “哦,”路念西低下头,声音闷闷沉沉的,“没事就好。” 半天都说不出正事,池清台开始赶人:“说完就出去,我要工作了。” 路念西默了默,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了,池清台查看一遍自己的日程表,把和谢疏慵对打的时间约在了除夕前夜。 约的是下午两点,池清台在公司呆到了中午,吃完午饭后去了停车地库,私人行程他没叫司机,准备自己开车过去。 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商业楼里的地库人烟稀少,灯光暗沉沉的,池清台出电梯后走向停车位,刚碰到车把手,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玻璃窗里倒映出一个蒙面男人的身影。 池清台迅速低头躲了下去,棒球棍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脑勺砸上车窗上,霎时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一起上!” 躲在周围的人一涌而出,很快把池清台困了起来。他们带着面罩,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的混混儿。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池清台看着包围圈一点点缩小,冷静地与众人周旋,“我可以给你们双倍的价格。” 人太多了,他一个人对上毫无胜算。池清台在拖延时间,等警报声把保安引来。 “别想拖延时间,”领头的男人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冷道,“这次只是简单的教训,你要是再不识好歹,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男人说完,突然朝他冲了过来。 眼见拖延时间失败,池清台仿佛有些六神无主,开始转身朝着电梯跑。然而对方却预料到他的行动,迅速围了过来。 眼看就要被抓住,池清台却纵身一闪,一个翻滚躲过了头顶的攻击。下一刻他迅速转向,朝着防守薄弱的轿车冲去。 蒙面人:!!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他最初的目的就是要上车,朝电梯跑不过是假象。 周围的人迅速追了上来,池清台却已经踩下油门。 “轰——”的一声响,黑色奔驰撞开人群,朝着停车场出口驶去。 “谁让你走的?”一个男人抓着他破碎的玻璃窗户,挣扎着想要进来。池清台迅速扫了眼中控台,抄起保温杯一敲。 咚的一声响,那人脑袋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仿佛一只被敲晕的大闸蟹。 池清台连忙把人踹出车窗,开车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金融街派出所平时大多处理经济案件,一听发生了聚众斗殴,连忙开车出了警。 当然什么都没查到,那些人有备而来,一击不成就全都撤离。 警察又调取了停车场和附近的监控,询问他最近是否和人发生冲突,表示有结果会马上通知他。 “我知道了。”池清台也没抱什么希望,客客气气地站起来。 “那个,你的手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吧。”一旁的警察提醒他。 被人提醒,池清台这才意识到了疼痛,刚才在躲避过程中摔了一跤,右手撑在地上,当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直接肿了起来,一碰就疼。 “谢谢,我这就去。”池清台转身离开。 警察见他一个人,有些不放心:“需要我们叫人陪你吗?” 池清台摇头:“不用,我叫了人来接我。” 话音刚落,警察就看到一个男人急忙跑了进来。他来得相当差匆忙,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没脱。 谢疏慵一口气跑到池清台旁边,神情焦急:“怎么突然受伤了?去医院了吗?” 池清台:“正准备去。” “胳膊伤了?”谢疏慵凝眸,“别动,我先检查一下。” 轻轻一碰,池清台就倒吸一口气。 “可能骨裂了,”谢疏慵收回手,表情严肃,“我先带你回嘉和做检查。” 嘉和就在金融街旁边,不到五分钟他们就抵达了医院。池清台的小臂彻底肿了起来,衣服都脱不下了。 谢疏慵只得帮他剪开衣袖,又亲自带他去拍片,检查。 结果是轻微骨裂,需要打石膏上绷带,预计要一个月才能恢复。 池清台坐在治疗间,谢疏慵正在给他打石膏。他整张脸沉得可怕,动作却细致而温柔。 池清台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主动开口:“对不起,下一项训练要推迟了。” “训练随时都能做,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谢疏慵给他上好石膏,又问,“知道谁下的手吗?” 池清台:“警察还没抓到人,但我怀疑是池仁强。” 谢疏慵皱起了眉:“你爸爸?” “虽然是父子,但我们的关系早就比仇人还差。”池清台没什么表情地说,“他之前投资失败找我借钱,被我拒绝了。昨天上午,他强迫我妈妈签字卖房又被我制止。我怀疑是他心怀报复。” “行,”谢疏慵点点头站了起来,“你安心养伤,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谢疏慵。”池清台突然叫住了他。 谢疏慵:“还有什么事?” 池清台本来想说他自己能处理,但又想到谢疏慵为他忙前忙后,早就被他拉入了事件之中。他现在再把人推开,反而显得有些矫情。 他顿了顿,问道:“你要怎么办?” 谢疏慵:“先查清楚真相,抓到人后,你要报警或私下处理都随意。” 这样的处理,哪怕是池清台也挑不出毛病,他点了点头,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应该的,”谢疏慵没有放在心上,又说,“你自己一个人住不方便,养伤这短时间搬到我那边吧。” 池清台没有拒绝。 反正他早就搬过去了,一周住两天和住七天也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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