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 过了几秒,在沈殊震惊到都忘了回复的时候,钟离尘若无其事地起身,还顺便拉起了瘫倒的沈殊。 “刚刚我忽然按倒你的瞬间,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 “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还是已经意识到我的意图——侵犯或是戏弄?” 沈殊摇头:“不,我在想怎么拒绝你才会不那么尴尬。” “看!”钟离尘拍了下手,“你想事情的出发点永远是从别人那里入手。为什么要担心强/奸犯尴不尴尬?这样可不行,你得更自私一点啊。” 他握着沈殊的手腕,抵上自己的面颊,清脆地、软绵绵地拍了一下:“应该这样……更重一点,变成耳光都可以。或者直接大声喊非礼,报警把我抓起来。” 沈殊弱弱地反驳:“不至于……” “至于。” 钟离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刚刚就是抱着在这里侵犯你的想法那样做的。如果换个品行更低劣的人来,再甜言蜜语地哄骗你一段时间,你大概就会半推半就地被推倒了吧。” 沈殊:…… 这膝盖中了一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道德满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失德哦。”钟离尘说,“对你自己而言。” 这句话近乎振聋发聩。 直到钟离尘为刚刚的行为好好道完歉离开,沈殊还在思考这件事。 父母教育他要对世人怀抱慈爱,要成为善者,成为道德感强的好人。 但似乎还真没教育过他,如何强硬地回应他人的居心叵测和潜藏的恶意。 ……他不该这样吗。 那要如何改变才算好? 晚上楚征和他煲电话粥,黏糊糊地哼唧着想让他上楼去陪。 “想你,想你。” 小孩似的胡搅蛮缠。 两人谈及窦志源,楚征的语气一下子冰了下去,再也不复方才的柔软:“我打他了。” “啊?” “楚四说他扇了你一巴掌,所以我用没骨折的那只手扇回去了。” 沈殊握紧听筒,刚想说“他可能只是担心你”,脑袋里忽然冒出钟离尘冷淡又掺杂着些许担忧的神色和窦志源欺辱自己时癫狂的神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从现在开始,他要变得更自私! 他可以的! “沈哥……” 楚征凑近听筒,衣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能不能上来一下?我想上厕所了,但是起不来,自己解……也不方便。” 声音微微颤抖着,好像是因为羞耻。 直到手指抵在楚征铁制拉链上缓缓往下滑时,沈殊才忽然惊觉自己在做什么。一抬头,镜子里的脸倏忽红了。 “可以自己扶……吧。” 他被烫到了似的火速弹开手,指尖还残余着些许隔着布料接触到的温热感。火苗隐隐烧起来,灼热无比。 楚征把下巴搁在他的锁骨侧,小狗似的蹭了蹭:“本来右手没事,结果打我那个疯弟弟没注意控制力道,把自己打得错位了,医生刚刚才包扎好。” 说着,还举起仙人掌似的手给沈殊细细观摩,“这下,连饭都要沈哥亲自喂了。” 沈殊的脖颈因为羞涩而沁出薄汗,声音干涩:“这种时候,不要说吃饭的事啊,小征。” 楚征颔首,“那说正事吧。” “沈哥,求你了,帮我。” 淅淅沥沥的水声。 这劳什子沉睡时就已经是庞然大物,沈殊别着腰,一面扶着楚征的身子,防止打了石膏的腿和手臂磕碰,一面扶着它,手指都合不拢。 “沈哥……” 楚征脖颈处的青筋一下一下跳着。他靠在沈殊的颈窝,小口喘着气,呼出的热流扫得沈殊痒痒的。 耻骨抵着沈殊的大腿,不自觉地颤抖着。卫生间里的氛围一下子旖旎起来,沈殊红着眼抬头看他,嘴唇嗫嚅了两下。 越来越烫。 难以把持。 “我想——” “你不想!”沈殊抽出湿纸巾,草草擦拭了一下,脸烫得能煎鸡蛋了,“没正经的,你还打着石膏呢,病人先生。” 楚征笑着看他匆匆塞回去飞速拉上拉链,调侃道:“楚四给我配的轮椅是高功能型,防摔防侧翻,还能半腾空,很牢靠。” 沈殊的脑袋里一下子浮现出异常糟糕的画面。无比痛恨自己身体对楚征的熟稔,对方的呼吸一乱,溢出的信息素和荷尔蒙就要把他那脆弱的理智水坝冲垮。 放在从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沉溺在亲密关系中…… “好了,不逗你了。” 楚征亲了亲沈殊的耳垂。 “今天沈哥你也很累啦,一直在照顾我,自己也没休息好。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没看清楚其他车打方向灯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本来是想接沈哥去吃好吃的犒劳一下,毕竟最近书店的工作很辛苦嘛……结果弄巧成拙,现在不仅去不成,还要反过来给你添麻烦。” “才不是……” 沈殊被他说得心里闷,踮起脚轻轻啄了一口楚征的嘴唇,“是我不好,下雨天还跑那么远,非让你从城区开到郊区,才……” 楚征的喉间泄出些许笑意,沈殊半趴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知到胸腔的规律振动,便疑惑道:“笑什么?” “我在想,还好没接到你。要是载着你出了车祸,罪过就大了。” 楚征认真地凝视着沈殊的眼睛。 “这么算的话,也还算幸运。” 他在笑,不仅仅是因为胜券在握,确认自己是沈殊目前心里最重要的人之一的那种傲慢之乐。 还因为想到车祸真没算上沈殊一份,他舍得自己受伤,却万万舍不得沈殊受伤。 就算沈殊将来出轨,和情夫当着他的面疯狂地做,他也只会冷静地开枪打死这表子小三,却担心热血溅到沈殊脸上会不会吓到他。 他实在舍不得。 怀中的沈殊如此鲜明且温暖。 “小征,我……” 沈殊误解了他的意思,愈发歉疚。 楚征抬腿,正巧蹭过那处。眉眼微微舒展,像是在思考这是什么。良久,才开口道: “自渎给我看好不好,沈哥。” “我实在太想要你了。”
第70章 宝石链 房间里开着很暗的灯,几乎是一种欲盖弥彰。羞耻于光裸的皮肤,却又被要求不可躲避。 楚征坐在床沿,打着石膏的那条腿踩在轮椅的踏板上。铅灰色的金属条反射着浅浅的冷光,在沈殊张开的白皙大腿上留下晃动的光点。 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黏在光洁的额头上,沈殊低垂着眼眸,面颊浮出沉醉的红来,微微苍白的嘴唇被咬着,时不时透露出一点流动的血色。 他喘息着。 空旷的房间,私人医院最豪华的病房。任何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墙壁的捕捉,借由反射不断强化,最后共同落在二人的耳膜上。 强烈的羞耻心闪烁着。 沈殊被灼热的视线惹得想并拢腿,却被轮椅的把手卡着,完全动弹不得。 楚征的目光一寸寸地在他身上巡视,好像他是他的私有领土,不容任何除了国王本人之外的闲杂人等侵犯。 皮肤下滚烫的血液翻涌,他觉得燥热,听空调嗡嗡运作的声音都难以平复。 余光瞥见楚征床头柜上的书——《痴人之爱》,他想起这是个东方版的、不那么《洛丽塔》式的类《洛丽塔》故事。 二十八岁的河合让治试图将十五岁的美丽的娜奥密养成为自己理想中的女性,却反被对方操纵,不断满足她虚荣自负、风流成性的愿望,最后发誓成为她的奴隶的故事。 「人和动物一样,是可以被驯化的。」 这是他中学时代读完这本书后留下最深的想法。 “沈哥。”楚征呼唤他。 沈殊艰难地抬起头,发梢蓄着的汗水滴落,顺着平坦的小腹往更昂扬处流淌。 “……怎么了?” 浸满气音和水汽的喑哑一句。 “我的公文包里有买给你的礼物。本来想等见面的时候就亲手给你的,结果发生意料之外的事耽搁了。” 沈殊大腿内侧的肌肉细微地抽了一下,皮肤小幅度地起伏,像是翻涌的湖面。 他闷哼一声,眼角沁出薄薄的泪水来:“这种时候,不要忽然说无关的事啊……” 年下的恋人诚恳又恶劣,拿出小时候祈求他的语气来,分明知道他从不会过分拒绝他:“可我真的很想看你戴上。” 沈殊叹息一声,只好抽出湿纸巾,草草擦拭满是汗液的指尖。颤抖着伸手去够公文包,从里面翻出一个红丝绒的长条盒子。 “这个?” “是哦。” 打开,迟疑一瞬,脸骤然红了:“这,这不是……” 银制的链子,缀着细碎的流苏和小颗环绕的红宝石,在昏暗的房间里亮得像是刚刚划伤流淌的血。 楚征伸出那只缠着绷带的手。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在这里,他痛打窦至源到自己的手都受伤。 而现在,他拎起那串垂坠的饰品,轻声道:“和窦至源给你打的那个鎏金色的环不一样。这个不用穿刺,也不会伤害到你的血肉。” 一阵强风拂过,窗外的芦苇震荡。 “我今天其实很生气,并不是因为车祸,也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听楚四说窦至源居然敢触碰你、伤害你。” 沈殊想起当时那一记抽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耳光,抿了抿唇。 “他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也不该出现在我们之间。” 楚征微微俯身,被绷带包裹的粗糙指尖抵上粉软,那儿曾经被穿刺而留下的伤口,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红点,几乎看不见了。 是他悉心爱护的结果。 “光是意识到他在你身上留下伤痕,我就分外恼火。” “明明我们才是恋人,只有我才可以触碰你。” 沈殊嗫嚅道:“……已经,不痛了。” “但你的脸还有些红。”楚征爱怜地亲吻着他的脸侧,顿时泛起一阵疼痛滞涩下的酥麻,“不用担心,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继续伤害你。” 夹子口无声无息地打开,柔软的包片含住尖尖。 流苏晃动,向下拉扯。 沈殊难以抑制地小声呜咽着,声音到了后半就变了调,撒娇似的黏着。 在楚征目光无声的催促下,他又继续起方才答应的自渎。 但胸前异常鲜明的存在感,根本无法忽视。 腹中之火被越烧越旺,即便窗外再次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始终无法熄灭。 最终,轮椅不堪重负地晃动、倾倒。几乎竭力的沈殊踉跄起身,一下趴倒在床沿,因为过度煽情的感触脑内一片空白,只是颤抖,像被不断抚摸背脊的家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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