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不对劲。 资深社畜,哪怕再累,睡前都会记得给手机充上电,以免第二天发生来不及上班的惨剧。 云蓁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沈殊抬头,视线从对方的脖颈扫过。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几个深红色的吻痕密集地顺着他的咽喉往下深入,非常少儿不宜。 云蓁察觉到他的视线,轻咳一声。迅速理好蓬乱的领口,那些痕迹便都被掩盖在白色的衬衫之下了。 “对不起啊,沈殊。这次算我的,下班请你吃饭好不好?” “你……”沈殊欲言又止,他那点微弱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我不是在怪你,帮我不是你的义务。只是,纵欲过度实在有点……不太好,你注意身体。” 天啊,云蓁的女朋友是不是有点太狂野了?可之前没听他说过女朋友的常住地是A市啊。难不成是隐秘的异地恋?云蓁在公司里还挺受欢迎的。 “不是对象。” 云蓁拍拍沈殊的肩,示意他上电梯。电梯里实在拥挤,云蓁凑便在沈殊耳边,轻声说道:“炮友罢了,你不要在意。我之后不会因为这个再耽误正事了,放心。” 沈殊:……行吧。 交接工作忙碌又充实。对接工作的负责人是个年轻女孩,也姓沈,工牌上的名字是沈招娣。 两人熟悉起来之后,她笑着对沈殊说:“你叫我沈峰吧,我这个周末就要去改名字啦。” 原来,她出身偏远山区的农村。本来都要被爸妈卖给大她十几岁的男人做老婆了,是她自己争气考上当地的女校,又因为成绩优异得到了助学金,才能够考到大城市来改变命运。 “我之所以努力竞争来楚氏集团工作,是因为当时给我付助学金的姐姐,就是集团的大小姐楚望舒。” 沈峰很憧憬未来的生活。她说,希望能为改变自身命运的贵人做些什么。改名字也是觉得原来的名字太烂,配不上她光辉灿烂的人生。 峰者,高山也。 沈殊自己家庭条件也一般,自然理解寒门出身的人想要过上理想中的生活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他于是把自己的下午茶点心分了一半给沈峰:“‘我生来就是高峰而非溪流’,这话特别好,也特别适合你。真心祝愿你前程似锦。” “哈哈,借你吉言!” 两人又闲聊几句,气氛愈发融洽。 忽然,沈峰的手机响了。她低头查看工作群里的消息,再抬起头时,眼睛里带上了些许担忧:“沈殊,你上午提交的文档好像有点问题。” “嗯?” 沈殊很意外,他检查了很多遍,确认没有纰漏才谨慎提交的呀。 “总监说有几个地方你没写明白,让你上楼去他办公室单独讨论一下。”沈峰的表情一言难尽,“刘总监脾气有点火爆,但人其实还可以。你千万别在意他说的难听话啊。” 沈殊怀着忐忑的心情,抱着文件夹踏入刘总监的办公室。 奇怪的是,椅子上没有人。 “咳咳咳……” 沙发上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沈殊转过头,就看见楚征红着脸躺在宽大的沙发上,裹着鹅黄色的毯子,时不时剧烈咳嗽几声。 沙发前的小茶几上,除了刘总监的蓝田玉摆件,还有零零散散的药和一杯抿了几口的热水。 楚征生病了? 他为什么会在刘总监的办公室里? “沈哥……?” 沙发上已经烧迷糊了的楚征喃喃开口,病得都动不了,还下意识地向不远处的沈殊伸出手。 晃动几下,又可怜巴巴地抓空。 “我烧糊涂了……沈哥怎么会来看我……” 沈殊张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未出口,刘总监就推开了办公室内自带的休息室的门,急促道:“小楚总,我找到特效退烧药了,在——” 他的目光落向杵在半道的沈殊,语气一下子没了那股殷勤劲儿,冷淡了许多:“你是沈殊吧。” “是。” “我现在正忙着,你先坐着等一会儿。关于那个方案……” 他草草提了几点沈殊的问题,又转向躺在沙发上的楚征,温和道:“小楚总,小楚总!先醒醒,把药吃了吧。” 沈殊看着病得傻乎乎的楚征,想起昨晚总统套房过冷的空调。再配合楚征眼下吓人的乌青,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测: 楚征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净吹冷风了吧? “叮铃铃……” 刘总监手忙脚乱之际,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是严青打来的电话,说临时有紧急会议,叫他必须立刻去参加。 刘总监两难之间,眼神忽然锁定沉默的沈殊。把温水和特效感冒药往他手里一塞,命令道:“你先照顾好小楚总,等我回来。” 官大一级吓死人。 刘总监又匆匆离去,完全不给沈殊拒绝的机会。 他只能叹着气走向楚征,坐在他身旁,扶着对方滚烫的身躯,试图把药喂下。 “楚征,张嘴。” 无论沈殊怎么耐心温柔地哄意识朦胧的楚征张嘴,他都不肯,只是扭着头躲开抵在唇边的药片。 “不要,药好苦、好难吃……” 沈殊急了,手下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再不好好吃药,楚征真要烧傻了。 无奈只能伸手硬掰开楚征的嘴,指尖抵着他血色过剩的薄唇,撑开一道狭小的缝隙,把药片塞了进去。 “乖,吃了药,病就会很快好了。”习惯性地戴上哄孩子的腔调。 沈殊想抽出手指去拿温水,却被楚征轻轻咬住指尖,缠人地不愿放开。 “好苦啊。”他喃喃,“我最讨厌吃药了……不管是胃药,还是退烧药。我想要一颗水果糖,只要我乖乖照做指令,沈哥就会奖励我最好吃的味道……” 楚征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沈殊慌张的双眸,瞳孔却涣散到近乎失焦。 他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地把沈殊的手指含得更深,柔软的舌卷着纤细的骨节,仿佛是将它当作糖,想要一口吞下去似的。 “沈哥,我想……” 作者有话说: 绿茶腹黑1泡老婆招数(其一):装病,当然也可以是真病,突出一个“我好娇弱啊QwQ” AND一看小沈哭了就心软的顾大少爷:别哭了,命都给你(不是
第25章 “礼物还是惩罚?” “短暂的陪伴到底是礼物还是惩罚?” 海外留学时期的某个雨天,楚征的室友江予淮忽然这样问他。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楚征有些意外,江室友沉默寡言,经历和他相仿:被位高权重的父亲器重,送出国深造,等着回国继承家业。 留洋的国人大多在早期无法融入外国人的集体,只能抱团取暖。但熟悉环境之后,也有不少会和异国友人相谈甚欢,半夜出去轰趴蹦迪,闹到凌晨才烂醉回来。 楚征不喜欢烟酒气,江予淮也不喜欢。正是因为讨厌的东西相同,又都不是真正能够忍受孤寂的人,才会成为室友。 ……话虽如此,江予淮也并不时常和他对话。大部分的时间都闷在房间里,或是在阳台上浇花。 那株紫色的桔梗好像是别人送他的。他很爱惜,不让任何人碰。 所以,主动和他搭话还算是破天荒第一次。 江予淮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问他这个问题的,楚征不得而知。他只是敏感地察觉到他们是同类人,心里惦念着一个或许永远都无法触及的存在。 “我不知道。”楚征这样回答,“但我可以问问我认识的人。” 同父异母的小妹楚望舒是个博爱滥情之人,从初中开始就没断过男朋友,但又在性缘关系上格外通透,或许会是个好的问答对象。 江予淮难得点了不刺鼻的薄荷味女士烟,点点头,等他拨通电话。 “短暂的陪伴究竟是礼物还是惩罚?”楚望舒的声音被电波畸变,显得缥缈虚幻,“我觉得……如果不贪心,就是礼物。如果欲壑难填、过分期待,就是惩罚。”① ……惩罚? 楚征高烧中,脑袋晕乎乎,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面前靠近他满脸担忧的沈殊。 或许是吧。 他微微阖眼,舌苔温柔地扫过沈殊指腹边侧的茧。在沈殊感到被冒犯之前,忽然松了口。 手指抽离温热的口腔,拉出细细的银丝,落在他一丝不苟的领口上,氤氲出一小点不明显的湿痕。 但只要能再见到沈殊,等待的煎熬又怎么会成为惩罚? 他只不过和中学时的自己一样,知道沈殊会在周末回到孤儿院,便会从礼拜一清晨睁眼开始就在期待再见。 在此期间积蓄的所有不满、郁结和愤懑,都会在沈殊朝他张开怀抱的瞬间化作充沛的喜悦。 他会抓住短暂的礼物,直至将它的存在变为永恒。 沈殊慌忙地从茶几上拽了几张纸,擦拭湿漉漉的手指。 虽然楚征又在他面前装傻扮无辜,可到底被对方高热的口腔温度吓到,担心他生病的心情压过心理上的别扭感,促使他端起温水,抵着对方发红的嘴唇喂了进去。 楚征没动了,乖乖地靠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像是最乖巧的小学生。 沈殊忍不住问:“你冷不冷?” 楚征呆呆地颔首。 沈殊叹气,把空调调到26度。然后按着对方的脑袋压在沙发上,拽了抱枕垫在他的脖颈下,又把毯子掖好。 “你先睡一会儿吧。” 他低头看表,想坐去远处的木凳子上。刚迈开没几步,就被楚征拉住了手腕。 “沈哥,别走……” 声音低小如幼犬呜咽。 还能怎么办? 沈殊无奈地就近坐下,任凭楚征紧紧攥着他的衣摆。 好像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能给予他庞大的安全感,楚征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傻乎乎的、小孩子一样的笑容,便沉沉睡去了。 刘总监散会后就往办公室走去。按了电梯,橙色提示灯跳动,他抬手擦去额角的虚汗。 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起严青那张充满威严的脸,还是有些后怕。 早就听闻严秘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短短一个会议的时间,就敲定了针对竞争对手的对策,条条看得刘总监直流冷汗。 太狠了。 但这还不是他心惊的原因。 散会后,严青留下他,说要单独谈谈。刘总监本以为是自己负责的部分出了纰漏,却不料严青换上一副温和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嘱托道: “小刘啊,你要多多关照新人。他们刚来磨合难免会出岔子,你作为前辈当然是要多多担待,你说是不是?” 新人? 他负责的部门都是干了三四年的老油条,哪来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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