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再下去了,不想回家就在这儿好好待着。”迟北海叮嘱启迪。 陈橙也惊心动魄的留在了保姆车上。 正当迟北海要下车时,却瞥见了桌上的药盒,药盒旁边有一板药已经被抠掉了一半。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回头望了眼启迪。 “怎……怎么了?”启迪正照顾着季微尘,猛然被一道强烈的视线盯住,他吓得有些结巴。 这人冷着脸的时候未免也太凶了点吧。 “他刚才上来做什么了?”迟北海沉着声音问他。 “谁……哦!”启迪想了想,看了眼那桌上的药盒,才说:“他不舒服,上来吐了一回,吃了颗药。” 还想吃止疼药来着,没给他吃。 迟北海点头,深深地看了眼小床上的人,不再多说转头下了车。 他走后不久,季微尘就醒了。 “还晕不晕?”启迪见他醒了就收起手机看他。 季微尘摇头,撑起些身子,身上的大衣也跟着滑落。 他拿起来捏住,问:“他的?” “不然是我的?”启迪没好气的回答。 季微尘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他知道是迟北海的,只是还是想确认一下。 抱着大衣就准备下车。 “干嘛去!”启迪连忙站起来堵住他的路。 季微尘皱眉,晃了晃抱着的大衣,示意他去还大衣。 启迪推着他又坐到床上,无奈出声:“你消停点儿吧,顾好你自己,我去还!” 说着就要接过他手上的大衣,被躲开,接了个空。 “?” “我自己去。”季微尘又开始犯倔。 “不行,迟导不让你下去,你再倔我就告诉季先生了!”启迪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要么下班了还,要么我去还,你选一样。” 季微尘:“……” 一言不合就告状! “让他下班来找我要。”他开口。 启迪见他松口趁势说:“还用你说?他会的,放心。” 这才让季微尘安分的坐着,把大衣搁在床上,开始刷起手机。 启迪觉得他不说话安安静静坐自己事儿的时候实在是可爱招人疼。 “微尘。”他出声。 季微尘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原来低血糖不会有这么长时间后遗症啊?”启迪有点儿好奇。 听到这话,季微尘刷着手机屏幕的手指一顿,用鼻音嗯了一声。 又收起手机,睁着一双圆瞳看启迪,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或者说他问了什么。 启迪没多想,道:“哦,刚才他见你头晕好像有点惊讶,问我怎么头晕这么久。” “你怎么说的?”季微尘垂着眼眸,声音发冷。 “我说我不知道,我跟你认识的时候你就这样。”启迪老实回答。 他是真不知道,但也确实好奇:“听他的口吻,好像对你身子的变化很吃惊,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只有季微尘和季郢怀以及他爹知道,还有些当事人,只是现在那些人大半可能已经不在了。 他平复了心情,现在想起来,那时被关起来折磨的疼痛仿佛像烙铁般印在身上,留下疤痕。 那些人不屑的语气和阴狠的手段还历历在目。 后来的时间,全凭着对迟北海的执念撑过去这些年。 季微尘暗暗缓了缓心情,才说:“就是体质不好,没养好,就变差了。” 他又认真的看了眼启迪,说:“要是有一天,他和你提到这种话,你就说我是想我男朋友想的。” 启迪:“……” 他有点害臊,不知道是替季微尘,还是迟北海。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突然又觉得有点奇怪,说:“一谈起迟导来你倒是话多得很。” 季微尘:“……” 要说几遍,他就是双标!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做得还不够明显吗?干嘛要一直问他,反正他现在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对了,微尘。”启迪翻了手机,把对话翻给他看。 季微尘探头望了眼,看到了备注:何导。 他脱了鞋坐在床上,还无意识地晃了晃身子,颇有些孩子气,但说出来的话还是会气人。 “何导是谁?” 启迪:“……” “你以前还跟他合作过,《尘路》,还记得吗?” 季微尘想了想,《尘路》他有印象,是个年轻男孩子的故事,他为那部戏瘦了好多。 原本就不大康健的身子,因为那场戏又瘦了不少,称的上是骨瘦嶙峋。 “一点点。”他老实回答。 启迪转了聊天记录给他,让他自己看。 “何导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业务能力还是有的。”启迪说了句实话。 何炳这人私生活乱得很,在这圈子里还算是一个说的上话的人物。 因此也没有人爆他的私生活,只不过是圈内人耳观鼻,鼻观心的谈资罢了。 但又想着不能让他艺人连轴转,于是又说:“但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那何导也不是个善茬。” 启迪感慨,拍《尘路》的时候,他同何炳商谈过,委婉地说他艺人身体不好,本来就瘦,是不是可以不用再瘦了。 可那何导油盐不进: “季老师虽然是瘦,但还没到那个程度,我们需要的尘路是一个饿得骨瘦嶙峋的,只剩骨头的男孩子。” 气的启迪险些当场发火,回去后又跟季微尘说: “不然不拍了?” 季微尘没答应。 他也不会答应,自小娇生惯养小少爷也只在身体和拍戏这些事上受过委屈。 季微尘好歹和他合作过,但不怎么了解,也谈不上什么讨厌不讨厌。 “什么综艺?”他问。 启迪又翻了翻何导发过来的合同复印件,细看了两眼才说:“户外生活型的。” 户外生活型就是在户外做任务,拿到生活资源,以供嘉宾度日。 季微尘皱了皱眉,最近他身体越发弱了,大冷天的可能不适合在外面活动。 况且,现在偶然重逢,他更加惜命些。 想到迟北海,他眸色晦暗,里面却闪着势在必得的光亮。 如剑锋,直逼目标,正中靶心。
第17章 Gm扬城 “不去。”他拒绝。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启迪也不反对,点点头,连措辞都没想就回了何炳。 下午五点,迟北海准时敲了车门。 启迪连忙起身想拉开车门,却被季微尘拉住。 “干嘛?”他转过头问拉住他的人。 季微尘摇摇头,示意他坐下。 又出声:“谁?” 启迪:“……” 陈橙看着她尘哥的操作瞪大了眼睛。 外头的人听见这声,手下的动作一顿,眸子闪过茫然,继而又是无奈,道:“小尘,是我。” 话音刚落车门就被拉开,季微尘就站在门后等他说话。 “我可以上来吗?”迟北海问。 季微尘点点头,让开位置,让他上来。 “来做什么?”他问。 启迪:“……” 陈橙愣了一下,说:“迟导应该是来拿大衣的吧,启迪哥不是说过吗?尘哥你忘了?” 季微尘:“……” 陈橙最快,脑子也转不过来,说出来后看尘哥表情不大对,才后知后觉道:“是我……说错了?” “没有,没说错,我是来拿大衣的。”迟北海轻笑出声,回答她的问题。 这声笑被季微尘听得一清二楚,他抬起眸子看了眼迟北海,刚好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真是造孽! 又被发现了自己在玩他了! “笑什么?说给我听听?”季微尘决定挽颜,冷着声音问道。 陈橙睁眼说什么,最终被启迪拦住捂住了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你很可爱。”迟北海不想他生气,说了实话哄他。 可这话季微尘听来怎么都是不是滋味,是在说他捉弄他的行为幼稚? 更生气了。 他冷着脸坐到床上,动手想把身侧的叠好的大衣扔向他,半路中却动作一顿,还是好好的递到了他手上。 免得自己白叠一回。 “怎么了?”迟北海穿上大衣,见他脸色不虞,一时间也不知道哪儿惹到他了。 想到这儿,心里也不由得苦笑。 换做以前,哪有这么小心翼翼的问法,那是个不得到个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没怎么,还有事吗?”季微尘摇头,问他。 只是来拿个大衣而已,想来也没有别的事了。 果然,只见迟北海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就下了车。 “你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好好吃饭。”迟北海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 随着车门拉上的声音,陈橙睁开启迪捂住她嘴的手,发出一声惊呼:“尘哥!” 启迪被她的一惊一乍吓得不轻,放开她,无奈的出声:“又怎么了?” “启迪哥,你看!你看尘哥快要哭了!”陈橙指着床上人放空的漂亮瞳仁,眼底似有似无的氲着点湿气。 启迪:…… 但他还是细细看了眼季微尘,也不忍心看他这样,放低声音哄他:“有这么难过吗?又不是这一走就再也不见了!明天不还得来吗?” 是啊,又不是再也不见了,明天不还是会见吗,季微尘闻言想着。 可为什么他还是好难过。 是因为他觉得刚才迟北海说的那番话像临别前的关心?还是因为他始终没有别的话说然后转身就走? 还是因为知道他要离开,这几天的每一天都像在倒计时? 过一天少一天,少一天心口就更痛一分。 他从没像此刻一样,觉得时间当真是把刀,溜走的每分每秒都在凌迟他。 “微尘?”启迪开始有点儿担心他的状态了。 他虽然亮着但无神瞳仁让他不由得想起刚和他认识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也这样,眼神深处藏的悲伤席卷而来,包裹住他整个人,但比现在多了几分活着的执念。 现在是单纯的无神,好似失去了目标的茫然,隐约还透露出了一丝无能为力的绝望。 “微尘?”启迪又喊了他一声,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把他从自己的思绪里拉起来。 季微尘被这点的动静惊醒,看了眼启迪的手,又抬眼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才几秒而已,就又变成了那副能让人气死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启迪难得的没跟他计较,只想着这样也好。 “这周差不多就要结束了,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启迪问他。 又喊了司机开车准备回季园。 季微尘摇摇头,不愿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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