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驰说:“下个月产品发布会,也许你用的上。” 这次AP发布会是方辞的主场,也是他第一次带着自己的产品亮相。因为时间离得远,所以他还不大在意,不过偶尔还是有点慌的,面对几千人,介绍自己的产品,想想就有压力。 贺驰问:“喜欢吗?” 方辞点了点头,他的心好像这只雀鸟,被清风在刹那间抚平了羽毛:“装芯片,很有创意。” 贺驰说:“我去了趟基尔比公司。” 方辞自然听说过这家公司,70多年历史,第一枚芯片就是由创始人制造出来的。 “你可以进去吗?”这种公司不太能随意出入吧,更别提要他们的历史芯片了。 “有熟人。”贺驰轻描淡写。 方辞弯了弯眼睛。 “我很久以前就参观过基尔比公司和研发工厂,他们的芯片每一代都会有大量库存。” 方辞:“很久以前?” 贺驰:“高中的时候。” 方辞在贺驰的三言两语里,拼凑出了一段回忆,那家公司的研发工厂,是贺驰梦想诞生的地方,高中生天不怕地不怕,觉得未来梦幻又辽阔,贺驰也曾为了梦想冲动过。 如今,贺驰把自己的梦想,装进小小的胸针里,送给他。 “谢谢,我很喜欢。”方辞重新盖上盒子,认真道谢。 贺驰见他眼睛亮亮的,知道他是真心喜爱这枚胸针,就放心地点了点头。 方辞把盒子收进抽屉里放好。 被子里重新闻到了熟悉的薄荷香,感受着身边的温度,方辞心里又暖又软,两人的胳臂相互碰触,痒意渐生,像是想要验证什么,方辞忍不住问: “贺老师,为什么送我礼物?” 贺驰一只手搭在额头上,连睡觉都是酷酷的:“这不是应该做的?” 方辞咀嚼着“应该”两字,恍然大悟,他悄悄凑过去,半张脸压在贺驰枕头上,问:“是不是又在网上看到的?” 房间已经关了灯,贺驰却依然能看见他的眼睛,像镶了钻的小雀鸟,亮晃晃的,很可爱。 又因为太过可爱,让人在黑夜里生出无尽的冲动来,贺驰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睡觉吧。” 方辞的眼睫毛像小翅膀,在他掌心里扇了扇。 哎呀,逃避就是掩饰。方辞仿佛看见了他的心,钢筋铁骨,却透出很多道柔软的缝隙。 半夜,方辞睡意昏沉,迷蒙间见那只金灿灿的雀鸟扑腾着翅膀飞进一扇门。 他跟在它的身后走进去,见到了那年站在欧洲科技大会舞台上的贺驰,只不过这次台下有他的位置,他仰头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的声音如巨浪一般涌来,打在心上。 一遍又一遍。 方辞听着他诉说产业变革,智云的蓝图…… 忽然发现,原来他不是一时冲动才来的智云科技,他本来是没有梦想的,直到贺驰为他指引了一个方向。 他跑啊跑啊,就跑到了他的身边。 * 第二天一大早,沈柳就被微信提示音吵醒了,他崩溃地看了眼表。 早上7点,他9点前就没起过床! 方辞头像上的红点赫然在目,沈柳以为方辞有急事,瞬间清醒了,结果打开一看,满脸莫名其妙。 [树苗,你觉得flag倒了会有什么后果?] 沈柳:[……后果可能是你被我打死了吧。] 方辞:[……我说正经的。] 沈柳:[……特别正经。] [……]
第27章 甜潮 方辞强力抑制住自己不要在床上翻腾, 怕把贺驰吵醒。 人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以为flag倒下时, 会是盛大的, 震耳欲聋的,是一场甜蜜的海啸,后来发现,竟然是酸楚的, 说甜也很甜, 更多的是确认之后, 不可思议的酸甜。 贺老师那么好, 他就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明明贺驰没谈过恋爱呀, 妥妥的理工科直男, 却是个爱心狙击手。 他埋在枕头里唉声叹气, 怎么办, 他们协议上都划定好了界线,他单方面越界不大好吧, 也不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就像稳定运行的程序突然出现了bug, 急得工程师团团转。 他就是那个可怜的工程师。 微信上,沈柳发了一连串“我揍你啊”“锤死你”“干脆暗鲨了吧”的表情包, 控诉方辞把他吵醒, 第十个表情发完,方辞回:[好吧,你鲨了我吧。(兄弟递刀)] 沈柳终于泄愤结束, 恢复正常语气:[说吧, 怎么了?什么叫flag倒了?] 方辞删删减减打字:[我好像……喜欢上贺驰了。] 沈柳的回复非常冷漠:[……] 方辞:[?] 沈柳:[为什么是好像?] 方辞脑袋卡壳了。 沈柳:[(冷笑)你那算“好像”吗,你不是一直喜欢他?] 方辞被沈柳的话吓了一跳, 他昨天才发现自己有可能对贺驰是一见钟情,沈柳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柳噼里啪啦打字:[上次见你俩就觉得不对劲了。] 上次?那就是在甜品店那回,还好还好,沈柳没有特异功能,要不然得笑话死他,方辞:[怎么不对劲?] 沈柳:[眉来眼去。] 方辞: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沈柳:[眉目传情。] 方辞:[……你在玩成语接龙?] 沈柳:[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才发现?]他就说这家伙不正常…… 方辞在心里琢磨,自己是过分迟钝还是当局者迷,隔着手机屏幕,沈柳继续吐槽: [乔老头以前就说过:发现bug很容易,承认程序有bug才是最难的,你知道你这叫什么?] 乔老头是他们计算机系的教授,四十多岁头发已经薄到肉眼不可见,看起来像六十多岁的,平时最爱找茬,但金句就数他多,方辞依稀对这句名言有印象,没想到沈柳还会解读,就问:[什么?] 沈柳:[自欺欺人。] 方辞:[……] 沈柳老神在在:[一叶障目啊,瓷片,你也有今天。] 方辞:[……我表现的真那么明显?] 沈柳:[你挣扎的样子很好看。] 方辞心里哀叹一声,两眼都放空了。 还是沈柳一句话救了他:[喜欢自己的结婚对象,有问题吗?] 方辞:[没问题……吧?] 沈柳说得对,他们已经结婚了,喜欢自己的另一半,而且是法律上都认可的另一半,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还挣扎什么啊。 不过谈恋爱这件事,不是单向的,就算他现在直面了自己,也不能枉顾贺驰的意愿,他深吸一口气,顿觉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发消息谢过沈柳,许诺给他买新装备,自己重新闭上眼睛,把乱成一团的心绪梳理好。 他喜欢贺驰,或者说很早就喜欢上了。 明确的、清晰的、不假思索的。 他脸上和耳朵有点烫。 贺驰醒来,就见昨天晚上还开心得像雀鸟一样的人,今天变成了一只小鸵鸟。 整个人魂不守舍,脸颊泛着红。 他手背摸了一下他的额角,方辞往后挪了两寸,听贺驰说:“没发烧。” 方辞抿着唇,用手冰敷退热,悄悄躲过贺驰的视线。 早上下了场大雪,外面明显冷了好几度,方辞戴好帽子手套,却还是挡不住凉气,两个人先后钻进车里。 贺驰把暖风调到最大,车内的温度慢慢上升,很快就和室外变成了两个季节,地面上还有堆积的冰雪,等红绿灯的时候,方辞看见一只猫在雪堆挖了个洞,蹲在里面。 “我以为猫都怕冷呢。”家里有地暖,球球却还想要爬上暖气,还有一次跑到他们屋子里去了。 “球球被养娇了。”贺驰说。 方辞说:“等回家带一兜子雪给球球玩。” 贺驰说:“它可能会被吓到。” 方辞:“真的?试一试也不行吗?” 贺驰:“以前贺韵给它带过,它会好奇,但不会碰。” 方辞只好作罢,许是心有触动,他看了贺驰一眼。 “怎么了?”贺驰问。 方辞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窗外瞧。 大雪覆盖了道路和树丛,银装素裹,把纷繁的心思都掩盖住了。 今天路上有点堵,前后左右被车流夹击,移动速度极为缓慢,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规定的打卡时间。他们在路口等了很久,贺驰拉手刹时不经意碰到了方辞的手,发现他还没暖和过来,依然冷冰冰的。 就问他:“你冷吗?” 方辞抬起手捂了下脸,感觉到巨大的温度差别,说:“身上不冷了,就是手有点凉。”他冬天就这样,平时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感觉,今天天气实在有点极端,才会缓得慢。 贺驰在挪动的车流停下来时,向他伸出手。 方辞呆住:啊,这…… “放上来。” 又来了又来了,甜蜜的潮水涌来了,方辞凝滞了几秒,把手伸出去,贺驰很自然握在掌心,热意密密麻麻包裹了他。 “记得买个暖手宝。” 方辞不以为意,就说:“男人买什么暖手宝啊,都是女孩子用的。” “而且,”方辞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不是有了吗?” 贺驰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红绿灯时间不长,贺驰只能握一会儿,后面的车明显着急了,鸣笛催促,贺驰放开了他,把暖风向他这边拨了下,提醒:“手套。”完全没有get到他的想法。 方辞:“……”面前这个男人是铜墙铁壁吗,怎么撩不动呀。 他无奈之余,笑着搓了搓手指头,听了他的话,重新戴上手套。 两个人9点多才到公司,比平时晚了一点,智云有打卡的习惯,如果迟到需要提交报告,只有销售部门不用。 贺驰让方辞先去忙,不用管这些,他去办公室正好经过袁城的办公桌,就提了一句,让他把方辞的记录消掉。 袁城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件事贺总要亲自来告诉他,但他还是处理了,也没多问,等到打开方辞一个月打卡时间登记表时,却发现了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 “商助,快来快来!”他见贺驰走远,把商渠拽了过来。 “什么事?”商渠连椅子带人被拖过去。 袁城指着电脑屏幕说:“你看,方辞的上下班时间是不是跟贺总重叠了?” 商渠一激灵,他身兼方辞私人司机这件事可不兴说:“你在玩找不同?” 又止不住好奇:“你怎么看出来重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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