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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拉特旗爱情故事

时间:2023-08-15 00:40:03  状态:完结  作者:虎兔

  “……草原上的犬生来就是护主的嘛,它们不去人都死光了,只能让狗去。”呼河老人很明显不想继续谈这件事,他转问陈正今年会不会回家。

  陈正这一批的志愿者分季度记成绩,一季三个月,季末回镇上反馈牧民对他们的评价。陈正在沙拉特旗待了将近九个月,他的成绩单相当漂亮,不仅因为他和巴图一家处得好,更因为他是为数不多住进敖包里的学生。

  像夏清那样留在镇上的,评分规则和陈正不一样,夏清的工作更加繁杂,相应的成绩会更难得。

  因为是学生,镇上对他们的要求不高,假日也相对活泛。陈正本打算过年回去一趟,后面想记录草原的祭火节就搁置了,“今年还不确定,要看安排。”

  呼河老人又问:“以后是留下还是回城?草原苦得很,你们城里多好,挣得多,人也多,你父母都在城里,你肯定回城哇?”

  “沙拉特旗也好啊,黑山更漂亮,我喜欢这儿。”陈正傻呵呵地笑,“再说了,这还有您呢。”陈正很会讨老人开心。

  呼河老人果然笑了,眼睛眯着,神情放松,他磕磕烟枪,像在问中午吃了没那么随意地说:“阿达家的丫头怎么样?”

  “漂亮大方,还懂事,是个好姑娘。”

  “我老汉想给自家的丫头保个媒,陈正你看行不行?”

  陈正刚要张嘴,一股冷风灌进来,呼河爷爷的孙女端着一盆馓子从院里回来,她皱着眉抱怨道:“爷爷,你乱说什么呢?”

  “正好你回了,我看陈正很好嘛,大学生,人也一表人才,和你的年纪又相配。”

  “爷爷!”老人的孙女羞愤地瞪了陈正一眼,陈正有些莫名,但想想又明白了,她喜欢阿尔斯楞,怎么会轻易改变心意,于是劝道:“您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她才多大年纪呀,城里的姑娘都提倡自由恋爱呢。”

  老人的孙女把盆往床上的小桌上一搁,像是宣誓,“我心里只有阿尔斯楞哥哥一个人,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姑娘明艳又大方,语调里还有藏不住的小小得意,陈正很羡慕她可以大大方方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如果阿尔斯楞是个姑娘,他也会无畏表露自己的心意,陈正不知道草原上的人如何看待同性恋,但他见过城里人的闭口不提与隐晦厌恶。

  “阿尔斯楞都多大了,他再大几岁都可以做你的叔叔了。”

  “那我也喜欢他!我只喜欢阿尔斯楞!”姑娘清脆的声音不仅被陈正听到了,也被推门而入的阿尔斯楞听了个清清楚楚。

  呼河爷爷的孙女羞得几乎掉泪,她粉团似的脸红得不像话。陈正的呼吸也跟着收紧,他期待阿尔斯楞会做出什么反应,是拒绝还是顺势同意。阿尔斯楞和呼河老人的关系好,两家知根知底,又几乎伴着那个漂亮的姑娘一起长大……这样的关系,像爱情故事一样顺理成章。

  呼河老人像找到了靠山,声音都充满气势,“阿尔斯楞你看怎么样,陈正和老汉家的丫头,两个人配不配。”

  陈正不敢看阿尔斯楞的表情,他紧张到后背绷直。

  “爷爷!你问阿尔斯楞哥哥这个干什么?我不喜欢陈正……”

  身前的灯光被宽阔的身体遮去,陈正抬头听到阿尔斯楞对他说:“饭熟了,该回家了。”

  阿尔斯楞并没有反驳呼河老人的乱牵红线,回家路上,他一直沉默,直到陈正跟他进了门,才讲第一句话,“你的年纪还小,不用着急。”

  陈正盯着桌上飘摇的烛火突然很委屈,上学时同宿舍有个南方来的同学,小南方经常泡一种酸溜溜的水分给众人,那种刺激唾液腺的滋味直到现在还留着陈正的回忆里……阿尔斯楞平静的声音唤醒了陈正反酸的记忆,只是地点不同,四年前是舌头,现在是胸口。

  陈正抱着冒泡的酸涩进入了睡眠,夜半他被拍醒了,“陈正,醒醒。”,“嗯?”温暖的被窝勾引着陈正,他被香甜的梦诱惑着。

  见陈正不醒,阿尔斯楞直接把他托起来,给陈正套第二层毛衣时,睡梦中的人终于清醒了。陈正努力分开眼皮,发现他几乎被阿尔斯楞搂在怀里,这是个很暧昧的动作,他赶紧爬起来问阿尔斯楞怎么了。

  “下雪了,我们得赶紧走。”

  陈正游离在对话外,他不懂下雪和离开有什么必要关联,“去哪啊?”

  “回沙拉特旗。”阿尔斯楞拽下棉被裹在陈正身上,“先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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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2.危险

  

  22.

  越野车被风吹了一夜,即便有临时棚子做保护,寒气依然横冲直撞,陈正冷得直打哆嗦,他看阿尔斯楞一脸严肃,这才凝神去观察车窗外的世界。

  白雪森森,密布的雪花铺天盖地,一张渔网似的从天上网下来,陈正心下一惊,他们遇到暴风雪了。

  “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阿尔斯楞对车内的陈正说完就埋头冲进那一滩白色中,陈正满肚子的问题,他有心去追,又担心自己会成为阿尔斯楞的累赘,担忧与恐惧在心中交织,思绪越收越紧,像缩水的高领羊绒衫,勒得他无法呼吸。

  陈正有一块手表,是奶奶送的,圆形的表盘,很简单的皮革带,他曾经非常珍惜这块手表,他喜欢听那些滴滴答答象征时间的声音,也喜欢漫无目的地看那条长长的秒针,永远都勤快的秒针今天好像失灵了,陈正凝视着它,期待下一个瞬间阿尔斯楞会跳上车,和他说出发。

  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陈正从紧张等到害怕,又从害怕等到失望……阿尔斯楞好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马上回来’,简直说笑话,这种极端的天气跑出去,简直是玩命。陈正懊悔自己刚才没有强势拦下阿尔斯楞,如果阿尔斯楞摔倒了、或是像他之前那样一下雪盲了,那可怎么办。陈正越想越害怕,他艰难地推开门,风顶得他走不动道,像武侠小说里的真气一样抵抗着他,他扶着车用力抬腿。

  陈正走出很短的一截路,大概只有一两米,可他依旧开心,似乎这一两米就决定了阿尔斯楞的生死,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陈正你是个男人,迈步走吧,风算什么,古人说风吹草低见牛羊,你不需要见牛羊,你只要见到阿尔斯楞。

  “呜汪——汪汪——”

  是班布尔,它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累得气喘吁吁,它用脑袋顶着陈正的小腿弯,陈正懂了它的意思,班布尔让他回车上去。陈正张口就被灌了一肚子冷风,他努力弯腰,两手罩着自己的脸,对班布尔大喊道:“你看到阿尔斯楞了吗?”

  班布尔回过头,对白茫茫的世界大叫起来,陈正随着班布尔的声音缓缓起身。月光森然,银霜样的颜色从地面向上反射,花花的白毛风里走出个浑身是雪的男人。

  阿尔斯楞揪着陈正的领子往车门走,陈正这才发觉他走了多么可笑的几步路,以至于阿尔斯楞不费力气就把他塞进了座位。

  车门隔绝了大部分的风声,陈正搂着班布尔胆战心惊,阿尔斯楞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一言不发地拧钥匙,轰油门,直到车子平稳上了路,他像才发现陈正发抖一样,问:“你下车干什么?”

  “我、我想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我又不会丢。”阿尔斯楞把那张已经完全冰凉的被子捡起来,他解开衣服搂着那团被子在怀里。

  陈正把脸藏到班布尔的身后,有些心虚地,又有点羞赧似的说:“我担心你。”

  阿尔斯楞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盯着路况,很无奈地说:“我说过很快回来——”

  “可我们是朋友!”陈正扬起脖子,底气十足,对啊,他们是朋友,担心朋友有什么错,“我担心我的朋友出事,所以去找他。”

  “可你的朋友也会担心你。”

  “我、我……”陈正这下诡辩不了了,他吭哧瘪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回复的话,于是玩耍起班布尔耳朵,那两扇大大的耳朵现在凉得可怕,似乎再被风吹吹就脆弱的会掉到地上一样。

  阿尔斯楞忽地说:“班布尔以后就跟着我们生活了。”

  “为什么?图雅奶奶呢?对了,你走得这么急,我们是不是遇到暴风雪了,那黑山其他的牧民怎么办?”

  “图雅要留在这里。”

  陈正不解道:“你以后不回黑山了吗?班布尔为什么今天过来找我们?”

  “图雅会长眠在这场大雪里,班布尔是她送来的。”

  “你乱说,我们前几天才去见过图雅奶奶,她那么健康,还会和我开玩笑……”

  阿尔斯楞很平静,“这是她的选择。”

  陈正不理解为什么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图雅是个很温暖的长辈,她总是笑眯眯地吆喝陈正,给陈正悄悄往兜里塞吃的,有时候是一把馓子,有时候是几块奶糖,她总说她的饭量比小伙子还大,能吃两大碗牛奶配黄油。这样的一个老奶奶,陈正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她放弃生命。

  阿尔斯楞把怀里焐热的被子递给陈正,他看到陈正冻红的脸上湿漉漉的,像是眼泪。

  “图雅和我一样,我们都是被狗救了的人……”

  阿尔斯楞温和的嗓音娓娓道出一个悲伤的故事。三年前的大雪,黑山几乎变成白山,雪深过膝盖,能埋过整个车轮。阿尔斯楞本来要在大雪前一天出发回沙拉特旗的,但呼河爷爷挽留了他,希望俩个人能再坐坐。

  很短的时间,大约两个小时,阿尔斯楞发现地面已经不能走人了,他被封进了那座小小的敖包里。开始阿尔斯楞并不担心,这样大的雪在他幼年时经常见到,那时候牧人会互相帮忙清雪,他只要等到明天就好,明天呼河老人发现他失约就会找过来。

  可阿尔斯楞等了两天都不见呼河老人,雪已经遮住了大半个门洞,他出不去了。

  陈正躲在被子里,因为掉过泪,说话瓮声瓮气的:“雪救了你?”

  “我对你撒了谎。”阿尔斯楞侧头看了看陈正怀里的班布尔继续道:“班布尔有个兄弟,是雪同一年生下的崽,它比班布尔更强壮,更有耐力,也更聪明,是我最喜欢的一条小犬。”

  “然后呢?”陈正被勾起了好奇心,难道是那只小狗救了阿尔斯楞吗?

  阿尔斯楞抬手关了车内的灯,陈正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阿尔斯楞的声音十分悲伤,“它死了,雪为了救我咬死了它的孩子。”

  几天后人们顺着雪挖的洞救出了阿尔斯楞,他呆坐在床上,身边是张暗红色的毯子,散发着浓浓的腥气。大家不会对人吃狗这事有什么意见,毕竟是非常时期,只要能活下来就好。但他们对那条小犬的妈妈产生了极大的厌恶,牧民们都说雪是不祥的,它是魔鬼的化身。

  他们要求阿尔斯楞把雪交出去,他们认为就是这只曾经生活在野原上的狗给黑山带来了厄运。甚至于这种封建的迷信延伸到了阿尔斯楞身上,暗戳戳的,大家都讲他害死了他阿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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