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血糖也有点高。我没给你打白粥。五谷的,纤维多,升糖慢。”向野跟他解释。 “哦。好。”陈海升平时谈生意都没这么尴尬,此刻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只是他对这家伙的愧疚感,也仅仅维持到了吃完这顿饭。 陈海升吃完后,半靠在床头躺着。电视机里播着抗战神剧。 然后他看到向野从另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一大杯冰奶茶,里面乱七八糟加了一堆料。 向野感受到他看来的目光,回看了回去。 “怎么了叔?你也想喝?” 陈海升还没来得及摇头。 “这玩意儿老年人喝不了。涨血脂、血糖。” 陈海升被这句老年人伤到了,一时也有点挂脸,没说话。 向野以为他想喝喝不着所以生气了,跟劝小孩儿一样劝他:“没事儿叔,等你好了,我给你点超大杯的。” 说完又狠狠吸溜了一大口。 如果有一种科技,能读懂人内心的OS,那么此刻陈海升头顶,应该有两个巨大的加粗黑字:无语。 “叔叔,你平时是不是喝酒喝得多啊?”向野看两人无话,先开了话题。 陈海升刀口不痛了,倒是开始头痛:“就随便喝点。” “不能吧?我看了你那肝的片子,都喝成啥样了。以后不能这么喝了。医生都交代了。” 陈海升很想让他闭嘴,但是向野根本读不懂陈海升的眼色。 “我小时候看过那种纪录片,酒喝多了之后人的神经会受损,年纪大了要戒断太难了。” “我知道。” “您知道啊,您知道就少喝点。”向野目光真诚,看起来毫无进攻xin。 陈海升却感觉他拿着一把刀硬生生往自己心里扎。 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 陈海升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跟陈择,好上的?” 向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啊,就今年。” “今年?” 陈海升有点不可思议。看这小孩儿这样自来熟,以为两人好很久了。 “怎么了叔叔?您对我有什么看法?”向野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陈海升。 “不是,我能问一句你今年多大吗?” “二十一。”向野回答得很痛快,好像在告诉陈海升下一期双色球开奖号码。 “二十一?!”陈海升一个没憋住,咳嗽了起来。 向野上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陈择怎么会……”陈海升一开始还以为他至少有个二十三四岁,没想到比他想得更年轻。 陈择这不是在闹着玩儿吗?!两人差这么多岁,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了?”向野听到陈择的名字,继续追问。 “不是,我只是在想,陈择怎么会找你这样的……”在他的追问下,陈海升没憋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向野拍背的手顿了顿,三秒后,他揣起手臂,抱着胸看向陈海升。 “我怎么了叔叔?我年轻长得帅,有房有社保,要个头儿有个头儿,要智商有智商,985理工科毕业。我差哪儿了?” 陈海升被他这一通贯口堵得哑口无言。半天没想出回话来。 “没事。”他只能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压压惊。 人真的不能立flag,我好像阳了……嗓子痛死了。大家上班上学都注意防护啊啊。 存稿充足应该能保持一周四更,不要担心。 ps,为了赶下周的申榜任务,原定周三晚8点的更新,挪到周四零点更新。
第62章 天生一对? 向野的身高睡医院的折叠床,实在有些憋屈。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膝盖有点酸痛,大腿也差点压麻了。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六点。解锁屏幕后,有一条未读消息。 陈择发来的:“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向野乐呵呵地回了条:“哪能,我俩好着呢。”说着,向野就起身去楼下食堂给陈海升买早饭。 清晨的医院倒是很安静,花园里只有雀鸟的啼鸣。 等向野拎着豆浆包子回来的时候,陈海升已经醒了。 护士也把今天的水挂上了,正好跟向野打了个照面:“哟,昨晚你在这陪护啊?” “是啊。”向野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好福气啊,俩儿子轮流来照顾。”护士笑眯眯地走出病房,临了还扔下一句话。 陈海升只觉得一张老脸臊得慌,他没跟向野对视。 “今天小儿子继续伺候您。”向野倒是没脸没皮,屁股往床边椅子上一坐,帮陈海升把床上桌支了起来。 “豆浆,包子。还热着呢。今天大夫说可以正常吃喝了。” 陈海升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向野抬头又看到电视在播民生新闻,又是哪里的超市卖鸡蛋缺斤短两被市民举报了。 “叔叔你又看民生新闻啊?整天看这些负能量的,太闹心了。医生说要你保持心情愉悦。” 说着向野就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手机无线网络。 两分钟后,电视屏幕上开始上字幕。 “这什么?”陈海升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有教育意义的好片子。”向野说得一本正经。 字幕缓缓升起。 《年度最佳戒酒纪录片——摆脱酒精困扰 重拾美好人生》 陈海升一脸莫名其妙看向向野。 电视里,旁白字正腔圆。 “白酒主要成分是乙醇,会对胃黏膜造成刺激,甚至会出现消化道症状例如腹胀、腹痛等。” “其次一些急xin胰腺炎患者的发病,常与大量饮酒有一定关系。” “饮酒后人体需要代谢酒精,就会相应的增加肝脏负担,长期大量饮酒可能导致酒精肝硬化等疾病。” 陈海升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块没有感情的死鱼,任向野拿着刀在他身上刮鳞。 他也开不了口让向野关了,跟小辈没法置气。 纪录片刚放了一半,就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向野连忙起身,却看到何山从门外走了进来。 何山也有些惊讶:“怎么今天是你在啊?” “我让陈择回去休息了。” “啧。还知道疼人了。”何山笑着摇摇头。 陈海升坐在病床上,听两人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很熟悉的样子。 陈择带他来看病的第一天,他倒是看见了向野进门跟何山打招呼。 只不过以为向野也是托的朋友关系抢到了何山的号。现在一听两人的话风,显然关系要更近一层。 这个毛头小伙,怎么认识这么大名气的外科主任? 陈海升满肚子疑惑。 “这两天饮食还要注意。”何山检查完以后,叮嘱道。 “好的,何主任。” “行了爸,你赶紧忙你的去吧。这有我看着。”向野朝何山挥了挥手。 陈海升坐在病床上,只觉得一道惊雷打中头顶。 爸?! 何山离开病房以后,陈海升急忙问道:“何主任是你爸?” “啊,我忘了跟您说吗?” “不是,他姓何,你姓向……”陈海升还是想不通。 “我跟我妈姓。” “啊……” 陈海升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面前这个年轻人,跟那个稳重的外科主任联系到一起。 不管是个头,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父子。 这会儿陈海升再回头一琢磨,向野的鼻子倒是很像何山。 不过若是那这两人扔进人堆里,绝对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有亲子关系。 向野还准备说些什么,手机倒是响了,打开一看,居然是何山的消息。 不是跟他说了去忙么,还有什么事? “出来找我。”何山只发了四个字。 向野只能跟陈海升打了个招呼,往外走去。 何山在走廊尽头的露台等着向野。 “怎么了爸?搞得神神秘秘的。”向野拉开走廊尽头的玻璃门,招呼了声。 “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何山支支吾吾,不甚爽利,“当然你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快说吧。赶紧的。” “当然我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啊,我就想问你,你跟小陈在一起的时候……有做保护措施吗?” 向野听完差点没当场晕过去:“您这问题也太冒昧了。” 何山假意咳了两声缓解尴尬:“我不是刻意打探你的隐私啊。只是我昨天在急诊外科……看到有人,那个,受伤挺严重的。你可悠着点。” “嗨,您别操这个心了。我有数儿。”向野脑瓜子嗡嗡的,“你没事少去点急诊外科吧,那就没什么正常的事儿。” “嘿,你这孩子。反正你轻点,咱做事儿不能着急上火。知道吗?” “行了!我知道了!您可别说了!”向野伸手就把何山往外推。何山一教育起人来,就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何山看了他一眼,又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转身往外走去。向野用手掌搓了搓自己的脸,哭笑不得。 他从小就受这种环境熏陶。 从他有意识起,家里就有各式各样的内脏模型,书房里甚至有一副完整的骨架。 何山是个工作狂,没事总在家琢磨工作。 各种血渍呼啦的图片和录像,向野十岁前算是看了个遍。 何山还有个老同学在急诊外科当主任,托这个叔叔的福,向野也算是从小就见惯了各种断手断脚的现场。 只是从小也没见这爹关心过自己的死活,这领了陈择给他们看了,倒是操心起陈择的健康了。 在关心陈择这件事上,向梦和何山又再次穿上了一条裤衩。 他现在再想想,倒是这觉得自己这对爹妈也挺神奇。 自从向野记事起,身边的亲戚朋友就没有说过何山和向梦相配。两人的外表、个xin都大相径庭,说是两个极端都不为过。 唯独在向野眼里,他们根本就是同一种人。 向野十几岁出柜,全世界只有他俩完全不当回事。向梦扔给他一本生理读物,何山给他邮寄了一盘健康宣导的DVD。以至于后来他把这件事说给任何一个朋友听,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对于学术迷信般的追求,也是向野所不能理解的。那个年代,医学研究生本就难念,何山非要研究最难的课题,硬扛着一路读到博士。向梦这过了五十还非要再读一个硕士学位。 向梦去了洛杉矶这么多年,男朋友是没有断过。就向野知道的,不包括Alex都有四五个了。只是没有一个长久的,最长的一个谈了半年就分了手。 这么看来,她能跟何山恋爱多年,又结婚十年,才选择离婚。是不是也证明,他们俩根本就是天生一对? 向野没再往下想,摇了摇头,走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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