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野这个年纪,或许还有一些游戏人间的资本。 但是陈择知道自己没有,他的处境不允许自己跟一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搞在一起。 这只会让他本就逼仄的职业道路走进死胡同。 天色渐暗,乌云又压得更低了一些。一场暴雨似乎正在酝酿。 向野原本乌黑透亮的瞳仁也变得有些暗淡,他低垂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铃铃铃—— 陈择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向野见他往旁边撤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开了。 陈择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他先是低声应了两句,没几秒后表情就变得有些凝重。 “你把楼层和床号发我。我现在就回去。” 陈择把电话挂断后,转过身发现,左手还攥着那张五十块的纸币。 他想了想,又把它塞回到了向野的裤子口袋。 “你早点下班吧。”陈择说完转身就往铁门走去,脚步很快。 向野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天台,闪电的眩光把半边天空瞬间照亮,随后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雷鸣。 轰隆隆—— 看来一场大雨在所难免。 明天周六继续更新!我们晚八点见! ps,虽然无人在意但是,之前忘记说了,本文的文案月初改过一版。 主线都没变哈,为了叙事更流畅,微调了一部分剧情。大家可以继续放心食用。
第20章 消息撤回 陈择回办公室拿好重要的证件,快步走到电梯里。 电梯轿厢缓慢地下降,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陈择到了地下车库,三步并两步拉开车门,把车发动,往北市机场开去。 车开到了路口,恰好遇到了红灯,陈择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的表哥陈朗发来的信息。 只有一串简短的文字。 “住院部5楼,27床。” 陈择的父亲,陈海升此刻躺在那里。 刚刚的电话里陈朗只说了两句话。 “老爷子胸痛进医院了。” “医生还在检查,情况不明。” 绿灯亮了,陈择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快速踩下油门。 雨越下越大,黑色的汽车穿行在暴雨里,车灯在雨幕里拉出一条长长的光路。 北市机场在整个城市的东北边,开车过去要一个小时。 恰逢大雨,又赶上了晚高峰,陈择一路开开停停,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机场。 他到航司柜台买了一张最近的回平城的机票。 平城是陈择的老家,距离北市有将近1200公里,即便是飞行也要两个多小时。 他刚刚办完值机过了安检,就听到机场广播播报,由于天气原因影响,航班将延迟一小时登机。 候机大厅一面朝着停机坪,雨水哗哗地从玻璃顶滑落。深夜的大厅里,人烟稀少,陈择独自坐在边角的一排,等待登机播报。 陈择忙碌了一天,又开了夜车,身上的衬衫也有些皱了。 他拿出手机,给陈朗发了一条信息。 不久后,那边就回了一条文字过来。 “还在检查,单子还没出来。” 陈择知道,中老年人的胸痛原因很复杂,可轻可重。一旦是病理xin的,那后果或许不堪设想。 陈择看着不断滚动的航班信息大屏,脑子里一团乱。 暴雨终于在半小时后渐渐转弱。 候机大厅里,原本焦躁的人群也渐渐平静下来。 不断有航班登机的语音播报传来,陈择拎着唯一一个手提包走到登机口等待。 等他走进机舱,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座时,已经是深夜快0点了。因为机票预定得太急太晚,公务舱已经没有位置,陈择只订到了靠后的经济舱。 这架客机的经济舱位置极其狭窄,陈择的腿都快无处安放。 刚坐下,陈择就又感觉下半身有些不适。他脑袋里竟然冒出一个想法,早知道把向野那个坐垫带上了。 陈择连忙把脑子里向野的名字驱赶出去。 客机穿破层层的云飞向高空,陈择把眼睛闭上,却无法进入睡眠。 他连行李都没带,落地后就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深夜的住院部安静得吓人,走廊尽头的指示牌写着每一层的床位号。 陈择一个个病房看过去,终于在走廊深处找到了陈海升的床位。 陈朗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看到陈择推门进来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陈择冲他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环顾了一圈病房,发现只有陈朗一个人在。 “我妈呢?” “婶婶有点头疼,我让她先回去了。” “辛苦了。” 寒暄完以后,陈择走到床边问道:“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陈朗站了起来,从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取下两张片子递给陈择。 “医生刚刚来看过了,具体原因还没查出来,但是看片子应该问题不大。” “是心脏起搏器出问题了吗?”陈择拿过片子,看了一眼医师写的小结,确实没什么大碍,稍微松了一口气。 “医生没说,估计跟那个无关。昨晚老爷子有局,喝了不少酒,可能有这个原因。”陈朗摇了摇头,解释道。 陈海升的心脏一直有些老毛病,平时症状还不算严重。但五年前因为一桩生意失败,陈海升发过一次病。 当时情况危急,陈择也是连夜从北市飞了回来,带陈海升去做了手术。 陈择几乎花掉了他工作攒下的积蓄,给陈海升装了一副心脏起搏器。才算是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条命。 主刀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装了起搏器以后,一定要戒酒。不然会导致心肌损伤加重。 可惜陈海升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完全戒酒。 这次具体的胸痛原因还不知道,陈择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 “醒过吗?”他指了指床上闭着眼的陈海升,转过头问陈朗。 “醒过,精神头还行。” 陈择点了点头,刚准备让陈朗先回家,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 陈择看了过去。陈海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你来干什么?”陈海升语气阴沉,甚至没有正眼看陈择。 “胸口还痛吗?”陈择没有回他的问话。 “我怎么样跟你没有关系。”陈海升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我是你儿子。”陈择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边的监护仪数字。 陈海升冷笑了一声:“我没你这种儿子。” 陈朗见两人又要呛起来,连忙站到陈择前面,拉开了他:“行了行了,阿择难得回来一趟。” “你回去吧。”陈择拍了拍陈朗的胳膊,“我在这就行。” 陈朗还没来得及回答,床上的陈海升却开了腔:“我没让你回来。你该干嘛干嘛去。等我死了再说。” 七年间,这种话陈择已经听了太多遍。 “你还是少喝点酒吧。”陈择替他把缠绕的监护仪连接线缕直。 “我这都是为了谁?你要是能听我的话,我至于这样吗?” 陈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嗜酒这种事都能推到他头上。 陈海升见陈择毫无反应,怒意又很快上了头:“你但凡是要一点脸皮,就应该好好答应我们,不要妄想在外面跟男的搞不入流的关系!回到正轨上来!” 陈择语气平淡:“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正轨。” “你是要把我气死!” 陈海升说完又捂住了胸口,床边监护仪的心率数值一下破了100,机器开始嘟嘟嘟的发出报警声。 陈择站在原地没动。黑暗中,两人对峙,只听得沉重的呼吸声。 两三秒后,陈海升似乎仍是气不过,顺手从床头柜上抄起一个物件,朝陈择用力砸了过去。 陈朗甚至都没来得及跨步上去阻拦。 咚—— 一声闷闷的撞击声。 陈择瞬间吃痛,眼镜被砸飞了出去,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眉骨。 钝痛感让他有五秒没有发出声音。然后他低下头把眼镜捡起来,还好镜片没碎。 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硬壳的y罐子。 陈海升怒目圆睁,冲着陈择喊道:“滚出去。” 黑暗的病房里,陈择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到床尾,拿起自己的拎包。 外面传来护士的敲门声:“27床怎么了?” 陈择用手捂着眉骨,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正好和护士擦肩而过。 护士没见过这个生面孔,还回头特地看了他一眼。 陈择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 他摸了摸眉骨,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指,还好没出血。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疼。没一会儿就鼓起了一条红肿的包。 陈择走出医院,路边的y店已经关了门。 他走过大概两个路口,才找到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陈择从冰柜里挑了一根雪糕,隔着包装袋轻轻贴在了自己的眉骨上。 已经快凌晨3点了,陈择一个人坐在便利店靠窗的座椅上,拿着一根五块钱的雪糕,身上的衬衫也皱巴巴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便利店的玻璃倒映出他疲惫的脸。陈择自嘲地笑了。他无处可去了。 在他二十三岁的那年,陈择也是这样被陈海升赶出了家门,到今天甚至连钥匙都不愿意给他一把。 多年前,是他给陈海升的心脏装上了救命的起搏器。 多年后,他仍旧是这个家里所有不顺的归因。 陈择用雪糕敷了五分钟后,感觉雪糕有融化的迹象,只能拆开袋子尝了一口,还是牛奶味的。 安静的便利店里,连欢迎音乐都不再响起。 陈择拎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陈择一手拿着牛奶冰棍,一手解锁了手机屏幕。 一条新的未读微信。 等陈择把聊天窗口点开,却只看到一条灰色的系统提醒。 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来自小野象。 周末快乐,求多多海星(?????????)
第21章 出格的代价 陈择三十年来的人生里,唯一一次出格。 是他在23岁的时候,公然跟家里出柜。 陈择发现自己的xin取向和别人不一样,是在高中时期。但是当时他醉心于学习,发现这件事以后也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同班的男同学都喜欢看女明星杂志的时候,他显得兴致缺缺,不太合群。 直到大学时期,他才正式地谈了一次恋爱。对象是他当时的学长。 陈择是个对待所有事情都很认真的人,这段恋情横跨了他大半个大学时代。 在陈海升看来,陈择从小就是听话乖巧的代表,从小学起学习成绩就名列前茅,高考顺利考上了北市的顶尖理工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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