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仿佛什么也不用说,自然而然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闻锐鸣绷紧脸,低声问他:“你见到我就只想做那件事?” “不愿意你可以拒绝。”章寻嗓音更低,表情却泰然自若。 闻锐鸣左手在椅背上一撑,把自己给推了起来。他那张脸本来就轮廓分明,隐隐带着怒意时更添了几分凌厉,跟平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十几分钟的飞驰后,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公寓楼下。 把人送进家门,闻锐鸣转身要走,但大门被章寻摁住了。 闻锐鸣漆黑的眼睛盯着他:“让开。” 章寻挡着门,倨傲地仰头,眼眶却有些发热。长达半分钟的僵持后闻锐鸣不解地拧眉:“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今晚我必须跟你做,不做你就不满意?” 章寻咬紧牙关没作声。 闻锐鸣一张脸难看得吓人,少顷转过身就开始脱衣服,但右臂的绷带碍事,他干脆低头一口咬住绷带的一头,用牙齿将它嘶地扯开。 章寻浑身剧烈地一抖,上前阻止他:“你他妈有毛病是吗?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锐鸣动作停了,但身体没转过来,背对章寻粗重地呼吸。章寻知道自己羞辱了他,心脏疼得喘不过来气,紧紧攥着双拳说了声对不起,重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什么意思?” 酒精的后劲一阵阵往脑门上冲,章寻前额突突直跳。 闻锐鸣等不到他回答,径直走到门口,拉开门的那一刻听到身后颤声道:“我就是想你了,行吗?” 闻锐鸣身体微震,僵立原地。 “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不回,回来了也不告诉我。我章寻在你心里还有一丁点儿地位吗闻锐鸣。”章寻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沙哑,“还是你觉得你的安危我根本不在乎?” 章寻是个任何时候都不会抛弃尊严的人,到眼下也是如此,但那不代表他的感情拿不出手。他喜欢谁,爱谁,也同样一心一意,刻骨铭心,同样牵肠挂肚辗转反侧,只不过闻锐鸣被他伤过一次不敢信了而已。 情绪一激动章寻的胃又开始难受,他快步走到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吐完站起来两条腿都有点儿发软,漱完口回到客厅,意外地发现闻锐鸣还没走。 闻锐鸣坐在沙发上,弓着背,沉默地在缠绷带。客厅灯光打在他头顶,给他增加了一些柔和居家的气息,看得章寻心脏酸胀。 “你一只手能弄得了?我来。” 闻锐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松开手。 旧绷带弄得挺脏,章寻皱了皱眉,起身拿来家里的医药箱和剪刀,解开后看清伤口,微微吸了口气。 “这是谁给你包的,活儿这么糙。” “我自己。” “……” 闻锐鸣手臂是用两个平板固定住的,章寻先上了点药,然后才用干净的纱布缠好,绷带绑牢。 “把剪刀递给我。” 闻锐鸣握住刀嘴拿给他。 章寻抬头看了一眼,敛眸,“多谢。” 这两年时间他们几乎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坐一起过,何况是在章寻家,在曾经他们放浪过的沙发上,连头顶这盏灯都没变。 “这次回来你有什么打算,还出去么。”章寻问。 “暂时不出去了,准备做点小生意,能糊口就行。” 章寻轻微颔首,心脏微微钝痛:“嗯,这样挺好的,你也……可以安定下来了。” 闻锐鸣:“你呢。” “Graham还有些手续要办,办完就能彻底回国。我打算自己创立一个舞团,还在招兵买马的阶段。” 章寻是个很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而且想做的事总能做成,因为骨子里有股狠劲。闻锐鸣了解他。 “那先预祝你成功,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开口。” “还真有件事要你帮忙。”章寻说,“沈嘉你还记得吧,她最近名气越来越大,想找个保镖,你帮她介绍一个?” 这不是什么难题,闻锐鸣当然不会不答应:“不知道沈小姐有什么要求。” “照着你找就行,她很欣赏你。” 闻锐鸣看向他,他坦然对视:“确实如此,我不是在恭维你。” “好,我帮她留意。” 闻锐鸣起身准备告辞,章寻把他送到门口,闻锐鸣说:“睡前放杯水在床头。” 章寻嗯了声,等他走到电梯间,又快步追上去。 闻锐鸣:“还有事?” 章寻替他按完电梯,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好几秒,然后才双手一抬,挂住他的脖子吻上去。闻锐鸣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脚下向后踉跄了一步,肩胛骨撞在电梯门上,嘴唇被吮得很深…… 电梯开门的前一刻,章寻用力拽了他一下。两人胸口贴得极近,随门打开而来的还有光线,把章寻的眼眸照得明亮清晰,让闻锐鸣在那里面看见了自己的脸。 闻锐鸣喉结微动:“为什么主动跟我接吻?” 而且还是第二次。 章寻侧了侧脸,颈部发热,云淡风轻地说:“因为我了解你。如果跟我不清不楚的,你就不会去接触别的人。” ---- 我们寻主动起来怪钓的
第78章 抽你 把闻锐鸣送走后,章浩打来电话。 “哥,过两天我回来休假,顺便参加一个表彰大会,名额有多的,你来吗?” “不去。” “别啊,一起呗,鸣哥也参加,完事正好一起吃个饭。” 章寻睁开眼皱了皱眉:“怎么还有他?” “听这口气你是不想见他?” “……”章寻淡淡移开视线,“说哪去了。” 章浩坏心眼地一笑:“你看你,嘴老是这么硬。前几个月你到处打听他的消息,谢炎都跟我说了,说你急得跟什么似的。” “少废话。到底什么表彰大会,为什么会有闻锐鸣?” “去了不就知道了,军队里的事我说了你也不懂。” 现在他倒成外行了。 “那你把时间地点发我。” 收到短信以后章寻给自己设了个提醒,这才爬起来干正事。想要创立舞团不是个简单的活儿,光启动资金就要几千万,还得租场地、招演员编剧,这其中最重要的当数演员和指导老师,所以章寻一早就跟卜老师打过招呼,对方也欣然答应。 有卜老师这块金字招牌在,其他的倒没那么难,主要就是钱的问题。章寻大致盘算过自己的资产,公寓拿去抵押个一千来万不成问题,两辆车还能值三四百万,再加上存款,光他自己就能凑出三千万来,剩下的缺口就得靠赞助和投资。 他把今晚收到的名片捋了一遍,挑出那些值得一交、实力也够的一一建立联系。 接下来几天光饭局章寻就跑了三四个,连章浩回来都没时间去应付,最后还是章浩直接开车来找他。 两人驱车回家吃饭的路上,章寻说:“前面中医院停一停,我进去抓副药。” “咋了,你肾不好啊?”章浩盯着他的黑眼圈道。 “……”章寻懒得理他,转过脸朝向窗外眯了会,没抱什么希望地把处方照片发给闻锐鸣:【左上角第二味是什么药?字迹太潦草看不清。】 等了一会闻锐鸣没回,医院到了,章寻直奔挂号处,刚拿出证件手机就震了下。 闻锐鸣:【石斛】 时隔11个月,总算又有了回复。章寻在心里轻叹一声,回道:【谢了。】 闻锐鸣:【处方也有时效,最好让大夫重新看诊。】 单看这句话实在看不出对面的语气,也读不出太多的关心,章寻坐到候诊区,问他:【看你打字挺快,手是不是全好了?】 十几公里外的某饭馆,吕小雅见闻锐鸣一直没动筷,反而在回手机短信,就提醒道:“你先吃饭吧,什么重要的消息非要现在回,单手敲半天也不嫌麻烦。” 闻锐鸣这才放下手机:“对不起。这些菜够不够,要不要再点一些。” “够啦,你都不吃,就我一个人猛吃……” 闻锐鸣诚实道:“左手夹菜不方便。” “咳咳,这是在暗示让我给你夹?” 闻锐鸣瞳仁微动,抬起眼眸看向她,表情浮现一丝内敛的不自然:“嗯?没有,我是说——” “得啦得啦!”小雅笑吟吟地给他夹了个鸡翅膀,“逗你两句还害上臊了,你这样会被坏女人骗成穷光蛋的好吗。快吃,以形补形呢,吃完赶紧回去给敏姐交差,就说咱俩又一次相亲失败,此生再无可能了!” “……”闻锐鸣苦笑,“跟我吃饭有什么闷?” “你说呢?”小雅伸出两只手,“在一起两个小时,你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十句!敏姐这回真是看走眼了,我一个话唠怎么会愿意跟你好?你呀,当朋友自然没得说,当男朋友还是算了吧,我吕小雅可不是只看腹肌的肤浅女人。” 闻锐鸣闷头笑到耸肩。看着他这个样,吕小雅在对面幽幽地叹了口气,心想,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喜欢我?当我是一头扎下去的傻子吗。 拿完药回到车上,章寻还没收到回复,心里淡淡的失落,但也很快调整过来。 当晚在家吃过晚饭,章浩上楼来找他聊天,见他正在阳台坐着抽烟,就也顺道要了一根。 章寻眸光轻扫:“你也学会了?” “嗨,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部队里不少老烟枪,被他们带的呗。比如说连长吧,喔就是葛辛,他不让我抽,完事儿自己猫在指导员办公室里一口气能连抽五六根,你说气人不气人。有一回我把丫烟偷走了,被逮到以后罚了二百个腹部绕杆,哎,惨痛的代价。” 章寻看向他,发觉他结实了不少,胳膊粗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这几天在家呆着没再到处惹事生非。他不仅养成了早起锻炼、自己做饭的习惯,没事还会看看新闻,顺道找些书、游戏卡带和药之类的,说是假期结束后给战友带回去。 “再过一年你也该复员了,有什么打算,跟爸经商么。” 章浩想了想:“哥,我想过了,我还想留在部队里,成么?”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帮你决定。” “要是我真的决定了,你会支持我吗?” “只要是你自己深思熟虑过的、能承担后果的,我都支持。” “嗯,我不是不想回来帮爸做生意,就是部队真的太好了,我还不想离开那儿。这件事我会自己跟爸谈的,哥,谢谢你支持我。” 章寻淡然地应了一声。 “对了哥,你知道鸣哥当年为什么会离开部队吗。” 章寻转回头:“你知道?” 章浩说:“一年前鸣哥来看过我一次,那天连长就告诉我了。原来鸣哥当年是为救人才受的伤,为了一个在边境‘藏运带’的小孩儿,结果那孩子居然随身带有枪械,开枪差点打穿了他的手腕。那次是联合行动,后来,听说开过检讨会,当时的连长宁愿跟上面翻脸也要保他,但他自己坚持要走,什么荣誉也没保留,你说他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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