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店不带武器是苏垮的规矩。这毕竟不像首都是能趁乱占便宜的地方,孟醇还是选择入乡随俗,把武器丢到座位上,喊几人看好车,他进去点货。 “这些是......那些......”老板用英语同孟醇交谈,“还有很多走私来的日用品,需不需要?” 孟醇伸手在箱子里拨了拨,忍不住调侃:“首都的有钱人都跑光了,谁还会买这些东西?” 皮肤跟眼球一般黑的老板往外头张望两眼,神秘地说:“叛党最近在首都抓了不少外国人质,”他从木箱里拿出几包奢侈品,给孟醇看贴在上面的便签,“这些都是几个头目预定的,等勒索到赎金就会跟我交易。” “...”孟醇看着花花绿绿的陈列品和衣服箱包,感到一阵讽刺的好笑,“除了这些。有没有药?” 叛党之所以不来苏垮捣蛋,得亏做生意的商户们全副武装。搞走私赚的多的老板还会专门找雇佣兵看店,有时候也收赚外快的政府兵。生意不大的,就家里一人一把枪。 显然老板是看出来孟醇这伙人出手阔绰、身份不凡,秉着长久合作的心思,咬咬牙给孟醇看了药箱子。 孟醇见药物都打着正规途径的标识,也明白老板是想告诉他自己货源够硬。他连另外两箱杂牌药一起爽快地买下来,对老板临时叠了两倍的售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生意么,都得表表诚意。 钱在这儿用对了是如虎添翼,没用对...就是杜敬弛的下场。 “醇哥你笑啥?” 孟醇猛吸一口香烟,雾气被车窗灌进来的狂风撞得四分五裂。 他手肘撑在床边,上下打量一圈正在开车的猴子,勾起半边嘴角:“你这头发越看越像猴。” 后座的阿盲没忍住:“营养不良的猴。” 猴子脸一黑,不说话了。 阿盲身边的大虹接道:“营养不良的瘦猴。” 猴子大喊:“我哪瘦了?!”说罢两只手离开方向盘就要脱衣服给他们看,孟醇眼疾手快抓住打滑的方向盘,使劲往他脑袋薅过去一巴掌。 阿盲也伸手狠揪着猴子的耳朵:“你他妈想死啊!” 猴子张口就要发疯,脑袋后面突然抵过来一杆被高温熏得热乎乎的枪口。 铁味和大虹平淡的声音一起飘过来:“好好开。” 车里安静下来。 众人回到营地,老王恰巧在给杜敬弛看腿,便招呼他们几个进帐篷说话。 孟醇等其他三个出去了,开口道:“叛党最近在抓外籍公民换赎金,我估计他们很有可能知道了杜董事的家属也在瓦纳霍桑。” 孟醇盯着杜敬弛流畅的侧脸,冷不丁道:“老王,杜少爷能换多少钱啊。” 老王当他开玩笑:“阿醇,你别吓到人家。” 孟醇抱着手臂,觉得杜敬弛明明已经吓的浑身僵硬了还强装镇定的样子十分有意思:“六位数得有吧?” 杜敬弛愤懑不平:“唔——” 你是不是傻逼?可惜杜敬弛说不出来。 但凡打开百度搜搜他爸大名,就不可能放过自己这块到嘴的肥肉。还六位数...我六你老母。 “嗯?” “——唔呜呜。” 孟醇哼笑两声,走了。 老王抱歉地笑笑:“阿醇一直是这么个脾气,你多包容。” 伸手不打笑脸。老王算是这些日子里最给他面子的人,杜敬弛闷着一肚子气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告孟醇状吧? 说这个人看上我屁股了你管管他? 杜敬弛一阵恶寒。 晚上孟醇提着个袋子进来找他。人高马大的雇佣兵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抖落到床上,杜敬弛看着满床花花绿绿的衣服,脑筋根本转不过来。 这什么? 他抖开一件皱巴巴的布,赫然印着某高端奢侈品的logo。 杜敬弛硬挤出半点笑容:“嗯...?” “瓦纳霍桑恐怖分子头目最喜欢的衣服款式。”孟醇像吃饱了无聊开始逗弄猎物的大老虎,而杜敬弛就像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刺猬。 他竖起刺,这点疼却根本入不了孟醇的眼。 杜敬弛嫌弃地捡来拣去:“嗯。” 孟醇的大手直接扒开衣服堆,露出最底下的两个圆柱体。杜敬弛眼睛瞬间亮了——我操,海飞丝啊? 竟然还是美版的护发套装! 杜敬弛说不上来这瞬间自己什么感受,但指腹摩挲在微微凸起的印刷字体上,仿佛回到了正常的现代社会,有新衣服可穿、有香气馥郁的香波能用。 孟醇想,真苦了这大少爷,看见两瓶洗发水就又要掉眼泪。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点?” 杜敬弛立马收回感激的眼神。 ...放到外边五百块都没人赎的狗逼! ---- 小杜 一款敢怒不敢言的笨蛋老婆
第7章 恨归恨,护发素隔天就用上了。 杜敬弛享受得喉咙直哼哼。他两条腿还打着石膏,叠了一大片塑料袋隔水,坐在轮椅上低头冲洗发梢滑溜溜的油膜。 洗发水的清香在澡堂常年浓郁的皂粉味里十分突出。 孟醇走进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傻乐的小少爷。杜敬弛在角落哼着嘶哑的调子,嗓音在淋浴间回荡。 杜敬弛把搓出来的泡泡往脑袋上抹,来回按摩头皮的手法专业极了。杜敬弛边洗边想,要是孟醇能搞到固色洗发水,自己说不定可以勉为其难地原谅他的失礼。 杜敬弛惬意地伸手去扭花洒,两人高的水管轰隆轰隆响了两声突然盆泼而下,冻的杜敬弛一激灵。顾不得泡沫糊眼,两只手胡乱去找开关。 黑暗里碰到什么东西,杜敬弛疑惑地摸了两下。 水停了。 孟醇垂眼就看见杜敬弛十个指头放在自己手背上,关节泡得发白又发粉,身子微微打着颤。冷的。水早就顺着脖子泡湿了衣领,贴在后背透出浅淡的肉色。 来洗澡穿什么衣服。 孟醇坏心眼地又将花洒拧开,把杜少爷混身浇了个透。 “呜!” 杜敬弛还没来得及擦掉眼前的泡沫,呜呜啊啊推着轮子往后退。 孟醇关掉水龙头:“是我。” 杜敬弛慌忙揪起前襟擦干净脸,眉毛拧在一块,睁眼就对上了—— 孟醇赤裸着身子,胯下明晃晃垂着一大坨东西,吓得杜敬弛立马把眼睛挪开。末了觉得这样是坐实了孟醇对自己是同性恋的看法,又强撑着抬头与其对视。 营地是公共浴室,杜敬弛第一回被满屋子的裸男吓着了,灰灰暗暗四堵墙上挂着一排生了锈的花洒,下头全是皮肤黝黑、走起路来那玩意一颠一颠的雇佣兵在冲冷水,寒气逼人。他们有的看见自己就吹口哨,杜敬弛也是男人,怎么可能听不出这群嘲笑过他的大兵什么意思。 所以他只在中午过来。且洗头时绝不脱上衣,擦洗完身子立马把衣服套回去,生怕哪天踩了狗屎运遇到同样这个点来洗澡的雇佣兵。 澡堂环境差得很。水泥糊的地面和墙,黑乎乎起霉的裂缝。人多时大家挤在一块儿,没有隔板的矮房狭窄逼仄,没人时又诡异的空。凿开的天窗和墙上的弹孔是唯二透光的地方,光线直接而炙热地打在孟醇头顶,男人短硬的发茬、青黑色的头皮,以及眉骨和鼻梁上的疤,赤裸着无处遁形。 孟醇径自绕到杜敬弛身后把人推到浴室中间的位置,找了个马扎丢到杜敬弛身前。 “搓背会不会?”管道突突几声,孟醇站在花洒下随便将身体冲湿,溅起的水花飞了杜敬弛一脸。 杜敬弛手无足措地看着眼前宽阔厚实的大背。孟醇坐在小马扎上,佝了点身子,分明的肌肉跟着发力微动。 孟醇想起什么似的偏着侧脸说:“我没带毛巾,你拿你的给我搓。”见杜敬弛还僵在那消化指令,啧了一声催促,“快点了?” “哦,没给你一起拿过来了是吧。”孟醇反应过来这小子的东西都放在角落呢,起身三两步把浴巾拿来打湿了,塞给杜敬弛,重新在他面前坐下。 孟醇活动活动肩膀:“开搓。” 杜敬弛不情不愿地把毛巾拍到孟醇背后,孟醇反而被这一下舒服得松开臂膀,垂着头任他作乱。 “用点力,上面,对。” 孟醇没半点害臊地指挥杜敬弛,还老嫌他没擦对地方:“你是不是左右不分?” 杜敬弛猛地往同一个地方使劲搓啰。可这面背上盖着好多条肉色的疤,有能看出来是很新的,也有能看出来经年暗淡下去的,都在不断提醒他面前这个顽劣不堪的男人是个狠角。 杜敬弛手抖了一下。 孟醇突然往后倒在杜敬弛铺着塑料袋的腿间,仰视他:“行了,洗头吧。”还特意拿下巴指了指轮椅边的洗发水。 ...你这颗脑袋跟光头差不多,有必要洗吗?杜敬弛憋屈地往孟醇头顶大挤特挤三圈洗发水。 孟醇挪挪脖子,惬意地闭起双眼。 杜敬弛很会按头,力气不大也不小,十根指头划在发际线与额头交界的皮肤上,指腹凉软得不像话。他回想起不久前杜敬弛站在首都酒店的阳台上,捏着高脚杯喝从国内带来的酒时跟猫似的,嗅两下才抿一小口。 世界上的有钱人富得各有姿态,孟醇满世界地赚这些人的钱,什么活都接。他一眼就晓得杜敬弛是那种没法继承他老子大志的富二代,又怂又不服气,能力撑不起骨子里的优越。 傲慢。 飞速运转的大脑被流进眼睛里的泡沫逼停了。 水积在两个眼窝里灼烫得很,孟醇龇牙咧嘴地扯过挂在杜敬弛脖子上的浴巾擦脸,骂骂咧咧地:“小兔崽子笨手笨脚的!” 见杜敬弛缩在轮椅上怕他的样子,孟醇觉得这人真是窝囊死了。刚想开口,大少爷那副湿漉漉的可怜样莫名截停了孟醇想继续骂两句的冲动。 杜少爷是个男的没错。 但他跟底曼的爷们不同,似乎连太阳都晒得很少,露在外面的四肢跟自己比起来浅上好几个度,也纤细些,不是那种死里逃生风餐露宿练出来的野蛮劲。 孟醇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他觉得杜敬弛身上风骚的气质特别勾人。 对,风骚。大少爷骚包的要命,沦落到这种地步都不愿意用洗衣粉洗他那头红毛,只有用洗发水护发素了才开心。 孟醇不是没带毛巾——是他根本没有。 这里谁用浴巾?根本没人用,洗完澡野狗似的甩甩然后套上衣服,瓦纳霍桑的热风会负责烘干他们的身体。就杜敬弛讲究多,浑身上下用的都是他弄回来的东西。 孟醇突然伸手去脱杜敬弛的短袖,杜敬弛整个人在轮椅上一震,立马揪住衣领不准孟醇得逞。杜敬弛好歹也是健身房常客,被孟醇三下五除二就剥光难免屈辱,两条手臂护在胸前,惹得对方轻嗤说,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挡的。
67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