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岭看他把尺寸刚好的小环套在中指,问他这是什么。 傅珩之说:“生日礼物。喜欢么。” “喜欢。”他突然想起什么,“你送他什么了?”他指的是傅珩之的新情人。 傅珩之说:“在床上提起别的男人这个毛病,不打算改是么?” “……改。” “然后呢?” “我错了。” “哪错了?” “……” “说话。” “我不该搬出去,不该拉黑你,不该……不该……” “嗯?” 不该喜欢你。宋西岭在心里说。 他迎着傅珩之的目光,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缠着他的脖子,像以往无数次那样舔*他的唇。傅珩之很快就略过了那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所以那个戒指呢?宋西岭呆呆地想。或许是在某次争吵中沦为牺牲品,或许是在他一次次的搬家中遗漏在某处,又或许,它只是沉睡在某个落灰的角落,傅珩之没问过,他也没想起过。 记忆中的银色小环和手心里的逐渐重合,眼前的一切都愈发魔幻。 他不是没想过结婚,但在他有限的人生里,绝对没有想过会和陌生人订婚。他的恐惧姗姗来迟,别无他法,只好在脑海中重复,马上就结束了,很快就好了。他只是为了帮杨恕的忙,仅此而已。 他的袖子突然被扯了一下。 抬起头来,杨恕在跟他对口型,她的眼神很清澈:“你还好吧?” 她这么一下,把自己拉回现实,还真的好多了。宋西岭点了下头。 神父说,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宋西岭这时发现,他手里的,是他自己的,而杨恕的,也是她的。 他抬起头来,杨恕眨了眨眼睛。 他差不多明白了什么。 交换戒指这种事,即使是装装样子,像杨恕这样有爱人的人,大概率也不愿意做。 就在这时,他面前轰地一声响,他吃惊地抬眸望去。 巨大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主台侧边的门被人一把推开。这个位置很巧妙,本身非常隐蔽,却能把全场一览无余。最重要的——离他非常近。 宋西岭确信他前二十四年没见过如此耀眼的阳光。 那个人穿着一身纯黑色的正装,从阳光里大步流星地走上来。 宋西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越走越近,周围一切的人物和场景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他忘了该做什么说什么,好像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他仿佛看到他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屏障,有形的无形的,在他面前一触即溃,通通如烟雾般消散。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 宋思芹大概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她站起来大喊工作人员。接着宋天雪在台下激动地拍桌:“傅老师来啦!” 傅珩之站在宋西岭的身旁,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紧紧将他的手指包裹起来。宋西岭的手动了一下,却没挣脱出来,他转头望去,一眼看到傅珩之的伤口已经拆线,额角有一处淡淡的红痕,新长出的皮肤脆弱娇嫩,都是这个颜色。 接着傅珩之向杨恕伸出另一只手,两指之间,夹着一张薄薄的支票。 台下已然乱成一锅粥。 他恍如未见,淡淡地凝视着杨恕。 “两千万,够么?”
第99章 角色转换 “傅珩之?!你……”宋西岭如梦初醒,刚准备让傅珩之离开,却见杨恕一把把支票揣进口袋,手速如电。 他目瞪口呆。忽地想起杨恕订婚本来也是为了钱,接受傅珩之的支票,属实合情合理。 她语速很快地说:“从侧门出去后右转有一个小门,门没开的话墙的最边上有砖头和梯子,可以直接翻到停车场。这是最近的路,你们快点跑,不会被追到。” 傅珩之点了下头,拉着宋西岭往门口冲。 宾客朋友一看这个情况,全都坐不住了,有激动地站起来看好戏的,有走来走去装样子想上前把他们拦住的,可是傅珩之像绕迷宫一样绕出门去,灵活地避开了所有的人。 跑到侧门时周围已经非常安静,宋西岭一把甩开他的手。 傅珩之看着他,没说话。 宋西岭皱着眉说:“你弄成这样,我……” 他不知道傅珩之是如何得知自己订婚宴的场所和地址的,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 奔跑了许久,他的理智回来了,原本想虽然说事已至此,自己还是得回去,不能让杨恕一个人面对,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傅珩之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宋西岭大惊失色,挣扎着要逃脱他的怀抱。然而束缚感极强的正装限制了他的大部分动作,活动起来十分困难。 “傅珩之你干什么?你要是犯病了就去医院,别跑到我这里撒野!” 傅珩之恶狠狠地说:“闭嘴。” 宋西岭心脏颤了一下,不禁真的闭了嘴。服从傅珩之的指令这一条件反射,即使已经数年没有进行复习,可偶尔还是会在某些时刻冒头,它已经形成了宋西岭大脑神经的一部分。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有些恼羞成怒,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尴尬。 “傅珩之,谁让你来的,你闲得没事不好好上课,来这里给我添什么乱,”他继续埋怨道,“你这样会让所有的人都误会的,我以后怎么和别人解释!”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来到停车场,傅珩之一手打开车门将他放进去,然后自己也进来,车门被猛地关闭。 身体和车厢来回几个碰撞,宋西岭吃痛地倒抽一口气,准备对傅珩之进行新一轮输出。 转过头去,他通红的眼睛,粗重的呼吸,颤抖的唇,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扎进宋西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愣了一下,想说的话在刹那间通通消失。他从来没见过傅珩之这种眼神,这么痛苦这么生气,还有些委屈……就好像,自己执淬毒的刀,把他里里外外都扎了个透。 他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转身寻找门把手。 傅珩之伸手把宋西岭的座位椅背调下去,长腿一迈跨了过来。掐着他的脸,摘下他的眼镜,欺身吻了上去。 柔软的舌头长驱直入,把他的口腔搅了个天翻地覆,唾液随着霸道的动作源源不断地交换,傅珩之嘴唇上方的胡茬扎得他生疼。宋西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人接一个这样深的吻,肺部的空气都如同被抽走一般,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深邃的眼睛近在咫尺,睫毛浓密得像扇子,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宋西岭从身后抽出手来,掐着他的脖子推开他几分。晶莹的唾液从唇齿间拉出,色-情到了极点。 傅珩之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无从躲避:“解释?你想去解释什么,我听听。是想解释你现在已经完全跟我划清界限、还是你以前压根没跟我上过床?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天欠我一个说法?从我查到你要和人订婚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宋西岭愣了一下,果然傅珩之早就知道了。 他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理所当然的感觉。傅珩之果然会调查他,至于之前表面上什么都忘记了的样子,估计也是装的。 宋西岭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自己和杨恕是假订婚——大概率是不知道的吧?否则他怎么这么生气?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我跟你解释?” “好啊。”他说,“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你什么人。” 傅珩之伸手去摘他的领带针,三下五除二拽下那条领带,用力扯了一把领口,脆弱的衬衫扣子一粒粒脱落,一大块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接着他手往下探去,开始解他裤子的皮带。 动作进行到最后一步,宋西岭实在没法忍受,他挣扎着去推傅珩之的手,不可思议地说:“傅珩之……你他妈要干什么?” 傅珩之说:“干-你。” 宋西岭头皮一阵发麻,他余光看见停车场的大门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跑了过来,其中还有他妈。 他不敢再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心脏愈跳愈快,使劲扯傅珩之的头发,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拉起来:“有人过来了,别……” “有人不是更好么,叫大家都来看看,省得你再去通知他们。”他轻描淡写地说,手上动作不停,从松开的裤腰向大腿摸去,迅速将他雪白的衬衫从衬衫夹中解放出来,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腰,用了几分力气地揉,带电一样引起宋西岭阵阵战栗,欲-望在刹那间汹涌而来。 他心惊肉跳地躲避着一次次的进攻,在傅珩之眼里如同欲拒还迎。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太久没有性-生活,有反应是正常的。 傅珩之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动作停了下。宋西岭呼吸都乱了,一看他要来真的,弓起背来,强忍着没有神隐出声,慌张地服软:“傅珩之,求你,别动我,我们走吧……我跟你走。” 傅珩之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一听这话,果然放他一马。手随意摸了两把,就坐回了驾驶位,踩下油门。汽车从反方向的门飞驰而出,将后面即将追过来的人远远地甩了出去。 宋西岭狼狈地整理衣服,余光里,傅珩之的侧脸没有一丁点表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他的这种表情宋西岭见多了,以前比较担心,后来发现傅珩之看上去很生气的时候,后果未必会很严重。 他估摸着傅珩之冷静了些,便开口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们不可能,我们现在和陌生人一样,没有一点关系,你管我订不订婚?你这么跑过来把我带走,人家姑娘怎么看我!” 傅珩之猛地一个刹车。 宋西岭系了安全带,还是被吓一跳,他伸手握住头顶的把手,盯着傅珩之。 “我哪说错了?” “你没说错,我是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告诉你宋西岭,”傅珩之冷冷地说,“订婚、结婚……你想都别想。” “凭什么?”宋西岭惊呆了。 “凭我一边被你瞒着真实身份,一边养你三年半,凭我和你做无数回爱,凭你次次一边高超一边要听我说爱你,凭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的敏感点……”说起不堪入耳的事情,他的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不和家人出柜就算了,你问问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和异性订婚结婚?你在洞房花烛夜的床上忘得了我么?” 宋西岭气得咬牙切齿,把拳头捏得喀喀作响。他最恨傅珩之拿床上那点事调戏他,因为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本来瞒着傅珩之这件事还有点心虚,现在那点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满脑子都是怎么反击回去。 或许是想起了那些不可描述的事让他心情愉悦,傅珩之语气缓和了些,又说:“脸这么红干什么,有什么可害羞的,乖乖承认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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