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连:“她人挺好的。” 语气正常到就像真的在谈一个并不在意的人。 段理说:“嗯,她很专业。”他不想再多提这个人,问:“你最近是不是都挺忙的。” “今天见了你后可能就不再忙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工作在这件事过后没了。 段理的拇指轻轻磨段连的虎口,说:“过段时间我去个音乐节,你要是不忙,一起去玩吧。" “去摇铃鼓啊?” “你要是想上台表演砸吉他也行。” 段理坐近,两个人的大腿靠大腿,膝盖碰膝盖,他用腿轻轻去撞隔壁的人,像小时候偷偷交换秘密一样神秘。 他说:“跟你说一件你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事。” 段连学他神秘兮兮的样子,问:“你做了什么。” 段理眨眨眼:“不是我,是你,你比你想象的要在乎我,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段连在心里骂,妈的段理你果然是个傻逼,表面上却佯装恼怒。 段理凑到他的面前,忍住想要亲吻的冲动,很认真地说:“好好在乎我吧。” 桌面上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段连伸出手接起。 “段连,能陪我去看看星星吗?”望芷开门见山。 “我今天刚出来一堆新闻,估计家门口都蹲着狗仔。”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就问你要不要去。” “能捎个人不?” 段连不怕自己被写新闻,只怕牵扯到望芷,多带个人出了新闻也好做公关。 “没事尽管带,你挑个地,我开车去接你们。” “好。” 段理抬头疑惑地眨眼,他刚刚听到自己被捎上了。 “这附近有什么地是夜黑风高人烟稀少适合偷偷干点什么的?” 段理:? 望芷很快就接到两个人,顺着段连的指引,一路开到郊区的一座山上,最后停在观赏台。 这下真的是月黑风高,这风吹得望芷的长发狂飞,一下车速速挽了个丸子头。 按理来说,段理才是和望芷更熟的那个人,但那两个一下了车,从后备箱搬了箱酒,坐在后尾箱上自顾自地说话,也不管段理。 段理识趣地没有往前凑,自己躺在车里,透过打开的天窗看天上的点点繁星。 望芷的双眼看向段连时没有爱恋,倒是有一种找到同类的逸乐。 细碎模糊的低语从车尾箱传来。 望芷和段连的手边已经摆着几瓶空罐。十一月的天,夜里的山风刮得呼呼响,两个人却一点都没感到冷。 “我觉得你在骗我,段理才没有你说的那么蠢。”望芷回头看一眼段理,对段连之前的话产生怀疑。 “真没骗你,就是特别蠢。" 望芷洗耳恭听。 “蠢到以为我没看出来他想搞我。” 望芷对他说的话并不惊讶,不知道是早就察觉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她说:“那你去搞他啊,大男人的还害羞啊。” 段连喝下冰冷的啤酒,抬头夜空中闪烁的星,良久才说:“但是我不想要他搞我,我想他好好的过上一种轻松的生活。" 短短的两句话讲得他心头泛酸。 望芷也没问为什么互相喜欢却不选择在一起这种蠢问题。 要是所有世事都如意,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的哭喊。 两罐酒在风里相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你说。”望芷看向在头顶又冷又远的弯月,问:“有没有可能有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吗?” 段连从来不作这种假设,现在被问,想了一会说:“那我还是希望自己出现吧,毕竟没我就没有段理那个混蛋。”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善于用酒窝迷惑人的段理也不是一件坏事。 望芷说:“段理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这代表着段连愿意为了段理再次忍受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
第二十四章 ==== 望芷说:“段连,我要是死了,请放一束烟花为我庆祝吧。” 庆祝她终于脱离这具沉重的肉体。 段连说好。 望芷以前不是这样交代的,她以前都是和身边的人说,我要是死了,请继承我的遗物。但是最后都变成她继承她们的遗物。 大学的时候,她有一个互相依靠的朋友,那个朋友才华横溢,唱的歌很好听,她的吉他还是跟那个朋友学的。她喜欢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她的想法大胆自由。她在台上弹电吉他的时候,会把腰往后弯,弯得极低,最后倒在台上疯狂扫动琴弦。她的死也如她弹奏的节奏一样来得猛烈,她发现她在谈恋爱的老师其实已经结婚生子,而她竟成是小三。肆意挥散自由的她遭到忌恨,在她知道的瞬间,这条消息也在校园内传得风风火火。 最后望芷只能攥紧她的吉他和项链。 再后来,望芷和公司里的一个刚签约的小女孩玩在一起。那是望芷见过最纯净的女孩,她长着一双笑眼,小小的鼻子,纯白的牙齿,笑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可爱得很。但是她消失得更快,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望芷从她的宿舍里拿走了她的日记。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去,但人人都忌讳“死”这个字,他们张口闭嘴都是“爱”,明明是爱比死更加难得到的东西。 望芷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为了记住她的朋友,记住那个自由猛烈的灵魂和那个纯净灵动的笑声。 最后两个醉醺醺的人爬进车里,天窗已经关了 ,暖气开起。 段理准备去到驾驶位,被望芷阻止。她在闭着眼睛,说得缓慢:“我想看看日出。” 段理重新坐下,他去拉段连的手,发现他的手果然冰得像冰棍。 冰冷的双手被放在暖暖的肚皮上贴着,段连朝段理傻傻地笑着。 车窗开了一条缝换气,段理说:“你们睡一会吧。” “不行,要看日出。”段连乱喊。 段理隔着厚厚的外套把人往怀里搂,帮两个人找到舒服的位置,说:“太阳出来了我叫你们。” 段连喝醉了向来不老实,手贴着段理热热的肚皮。这里捏一下,那里戳一下,觉得还挺好玩。玩了一会没有被制止,脸上嘿嘿一笑,贴着裤子的边沿往下一伸。 “嘶!” 段理咬着牙把段连的手抽出来,压低声音:“能别一天到晚霍霍我吗?” “我给你舔舔?”他说要弯下身,用手胡乱扒段理的裤子。 段理忙攥紧他的手。“舔你个鬼” 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也不知道害臊。 “好吧。” 段连顺势躺在段理的腿上,曲着腿脸向上仰着,眼睛闪着亮光,用哄骗小孩的语气说:“过来。” 上面的人低下头,鼻息交缠间能感受到段连身体散发出的热气,段连张开双唇,色情地伸出舌尖。两个人的舌尖在冰冷的空气中相触交缠,随后被湿热的口腔包裹。 柔软的触感、淡淡的酒味、逐渐升温的空气,段理用最后的毅力分开交缠着的唇舌。 他的背抵着车座,目光盯着段连红润的嘴唇,回味刚刚感受到的热度,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幻想段连刚刚的提议。 “你戳到我了。”段连无辜地眨眼,说完还用脸去蹭牛仔裤凸起的某个部位。 段理无奈,伸手捏他的脸。 “给我安分一点。” 困意涌上来,这回段连听话了,躺在段理的腿上没一会就睡过去。 四下静悄悄的,天冷到连虫都不叫唤,只听见山风呼呼地刮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段理的声音响在耳边。 “醒醒。” 望芷清醒得很快,她睁开双眼作起来,侧头看到远处透着蒙蒙的亮光。她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还给段理,从车里走出去。 一开车门,阴冷的风直往身上撞。望芷的牙在打颤,夜里喝的那一肚子的酒,此刻全都往上涌。她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前方是用假树枝做成的栏杆,望芷把双臂压在栏杆上,借力站稳。 三个人无言地看太阳逐渐显出形状,缓慢地从边沿往上升,光越来越亮,照山峦的形状。 望芷看了一会转身回到车上。她不过是替别人来看的,现在完成了别人的愿望,这太阳升得再高亮得再晃眼也不关她的事。 段理把车开到望芷的家,从停车场出来时,街上已经活过来。两个人打车回家,连早饭都没吃,倒头就睡。 果不其然,昨天晚上被狗仔跟拍了。 段理伸手在床头上乱摸,摸到震动的手机,他滑动接过,带着刚睡醒的低哑,说:“你好。” 对面的人没听出来这不是原电话的主人,她开始狂骂:“你就不能安定一点吗,昨天才上的热搜,热搜是你家啊你那么喜欢在上面天天挂着。” 段理睡迷糊了,再加上那被提高的声线,一时之间也没察觉出不对劲,他说:“对不起。”然后继续闭着眼睛放空大脑。 电话那头感受到不对劲,段连这号人从来就没在她面前说过对不起,她试探地开口:“简......简逐乐?” “嗯?” 混乱声响过后,电话被挂了。 段理把手机随意地往枕头下一塞,抱紧怀里的人,继续进睡。
第二十五章 ==== 望芷自杀未遂的消息把他们再次从睡梦中唤醒。据说望芷的经纪人在今早的新闻出街后试图联系望芷,却不想一直联系不上,去到望住的家才发现望芷已经倒在家里。 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段理皱着眉打断:“我这边还有事。” “段连......” 他伸手去抱坐在床上低着头的人,近来繁重的通告耗完段连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此时胳膊下是坚硬的骨头,硌得他生一阵一阵地发疼。 怀里的人过了许久才从自己的思绪出来,他嘴唇张合,最后只低喊出段理的名字。 紧接着他说:“如果......” “没有如果。”段理将赤裸的人搂得更紧,一字一字地说:“除非在那之前你先将我杀了。” “我不允许你留我一个人在这个狗日的世界里,再痛苦再难熬你都得给我受着。”他恶狠狠地威胁。 “你可以毫无愧疚地使用我,我的身体我血管里流着的血,我跳动的心脏,都是你的,尽管把他们都拿走。” “然后给我咬着牙撑下去。” 段连双手垂在身体两步,他装作轻松地说:“我又不是吸血鬼,我要你的血干什么。” “你只要继续用你那两个酒窝招摇撞骗就好了。” 段连没有去医院找望芷,他在望芷回了自己的家后找了个空闲去到望芷的家。 没想到在停车场遇到从楼梯下来的鹿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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