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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凡从来都是这样“冷漠”，但梁树看着这两个字却笑了起来，很快把地址发给了夏凡。 那是一家隐匿在街道不远处的小巷咖啡店，店面不大，可能因为是工作日所以几乎没有客人。梁树先坐了下来，点了一杯红茶拿铁。 他知道夏凡的信息素是红茶味的，只是他闻不到，所以只能不断品尝着红茶味的种种食物、饮品来蒙蔽自己，心想“这一定就是夏凡的味道”。 咖啡很快就递在他面前，梁树坐在窗口位置看向店门口，一边品尝着一边等待心上人的出现。微甜的红茶入喉，带着一丝清香，不太像夏凡身上的味道。 喝到一半，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夏凡这才出现在视线里。 “还好吗？喝点什么？”梁树站起身准备点单，被夏凡拦下，“我自己来就行。”说罢，他点了一杯冰美式后便坐在了梁树身旁。 “鸣诀没给你任务吗？这个点居然能出来。”夏凡没说话，梁树侧身看向夏凡问道。 “嗯，他这两天一直在办公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我就没什么事了。”夏凡应了一声后道。从卫鸣诀让他把邹喻清带去公寓到今天，他的心情都是压抑着的，“你呢？不是应该在明羽旁边吗，怎么出来了？” “明羽那边根本不需要照顾，这两天我一直在鸣诀公寓照看邹喻清。”没打算瞒着，梁树一边说一边看着夏凡的反应，他看到了夏凡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和不甘，“夏凡，还没有放弃吗？” 放弃？夏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不知不觉中产生的感情就像是一条蛇缠绕着他，越来越束缚。 手机震动起来，夏凡没有拿起来看，他沉默着喝了一口刚送来的美式，在震动第五下时从口袋拿出了手机。 果然是徐妄，这大学生给他偷拍下了在店里吵架的一对夫妻，试图带着他一起看热闹，让他有些无奈。 “是鸣诀吗？”看着夏凡微微上扬又很快放下的嘴角，梁树试探着问。 “不是，是一个……”夏凡摇摇头，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和徐妄的关系，“一个朋友。”姑且算是吧。 这下梁树心里的警钟又响起了，他从未见过夏凡对除了卫鸣诀以外的人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夏凡口中的朋友是谁？“Omega吗？看来你放下了。”喝了口红茶拿铁，梁树再次试探着。 “不是，他和你一样是个Beta。”瞥了梁树一眼，夏凡淡淡道。 “哦，Beta？你们怎么认识的？”居然和他一样是Beta，梁树先是松了口气，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就这么认识的。”夏凡回答得十分敷衍，他低头又看了眼手机，发现徐妄没有停止，直接给他发了一段视频。有点离谱又有一点可爱。 见夏凡不想说，梁树也没逼问，只是有些失落地回过头喝了口咖啡，突然觉得拿铁也有一些苦。 “邹喻清怎么样了。”半晌，夏凡先开口了。 “不太好，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差，他不愿意留在那里，我就把他送回他家了。”梁树叹了口气。他还记得他一开始见到邹喻清的时候，那个Alpha还是个虽然也冷冷淡淡但意气风发的少年，可现在却成了这般破碎模样。 “你把他送回家了？和卫总说了吗？”夏凡蹙了蹙眉，“所以你是送完他直接过来的？你就不怕卫总问你？”他不懂梁树在想什么。 “没说呢，这不是在享受最后一顿下午茶吗。”梁树挑眉开玩笑道，“问也没事，比起鸣诀，我更担心邹喻清的情绪，不管是哪方面，他都被鸣诀伤害得太深了，万一……” 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梁树一看，是卫明羽。他不禁扶额接起电话，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小祖宗焦急的声音。 “梁哥！你快回来！喻洋要给我做饭把手烫伤了！起了好大一个泡，你快回来看看！” 烫伤了，起泡了……梁树甚至能想到那是多小一个伤口，毕竟最近在卫家待命时，卫明羽和邹喻洋总是因为一些小伤召唤他。 “明羽，你别着急，让他先用冷水冲一冲，然后……” “冲了没用！都红了，反正梁哥你快回来，等你！”打断梁树说话后，卫明羽自顾自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小祖宗就是小祖宗。梁树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随后抱歉地看向夏凡。 夏凡知道发生了什么，卫明羽焦急的声音都传到了他耳里，他朝梁树点点头，“你去吧，明羽不是在等你吗。” “那你呢？” “我再坐会儿，把咖啡喝完了就走，你赶紧走吧，不然明羽得闹了。”夏凡指了指还剩大半杯的美式道。 想到卫明羽闹腾的样子，梁树生无可恋，道了别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咖啡店。 店里只剩下夏凡一人了，窗边透来的风吹起他微长的发。在自然背景的衬托中，他显得那么孤寂。 点开与徐妄的对话框，他看着那活力满满的Beta现在每天都在和他分享生活，也不自觉拍了一张美式的照片发了过去。 徐妄回得很快，他没有问夏凡为什么不回他上面的信息，而是发了好几个感叹号，随后写到：看起来好好喝，这是哪里？我可以过去吗？ “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夏凡被这Beta逗笑了。好喝吗？他就随手拍了一张，还已经喝了三分之一，看起来就不是很有胃口，可徐妄说看起来好好喝？ 勾起嘴角，夏凡回复：可以。 随后，他便发了个定位。反正也是一个人，多叫一个人，也显得自己不会那么孤单。 徐妄是打车去的，工作日路上车很少，一路畅通无阻，他很快就到了Summer给他发的咖啡店，看到了坐在窗口喝着美式的Alpha。 “Summer！” 被大声喊着英文名，夏凡有些无奈，但看着那张满是笑容的脸，他便也笑着向徐妄点了点头，“你想喝什么？” “我看看。”说着，徐妄自行走到点单台，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随后疾步冲到夏凡身边坐下，“Summer，没想到你居然会给我发照片！” 徐妄的兴奋完全表露在脸上，夏凡甚至看到了那不存在的尾巴正在疯狂甩动。 “嗯，正好有空。”夏凡淡淡说着，又喝了口美式。 “你喜欢喝美式啊？不觉得很苦吗？”看着Summer喝美式，徐妄询问道，“我之前喝过一次，苦死了，虽然没有生活苦。”说罢，他憨憨笑了起来。 “还好，习惯了。”夏凡看向徐妄，情绪竟被那小太阳一般的Beta感染得好了不少。 “生活够苦了，不应该喝点甜的吗？来，尝尝我的焦糖玛奇朵。”徐妄把杯子移到了夏凡面前，期待地看向夏凡，“说不定你就会爱上呢！” 又是这种情况，夏凡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在那期待的视线下咪了一口。很甜，他确实不太习惯。他的生活中没有过太多“甜”，这小小一口让他突然品味到了。 没来得及做点评，他便看到徐妄对着他方才喝的地方喝了一大口，“好喝！对吧？” “嗯，好喝。”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夏凡突然觉得他的生活好像沁入了一丝甜。 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徐妄就像麻雀似的和他分享店里发生的趣事，氛围十分轻松。咖啡喝完后，他们便准备分别。 “你要回店里吗？我送你。”夏凡第一次主动说要送别人回家，这也是作为今天心情转好的回报。 可徐妄拒绝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用了Summer，这边离我一个朋友家不远，我准备过去看看他，这几天他心情可能不是很好，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他说的是邹喻清，因为邹喻洋的婚礼加上那个卫鸣诀，他这好友肯定情绪不太好，需要陪伴。 夏凡也当然知道徐妄说的是邹喻清，他转好的心情又马上阴沉下来。 “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夏凡独自坐回车里，扬长而去。
第49章 某一刻 邹喻清不知道自己下车后是怎么迈着步子回到家的，也许全靠梁树的搀扶，他才能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顺利进家门。 上楼的时候，楼上的邻居正在下楼，看到他的那一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然后上下扫视着他。现在想想，他那时候的样子就像个刚被金主助理送回来的烂货，浑身都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会怎么想他呢？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因为家里贫穷所以选择被包养的没有尊严的Alpha吧，应该过不了几天，小区里就会传遍各种各样的猜测吧。 可谁能想到最开始他是被逼无奈，是被强制拉入那个圈子，到最后他却作为猎物对猎人动了那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 眼眶发热，泪水第一次不受控制地从眼尾滑落。从无声落泪到哽咽失声痛哭仅仅花了十秒，他想，一个人究竟要悲哀到什么程度才会完全破碎，他感觉自己正在从内而外地被“肢解”，成为一个傀儡。 徐妄想着还在工作日特意晚了点去邹喻清家，进门的时候邹喻清已经平静下来了，可他眼中布满红血丝，嘴唇干裂，满脸憔悴，再加上脖颈的吻印和腺体的咬痕，徐妄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红了眼眶上前抱住了那看起来没有一点光亮的邹喻清。 被Beta好友拥抱安慰是第一次，很温暖，温暖得让他再次崩溃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怀里的人在压抑着颤抖，徐妄一边拍着邹喻清的背一边道：“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很多，是不想在我这个Beta面前哭吗？”他半开玩笑，想让邹喻清好一些。 他感受到邹喻清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慢慢爆发出痛苦压抑的哭声，无助的、悲怜的。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这个本来如此坚韧的Alpha伤心到这种地步？不用想就知道是卫鸣诀——那个喜欢把人玩弄在手掌心里的人渣Alpha。 徐妄眉头紧皱，他从一开始就对卫家人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知道卫鸣诀对好友做的那些破事后，他更加厌恶那个Alpha，只是邹喻清说喜欢卫鸣诀，那他只好慢慢去理解。可邹喻清越来越深陷，越来越不像“邹喻清”。 “对不起……”邹喻清边哭边道着歉，可能是对因为自己的泪弄湿了好友的衣服感到抱歉，又可能是在对自己道歉。他活着了他最讨厌的样子，和许洁如出一辙。 “错的又不是你，道什么歉。”徐妄顺势也把脸抵在了邹喻清的头上，垂下眼便能看见那狰狞的牙印，好友脆弱的腺体正渗着血丝，看起来就很痛。可他抿了抿嘴，以不易被察觉的姿势低下头，试图嗅到那信息素的味道，然而闻不到。 他是Beta，永远闻不到他想要闻到的味道。 错的不是他吗？邹喻清想，如果他没有去双明制药实习，如果没有和卫鸣诀发生那么多事情，如果没有因为自己内心的愧疚去替邹喻洋解决那些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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