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衡没有说话。 “我刚才有点急,我怕你误会,”周维轻继续说,“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没有想象成什么样。”喻衡说。 他俩的姿势有些奇怪,好在那几个小区居民没走近便拐了弯,一时也无人察觉。 周维轻尝试将喻衡搂过来,但喻衡还是僵硬着没有妥协。 大概过了很久,周维轻听到喻衡很轻地笑了一声:“周维轻,原来我俩还会吵架。” ---- 最近好像都比较晚:( 尽量隔日/不行就隔日日
第26章 甜蜜和痛苦 茶楼的隔间很安静,旁边两道屏风劈出一片独立的空间。 喻衡面前的茶冒着热气,是随手选的绿毛峰,他尝了一口,实在喝不惯,又放下了。 周维轻在二十分钟的通话后,终于放下了手机,喝了口半凉的茶水。 “这周在电视台有人见到过苗苗,不是来工作的,给陈德培送了件衣服又回去了,被认成了助理。陈德培在电视台附近有间小公寓,老房子,是很久之前分配的,他自己不住那儿,估计这段时间苗苗就住在里面。”周维轻把廖昭的话简短陈述了一遍。 喻衡思考了一下,他现在处于情绪激动后的平静,反应有些慢:“那有什么办法能见到她吗?” “这周末有一场慈善晚宴,陈德培应该是要带她去的,”周维轻想了想说,“到时候找个借口把她引出来聊聊吧,在宴会厅闹起来不太好。” 喻衡模拟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应该可行:“可以,那就这样。” “那你跟我一起去,行吗?”周维轻问。 还没等喻衡回答,周维轻又补充道:“只有你见过她,到时候你可以跟她搭话。” 喻衡沉默地审视着周维轻。他的嘴唇抿得有些紧,似乎看起来很紧张。 喻衡觉得这段时间的周维轻都像虚拟的,会急迫、会焦虑,让他根本无法相信现实。 “好,”最后喻衡回答,“但我见到她就走。” “好的。”周维轻说。 他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又几次都组不成句。 屏风外一个路人打碎了茶杯,引起了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周维轻突然用右手覆在喻衡的手背上,很轻地说:“那可以让我之后也见到你吗?” 喻衡望着他们俩交叠的手掌,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把手抽开。他觉得有些疲惫,任由周维轻的拇指上下刮着自己的腕骨。 - 慈善晚宴开在波尔塔皇宫,一个城郊新落成的酒店,由于它过于富丽堂皇的装修,才建成的时候被无数人谩骂土气,但选在这里进行的宴席又络绎不绝。 小方刚开到门口,门童便前来泊车。 周维轻把西服的最后一颗纽扣系上,扫了一眼窗外:“廖昭应该在里面了,说是陈德培他们位子在我们隔壁桌。” 半晌没得到回应,周维轻转头看了一眼喻衡:“怎么了?” “没什么。”喻衡把目光移开。 他几乎没见过周维轻穿正装。印象里对方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十来个人的团聚是他接受的极限。 他突然意识到周维轻也是年纪不小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过去这十年,周维轻在他心里一直是那个在路灯下赤|裸的少年,但今天突然看到眼角细微的纹路,看着一丝不苟的领结,好像时间的流动在这一刻才尽数体现。 下车的时候陈然的微信弹出来——尽量跟她委婉一些交流吧,她情绪比较激烈。 喻衡回了个“好”。 喻衡从没到过这样的场合,有些不适应。虽然前几次跟周维轻待一起时也会受到不少瞩目,但这次毕竟规模不同——来往的人都带着一副打量的目光在场间穿梭,他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样的射线。 周维轻突然将手搭在他肩膀,压低声音说:“走右边吧,不然路上我们会碰见三个打招呼的人。” 喻衡没有说话,任由周维轻揽着他走。 不愧是因为过度装潢被长期讨论的酒店,宴会厅里从摆件到吊灯都是金黄一片,席间不少人还穿着亮片礼服,喻衡被晃得快瞎了。 周维轻终于带他到位置上坐下,他一眼就看见了旁边的熟人,正咧着嘴跟他们打招呼:“维轻,喻老师,好久不见。” “李总好。”喻衡勉强点了点头。 周维轻还没坐下,后面一个白头发老头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趁周维轻背搭话的间隙,李建国突然凑到喻衡耳边问:“你俩是不是最近吵架了?” 喻衡一愣。他三天前的确经历了跟周维轻的第一次争吵,但显然李建国问的应该不是这回事:“不算吧,怎么了?” “没事儿,”李建国又坐了回去,“就是觉得维轻最近状态不对,老是心不在焉。” “我...”喻衡不知该说什么。 “我劝一句,你别介意,”李建国说,“维轻也挺不容易的,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你拥有的越多,你要应付的就越多,你面临的机遇和诱惑也越多,他还能对你上心,已经很难得了。” 但我不想要这样的难得。 喻衡在心里说。 我只想要普通而平凡的感情。 还没答话周维轻便回来了,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在聊什么?” “没什么,”李建国收得很快,笑着说,“说你男朋友越长越年轻呢。” 周维轻点点头,把喻衡面前的高脚杯和矮脚杯同时撤掉,拿给了服务生:“倒杯白水吧。” 喻衡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侧过身子,幅度很小地环视了一圈,压着嗓子问:“怎么没看到...”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便看见宴会厅门口,苗苗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她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棕褐色的长卷发,贴身的白色丝质礼服,比上次喻衡见她时还要美艳动人。 她穿了双很高的鞋子,走路似乎有些费力,但脸上的笑一直没淡过。旁边的陈德培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格纹西装,但能看出上了岁数,他似乎也没顾及苗苗艰难的步伐,径直大步向前走去。 “真能当他爹啊。”喻衡感慨了一句。 周维轻俯下身子,轻轻用手扳过喻衡的下颌,让他的目光朝向右前方的角落。 这个姿势看起来像是周维轻搂抱着他,有点过于亲昵,但喻衡来不及计较这些,就听到周维轻在他头上说:“老行当了。上次吃饭的时候,陈德培带的还是你眼前这位。” 角落那桌坐着一位卷毛男生,孤零零的,眼神一直向那边打望而去。 喻衡咋舌,突然间联想到什么:“当年你半夜让我去接你,不会是...” 周维轻顿了顿,承认道:“是。” 然后补充得很快:“但什么都没发生。” 喻衡皱了皱眉:“谁问你这个了。” 晚上八点,晚会的流程准时开始。几位西装革履的人上台致辞,播放了一段展望未来的视频。 喻衡抿了口水,脑中不停计划着。目前是见到苗苗了,可是要如何跟她搭话是个问题。原本想着趁陈德培跟人周旋时伺机而动,但今天苗苗与他寸步不离,像一株软绵绵的植物贴着对方。 台上开了杯香槟,仪式正式结束,下面的人已经动筷很久。吃了大概半个钟头,喻衡忍不下去,低声说:“我去趟卫生间。” 他顺着指示牌向前走,却发现一个更糟糕的结果——这里的卫生间男女是分道的,一个朝左一个朝右,也没办法趁苗苗去盥洗室时拦截住她。 正当他犹豫不决想给陈然打电话时,周维轻的来电倏然插了进来。 “怎么了?”喻衡接通。 “你在哪?”周维轻言简意赅,“他们俩消失了。” 喻衡刚快步走到宴会厅门口,周维轻不知从那个角落突然窜出来,拉住喻衡的手:“跟我来。” 喻衡觉得周维轻今天肢体动作尤其多,但每次都似乎事出有因,也顾不得他疑虑。 他被周维轻带着走过这条过道,尽头是一扇玻璃门,背后是花园露台。 还没走近,喻衡就听到一声尖叫,隔着门看见一道红色浮现。 喻衡心里一紧,顾不上其他便推开玻璃门,发现里面有三个人——陈德培、苗苗还有那个卷毛,陈德培衣领上滴着水,像是红酒。 喻衡呼吸缓了缓,把那句“幸好”憋了回去。 “哟,”陈德培不愧是混了几十年的人,看起来波澜不惊,“怎么还有观众入场的?” 没有人接他话。 喻衡扫视了一圈,陈德培岿然不动,但脸上蹭着酒有些狼狈;苗苗看起来仪态还算端正,没什么表情;而那个卷毛是最激动的,手里端着个酒杯,那杯红酒估计就是他泼上去的。 此时此刻,那男孩依旧在颤抖,酒杯摇摇欲坠:“但你明明说过...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你说过我对你是唯一的...” 他话快要说不下去。 但陈德培只是若无其事地抖了抖衣领:“可惜了,今年春季限定呢。” 喻衡瞥了瞥苗苗,她依旧很冷静,趾高气昂地仰着头,只是眼角微微发红。 陈德培叹了口气:“所以中途我就后悔了,你太敏感了,太脆弱了,你的确是唯一的,唯一适应不了规则的。” 男孩歇斯底里地打断他:“你说过你爱我!” “爱啊,”陈德培不怒反笑,“我当然爱啊,可是宝贝,爱也分为很多种。莎士比亚说爱是一种甜蜜的痛苦,我不认同,我希望只有甜蜜,没有痛苦。我们在芭提雅海边散步的时候,不快乐吗?我们在八十六层餐厅看月光时,不浪漫吗?我们分享了快乐,你为什么一定要给这份快乐强加一些枷锁呢?” 男孩似乎努力在理解这番话,但很显然不能,他语无伦次:“这不一样...这根本就不一样...你说过你会陪我...” 陈德培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发现衬衫也沾上了酒,很不满意地皱起了眉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你想当个艺术家,不止是明星,那你应该就以更深层次的目光来审视你的爱情。爱情是一道曲线,它绽放的那一刻是巅峰,我们应该让它停留在最炽热的一瞬间,从那之后就会下滑,就是丑陋的琐碎、杂事,被人类冠以责任和生活的名号。这不美,这一点都不美。”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你说是吗,维轻?” ---- 五一安检把屏幕摔碎了 抱歉(鞠躬
第27章 很多种 喻衡感觉到周维轻倏然攥住了自己的衣袖,头顶传来他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别扯上我。” 陈德培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是吗,还以为在场只有你能懂我呢。完美至纯的感情,就跟最清澈动人的音乐一样,可遇不可求啊...” 周维轻不置可否。只是手又进一步从衣袖里钻进去,握住了喻衡的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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