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青可以大半夜吵人,他为什么不可以大清早吵人? 沈贺白郁郁上楼,听到楼上传来点儿动静。 有个圆咕隆咚的身影正在“砰砰”的敲他们的房间门。 是周偲偲。 “哥哥!!!送我去跳舞!!!”周偲偲叫的声嘶力竭,“别睡了哥哥!!” “别吵,让我再睡会儿......”隔着一道房门,周羡青的声音含含糊糊,“跳个舞有什么的,晚点也能跳......” “我要迟到了!!!偲偲不想迟到!!!”周偲偲嗷嗷叫唤:“你快起来!!!” 大抵是姜琳教育过兄妹两个长大了男女有别,所以周偲偲即便急的火烧屁股也只敢在外面撞门,场面多少有些凄惨。 沈贺白走上前去替他拧开了门把手。 “贺白哥哥!!”周偲偲抬头看见他,瞬间变出两颗煎蛋眼,“贺白哥哥你帮我叫周羡青起来!!呜呜呜呜我要迟到了呜呜呜呜呜!!” 好家伙,给孩子气的连“哥”都不叫了。 沈贺白抬眸瞅了眼床上睡得跟死人一样的周羡青,这家伙非但不睁眼,还拿被子把脑袋蒙上了,一派死猪不怕开水烫。 “贺白哥哥呜呜呜呜!”周偲偲嚎的更厉害了。 “我来叫他。”沈贺白拧了拧眉,走到床边。 他个子高,站着平视周羡青绰绰有余。 “起床。”他说:“你答应姜阿姨要送偲偲去上芭蕾舞课。” “半个小时,再睡半个小时。”周羡青翻了个身,哼哼唧唧,“那课半个小时没得结束......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几点才睡......” “做人贵在诚信。”沈贺白说。 “你找别人说教去别找我。”周羡青说:“困死我了......” 周偲偲跟进来,站在沈贺白的脚边上,可怜巴巴的盯着,像条小狗。 “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了。”她哭唧唧道:“偲偲要变成迟到大王了呜呜呜!偲偲不上课了呜呜呜!” 沈贺白闭了一下眼。 再睁开时,锐利的目光穿透狭长的镜片,沈贺白猛地转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样东西,折返回到床边。 他一把拉开周羡青的被子,用那张卡片轻轻抽了两下少年细嫩的脸颊,“喂,看看这是什么?” “别闹——”周羡青主打一个死不睁眼,徒手去抢夺被角。 “如果你不起床,我现在就拿着这个去找姜阿姨,告诉她你□□难耐——”沈贺白一字一句道:“想要深夜绝顶高潮。” “......” 两秒后,周羡青“蹭”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第9章 ...... “为了杜绝这种恶性事件的发生!也为了时时给自己敲响警钟!我把那些小卡片都收集起来,用皮筋捆成一捆带回来了。” “......后来再没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丢半道上了。” ...... 王伟哲那熊货铿锵有力的话语犹在耳畔回荡,让周羡青睡眠不足的脑瓜仁胀痛不已。 当时在绥城,他们三个定了一间房,昼伏夜出浪到没谱,箱子大开行李散一地是常态,临走的时候赶车生死时速,崔星甚至落了一条平角裤在酒店的卫生间里, 就是如此混乱的状况,王伟哲的“地雷”被错塞进他的行李箱裹在一堆明信片里,被屯进他经久不用的书桌抽屉再被沈贺白发现,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这玩意儿有朝一日会变成沈贺白用来威胁自己的把柄! 姜琳对他的要求不算严格,毕竟他们家的经济背景放在那儿,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之他人的确是胜在起跑线上,但姜琳对他有一个唯一的要求——要当个正直的人。 所以于他而言,迟到不可怕,挂科不可怕,被姜琳误解为私生活不检点!才!可!怕! 姜琳可能会先删除他的指纹锁记录,然后再把他赶出家门!并命令小区保安在方圆五百米的范围内驱逐他! 光用想的周羡青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眼皮睁开,转动那沉重又酸胀的眼珠去瞪沈贺白。 沈贺白那张俊美的脸终于不再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琥珀色的眼中如同结了冰,冷酷,肃杀,紧蹙的长眉泄露了这一天一夜下来积攒的郁结不发。 不装了这是! “三。”沈贺白举手推了一下镜框,细长的指尖掠过眉心,吐字清晰,“二——” 你特么还敢倒数!你在我房间里耀武扬威你特么还敢倒数——!! 沈贺白:“一。” “哐咚”一声,周羡青一个猛子翻下床,连扶梯都没高兴踩,化作一阵风吹进卫生间。 “哇!” 也不知道周偲偲是在感慨他的身姿矫健还是在惊艳他投降的高效率,总之是忘了哀嚎,拍手道:“贺白哥哥!你好厉害呀!” 沈贺白低眸导航,周偲偲上芭蕾舞课的地点在市中心的淡马艺术中心,距离云锦天池打车五分钟,他稍加盘算,似乎有机会踩点进。 “我叫个车。”他在周偲偲头顶轻拍了一下,“你下楼等我。” “那偲偲去拿包!”周偲偲一跺脚冲他行了个少先队礼,屁颠颠下楼。 市区叫车很快,周羡青刷牙洗脸的功夫,沈贺白就已经叫到了车。 “烦死了没见过你这么爱管闲事的......” 周羡青从卫生间里出来,眼睫和发梢都还滴着水,他睡觉睡的扣子散了一两颗,睡衣领口松散,不甚对称的露出一点儿肩和锁骨,线条秀美,色泽洁白,如同上好的玉。 沈贺白盯着他看,眸色渐深。 “看什么看?被本少爷这么能打的素颜帅到啦?”周羡青哼了一声,迈腿就往衣帽间走,“今天穿什么好捏——” “啪”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周羡青猛地一怔。 他刚洗漱完,被水浸过的腕部肌肤冰凉细腻,对方炙热的手心如同烙铁般压上来,轻而易举的环了一圈,锁住。 周羡青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干嘛!”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令他睡意全无,错愕的回眸。 “来不及了。”沈贺白言简意赅。 “?” 周羡青还没回过神,人就被大力拽出了卧室,那厢周偲偲已经背着她的库洛米包包站在院子里,指着停在门外的网约车欢欣雀跃。 “车子来啦车子来啦!”她看见屋里出来俩人,上肢紧密的连在一块儿,当即眼珠一转,非常识相的拉开车前门爬上副驾驶的位置,乖乖的系好安全带。 沈贺白大步流星而至,拉开车后门,不由分说将周羡青推里边儿,然后自己坐进去。 “7720。”他报了个手机尾号,关上车门。 车子发动。 周偲偲哼起了“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车厢内顿时流动起快活的气息。 周羡青跌在车座一隅,懵了又懵,大约过了十几秒,他垂眼,入目是自己皱巴巴的睡裤,还有一双反着穿的拖鞋。 没错,他洗了个脸刷了个牙,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捯饬,就被人以一种如同绑架的粗鲁方式给弄出了门! “沈贺白你特么——!”周少爷原地炸裂。 他顶着一头支棱的乱七八糟的呆毛,气急败坏的冲沈贺白吼道:“我衣服都没换呢!” “我说了,来不及了。”沈贺白看着窗外,三十七度的体温说出的话字字冰冷:“再说又没人看你,换不换有什么所谓。” “什么叫没人看我!”偶像包袱千吨重的周羡青无法忍受这样的轻视,“我这种形象!看我的人多了!我形象都毁了!!” “你的形象?”沈贺白斜眼,目光上下一扫,给出一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字眼:“呵。” 周羡青:“......” “不是,姓沈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他怒极反笑,狠狠磨着后槽牙,“这是我妹,你那么操心干嘛!” “你也知道她是你妹。”沈贺白面无表情的反驳:“如果你足够操心,我就不用操心了。” 周羡青:“......” 司机在前头听他们斗嘴,“嗤嗤”笑出声来。 “叔叔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周偲偲的表情很沉痛:“我哥哥他不学好,我做妹妹的很难过。” 周羡青:“???” 她的惭愧真实到爆表,小大人似的,给司机逗乐了。 “这两个都是你哥哥吗?”司机问。 “没错。”周偲偲点头:“爱整洁的那个是我大哥!不爱整洁的那个是我二哥!” 周羡青:“?” 周羡青:“周偲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怎么就成老二了?” 周偲偲一梗脖子:“你比贺白哥哥小那么多天,不是老二是什么!” 周羡青:“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你唯一的哥!亲哥!” 周偲偲想了想:“那我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周羡青:“......” 沈贺白捏紧了鼻梁骨。 司机笑的更厉害了。 “我信你们是一家三口。”他感慨道:“哎呀这兄妹家庭是真不错啊!我要是有机会高低也给我女儿弄个哥哥来。” 周羡青张了张嘴还想申辩,目的地却到了,淡马艺术中心确实离得近,车门一开,沈贺白和周偲偲闪电般下车,长驱直入,头也不回,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周羡青麻了,拖着疲惫的身躯下车。 淡马艺术中心的设计装修极具特色,处处都是光可鉴人的玻璃和大理石, 给人以一种进入了水晶宫般的既视感,这也就导致周羡青的眼睛随便一看都能看见自己高清的颓废不羁的睡衣造型。 随后,他发现自己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正确,路过的路人确实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不拘男女老少,眉间眼梢都带着笑。 毁了毁了,全毁了。 周少爷怨气冲天的捂着额头。 要么最近一个月都不要来逛这个商区了吧...... 而且起这么早真的很困啊...... 他一边打呵欠一边走,走着走着,Routine舞蹈工作室的招牌映入眼帘。 周羡青抬眸,入目是一片连着的舞蹈房,对外拉着半透明的帘子,里面影影绰绰,等候厅里坐着许多家长,看样子都是送孩子来上早课的。 周羡青走进去,发现沈贺白正站在更衣室门口,手里拎着周偲偲的库洛米包包。 “干嘛呢你?”他有些好奇,凑过去道。 “等偲偲换衣服。”沈贺白看了他一眼答道:“男的进不去。” “还要换衣服?”周羡青“咦”了一声,好奇心更甚。 沈贺白薄薄的嘴唇翕动,喉结微滚,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无语,显然他问了个超级傻呗的问题。 这时周偲偲从里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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