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把陈翡抱得更紧。 “……”陈翡幽幽道,“周渡我腿麻了。” 周渡看陈翡,虽然抑郁,但还是有点无语:“才几分钟?” 陈翡也不知道:“真麻了。” 周渡抱陈翡起来,刚说了声娇气,眼神就更抑郁了,他宝贝这么娇气到底怎么自己长大的,这么多年,他要怎么一个人上下学,假期都住学校的。 他沉默地把陈翡放到沙发上,给陈翡捏腿,越想越抑郁,越想越焦虑。 苦,真的好苦。 周渡给他捏腿,陈翡躺着,枕着胳膊看了好一会天花板,其实也没一会儿,捕梦网抓住风,铃声乍起的时候,他好像也捕捉到了多年前做过的梦。 人活着,就总会有难过的时候,就会有幻想的时候。 发烧烧了两天快烧没的时候他真想有人担心他,看到同学有妈妈护着的时候他想有人护着他……好多次、好多次,哪怕是突然下雨刮风,他都会想有没有人会想他。 那么多次,那么多次,他都好想有人能好爱他。 还真是奇妙,那些渴求好像跨越了时间的洪流就这么来到了周渡身边,才让周渡如此的担惊受怕,焦虑抑郁,那么那么的想要照顾他、保护他。 “哥。” “嗯。” “哥。” “嗯。” “哥。” “嗯。” …… “哥。” “我爱你。” 周渡去看陈翡,陈翡没看他,他在看阳台上叮铃作响的捕梦网,周渡总说过段时间就好,但他好像没有好。他喜欢他好爱他,但不想他这么一直担心他:“你什么时候能好?” 周渡不知道陈翡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陈翡如此缺爱,肯定会往他好爱他那方面想:“快了。” 陈翡看周渡:“真的?” 周渡说真的。 陈翡也没说信不信,但他现在还看着周渡就是不信。 周渡捏了下的陈翡的脚:“你就别操心了。” 陈翡也知道:“操心也没用是吧。” 周渡笑了下,又夸陈翡:“真聪明。” 陈翡安静的看着捕梦网。 周渡就老实不下来:“看它干什么?许愿?” 陈翡:“嗯。” 周渡:“什么愿?” 陈翡:“你今晚别来敲我的门。” 周渡:“……” 你要这么聊,这天就聊死了。 陈翡比周渡积极点,没想着逃避:“你前几天不还可以,也没一会儿就不见我就开始发疯。”他重点道,“你这两天怎么了?” 周渡先纠正了下陈翡:“不是一会儿,是六个小时。” 也不是这两天怎么了,是一直发展到这两天了。 “?” “……” “瞧您这语气。” 陈翡揣摩着,“您还挺自豪。” 被嘲的周渡绷起脸,他确实挺自豪的。 陈翡踹了下周渡:“天天吵我睡觉,你还敢拉脸?” 哪里天天,就两天,最多三天,毕竟自己理亏,周渡还是放松面部表情笑了下。 小腹又挨了下。 陈翡声音幽幽地:“天天吵我睡觉,你还敢笑?” 周渡:“?” 他看向陈翡,“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重要吗?”陈翡,“我就是想踹你。” 周渡拧眉:“陈翡。” 陈翡:“你按摩还包括按屁股?” “……”周渡还真想了下,“不行?” 陈翡爬了起来:“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周渡说着,又瞥了眼陈翡的屁股,“你别刺激我,我就挺正常。” 刺激你什么……要说有的东西还真挺显眼,陈翡就瞥了一眼,脸都要绿了:“不是,你现在还能……你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周渡倒挺淡定:“都差不多。” 陈翡:“?” 周渡:“都是一刺激加重。” 他说着,那块地儿也确实更显眼了点。 陈翡挪开了眼:“我怎么刺激你了?” 周渡看到了陈翡洇出胭脂色的耳垂:“看见你,就想了。” “……”陈翡也没问周渡看不见他会怎样,“现在一会儿不见就发消息,还会更严重?” 周渡也没继续说骚话:“嗯。”他看着陈翡,笑道,“说真的,你别惯着我,就是我给你发,你也不用回。” “实在被我烦得厉害了,你就跑出去玩几天,别让我找着你。我不是给你了张卡吗,你想去哪就去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陈翡看着周渡:“那你呢。” 周渡还记得陈翡喝醉时说的话:“我会找你的。” “一直找你。”
第88章 一起睡? 陈翡就是不在意,也知道那些信息和电话有点密集,我会找你,一直找你这句挺甜美的情话,到周渡这里却是怎么品都有点惊悚。 但他倒是挺喜欢的。 到底多喜欢呢。 陈翡看向周渡:“刷碗吗?” 吃完饭是得收拾,不过周渡还想在跟陈翡腻一会,他捏着陈翡的小腿,又往上滑:“等——” 陈翡翻了起来,跳下沙发,拽起周渡:“咱俩一起。” 周渡顿了下:“嗯?” 陈翡站姿一如既往的好看:“我刷碗,你刷锅。” “……” 这次不是周渡的自我欺骗,自我脑补了:“嗯。” 他好爱他。 难得的七天假,要说得出去玩,就是陈翡很忙,老是在琴房一泡就一天,无论什么,就是很有天赋,也得靠汗水的支撑。 在他待的小地方,他就是时常分心到别的事上,也能轻松吊打同龄人,这总使他产生大家都不过尔尔的错觉。 一来海音他真的是开眼了,虽然还没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地步,但他真有点往日虚度的感伤。 白天一累,晚上就容易困。 周渡说着改,也真的在努力了,但还是凌晨就来敲陈翡的门,陈翡每次被吵醒的时候都想拿着琴弓抽周渡,但每每见到周渡,火就奇异地消了下去。 他其实不知道什么是心疼,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 三号,四号。 今天是五号。 再这么搞下去俩人都得完蛋,陈翡还很困,一脑袋的毛乱蓬蓬的,睫毛都耷拉着,他栽到周渡的胸口,听着他急而促的心跳、过于压抑的喘息。 他能理解周渡担心他,毕竟在周渡眼里他就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周渡应该很是难以想象、无法接受他一个人走了这么久。 他就是不能理解周渡为什么这么怕,以至于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癔症到神经病,只是不理解归理解,他确实不会反感厌恶或者是逃避:“哥。” “要不一起睡吧。” 周渡比陈翡高许多,他垂眼,浓长的眉,略深的眼窝,刀锋似的鼻梁,年轻人深邃的五官匿在阴影里,比隆冬的风还要凛冽。 他搂着陈翡的脑袋,五指逐渐穿过陈翡的发缝,沉默良久还是道:“不用。” 陈翡仰起脸:“嗯?” 周渡的嗓子有点快被烧干了的沙哑:“抱久了你都不乐意,你真想跟我睡一起?” 陈翡睡觉轻,别说跟人一张床,跟人待一个房间都老是被吵醒。 当然,他也不是一直要和分周渡分房睡,他只是暂时没有这个想法,或许等个两三年,他们真的彻底习惯对方的存在了,就自然而然地睡一起了。 现在他俩的生活习惯还没完全被同化,他习惯晚睡,爱赖床,早上经常不起,周渡说不上是晚睡,但一定起得早。 提出一起睡,他确实犹豫了几天。 ……大概还是习惯一个人。 陈翡还窝在周渡胸口,声音就闷闷地:“试试吧,不行再分。” 周渡揉了下陈翡的后脑勺:“睡在一起再分,你知道这对我有多残忍吗?” 陈翡不知道,他就知道:“你再天天敲门我就完了。” 周渡真的希望陈翡不要为他委屈或者改什么,但现实就是这么的现实,就是这么的让人窒息,他对上陈翡的眼睛,开玩笑似的:“没想着甩了我?” 陈翡想了下:“没想。” 周渡笑了下,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但还是没同意跟陈翡睡一起:“回去睡吧。” 陈翡抬头:“那……” 周渡拍了下陈翡的背:“再享受下你最后的自由时光。” 陈翡麻溜地关上了门。 陈晨一连失踪了几天,六号才回来,他似乎养好了伤,精神头很好,天天窝在客厅里打游戏。没办法,1501就三间房,其中一间还被改成了琴房。 他晚上还能在周渡房间打地铺,白天就只能待客厅。 但就这样,他还是很乐意待在这儿。 待在这儿,再有毛病没关系。 他愿称这儿为神经病的避风港。 陈晨舒坦了一整天,晚上差点没恶心地从15楼跳下去:“什么?” 周渡:“你不是经常玩捆绑吗?把我捆起来。” 已经倒退两步的陈晨又倒退了两步,他是爱玩这些,但这绝对不包括和好兄弟玩这个:“你有病啊?” “操。” “想想就恶心。” 周渡看着陈晨,刚还觉得没什么,现在也恶心了起来:“你想哪去了?” 陈晨:“我能想哪去!” 周渡:“我只是让你帮忙把绳子打个死结,或者你有手铐吗?” 陈晨真要吐了:“你这跟我说咱俩只做前戏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周渡:“你前戏……c。” 俩人面面相觑,看了十几年的脸就这么让人作呕了起来。 周渡沉着脸:“你玩得真恶心。” 也很恶心的陈晨:“人类的XP是自由的!自由的!” 周渡又看了眼陈晨:“石景山区石景山路9号是你家吧。” “什么?”陈晨的脑子到底比那俩好用,他是喜欢玩捆绑禁闭,但这哪里恶心了,“大家死了不都得这么玩。” 石景山区石景山路9号是京市有名的殡仪馆火葬场,“不是装罐子里,就是装棺材里。” 周渡:“我选择海葬。” 陈晨才管周渡要怎么死,他现在看见周渡就反胃,他抱着他的枕头:“我要去找我嫂子睡。” 周渡的脑子自动翻译,他想从十五楼跳下去。 陈晨都走到门口了,又猛然回头:“你想什么?” 周渡慢条斯理道:“你还是走吧。” “……”陈晨停下,显然严肃了点,“你又犯病了?” 周渡倒没否认:“嗯。” 陈晨又问:“分得清吗?” 一旦受刺激,周渡的臆想就会很严重:“这有什么分不清的,没人想死。” 陈晨松了口气:“那就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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